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對麵的格洛斯最開始隻是撞牆的動作慢下來。


    漸漸地,眼中茫然而又呆滯,四肢的活動也僵硬了。


    隨著這歌聲越來越清亮,他的獸形身體也慢慢地縮小著,到後來,變成了半人半獸。


    東方境捏了捏言緋小小的手。


    言緋感受到他此刻欲言又止的情緒。


    她歌聲停下,扭頭,不解地望向東方境。


    “啾?”


    怎麽啦?


    “好了。”東方境對她說:“他已經恢複了神智,這樣就行了,緋緋,有沒有哪裏難受?需要躺魚缸裏休息嗎?”


    言緋的確有些疲憊。


    格洛斯的精神力比英子的要強大很多。


    而且獸暴狀況也很複雜。


    其實就算東方境不打斷她,她也難以再繼續下去。


    她搖搖頭,軟軟地窩進東方境的懷裏。


    昨晚沒睡好,又困又累,丹田也隱隱泛疼,鮫想睡一會。


    東方境扶著言緋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處,好能令言緋睡的舒服些。


    這才抬頭,望向一牆之隔的格洛斯。


    滿臉胡子的格洛斯,神態極為疲憊。


    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精力般,整個人又憔悴又頹廢。


    他靠著牆坐在地上,兩眼無神地望著地麵。


    根本就沒朝東方境的位置瞧一眼。


    東方境也不說話,他抱著言緋,安撫地走來走去,就像是在哄孩子睡覺。


    斯拓和康老院長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說,尤其是康老院長,好幾次張口,最終又默默地把聲音咽迴肚子裏。


    格洛斯發呆了很久後,緩緩地抬頭,目光複雜地望著東方境懷裏的小女孩。


    他問:“她可以治愈我的獸暴?”


    聲音不是驚訝,而是肯定的敘述。


    “是的。”東方境怕吵到言緋,聲音不高:“她是鮫魚化形,她的叫聲可以治愈人的獸暴。”


    “鮫魚化形?”格洛斯口中喃喃這四個字。


    目光漸漸亮了起來:“鮫魚,鮫魚可以化形?你,你是騙我?”


    斯拓在一旁忍不住地冷嘲:“你有什麽資格值得王說謊騙你?”


    格洛斯沉默。


    好像他還真沒那個資格。


    斯拓又說:“你那條叫小妹的鮫魚哪裏去了?你別說你把那條鮫魚給吃了。”


    格洛斯不理會斯拓的話,他抬頭,繼續盯著言緋。


    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的。”


    言緋覺著這個星際的人都很有毛病。


    當然,大反派除外,大反派一早就覺著她會變成人,還是挺令她感到欣慰。


    除了大反派之外的其他人,真是不怎麽樣。


    聽到鮫化形成人,就是一副“這怎麽可能”的樣子。


    話說,這些人類返祖後不也是動物形態麽,和鮫有什麽區別?


    哼,鮫都沒有鄙視人類,人類倒看不起鮫了。


    言緋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不過如今她想通過東方境改變鮫人們被屠宰的命運。


    自然,也會配合東方境。


    在格洛斯話落,言緋鼓著腮幫子猛地憋口氣。


    “啪嘰”


    言緋的一雙穿著粉色堆堆襪和粉色蝴蝶結係帶小靴子的腿腿腳腳,在下一刻變成了一條鮫人尾。


    她的尾巴比之前更長了,而且在燈光下,銀白色的尾巴隱約泛著炫彩色的流光。


    特別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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