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大家都沒什麽心情,孟洋帶著他的兒子在樓上的洞窟裏待了一整天,吃飯這件事情也被大家基本遺忘,現在還有胃口吃飯的人,那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好了。

    晚上所有人早早就上床睡覺了,沒一會兒又傳來了一陣陣蟈蟈叫,我真的很奇怪海上究竟為什麽會有蟈蟈,難道是死蟈蟈的靈魂來到了這座島上?

    接著沒過一會兒洞口外很清晰地傳來了一陣嘎吱、嘎吱類似於咀嚼的聲音。一開始我以為是有人肚子餓了在吃飯,也沒有多想,繼續睡覺。不過咀嚼的聲音越來越密集,蟈蟈叫也越來越響亮,接著一股股的惡臭傳進了洞裏。趙邊城大聲道:“是不是小孩拉屎了,怎麽這麽臭啊?”

    他說過話後蟈蟈叫和咀嚼聲驟然停止,我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起身將身前的鐵門關上,道:“你們最好把自己門給關緊了,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

    聽我這麽說,隻聽鐵門聲此起彼伏,之後除了洞外海浪的聲音,其餘一絲聲音都沒有。我靜靜地坐在門口,注意聽著洞內細微的聲響,不過沒有絲毫異樣,就在我覺得自己可能是緊張過頭的時候,猛然間一聲槍響。

    本來很平靜的夜晚被槍聲突然點著,不過隻響了這一聲,然後就歸於平靜,我嚇得抱著頭蜷縮到床底下,一動不敢動。之後過了好久,卻再也沒有後續的響動,我這才從床下爬了出來,隻聽啪的一聲響,洞裏那盞昏暗的燈亮了起來,傳來了發電機轟隆隆的響聲,是西柏開的燈,隻見洞內並沒有什麽異樣,剛才那聲槍響可能來自飯桌上擺放的那把ak。不過是誰開的槍呢?

    隻聽孟洋道:“剛才怎麽迴事?誰開的槍?”

    趙邊城道:“我看見了,開槍的絕對不是人。”

    孟洋道:“趙哥,這種非常時期我覺得你就不要再人為地製造恐慌了,這樣不利於那些膽小的人。”

    趙邊城道:“我沒嚇唬人,剛才槍響時亮光讓我看見了是誰開的槍,你們要是不相信就當我沒說。”

    王晨飛道:“你說說細節,我相信你說的話。”

    趙邊城想了想道:“信不信隨你們,剛才開槍的那個絕對是頭怪物。它有人的四肢,但是麵部構造和身體構造和人有非常大的不同,它的頭上沒有五官,圓溜溜的就和冬瓜一樣,大約1.7米的身高,非常強壯,整個身體是一種深藍色,槍火的亮光隻是一瞬間,我隻能看見這麽多。”

    靜了很久,馬偉利開始有些撕心裂肺

    地道:“這是什麽?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他媽的是什麽東西?”

    讓一個搞科研的人變成這副歇斯底裏的樣子也不容易。不過我們都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屬於馬偉利一個人。如果之前的種種是讓人心有餘悸,那麽剛才趙邊城說的情況就足可以讓人崩潰了。因為這裏真的有可以對我們造成威脅的生命存在。

    我越想越怕、越怕越後悔,對王晨飛道:“王老師,或許這次我們來了就走不了。”

    王晨飛比我鎮定得多,他道:“小鄒,如果你想活那就千萬不要亂了方寸,其實我知道這座島上肯定會有怪事,不過既然來了肯定不會是送死,你相信我,大家都會沒事的。”

    聽了他的話我心裏稍微好受了些道:“您覺得趙邊城的話靠譜嗎?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否有人故弄玄虛?”

    王晨飛道:“絕對不是,你可以看看那把槍的扳機。”

    我站起來望了過去,隻見燈光下扳機周圍有一圈亮晶晶類似於黏絲的東西,王晨飛道:“看見了沒,這是海洋生物特有的分泌物,這不是假的,而且剛才我也看到了那個東西。”

    我聲音有些發抖地道:“什麽,您也看見了?”

