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這次事件以後,我隱隱覺得那些科學家來這裏可能是另有企圖,絕不可能隻是簡單地做海事觀測工作,而孟洋這次上島隻怕與這件事情有關了。

    我覺得自己的推斷肯定沒錯,不過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證實這一點,也就是說調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反正我也不覺得自己能在這裏做什麽其他事情。

    您千萬不要被我這番話所誘騙,我隻是一個愛胡思亂想的人。遇到奇怪的事情,想把它搞清楚是每一個正常人的下意識反應。但是“想”和“必須”是兩個概念,我很有自知之明。首先,我不願意給自己找麻煩;其次,我也不具備調查的專業技能,所以“意淫”是我最好的選擇。現在我早給自己定下了目標:老實地在這兒過些日子,然後迴去拿我的1000萬。

    不過說實話,孟洋是不是會給我錢,現在我心裏已經開始打鼓,甚至不知道這次是否能平安迴去。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難受,也想不明白怎麽就稀裏糊塗地被他給算計了?

    因為我實在想不明白他算計我究竟有什麽好處,我雖然有兩個錢,但是和他相比,確實是天差地別,可如果他不是對我的錢感興趣,我還有哪點兒值得他對付呢?真是給他搞得一頭霧水,也隻能暗自祈禱,無論如何他別要我命就是了,至於錢給不給的迴去都好說。

    一會兒工夫水手們已經將我們吃穿用住的一些生活必需品都搬了進來,接著他們很費勁地又運了六七個大油桶進來,一股濃重的柴油味,隻見一個人大聲吆喝道:“這是發電機用的柴油,你們給安置好了,這可是最重要的東西。”

    之後巨鯨設備帶來的人中有兩個開始拆封一些包裝箱,裏麵有四台電腦和一些科學儀器,包括一部衛星電話,在一個最大的山洞裏二人將機器組裝完畢。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便到了王晨飛的“房間”。他恢複得算蠻不錯的,人也有了精神,劉大夫剛幫他檢查完畢,道:“你恢複得不錯,很快就能縫合傷口了。”

    王晨飛對他點點頭以示感謝,等劉大夫走出去,我剛想提醒他這些事情,沒想到趙邊城又走了進來,他坐到王晨飛的床上道:“看來你沒有什麽大礙了,我奉勸你們倆一句,差不多就趕緊迴去吧,別在這裏蹚渾水了。”

    我道:“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趙邊城冷笑道:“看來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這麽容易的一句話都分辨不出來。鄒老板,老實說你的底細我們都知道,你隻是個普通的生意人,所以我沒

    有得罪你,但是希望你要好自為之,我也知道你來這裏是想賺錢,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是誰的錢都那麽好賺的。”

    語氣一如既往地咄咄逼人,不過我心裏卻是一動,因為這次他的話說到了我心裏,剛上島沒多久孟洋就已經對我有了疑心,長時間下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對這幾個人我也不抱什麽希望,他們和孟洋比很難說誰比誰更強一點。

    趙邊城以為我對他的話已經動心,便道:“如果你相信我,現在迴頭還來得及,否則你真要後悔了。”

    腳步響動,孟洋又走了進來,他看看我們笑道:“幾位聊得正開心哪,我沒有打攪你們吧?”

    我道:“沒有,我隻是來看看王老師的情況,這就走。”說罷我起身走了出去,心慌意亂之下出門就撞到一個人,把那人撞得向後連退兩步。是那個偷渡的東南亞女孩,她滿臉的恐慌,衝我直鞠躬,嘴裏說著我聽不懂的話,估計是向我賠禮道歉。

    我衝她擺擺手示意沒事,然後出了洞口,這裏的天氣永遠是陰沉沉的,看什麽都朦朦朧朧,這還不算是起霧的時候。如果起霧了,低頭看不清自己的腳。現在我真後悔和孟洋上島,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

    心裏沉甸甸地過了兩天,不過王晨飛算是徹底恢複了,他的傷口被縫合起來,能說話了,這也算是我感覺比較安慰的一點,不過這兩天我一直沒機會對他說那件事情。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場,我看著王晨飛心裏一陣陣發緊。孟洋道:“王老師,恭祝你身體恢複健康了,我還真不知道你有氣管炎,否則也不會麻煩你了。”

    我盯著趙邊城的臉,想知道他到底會有怎樣的反應,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王晨飛笑道:“沒事,上了年紀總會有一點小毛病的,我還要感謝孟總的治療,要不然我早死透了。”

    孟洋道:“沒什麽,你們既然跟我出海了,我肯定要負責大家的安全,這兩天你以調理身體為主,別的暫時不用做。”

    我心裏奇怪,不知道王晨飛究竟是裝糊塗呢,還是真有氣管炎。按理說一個有氣管炎的人不應該抽煙,可我知道王晨飛是抽煙的人,而裝糊塗似乎也沒道理,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應該隱瞞這些事情呢?

