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襄有點鬱悶,他是渭城的最高指揮官,小日子本來挺舒坦自在,說喝杯酒就能喝杯酒。


    過得很愜意。


    手下士卒均是百戰之兵,砍柴不在話下,半點不曾擔心過。


    但現在,渭城來幾個貴人。


    其中就有一侍女打扮模樣的女人頗顯貴氣,持手令,上位者氣息盡顯無疑。


    她與馬士襄協商後,欲在軍營裏尋一能人做向導,過岷山。


    岷山難過。


    需一向導隨行。


    馬士襄第一時間想到寧缺。


    他尋來寧缺,“你不是一直想迴長安,想考書院嗎?機會來了。”


    他說明這次互送公主的事情,寧缺第一時間就否定了。


    他搖頭道:“我看過她們乘坐的馬車,刀劍傷痕比較嚴重,所以……”


    他拒絕了。


    這一行明是向導,但也會很危險,保不齊小命也會被波及到。


    他很惜命,不願涉險。


    “你不是一直想考書院嗎?”馬士襄問道:“你若當這向導,便可乘機去長安。”


    “太危險了。”


    寧缺道:“我是想考書院,可此行必定兇險萬分。”


    馬士襄:“……”


    他如何不知寧缺想法,“你且安心做向導便是,護送者另有其人,洞玄境的劍師呂清臣會隨行。”


    “我願……”


    他差點脫口而出願意去。


    洞玄境的劍師,對凡人來說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說拜師學道。


    僅是討教幾點修行法門,或是讓其指點一番也是好的。


    必將大有裨益。


    可他又想到秦辰了。


    他曾想拜入秦辰門下,秦辰則言有一場考驗。


    待考驗後方可被傳授大道法門,但天知道秦辰話語的真假。


    天知考驗何時能結束。


    他也擔心。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更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很不劃算。


    因此,他猶豫了。


    他一心想考大唐書院,他便擔心了。


    他心想:“我去考大唐書院的話,道長會不會有意見或想法?”


    “你在擔心桑桑?”


    馬士襄問道:“這倒是不用擔心,你可以把她帶著一起上路。”


    寧缺:“……”


    他微微一歎,“秦道長他……”


    馬士襄搖頭道:“自然不會,道長是高人,他肯定也會走的。”


    他心知留不住人。


    便也沒打算挽留,更沒想過能留住秦辰。


    “他要去哪兒?”


    寧缺趕緊問道:“是去長安,還是去其他地方呢?”


    他不懂,便懵了。


    馬士襄搖搖頭,“這隻是我的猜測,渭城太小,人家不可能一直待在渭城。


    至於去哪裏,我也不知道,你想跟他學習修行便需想清楚。”


    寧缺猶豫不決了。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他內心久久不能平複,一是去長安考取大唐書院,二是跟隨秦辰通過考驗修行。


    若完成考驗後,必然可以修行,他身體的問題也不是問題。


    關鍵是沒保障,秦辰那邊也沒個準信。


    他內心茫然無措。


    來道秦辰住處,這是一間簡單的茅草屋,並搭建在軍營上。


    有馬士襄背書後,秦辰在渭城裏的地位就超然了。


    寧缺過來時,秦辰早就知道了。


    他道:“道長,最近有貴人來尋一向導過岷山,馬大人推薦了我。”


    “哦?”


    秦辰眉頭一挑,“那倒是要恭喜你了。”


    “我……”


    寧缺嘴角一噎,他心道:“考大唐書院的事情還沒有譜呢。”


    秦辰這邊也不能得罪。


    他又道:“這一趟可能會很危險,被護送之人乃是一位公主。”


    “不是有一位洞玄境的劍師隨行嗎?”秦辰笑道:“更何況貧道也會去一趟長安城。”


    “啊?”


    寧缺一驚一喜,他連忙問道:“道長,您要跟我們一起嗎?”


    若有兩全法,何樂而不取呢。


    他滿腔喜悅,“道長,那您便與我們一起上路吧?”


    他極力邀請著。


    若時常跟在秦辰身邊,他便可以隨時尋找機會詢問具體情況。


    先知曉一些常識也是好的,劍師也好,念師也罷,甚至符師都可以。


    當然,除此外還有秦辰所謂的大道法門。


    他也是期待的。


    他表麵淡定無比,實則內心緊張激動不行。


    秦辰的加入,在馬士襄和寧缺極力爭取下成功。


    呂清臣本想試一試這位紫衣道人的實力,但又覺得這樣做不妥。


    他選擇相信。


    幾日後。


    便上路了。


    寧缺是向導,秦辰和桑桑則是他帶的拖油瓶。


    嗯,在許多人眼中。


    他倆就是拖油瓶。


    “這一趟,注定不會太安寧。”秦辰心道:“貧道曾見過洞玄境的劍師呂清臣出手,他一手禦劍術……”


    在他眼裏隻能說很一般。


    稀鬆平常,比起他所掌握的禦劍術來大有不同。


    他禦的也不是大劍。


    隻是一把小劍。


    兩掌來長,堪稱是禦匕首,而非是禦劍而為。


    至此,秦辰算是看清楚了。


    他的實力應該是強的。


    一身手段格外不凡,隨手就可力壓呂清臣。


    他對此界的三種法倒是感興趣,“若有機會的話,必能研究一番。”