    王晨飛點頭道:“沒錯,那個東西叫水蟈蟈,我可不是第一次見了。”

    怪不得這座島上會有蟈蟈的叫聲,看來就是這些東西發出來的了,我努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這東西對人有沒有危險?”

    王晨飛道:“它是肉食型的水陸兩棲生物,你說對我們有沒有威脅?”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道:“那怎麽辦,這裏麵不知道有多少種這玩意兒,萬一它們全跑出來,我們就死定了。”

    王晨飛道:“你說得沒錯。”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忽然有一點開始懷疑王晨飛了,因為他似乎對這座島上所有的怪事都了如指掌,但之前他卻沒有透露一絲這方麵的消息,還有,明知道這裏會有危險,他還是跟了過來,到底為什麽呢?我越想越覺得王晨飛的動機可疑,也就不能確定這老頭究竟是不是好人了。

    平靜了一會兒,我道:“那麽它們開槍這種行為應該怎麽理解?是不是這種生命具有高度的智慧?”

    王晨飛道:“它們不具備智慧,但是它們具有人的行為方式,剛才開槍應該是無意的舉動,因為它們有手指。”

    我默然不語。大家在馬偉利的哭泣中戰戰兢兢

    地到了第二天早上,水蟈蟈應該早就退迴去了,山洞裏隻有我們,大家鐵青著臉走出了山洞,趙邊城對孟洋道:“現在都這樣了,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把家夥拿出來吧。”

    孟洋歎了口氣對西柏道:“去,把家夥拿出來,給大家分分。”

    西柏走到發電機的位置,打開了下麵一個看似沒有任何開口的方鐵片,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箱子,打開後裏麵有兩把微型衝鋒槍,兩把手槍,四五個彈夾,以及許多子彈,而箱蓋上還有一個暗層,打開後上麵鑲嵌著一把大口徑的來複槍,西柏別了一把手槍在腰裏,又背上來複槍。趙邊城看看韓西城二人道:“你們現在也知道這些情況了,我放你倆出來,大家如果現在不齊心協力,那就沒有活路了。”

    韓西城道:“你放心,這個道理我們拎得清,再說我們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趙邊城給他們打開了手銬,不過沒敢給他們重型武器,隻是一人發了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夾。我被分到一把微衝,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摸槍械,心裏不禁有些發抖。趙邊城教了我換彈夾,子彈上膛,扣保險以及瞄準的基本方式後,道:“心裏越怕越不能亂打槍,別傷到自己人,一定要瞄準以後再扣扳機,對方不是銅牆鐵壁,一顆子彈足夠要它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連王晨飛都分到了一把漁槍,不過他使用這東西非常熟練,一看就是曾經用過的。

    我們全副武裝完畢後,這才警惕地走向了洞口外。趙邊城打頭,他很警惕地伸頭出去左右看了看,示意安全,我們才跟了出去。隻見昨天白天放在洞口的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地上卻有一攤類似於屍液的惡臭液體,應該是它們啃食屍體時留下的液體。

    趙邊城罵道:“他媽的這幫怪物,毒死這幫狗日的。”

    王晨飛道:“我懷疑就是這具屍體的氣味把它們給引過來的。”

    趙邊城道:“什麽?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件事情不就是羅東做的了?他一個鬼還這麽坑人有意思嗎?”說罷,趙邊城意味深長地看了韓西城一眼,韓西城卻裝沒看見。

    孟洋道:“本來上島想做藥物研究,沒想到正事沒辦成,怪事卻一件接著一件,邪了門了。”

    忽然馬偉利驚叫一聲,哈哈傻笑起來,我們吃了一驚,以為洞裏出事情了,趕緊迴去卻發現他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看來他承受不了壓力,已經瘋了。