    不過既然沒有露餡那就行了,想得太多也沒用,吃過飯王晨飛對我道:“鄒老板,有沒有興趣出去逛逛,這幾天躺得我腰都要斷了。”

    我道:“那當然好了,我還沒出去過呢。”

    王晨飛當先而出,我也跟著出去。這幾天都是好天氣,所以海島能見度還算正常。這是我到此地後第一次正式觀察海島,這座島總共由兩座島組成,中間由一條天然的石路連接,我們住在島的東段,西段的山體比東段還要寬闊一些,不過沒有我們住的地方高聳,與其說那是山體,不如說是一段坡體。

    但是去了那裏才發現是別有洞天,因為在石島中央居然有一座廟。這座廟不算大,青石所製,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牆體上長滿了黴斑,木板門爛得就剩下幾塊都能滴出水的碎木頭歪斜著掛在門框邊,裏麵陰森森的什麽都看不見。

    我和王晨飛走了進去,奇怪的是裏麵居然一尊神佛造像都沒有,不知道這座廟是為誰建的。王晨飛卻麵色一變,趕緊把我拖了出來,道:“這是一個很邪門的廟,這叫棺材廟,你知道建這座廟的道理嗎?”

    我道:“不知道,您說。”

    王晨飛並沒有直接迴答,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小夥子你別急,我們轉轉,看看再說。”說罷帶我向西繼續而去。

    這座海島上沒有任何植物,就是一座黑凸凸的石島,越往上地勢越高,不過很快就到了西段的最高點。此時我眼前出現了一段約30米的下坡路,一直通往海裏,盡頭處隻見茫茫黃水不停地拍打上來。

    我一陣陣地眩暈,活了這麽大現在才知道自己其實恐水。王晨飛並沒有這方麵的毛病,他大步向下走去,我道:“王老師,您去幹嗎?”

    王晨飛道:“你沒看見那裏有情況嗎?”

    我順勢望去,隻見我們左手邊的石島下居然有一個天然的大洞,王晨飛道:“咱們過去看看。”

    我好奇心起,便跟著王晨飛一路走了過去,到了跟前隻見那是一處天然的拱形圓洞,原來西段海島中間有一段空心的地方,海水從這裏緩緩而過,更神奇的是洞裏麵還有一處高點,就好像一段海岸那樣。我們沿著高地走進洞裏,隻見青黑色的洞壁上坑坑窪窪,上麵濕得往下滴水。

    我道:“在這裏釣魚確實不錯。”

    王晨飛道:“你別說,黃海的漁業資源豐富,在這裏釣魚還真是一個好選擇。”

    我正打算說話,隱約見到石岸下流動的海水裏似乎漂著一縷黑色的頭發。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海水確實非常渾濁,所以我擦眼睛看了看,這次看得更清楚,確實是一縷長頭發,而且還是那種非常醒目、發質很好的頭發。

    我心裏

    一抖道:“王老師,水裏麵有人。”

    王晨飛道:“是嗎?”走了過來,不過他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仔細看了看,他道:“你敢去救她嗎?”

    我猶豫了一下,洞裏麵的石路也是由高到低的坡度,我隻要往前走幾步就能靠近海麵,不過這縷頭發實在詭異,我鼓足了勇氣也沒敢邁出這一步。王晨飛道:“你也別為難自己了,我告訴你,這是鬼發水母。”

    我道:“什麽,還有這種水母?”

    我常年做水下工程,所以對水生生物有一定的了解,水母這東西我都差點養了。王晨飛道:“沒錯,你確實不知道這種水母,因為這是具有保密級別的生物品種,不會上教材的,你當然沒有渠道去了解。”

    我道:“這東西還具有保密性,我看不出來它有哪點值得保密的。”

    王晨飛笑道:“這就是你的認知錯誤了,科學項目當然需要保密了,因為這本來就是人類自己種下的惡果。”

    我頓時來了興趣道:“您詳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王晨飛道:“有一點先和你說清楚,我說的話都是不負法律責任的,如果你要追查,千萬別說是聽我說的。”

    我道:“這您放心,我嘴可嚴了。”

    王晨飛道:“據說這是一次生化實驗的衍生品,某國在做生化實驗的時候,因為人工操作失誤,導致化學毒氣外泄,而那個科學家喜歡養水母,結果感染了他養的根口水母,因為他的實驗室就靠近海邊,那隻根口水母又逃迴了海洋裏,最後異變成鬼發水母。因為水母本身就屬於肉食生物,而每當它攝入一定量的浮遊生物後體型就開始增大,然後身上的觸須就會變成類似於人類頭發的樣子,體型越大,這種黑絲越長越密。”

    我道:“那它會無窮無盡地增長嗎?”

    王晨飛道:“水母是一種壽命極短的生物,當然不排除那種食物攝入量特別大的個例,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長到無窮大。不過我說的這個隻是傳說,並不能作為科學依據,但是有一點,鬼發水母以前並沒有人發現過,也就是近幾年的事情。”

    說話間那縷頭發在水裏麵晃了晃,忽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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