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玠握容妤手的力道收的更緊,容妤被他捏得有些痛,但沒出聲,因為她發覺這家夥手心在冒汗,而且,手抖。


    有些人表麵上鎮定的不行,其實心裏慌得一批,容妤彎了彎唇,看著男人清俊的側臉心中也有些喟歎,手下使了巧勁將他的小指反扣在掌心,細膩溫涼的觸感讓殷玠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偏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一雙盈盈含笑的眼睛,粉嫩菱唇微動,說的是——


    你加油?


    殷玠怔了一下,隨即臉上也泛了笑,眼底的柔情幾乎快溢出來,不過好在他還知道對麵站了一個虎視眈眈恨不得撲上來揍他的未來嶽丈,按耐住心中的喜悅,朝靖國公微微頷首, “靖,咳,慕容伯父。”稱唿一出眾人看他的目光就又變了,連伯父都叫出來了,真是下了血本且好不要臉,就連靖國公都被他這聲‘伯父’給叫得三魂去了四魄,伯什麽父?我們很熟嗎?之間你拍著桌子喊我老匹夫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殷玠不顧靖國公想要吃人的目光,繼續,“伯父,我想求娶阿妤為妻,”大概是頭一迴當著這麽多人袒露心跡,殷玠臉頰有些發熱,神情卻十分鄭重,“我知道伯父伯母在擔心什麽,還請您盡管放心,在阿妤之前我府中沒有旁人,在她之後也不會有,今日大家都可為證,若娶阿妤為妻,我定會好好愛她護她,不納側妃妾室,無異腹子,她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定不讓會她受半分委屈......”


    男人的聲音並不算大,一字一句和著窗外簌簌風聲卻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畔炸響,燭火下男人清俊冷肅的眉眼十分柔和,任誰都瞧得出他的認真,靖國公夫人手一抖,差點失手打落旁邊放著的杯盞,就連慕容琛都挑了下眉,君子一言九鼎,能放低姿態當眾許下這般承諾可不容易。


    眾人皆屏住了唿吸,目光在一言不發的靖國公與清俊郎君之間來迴掃動,團哥兒扭了扭小身子想要說話,卻被祁大夫給按住了,這可是最精彩的時段千萬不能給打擾了。


    半響,靖國公才開口,胡子邋遢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挑剔的目光在殷玠臉上轉悠,最後盯著他的眼睛眸光銳利,聲音冷淡,“你想娶我女兒?”


    殷玠點頭,不閃不避的對上他的目光,“是。”知道靖國公對自己成見頗深,殷玠心中也有些沒底,但不論如何他既然是誠心想求娶那就得拿出誠意來,縱然是刁難,他也願受。


    “哦。”沉默三秒,靖國公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就完了?


    就一聲“哦?”


    這不大符合人設啊!


    當了他二十年的兒子,慕容琛直覺事情沒這麽簡單,剛悄悄探出一個頭,就聽一聲怒吼瞬間又將他嚇得給縮了迴去,“別以為你這一通說就能讓我嫁閨女,想都別想!”靖國公將桌子拍的啪啪響,突如其來的爆發讓眾人都是一個哆嗦,就連容妤也忍不住顫了一下。


    團哥兒也被嚇到了,手一抖直接將碗裏的粥打翻了,眼眶頓時就紅了,委委屈屈去找林老爺子,“阿祖。”


    林老爺子摸了摸小家夥的頭,目光落在恨不得暴走的自家女婿身上,眯了眯眼,在眾人皆靜之時淡淡出聲,“吼什麽吼?一迴來就發火顯得你能是不是?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關你屁......”靖國公一聽居然有人在這指責他想也不想的就罵了迴去,話沒說完在瞧見坐在桌角麵無表情盯著他的林老爺子後,嚇得一個激靈,硬生生將話又憋了迴去然後還打了個嗝,“嶽,嶽父。”


    “嗯,不錯,還認得。”林老爺子淡淡點頭,“我還以為靖國公貴人事多,已經將我這糟老頭子忘到九霄雲外隻當沒我這個人呢。”


    容妤眼尖的發現,在老爺子說完話的瞬間,靖國公的身子抖了兩下,原本兩米八的氣勢瞬間降了一米,“哪,哪能呢。”靖國公訕訕笑了兩聲,聲音也跟著弱了幾分,“嶽父能來小婿真的是高興壞了。”


    “嗯,”林老爺子隨意的點了點頭,瞥了他一眼,“路上辛苦了,一起坐下吃飯吧。”


    “可是他......”靖國公手指殷玠,眼中火氣未消。


    “他什麽他!”林老爺子手中筷子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這麽大人了一驚一乍的也不嫌臊得慌。”


    靖國公,“不是,他......”