    此三法者甚怪。


    偏偏他都會,懂禦劍,也有神識與元神,更有符紙一道。


    他可道法飛仙,有雷眼可施雷法,也有三陽正法可化神鳥金烏。


    他便心裏有譜了。


    他心說:“隻要我不同意,任何人都休想傷我。”


    因此,寧缺小心翼翼地做著向導,他則無所事事。


    盤坐在馬士襄給他準備的一輛馬車上,他內心對即將到來的襲殺也毫無波瀾。


    更沒有任何想法。


    反正也傷不到他,呂清臣曾問過他,反惹他不喜,令他不想出手相助。


    寧缺那邊身手矯健,硬生生射殺來敵,為秦辰上演一場通天大戲。


    他看得津津有味,一臉興奮,“若那小子有危險便出手相救。”


    好歹是小老鄉。


    但,他沒有破壞原本的劇情,想來寧缺應是無事的。


    既是無事,那自然用不著出手,“他這向導當得有點憋屈。”


    也就能搭乘李漁公主的順風車到長安,有機會考取大唐書院。


    當然,還會被卷入無盡的漩渦中。


    並不討好。


    事實上。


    寧缺差點死了。


    最後時,秦辰也沒出手。


    “貧道倒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因此埋怨我!”


    這也算是考驗。


    寧缺下來後,並未質問或是埋怨。


    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這倒是挺符合小老鄉的,他心道:“等去長安城後,貧道也去書院看看。”


    至於其他者。


    不都是土雞瓦狗嗎?


    桑桑又還沒覺醒。


    書院的書很多,並且是大唐第一書院。


    “想來,其中必定有不少書籍吧。”


    秦辰平靜地思考著。


    外麵,則戰火連天。


    作為洞玄境劍師,呂清臣的手段隻有禦劍。


    但肉身卻不強。


    至少呂清臣這樣,隻能遠程地放著飛劍攻擊人。


    “道長,您是不知,那呂清臣飛劍一出無影無蹤……”


    擊殺來敵後,寧缺急忙吹噓起來,“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令人向往……”


    他一臉興奮著。


    好不激動。


    秦辰則撇撇嘴,“他那也算禦劍,最多算是控劍罷了。”


    “啊……”


    一聽秦辰的話,他心裏頓時都懵了。


    他連忙問道:“莫非您還有更加強大的禦劍術不成?”


    “自然有,可化萬劍,也可人劍合一,有一劍便可開天辟地,翻江倒海等等!”


    秦辰介紹道:“貧道有一劍,神通無限,可縱橫天下睥睨而無敵。”


    寧缺:“……”


    他心想:“真有這種禦劍術嗎?”


    他有一種‘我讀書少不要欺負我’的感覺。


    秦辰所言的禦劍術太過神奇,聽得他心馳神往,一臉激動。


    “若能修行道長的法,是不是就可以更好呢?”


    他內心激動起來,對此很向往。


    大唐書院或許是人人都向往的地方,但這種地方比較難進。


    “道長,您覺得這位公主能平安到達嗎?”


    寧缺問道。


    從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來看,他覺得有點懸,不想公主迴去的人太多了。


    也大有人在。


    搞不好就要出事。


    不過,好在有秦辰在不算難事。


    必要時刻保自己一把,也很正常嘛。


    他心道:“這位秦道長絕對是大佬,隻不知他與夫子相比誰更高呢。”


    夫子有幾層樓那麽高。


    那秦辰呢。


    他不知道。


    其實,秦辰自己也不知道。


    “岷山快過,你這向導不去露幾麵嗎?”


    秦辰頗為好奇。


    按理來說,寧缺應該去刷下存在感。


    畢竟機會難得。


    一旦獲得大唐公主的好感,保不齊就能一步登天,成為公主座上賓。


    寧缺點點頭,“呂清臣倒是找過我,正要去看看。”


    其實,他也想趁機詢問呂清臣修煉的情況。


    其是劍師,應知修行之法,在未通過秦辰的考核前,他想盡量爭取獲得強大力量。


    力量強大才有機會獲得更好未來,“洞玄境的劍師,應該有點東西吧。”


    很快,他就與呂清臣相見了。


    所談並不歡。


    當他詢問呂清臣修煉時,呂清臣倒也慷慨地解釋了。


    但,當他詢問自己能否修行時,卻被告知全身經脈有十一條是堵塞不通的。


    自然不可修行。


    要漏氣。


    一句話,他修行不得。


    無法修煉,意味著他成就有限,隻能做一普通人。


    頓時間,寧缺備受打擊,“漏氣……真的不能修煉嗎?”


    “你一直修煉,一直漏,加上本身就沒幾條經脈可供天地元氣運行,你如何能修煉?”


    呂清臣道:“隻怕修的還不如漏的,最終毫無意義可言。”


    寧缺:“……”


    他被打擊得開始自我懷疑,想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麽了。


    上天居然都不眷顧自己一次,“我想修行就這麽難嗎?”


    他麵色一囧,好不無奈,“希望道長的法真的有效果。”


    不能修煉太難了。


    寧缺不知,他其實已算入得秦辰法眼,隻看後續選擇即可。


    很快,一行人再次上路,去往唐帝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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