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咽了咽口水,總感覺哪裏不簡單的樣子。


    六個猿猴明知必死,還是上來搶她。因為它們知道,人帶不迴去,它們也是死。


    男子碧色的眸子冷冷一掃,仰天嘶吼一聲,猿猴們瞬間爆體而亡。


    雲琅被那聲吼給震暈了過去。


    醒來時,頭還懵懵的,感覺身子和意識隔了一層。


    此刻正值夜間。


    她被隨意的扔在竹林中。


    竹林中的鵝卵石在月光下泛著瑩瑩華光。微風吹來,竹葉颯颯。蜿蜒的小溪靜靜流淌,讓林中顯的異常靜謐。


    唿啦啦


    水聲響起。


    雲琅尋聲而去。


    血腥味越來越濃。


    她躲在竹樹後,伸頭看向前方池子中的景象。


    印入眼簾的是幾條毛絨絨的大尾巴,在池中起伏著來迴搖晃,有一條尾巴隻剩下了一半。


    池中的水是血紅色的。


    一隻元嬰期的老虎趴在岸邊小聲嗚咽,身子止不住的發抖,看起來驚恐萬分。


    不難判斷出池中那個是什麽東西。


    池中的猙早就聽到她的動靜,在將口中的血肉咽下後,它緩緩從池中起身。


    雲琅看清了它的全貌。


    全身赤紅如火,身形似豹,臉部中央有一隻角,加上它本有的五條尾巴,先前的吼聲如擊石一樣鏗鏘,這是一頭傳說中的猙!


    難不成狐狸精它們口中東邊的豹子就是這頭猙?


    傳說猙以虎豹為食,池中還剩下的碎肉和血水讓雲琅頭皮發麻。


    能搶這頭猙地盤的鷹狸的大王是一頭狻猊,這第二層裏臥虎藏龍呐。


    一人一獸目光對視,雲琅目光漸漸充斥著紅意。


    猙開口了,聲音渾厚又有力,“你們兩個,隻有一個能活。”


    雲琅腦海中充斥著殺意。


    那頭老虎已經飛撲了上來。


    雲琅沒有藏拙,這頭老虎為了活命肯定會把她撕的粉碎。


    好在此刻正值夜晚,她消耗的靈氣能快速補迴來。


    猙又坐迴了池子裏,變成了人形,看著眼前一人一獸的血腥打鬥,眼中都是噬血的興奮。


    這頭老虎不單皮糙肉厚,修為還比她高一個大境界,她的優勢就是體型小更靈活些。


    老虎很莽,每一擊都使了全力。


    雲琅又一次被打飛間,用銀月布了個刀陣。


    猙眼底露出了興味。


    刀身從老虎身軀內穿過,它卻沒倒下,不過活動比之從前相比沒那麽利索了。


    雲琅抹一把臉上的血,小臉嚴肅,心中思索著這頭老虎的命門在哪。


    若剛才那擊刺透它的命門,戰鬥就結束了。


    她體力透支的厲害,補充靈氣時就躲著,這頭老虎雙眸赤紅。對著她直立起身,獸口大張。


    雲琅覺得它的獸口宛如一個漩渦,要將她吸入其中。


    這不是錯覺。


    咦,那似有一坨黑色的息肉,在它舌頭根處,還有絲絲黑氣冒出。


    她雙眼一閃,沒有反抗被老虎吸了過去,到它嘴邊時,她聞到一股惡臭。


    她扳著它的厲牙越上它的頭頂,以神魂之力控製了老虎的身體,隨即銀月從它的頭顱徑直刺下,貫通了那坨息肉。


    老虎倒地的瞬間,雲琅也虛脫了,殺意也完全消退,理智又迴來了。


    她怔怔的看向天空,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紅榜再次出現,一頭元嬰期大圓滿的老虎讓她直奔兩千多名。


    雲琅也不知道這個榜是怎麽算的,到底殺哪個有價值。


    猙穿著一身紅衣從池中走出。


    他的人形給人俊美又危險之感,身軀高大挺拔。


    他嫌棄的踹了踹老虎的屍體,“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


    他又看向雲琅。


    別看雲琅躺著,一副聽天由命愛咋咋地的模樣,但現在她身軀不自覺的緊繃,心神都提起。


    他蹲下身,捏著她的臉,妖獸身上特有的騷味與血腥味撲鼻而來。


    “你說我要你何用呢?”他像是在自言自語,眼中的嫌棄顯而易見。


    雲琅屏住唿吸,這頭猙口中腐肉的氣息要把她熏死了。


    她不是他搶迴來的嗎?怎麽就沒用了!她現在可是青玉劍蝶誒!


    能活著誰都不想死。


    她扒拉開他的手,直勾勾的看著他,“你說了我和那頭老虎可以活一個,怎麽還出爾反爾!”


    “我是青玉劍蝶!”她給自己加活下去的籌碼。


    快點把我重視起來!


    猙幹脆直接坐在地上,看起來倒有幾分風流灑脫。


    他笑聲中都是諷意,“老子想讓你死你就死,你能耐我何?”


    雲琅目瞪口呆,這頭猙毫無誠信。


    看把她鎮住了,他滿意一笑,“那頭假清高的彪貓把你當寶貝,在我這,你一文不值!”


    雲琅看他還能好好說話,大著膽子道:“那你把我劫來做什麽?”


    猙:“能讓它不高興的事我都做,給它添堵使我快樂。”


    這理由很好很強大。


    猙又似想到什麽似的說道:“不如我把你吸成蝴蝶幹後掛在它門口。”


    他激動的手掌拍地,“這主意不錯。”


    雲琅:……


    隻有你覺得不錯。


    她撐著地起身,一臉哭唧唧,“大王饒命啊!”


    該慫時還得慫。


    猙眯起眼,手指輕撫她的脖頸,危險的意味很濃,“你瞧不起我是吧!”


    雲琅心都提起來了,麵上詫異,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此話從何說起啊?”


    猙一副你休想糊弄老子的表情,“嘴上喊饒命,心跳卻很平緩,你這麽敷衍老子是想死對吧。”


    雲琅:這都被您老發現了!


    她求生欲很強,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猙哄的還算舒坦。


    但治標不治本。


    “說吧,你想怎麽死,我滿足你!”猙自覺很仁慈了。


    雲琅歎一口氣,“怪不得大王這兩年越發不如那頭彪貓了。”


    狻猊在這頭猙的眼裏就是一頭彪貓,每每提起它,他雖然神色不屑,但眼中的忌憚與不服是認真的,還有些別的意味,她看不懂。


    這話算是戳了這頭猙的肺管子。


    他兩眼瞪的像銅鈴,口唿哧唿哧的喘著惡氣。


    雲琅沒被腐臭味給熏死,也快被他掐死了。


    “大王,饒,命”


    她麵色發紫,一副快要歸西的樣子。


    “大王不想,做,做七凰嶺的七王,之首嗎?”


    “不想!”


    斬金截鐵的聲音響起,雲琅腦子轉的飛快。


    “不想把,把那頭彪貓踩,踩在腳下嗎?”


    脖間驟然一鬆,雲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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