    “吃飯!”林老爺子語氣淡淡,“不吃就出去!”頓了一下,“吃不吃?”


    這還有別的選項嗎?靖國公對嶽父的畏懼那是根深蒂固,哪怕都是當祖父的人了一想起當年被追著抽的場景就熱淚盈眶。


    “......吃。”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在林老爺子嚴厲的目光下,靖國公滿身氣勢頓時就焉了下來,一八尺壯漢乖順的就跟小狗似的別說反抗就連多吭一聲都不敢,隻能恨恨瞪了殷玠一眼,委委屈屈從牙縫裏逼出一個字,然後自覺的坐到了陳氏給他騰出的位置上,正好挨著靖國公夫人,手老實的縮在膝蓋上,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畢竟林老爺子還在對麵盯著呢。


    靖國公夫人有些想笑,但想到孩子們還在又極力忍住了,輕拍了拍他的手隻當是安慰。


    靖國公都快哭了,明明是狼崽子意圖不軌想叼走他女兒,怎麽嶽父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拿他開刀呢?靖國公很委屈,特別委屈,又沒那個狗膽和嶽父大人對抗,滿心的委屈不平被他狠狠記在了殷玠頭上。


    沒想到一場狂風驟雨居然被老爺子三言兩語就給鎮壓了下去,頗有些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容妤忍不住想笑,瞅瞅殷玠眼中有些調侃,這算什麽?一物降一物,強中自有強中手?


    殷玠捏了捏容妤的手掌,眼中不經意中露出一絲愉悅,看得容妤又是一陣無語。


    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容妤趕忙推了推殷玠,掙開手,舀了一碗粥雙手捧著遞過去,笑臉盈盈,“阿爹,喝粥。”


    一聲阿爹一叫,靖國公臉頰抽搐了一下,也顧不上委屈了,看著麵前多年未見的女兒正含笑看著自己,不禁都有些恍惚,“幼,幼幼,你迴來了?”


    “對,阿爹,我迴來了。”容妤見他激動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放,連眼睛裏似乎都泛了淚花,容妤心中一陣酸澀,記憶中靖國公是當真將她捧在了掌心生怕磕了碰了,“阿爹,幼幼迴來了。”


    “迴來的好,迴來的好,隻要迴來了就行......”靖國公明明在迴來的路上想了許多話,但此時見到人了卻一個字都憋不出來,咧著嘴一句話翻來倒去的說,靖國公夫人見父女倆淚眼汪汪生怕待會兒就要抱頭痛哭了,拭了拭眼角,趕忙推了靖國公一把,“愣住做什麽,沒見閨女手上還端著粥麽?”


    “對對對,粥。”靖國公趕緊接了過來,又問,“沒燙著吧?”


    “沒。”容妤搖頭,瞥見小孩兒正鼓著臉盯著這邊,忙招手讓他過來,“阿爹,這是團哥兒。”


    靖國公這才注意到屋裏多了個精致的小娃娃,之前國公府給他去了信,知道女兒與廣平王有了一個孩子,廣平王?嗬!靖國公心中冷哼了一聲,一想到這一茬他就恨不得提刀砍人,默默做了兩次深唿吸按耐住心中的燥意,再對上小娃娃臉色頓時柔和下來,嗯,不愧是他閨女的娃,瞧這小模樣精致的,一看就是慕容家的孩子,靖國公越看越滿意,“團哥兒,我是祖父。”


    容妤拍了拍小孩兒的頭,“叫祖父。”


    團哥兒瞅了靖國公兩眼也不吭聲,小臉一扭,轉頭去找殷玠,委屈扒拉告狀,“阿爹,怕。”


    怕什麽?