    我們

    都很難過地看著他。孟洋歎了口氣,將馬偉利洞窟前的鐵門關了起來。

    我們都默默無語地站在他的“房間”前麵,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忽然傳來了一聲蟈蟈叫,現在我們對這種聲音最過敏,所有人都警惕地向洞口望去,赫然隻見一個和趙邊城形容的完全一樣的物體蹲在洞口方向,“用手”將地下的屍液抹起來一口口舔著。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一種深青色的物種,有點和青蛙的皮類似,和人一樣有腦袋、脖子、身體並且有四肢,隻是腦袋像個豎著的大冬瓜,所占身體的比例超過人類的頭,而且滾圓青綠的腦袋上沒有毛發,隻有一張嘴而已,但是並沒有嘴唇,牙齒完全露在外麵,一顆顆猶如倒刺,鋒利無比。

    馬偉利又一次放聲大笑起來,這東西雖然沒有耳朵,但立刻警覺地抬起頭,慢慢轉向我們這裏。我的心瞬間拎了起來,其餘的人表情也是警惕萬分,西柏道:“要我說就幹了它。”說罷取下來複槍對準它。

    趙邊城按住槍管道:“別衝動,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萬一這玩意兒成批量過來,那我們就麻煩了。”

    聽了這話,西柏慢慢放下槍,不過這個怪物是不會領會我們好意的,它慢慢站了起來,始終對著馬偉利的方向,過了一會兒抬腳放在洞口。不能客氣了,我們立刻舉起槍對準它,這個水蟈蟈好像能感覺到這點,雖然已經邁入了一條腿,但是並沒有下一步行動,過了一會兒它又退了出去,接著向左而去。

    過了好久,我們才小心翼翼地跟了出去,不過目力所及沒有任何東西,洞口左邊延展20米左右就是大海了,顯然那東西迴到了海裏。

    王晨飛小聲對我道:“這下是真麻煩了,左邊有一群水蟈蟈,右邊有一個龐然大物,我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但從這點能看出這片海域的水生物,地域意識特別強,水蟈蟈可能就是因為右邊水域有東西,所以它們隻在左邊海域居住。”

    我道:“王老師您既然什麽都知道,幹嗎要冒這麽大的風險上這座島呢?”

    王晨飛道:“現在和你說還不是時候,不過以後你會知道的,如果有以後的話。”

    我道:“您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確實帶有一定的目的上的這座島?”

    王晨飛想了想,歎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其餘的人並不知道這座海島的右邊還有一個龐然大物的存在,他們隻以為這座海島可能都是水蟈蟈,孟洋道:“我看大家還是盡量

    少往水邊去的好,被這東西咬一口,就算傷不致命,感染都讓你受不了。”

    趙邊城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孟總,要不然你打電話通知船隊來接我們吧,現在我看任何行為都沒有保命重要了。”

    孟洋歎了口氣道:“也隻能如此了。”

    說罷向衛星電話所在的房間走去,我剛才心太慌,沒有想到這點,被趙邊城提醒後,心裏一陣狂喜,如今能平安迴去是我最大的願望,即使不要錢也沒有什麽大不了。不過很快就聽到孟洋一陣憤怒的喝罵,我們不明所以,趕了過去,隻見衛星電話的接收裝置已經被人為損壞,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旁邊居然是那隻斷手,斷手裏握著一個錘子,好像這一切都是它幹的。孟洋是個心機特別深的人,平時說話做事很少明白表露自己的感情,不過此時罕見地破口大罵了好一陣子。

    趙邊城道:“誰他媽的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我們所有人都在這個洞裏,有誰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東西損毀了!別說是這隻手,我就是死了也不相信。”

    我皺著眉頭走過去把那隻手拿起來看看道:“這隻斷手我都忘記好幾天了,沒想到居然被人放到了這裏,真是蹊蹺了。”

