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在婚紗店外看了會兒蘇果,這才閑庭信步的走了進來。


    蘇果站在圓台上,挑眉看向陸景行,「你不是說沒空嗎?來這裏幹嘛?」


    蘇果說這話時分外傲嬌,然而眉眼間卻是藏不住的喜意。


    陸景行單手抄兜,濃眉淡淡一挑,「路過,馬上就走。」


    適時,亞克走了過來,摸著下巴眸光毫不遮掩的落在蘇果身上,「蘇果,你穿婚紗挺好看的啊,你們兩個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蘇果看了眼陸景行,搖頭,「不辦了,省錢。」


    「省什麽錢,份子錢也不收了?婚禮不辦是虧本買賣,懂不懂!」


    亞克很懷疑蘇果的算帳能力。


    蘇果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亞克的肩,「是給你省錢,別太感動。」


    亞克半信半疑,「因為我的緣故你們連婚禮都不辦了,不合適吧?」


    蘇果挽唇,笑得非常假,「很合適。」


    亞克,「……」


    陸景行全程聽著蘇果和亞克的對話,沒有發表半點意見。


    似是默認了蘇果的話。


    艾斯兒擠進三人中間,搭上蘇果的肩膀嘆了口氣,「可憐的小蘇果,不能給你完整婚禮的男人是不愛你的,我勸你還是換個吧,我哥就不錯。」


    艾斯兒當著陸景行的麵讓蘇果紅杏出牆到沈時川家。


    亞克是站在陸景行這邊的,怎麽能容忍自家兄弟被別人挖牆腳。


    當即拉著艾斯兒遠離是非之地去挑婚紗,「美呆了的艾小姐,再去試幾套婚紗讓我們亮亮眼。」


    艾斯兒被亞克帶走,蘇果微吸了一口氣,訕訕道,「亞克穿禮服挺帥的,你要不要也試一套?」


    陸景行上前一步,因著圓台的高度,剛剛能和蘇果平視。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做著評價,「這是最基礎款,雖然簡單但過於單調,艾斯兒那件花紋太多,過於繁瑣,放在嘉宇,一件都通不過。」


    陸景行分析的很理性,蘇果瞅著旁邊店員微變的臉色,忙捂住他的嘴,「你這樣子說話會被人打的,我們迴去再慢慢討論。」


    蘇果俏臉微紅,陸景行順勢圈住她的腰,將她抱了下來,「不過你穿起來還行。」


    陸景行難得誇讚她一次。


    蘇果吃吃笑開,迴贊道,「算你有眼光。」


    婚紗店外,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開過。


    車內,女人拿手機拍下了婚紗店裏陸景行和蘇果抱在一起的畫麵。


    ……


    蘇果這些天除了繪製新娘婚紗和新郎禮服的手稿外,每每下班後都會到新零度酒吧坐一坐。


    在今天,終於「偶遇」到了姚羽。


    姚羽時常會來新零度酒吧給昔日的老闆站台撐場子。


    對蘇果和姚羽而言,新零度酒吧更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娘家。


    姚羽的爸爸再次欠下巨債,蘇果想,這裏是姚羽療傷的地方,她應該會來的。


    蘇果坐在吧檯前喝著果汁,揚唇看向台上唱歌的姚羽。


    侍應生小黑擦著桌麵,忍不住調侃了蘇果一句,「小果,跟了陸大總裁後開始棄酒從良喝果汁了?」


    蘇果迴頭,斜睨了小黑一眼,「別羨慕嫉妒恨,我看你連從良的機會都沒有。」


    「得,以後我喊你小果姐,姐,還續一杯不?」


    小黑巴結著,蘇果翹起蘭花指,將杯子往前一推,「滿上。」


    「得嘞!」


    「哈哈,上道!」


    蘇果和小黑玩得不亦樂乎。


    姚羽唱完兩首歌下台,冷臉拉著蘇果往外走。


    害得小黑在後麵一個勁兒的慘叫,「蘇果,你帳還沒結呢!蘇果!你真是我的姐誒!」


    蘇果被姚羽拽得一臉懵逼,跌撞著出了新零度酒吧,「小羽,怎麽了?」


    「我約了我爸和討債的,就在中河橋下,你開車了嗎?」


    「開了。」


    「把車開過來。」


    姚羽背著吉他,蘇果聽得一頭霧水,雖然很困惑,還是乖乖的跑去開車。


    迴來時姚羽已經抽上了煙,蘇果叫她,「小羽。」


    姚羽看著蘇果,深深的抽了口後才將燃了一半的煙丟在地上。


    而後用鞋尖將菸頭踩滅,打開副駕坐了進去。


    蘇果聞著那淡淡的煙味,微微皺眉,「小羽,你菸癮越來越大了,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姚羽揉著太陽穴,煙燻妝顯得她的神態更加頹廢,「我也不想,但戒不掉了。」


    蘇果咬著下嘴唇,沒再接姚羽的話。


    約莫開了二十分鍾。


    蘇果的高爾夫在中河橋下停了下來。


    五月份的夜晚,微涼。


    姚羽解開安全帶,下車前交待了蘇果一句,「你別下來,萬一有事我還可以上你的車,逃得快。」


    蘇果看著暗處影影綽綽的男人身影,很不放心姚羽,「要不我們叫亞克過來吧,他能打。」


    姚羽關上車門,透過車窗對著裏麵的蘇果暖暖一笑,「沒事,我能搞定,乖,把窗關上。」


    姚羽笑得很平靜,像開在懸崖邊的石斛蘭,冷傲靜寂。


    蘇果害怕姚羽這樣的笑容,仿佛在跟她交待後事。


    姚羽敲了敲車窗沿。


    蘇果屏息,依言將車窗關上。


    姚羽的吉他,放在蘇果的車後座。


    蘇果看著姚羽漸行漸遠的背影,偷偷的開了門下車……


    姚羽走到河岸邊,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四五個男人對著抱頭蜷縮在地上的男人一頓拳打腳踢。


    等差不多了,才清冷開口,「欠債的討債的都在了,我跟這個男人沒有任何關係,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當麵解決,別再來煩我。」


    姚羽已經受夠了被暴力催債的日子。


    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掙紮著出來,瘋了一般的撲向姚羽。


    姚羽沒有躲,任憑男人抱住了自己的腿,哭著跟她說,「小羽,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能見死不救,我不賭了,我再也不賭了!」


    姚正信誓旦旦的發誓,抱著姚羽就像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姚羽已經聽膩了他這番話。


    眸色幽冷的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匕首扔到地上,「我不是印鈔機,更不是提款機,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兩條,要麽殺了他,要麽殺了我,或者一起殺了也行,落得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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