    林老爺子看著靖國公瞬間僵化的表情,指了指小孩兒身上的汙漬,淡淡解惑,“你嚇到他了。”連粥都給人嚇潑了還好意思讓人喊你祖父?


    靖國公,“......團哥兒,祖父不是故意的。”


    迴應是小孩兒一個圓滾滾烏壓壓的後腦勺,別看年紀小,氣性大著呢。


    殷玠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臉上帶了笑,這落在靖國公眼裏就是明晃晃的炫耀,靖國公氣煞,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這頓飯後半場全都在靖國公絞盡腦汁哄小孩兒開心中度過去了,在飯局結束之前,總算是勉強聽見了一聲“祖父。”


    因為有林老爺子坐鎮,靖國公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心懷不軌的狼崽子借著兒子一個勁兒的往自家閨女跟前湊,雖說為了照顧老人家的感受兩人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舉動,但那眼角眉梢中透出來的情誼簡直就讓他消化不良,尤其是還有一個小孩兒一口一個阿爹叫得十分歡快,一頓飯下來靖國公隻覺得心肝脾胃都在疼。


    *


    夜深人靜之際,一聲怒吼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不可能,想都沒想,沒門!”靖國公在書房暴走,飯桌上沒能發出來的火總算是給發出來了。


    靖國公夫人慢條斯理的喝茶,慕容琛縮在一邊瑟瑟發抖,旁邊還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正是隨靖國公一同外出辦公的長子也就是慕容妤的大哥,慕容尋。


    “爹,別氣了,您先緩緩。”慕容尋出聲勸慰,與靖國公十分相似的眉眼透著一股子沉穩。


    “緩不了!”靖國公捂著胸口,“我閨女都要被狼崽子叼走了要我怎麽緩?”深吸了一口氣,如鷹般的目光準確的捕捉到試圖偷偷摸摸出門的小兒子,一聲暴喝,“慕容琛!”


    “誒誒,爹,您渴不渴,要不喝杯茶?”慕容琛腳步縮了迴來,轉頭就是滿臉笑容,殷勤的要去倒茶。


    “喝茶?”靖國公冷笑了兩聲,“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與廣平王的關係好到一起喝茶的地步了?還天天將人往府裏領?”靖國公拍桌子,力道之大直接拍碎了桌子一角,“你就是這麽當哥的?”


    “我......”慕容琛也很冤枉,人家上趕著往家裏湊,他難不成還給提掃帚給趕出去?


    “你什麽你?”靖國公虎目一瞪。


    慕容琛隻能求助大哥,慕容尋輕咳了一聲,再次上前勸架,“爹,其實也不能全怪阿弟,畢竟......”


    “畢竟什麽畢竟,還有你,”靖國公轉頭朝長子開炮,“你幹什麽吃的?”


    眼看這是要無差別攻擊的節奏啊,慕容尋是真的無奈了,“爹,這些天我跟你在一起。”他壓根就不在家啊!


    靖國公話頓了一下,生硬轉折,“要不是你辦個差都磨磨唧唧的至於耽擱這麽多天?”一想到這麽多天殷玠都堂而皇之上門靖國公就堵得慌。


    慕容尋,“......”


    靖國公夫人冷眼看著他將兩個兒子一頓罵,終於聽不下去了,手中茶盞重重往桌上一磕,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罵夠了沒有?”


    一聽清淩淩的女聲,再對上靖國公夫人威嚴的目光,靖國公頓時閉嘴。


    “廣平王今日的話我聽倒是誠心,他對幼幼有情,我看倒也不失為良配。”靖國公夫人想的沒有那麽多,她也是過來人,兩人之間的情誼她怎麽會看不出來?又有一個孩子,如今差的也不過就是一紙婚書,靖國公夫人舍不得女兒這麽快就出嫁,但再舍不得也得為女兒的幸福著想,若是幼幼不喜歡廣平王也就罷了,憑著國公府不論她是一人單過也好,再擇良婿也罷都不是什麽難事,但兩人有情就當另說。


    淡淡話落,頓時就如同水進了油鍋,靖國公當場就炸了,“不行!”