    孟洋道:“這是有人存心搞破壞,我不信是那個叫什麽羅東的人幹的,更不相信會是這隻死人手。”

    韓西城道:“你們都別懷疑我,這些天我可都被銬著,我看是你們自己人出了問題。”

    西柏道:“放你媽的屁,別在那裏挑撥離間,我們沒事把衛星電話砸了幹嗎,迴去可就是靠它傳遞消息的,誰也沒打算在這裏待一輩子。”

    這才是我們目前要麵對的最麻煩的事情,因為沒有衛星電話我們就沒法通知巨鯨設備的人過來救援,即使過了一段時間他們能發現這方麵的異常,也可能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天知道我們是不是能堅持到那時候!希望的破滅往往比沒有希望更讓人痛苦。

    孟洋兩眼通紅地對趙邊城道:“趙哥,咱們真人不說假話,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趙邊城道:“你瘋了,我做這事對我有什麽好處?”

    孟洋道:“韓西城說的不是沒道理,這裏麵的人總共分四撥,我一撥,你一撥,韓西城一撥,還有王老師和鄒老板是一撥,我實在找不出比你嫌疑更大的人了。”

    趙邊城道:“信不信在你,我不可能去破壞衛星電話,你們不想在這裏長住,難道我想?你覺得我神經不正常嗎?”

    他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無論抱著什麽樣的目的上島,至少安全迴去是個前提。我們都不是自覺自願上來開墾荒島的,把唯一的退路給堵死,這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

    趙邊城皺著眉頭道:“孟總,老實說雖然我一直不信鬼神這玩意兒,但是從破壞電話上來看,很有可能我們這裏真鬧鬼了,你想無論是你或我,包括這裏所有人,大家都想安全撤離的,破壞衛星電話者唯一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我們離開這裏,你覺得有這種思想的人會是我們這群人中的一個嗎?”

    孟洋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說鬼我絕對不信,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有蹊蹺,我們有必要搞清楚,我在想此地除了我們或許還有一群人存在。”

    這句話又讓我們大吃一驚,孟洋自己解釋道:“也沒什麽好吃驚的,不是鬼就是人,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雖然這裏的環境除了這個洞,外麵的一切似乎很難讓人生存,但我相信一點,沒有人做不出來的事情。”

    趙邊城道:“我不是和你抬杠,不過就算是有這種人,他是如何做到在這個洞裏一天不斷人的前提下進來搞破壞?這點不是很讓人費解嗎?”

    孟洋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最好他是個鬼。”

    兩人為一件懸而未決的案子鬧得極不愉快,當然不會是那種自己的判斷未被采納而覺得沒有麵子,他們是心底裏開始懷疑對方,氣氛開始變得尷尬,變得沉默,隻有韓西城兩人缺心眼地找東西吃個不停。

    到了下午,趙邊城道:“我們總是這樣也不行,得想個防衛措施,大家都打起點精神來,畢竟不是世界末日。”

    孟洋道:“我們刀槍都有,還需要什麽樣的防衛,難道你還能有炮不成?”

    趙邊城沒有理他,帶著三個手下和韓西城二人開始滿世界尋找起來。沒一會兒工夫找到一堆如鵝蛋般大小的碎礁石,16根不知道哪個年代流傳下來的鏽得不成樣子的鐵條、鐵棍,每根有一兩米長。他們用礁石將鐵器身上的鏽跡刮擦幹淨,然後將孟洋帶來的準備釣魚的漁線拆下,將鐵條挨個捆在漁線上,做成鐵柵欄,不過我很懷疑這種鐵柵欄的抗衝擊能力。

    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打算將這些鐵柵欄用作大門,而是橫著吊在了洞口上方,然後將撿到的大量礁石擺放其間,這就成了一個裝石頭的兜子,而且還有一節漁線固定在洞口底部,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了這根漁線,那麽就會連左邊固定處的漁線一

