陸景行瞧著蘇果這幅無論如何都要跟他對著幹的表情,薄唇微勾間黑眸直接冷了三度,「找你迴醫院,滿意了嗎?」


    蘇果朝白樺的車指了指,「現在你找到了,那我就坐白姐的車迴去了。」


    蘇果對著陸景行淡淡一笑,轉身朝白樺的車走去。


    陸景行冷眸半眯,低喚道,「小白。」


    白樺跟在陸景行身邊做事多年,他一個眼神掃過來她就能讀懂其中的意思,「陸總,蘇小姐交給您了。」


    白樺開門上車,腳踩油門疾馳離開。


    後視鏡裏,映出蘇果煞白且驚訝的小臉。


    陸景行看著蘇果僵直的背影,戲謔道,「蘇果,你現在走迴來我還可以考慮捎你一程。」


    蘇果拳頭緊握,聽著空闊地帶唿唿入耳的風聲和時不時傳出嚎叫的動物聲,正考慮著要不要走迴去時迎麵駛來一輛車。


    暖黃色的氙燈,正是那輛載著蘇果到郊區的計程車。


    來得剛剛好!


    蘇果眼睛驀地一亮,朝著來車使勁的揮手,「師傅,打車!」


    計程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見到蘇果這張熟悉的臉龐時,笑嘻嘻的探出腦袋,「小姑娘,又是你啊,被人丟在路邊了?」


    「師傅,遇到你真是太幸運了,說到底還是咱倆有緣。」


    蘇果嘴甜,正要開門上車時,陸景行抓住她的臂彎強行將她拽入懷裏,掏出錢包從裏抽出一千塊丟給司機,「和我老婆鬧了點矛盾,這筆錢權當補償你這單生意。」


    司機會意,收錢辦事,抱歉的看向蘇果,「對不住了小姑娘,咱倆的緣分不夠你們這對夫妻深,再會。」


    司機拿了錢離開,蘇果咬牙,憤憤的踩了陸景行一腳,「你一定要斷我的路是不是?」


    「我給你準備好了更好的路。」


    「黃泉路麽?」


    蘇果沒好氣的頂嘴,從頭到尾都覺得陸景行要害她。


    陸景行念在蘇果是病人一個,不跟她計較,「同我置氣也要講道理,你現在跟我發脾氣討不到好,荒郊野外的你想一個人待在這?」


    「如果不是你把我的車趕走,我會一個人待在這嗎?」


    說什麽同他置氣要講道理,難道她說的沒有道理麽?


    本來就是他的錯,好端端的花一千塊毛爺爺讓計程車離開,這不是故意膈應她嗎?


    蘇果強著臉往前走,寧願雙腿走迴去也不要上陸景行的車。


    陸景行皺眉,沒有追上去,隻沉了臉道,「這裏發生過狼狗咬死人的慘案,如果你嫌自己命大盡管走。」


    陸景行逕自上車,調到遠光燈照亮蘇果身前的路。


    蘇果聽到陸景行的話,想到狼狗撕咬人的畫麵,汗毛倒豎間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陸景行趁著這個時機將車開到蘇果身邊,搖下車窗,看著外麵別扭的小女人道,「還不上車?」


    漆黑的深夜裏,背後一陣陰嗖嗖的涼風襲來。


    蘇果哆嗦了下後終是因為外界不可抗力的因素打開車門勉強上了陸景行的車。


    陸景行鎖上車門,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蘇果繫上安全帶,偏頭看向窗外,希望快點結束這段兩人單獨相處的尷尬又危險的處境。


    陸景行開得不快,甚至來說,速度比往日來得更慢了一些。


    蘇果瞥了眼儀錶盤上的車速,忍不住嘀咕了句,「你這什麽破車啊,動力不足還是你不會開?」


    從沒見過開得這麽慢的跑車!


    蘇果有點尿急,憋紅了臉催著陸景行。


    陸景行看了眼夜色,慢條斯理的應著,「天太黑,小心點開車總沒錯,何況你又是一個病號,我得多照顧著你點。」


    「我沒事,身體素質好著呢,你開快點。」


    「急什麽。」


    「我是急啊!」


    蘇果憋得難受,看不慣陸景行這幅慢吞吞的樣子,真想奪過方向盤自己來開。


    陸景行思味著蘇果這句話,看到她憋紅的小臉,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緩慢的將車停到路邊,打開雙閃後解鎖車門,「這裏到市區還有一段距離,我幫你看著,你將就著在這裏解決。」


    「這裏?車上?」


    蘇果不可思議的瞪著陸景行。


    陸景行的眼角幾不可察的跳了一下,對蘇果有些無語,「我是說在這片區域,下車找個草叢。」


    「……我還能憋一會兒。」


    「憋久了對腎和膀胱不好,這裏沒人,不必害羞。」


    陸景行率先下車,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看著一臉不情願的蘇果,「要我抱你下來還是幫你把尿?」


    蘇果,「……」


    蘇果找了一塊相對隱蔽的草叢,戒備的瞧了眼背對著她的陸景行,這才開始脫褲子,「陸景行,你捂上耳朵。」


    陸景行發出一聲極淡的輕蔑笑意後才抬起雙手捂上耳朵。


    腕上的手錶在月光下散著銀亮的光輝。


    蘇果解決完三急,拎著褲子站起的時候忽然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忙草草的穿上褲子,上前拍了拍陸景行的背,「給我礦泉水洗手。」


    陸景行擰開瓶蓋,瓶口朝向蘇果攤開的雙手,慢慢的倒了下去,「你剛才拿沒洗過的手拍我的衣服?」


    「不然呢?」


    蘇果知道陸景行有潔癖,挑釁的拿下巴朝他的白襯衫指了指,「你嫌髒你脫衣服啊。」


    「你確定要我脫衣服?」


    陸景行反問,黑眸幽深。


    蘇果窒了窒,不敢接話,洗完手後忽然覺得眼前一黑,不多時又恢復了清明。


    她敲了敲腦袋,身子微晃。


    陸景行扶住她,「怎麽了?」


    「頭有點暈。」


    陸景行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


    蘇果抿唇,猶豫了幾秒趴了上去。


    濕漉漉的手直接擦在了陸景行的襯衣上,分明就是故意的。


    陸景行感受著那抹濕潤,背著蘇果站起,緩步朝路邊走去,「好點了嗎?」


    蘇果雙手圈著陸景行的脖頸,溫熱的小臉貼在他質地矜貴的襯衣上,甕聲甕氣的道,「不好。」


    「是傷口疼還是哪裏暈?」


    蘇果聽著陸景行關切的問話,恍惚間好像他們還是那對情意綿綿的夫妻。


    不曾有過爭執,不曾有過離婚,也不曾有過那些糟糕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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