    連慕容兩兄弟聽見靖國公夫人的話都目露詫異,慕容琛還好些,大概能想明白,拋開旁的不提,不得不說廣平王連日來的舉動還是博人好感的,就連他都沒法昧著良心挑句不是。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話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了,夫人,你可千萬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蒙騙呐,”靖國公萬萬沒想到殷玠居然這般陰險,也不知道趁他不在府中到底都做了些什麽,竟讓夫人倒過來為他說話,恨恨開口,“殷玠那小子居心不良。”


    靖國公夫人就一句話,“這麽說,你之前說的那些話也是騙我的?”當年他向林老爺子求娶自己的時候那甜言蜜語各種保證可是不要命的甩。


    對上靖國公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靖國公一時語滯,“這怎麽能一樣?我那是誠心誠意,夫人,你瞧瞧這麽多年我哪哪兒不是唯你馬首是瞻?你可不能懷疑我啊!”靖國公急忙為自己辯解。


    慕容琛朝大哥擠眉弄眼,瞧見沒,他娘就是牛逼,慕容尋目不斜視懶得理。


    “那你怎麽就知道廣平王不誠心?”靖國公夫人反問。


    “我...他...”靖國公一跺腳,豁出去了,“我可是寫了保證書的,他能寫?”


    靖國公夫人以手掩唇輕咳了兩聲,從袖子裏緩緩抽出一個信封,往桌上一放,“不巧,還真有,而且,”靖國公夫人頓了一下,“比你寫的要好。”想到的沒想到的上麵都列了,尤其是居然還有帝後的私章,這排麵不是一般的大,毫不誇張的說,靖國公夫人在看到的時候都驚呆了。


    靖國公,“......”


    慕容琛踮腳看了看,然後,“哇哦......”


    第105章 105、厚臉皮


    大概是靖國公夫人拿出來的東西震懾力太大, 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靖國公幹脆稱病告假了三天,美其名曰頭風發作見不得人, 實則在家絞盡腦汁專心逗小孩兒開心。


    經過他的不懈努力,團哥兒終於小手一揮將那晚自己被他嚇到的事情給翻篇了, 小家夥嘴甜,軟軟糯糯的一口一個祖父將靖國公哄得心花怒放, 要什麽給什麽好東西不要錢似的往團哥兒兜裏塞,容妤冷眼瞧著她兒子似乎有超越她在這府裏地位的趨勢,畢竟,她爹娘現在可不叫她心肝小寶貝。


    作為唯二的孫輩, 團哥兒現在真的是人如其名,完全成了府中人的團寵, 就連樂哥兒都自詡是半個大人了要學會愛護弟弟,每天下學迴來都不忘用自己攢的私房買點零嘴帶迴來投喂。慕容琛他們幾個做舅舅舅母的心疼孩子在外頭吃了苦, 也是不要命的寵, 要是容妤想管教兩句就得麵臨全家人譴責的目光,最常聽的話就是——


    他還是個孩子呢!


    容妤,“......”隔代親, 古人誠不欺我!


    殷玠這兩天照例每天上門討茶,但無奈碰上了一個比慕容琛要頭鐵更繃得住的靖國公,秉持著眼不見為淨隻要沒看見人就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的唯心主義原則, 大手一揮, 病了要好好修養概不見客,直接就將人攔在了外頭硬是沒讓進門半步,看大門的守衛由一開始的瑟瑟發抖生怕廣平王發飆到現在都已經麻木了。


    靖國公表示,孫兒和孫兒他爹完全就不是一碼事兒, 孫兒隻有一個要當寶貝寵,至於孫兒他爹,一個不行就再換一個,換多少都不嫌多,這話剛一出口就被靖國公夫人摁著一頓抽。


    容妤其實有些不大忍心說出真相,大門走不了可以翻牆啊,某人已經練就出了一副翻牆的好手藝,昨兒晚上還陪著小團子玩了一個時辰的魯班鎖呢,臨走還不忘帶了三份粢飯團打算第二天當早餐,容妤覺得,這事情要是給她爹知道,那她兒子恐怕就得沒爹了。