    起踩斷,大量的石頭瞬間就會砸下來。

    然後趙邊城搜集了我們帶來的所有打火機,拿出一個來,其餘的全部用塑料袋封存好,道:“這玩意兒或許就是我們以後生存的根本了,所以沒脫險以前,打火機包括火柴一定要省著用。”

    這個認識絕對沒錯,而且很有道理,事實證明趙邊城在這方麵是絕對具有先見之明的,如果不是他,後來我們就要做野人了。之後他又讓人把所有的子彈歸類,整理出一個房間專門放這些東西,另外菜刀和一切匕首、刺刀、砍刀、魚叉全部集中到一起,點過數後除了他和自己手下三個人每人身上插了把匕首,其餘的全部入庫。

    尋找了半天,趙邊城終於找到一把能用的好鎖,把門鎖上,把鑰匙放在自己貼身的衣服裏,對我和王晨飛道:“萬一出了緊急狀況,你們倆的責任就是看守這些東西,我不需要你們出去打仗拚命,不過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動裏麵的東西,明白了嗎?”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點頭。趙邊城對孟洋道:“孟總,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在這群人裏麵也就我的人在這方麵最專業,我想這些子彈可能是以後大家保命的本錢,所以一定要管理妥當,你覺得呢?”

    孟洋道:“可以,子彈歸你管我沒意見。”

    搞清楚這些事情後,趙邊城目光轉向了剩餘的六桶半柴油,這些柴油是發電專用的,上島至今一共用了半桶。趙邊城道:“這幾桶柴油是我們以後最重要的東西了,可以發電,也可以用作對付那些怪物,所以我建議從今天開始不要輕易使用這些能源了,並且我們要把這些東西管理好。”

    孟洋道:“這點我也讚成,不過你打算把這些東西怎麽辦?”

    趙邊城道:“很簡單,二樓還有許多房間空著,我們把這些柴油運上去,如果用槍不能解決問題,我們就潑灑柴油燒他們,火引子也有,韓西城他們找來那麽多破衣服正好可以用上。”

    說到這裏他愣了一下道:“韓西城,你這些破爛衣服到底是從哪裏弄來的,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不說嗎?”

    韓西城道:“沒有500萬,我絕對不說。”

    趙邊城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原則。對了,孟總,之前你不是說你們的貨運船會運一批機器設備來嗎,包括出海用的機動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即使沒有衛星電話,我們在不久的將來也可以迴去了?”

    孟洋歎了口氣道:“他們來按約定是需要我通知的,本來前期工作

    已經準備差不多了,我這不正打算打電話嗎,結果你也看到了。”

    趙邊城點點頭道:“那就不用說了,大家再去找一點鐵條來。”

    那幾個人又去找了一堆破碎的鐵條,趙邊城用漁線將它們一根根地編在桌麵上、桌腿上,甚至連桌肚子都編上了,之後他又如法炮製地將兩張床編成了鐵條床,直到所有的鐵條全部用完。

    趙邊城將兩張床和一張桌子橫著放在洞裏道:“這就是我們在洞裏阻擊對方的第一道防線了,如果被他們突破,我們就進牢房,你們千萬記住,到時候我們就靠近左邊的房間。為了避免誤傷自己人,右邊絕對不能進人。千萬不要慌不擇路,如果必須要進,大家全部進左邊的房間,記住了。”

    接著他們又用桶裝了許多海水進來,每個牢房放了一桶,我道:“趙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趙邊城道:“如果那些怪物進了洞裏,二樓的千萬記住,用瓢舀柴油,盡量灑在它們身上,然後用火燒,那麽我們這些在一樓牢房裏的人就用海水將被子潑濕,然後將鐵門給罩住,或是將自己罩在濕被子裏,我就不信燒不死這些怪物。”

    他的計劃都是非常合理的,現在開始我有些佩服他了,沒有他我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我們把一樓的子彈給移到了二樓,害怕被火點著,做好這一切夜色降臨。這天晚上柴油發動機沒有發動,我們在黑暗中吃的飯,吃飯的時候我們才發現自己其實還有一個撒手鐧,就是帶上島來做飯的液化氣。

    我們用的液化氣存貯設備是專門設計裝備的,可不是普通居民用的那種大罐子,巨鯨設備這種液化氣其實是個冷凍氣,因為天然氣在-60c下是呈冰塊狀態的,並且體積壓縮得非常小,以我們帶上島的分量足夠一年使用的,吃飯並不需要節省,不過這東西也不能輕易使用。如果點燃了這罐天然氣,這座島都能被炸平,為保險起見我們特地給廚房又裝了一道鐵門,然後包上了棉絮等物。好在這玩意兒是個高科技,不需要用電,否則還真麻煩。

    一切準備工作做好天就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大家心裏都不踏實,趙邊城安排人員值夜,他自己值第一班,這樣最靠近外麵的牢房就成了“值班室”。

    第一崗太平無事,我是第二崗,這是抽簽決定的,我抱著自己的微衝坐到了“值班室”裏。在這裏可以看到洞外的天空,其實也沒什麽意義,因為這裏的天空始終被一股水汽所籠罩。

    百無聊賴的我眼皮開始漸漸變得

    沉重起來,就在這時候洞口忽然傳來了蟈蟈的叫聲,我睡意頓無,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接著轟隆一聲大響,門口的機關被觸發了,石頭砸了下來,洞裏人全部被驚醒。火光一亮,趙邊城點燃了一支蠟燭,雖然光線不強,但是在黑暗的夜裏卻顯得特別明顯,隻見一個水蟈蟈被石頭砸倒在了洞口處,而外麵響起了一片蟈蟈叫,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顯然它們並不打算“救迴”自己的同夥。

    被砸倒的水蟈蟈動都動不了,有氣無力地叫了兩聲,接著嘴巴裏開始冒出一股股綠色的液體,腥臭無比。趙邊城把蠟燭遞給我,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對著它腦袋就砸了下去,啪的一聲,綠色的液體四下飛濺,他道:“明天早上把它吊在洞口,給它的同類好好看看。”

    能不能到第二天早上還是一說,這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微弱的燭火並不能照亮洞外那黑如墨團的夜色,不過蟈蟈叫也暫時停止了,說不好是不是受了刺激,被砸死一個後它們就悄無聲息了。

    戰戰兢兢中,我們挨到了天亮,除了海浪的聲響,其餘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趙邊城小心地伸頭出去看了看,唿了口氣道:“警報解除,沒什麽事情。”

    我們這才放下心來走出洞外,隻見海水一片濁浪,沒想到其中居然隱藏著這樣一群莫名其妙、令人作嘔的生物。孟洋道:“王老師,你們做水生物研究的,知不知道這種東西?反正我不知道。”

    王晨飛道:“水蟈蟈不是什麽神秘的動物,它們其實經常打劫人類的貨船、漁船,隻不過很多人沒有留意這種生物的蹤跡,而有的人看見了卻以為是海盜,不過說來這玩意兒確實不算常見動物,我們對它的研究並不深,我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趙邊城道:“先把它吊起來再說,我們要給這些東西一個警告,讓它們知道這裏很危險。”

    孟洋道:“你不是腦子壞了吧,它們知道個屁啊?”

    王晨飛道:“那也未必,再原始的生物也會感覺到,恐怖感本來就是所有生物共有的特性,或許同族的屍體能對它們起到警示作用,我們可以試一試,就算不行,我們也沒損失,不是嗎?”

    趙邊城說幹就幹,他用漁線將水蟈蟈的一條腿拴好,倒吊在洞口處,隻見大團墨綠色的液體從它被砸爛的腦袋滴入地上,看得我直想吐。趙邊城又將石頭機關重新安裝好。之後我們才開始吃早飯,不過很快我們就發覺不對勁了,因為一陣陣清晰的蟈蟈叫傳進了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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