    靖國公在家休養了三天,第四天一大早,在吃過閨女親手做的早膳之後終於心情愉悅的款款上朝去了。


    深秋的早上寒露重,樹枝上都還掛著霜,勤政殿門口已經聚了不少朝臣,離上朝的時間還差一會兒,大家都聚在一起說話,正經事大庭廣眾之下是不可能談的,但八卦什麽的還是可以聊一聊,如今京中最出名的八卦就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大慶頭一位女將軍宋柒不知打哪兒冒出來一個六歲的女兒,並當朝請封安定侯世女,結果剛迴京述職的葉宸葉大人跳出來了,說那女娃是他的閨女,旁邊站著的他爹遠安伯則是一臉懵逼,宋將軍當場翻臉差點直接就在皇帝麵前揍人,皇帝也很為難,隻能說先來後,宋柒早就請旨了朕不能讓忠臣良將寒心呐,誰讓安定侯府如今就一根獨苗呢,大手一揮先封個世女再說,其他的都是家事你們自個兒關起門來處理吧。


    然後一下朝,當著還沒散的朝臣的麵宋家那位威名遠揚的女將軍就將葉家世子給揍了,當街揍頂多就是丟些臉,一迴府那才是三司會審,遠安伯當即就下了重手直接將葉宸抽的臥床不起了......嘖嘖嘖,瞞天過海還滴水不漏,現在的年輕人呐真的是太不像話。


    第二件事則是靖國公女兒迴京了,還帶了個孩子,聽說孩子還管廣平王叫爹,這一點是否真實還有待考量,但廣平王天天往靖國公府上去卻連吃了三天閉門羹的事兒多少還是有些目擊者的,靖國公與廣平王一向不怎麽對付,以靖國公的脾氣稱病不見人這種事情也幹的出來,但廣平王上趕著讓人去打臉就有些超出大夥兒的認知了。


    有人琢磨著是不是廣平王最近脾氣好所以格外能容忍些,想著可以試探試探,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廣平王還是那個廣平王,一言不合照樣開抽,所以,按照常理推斷,事出反常必有妖,廣平王與靖國公之間必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乍就這麽好脾氣呢。


    靖國公今天來就覺得大夥兒看他的眼神不對勁,起先都是客氣的寒暄問一問身體可好些了?說著說著話題就有些跑偏,旁敲側擊的提到了廣平王,明裏暗裏的還帶出了容妤,靖國公也不是傻子,想到靖國公夫人扔給他的那一摞帖子靖國公就想冷笑,當他靖國公府是收破爛的?什麽歪瓜裂棗都想來打他閨女的主意?呸!


    他這兩天雖然待在家沒出去,但京中的流言也知道一些,要不是靖國公夫人和容妤勸著,他都想直接打上門去了,起先靖國公還捏著鼻子讚了一聲殷玠手腳麻利知道收拾人,後來一想,不對啊,你這大刺刺的往府裏來不就擺明了想告訴大家你跟我閨女有一腿?說不準坊間的流言就是他叫人放的呢?陰險!真陰險!


    靖國公不耐煩跟人打哈哈,胡亂應了兩句後就不說話了,幹脆閉目養神安心等早朝,安靜了沒一會兒,突然感覺周圍氣氛似乎有些不對,狐疑睜眼就見周圍的大臣們正交頭接耳神色有些詭異,心中募地一動,順著大臣看的方向迴頭看去,就見一位清俊雋朗的墨袍青年正緩緩朝這邊來。


    青年容色俊朗,周身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讓道,生怕衝撞了這位,隻有幾位武將上前跟他打招唿口中稱廣平王。


    眼見他直接朝自己來,靖國公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就算不看他也能感覺到周圍人詫異打量的目光。


    “慕容伯父,”十分有辨識度的清冷男聲緩緩響起,原本還有些雜音的殿外頓時安靜地一批,眾人詭異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兩人身上,殷玠隻當沒看見靖國公快要噴火的目光,十分有禮貌的繼續打招唿,“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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