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說,我說就是,不要動粗。”白老道見許秋原動真格的,他連連擺手,說道。

    聽到這話,許秋原才把揚起的手放下,鬆開白老道的衣領,把白老道架到桌子旁,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一臉厲色:“說!”

    農凡馬上給幾人倒了水,眾人紛紛坐到椅子上,喝著水,靜靜等待白老道的話。

    “那丫頭叫白曉婷,是我女兒。”

    “噗”,“噗”,“噗”,白老道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麽一句,立即讓許秋原、黑烏子和農凡三人把口中未吞進肚裏的水一噴,三人異口同聲詫異道:“什麽?那個少女是你女兒?”

    白老道大怒:“她是我女兒很失禮嗎?這丫頭長得像她娘又不像我。”

    許久,眾人才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這白老道居然會有這麽個黃花閨女,這父女倆相差也太大了。許秋原止不住笑意,他一邊拍著白老道的肩膀,一邊說道:“趕鴨子的,你別生氣,你還真是了不起,修了大半生的道也沒修出個什麽東西來,卻修出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哈哈哈,我草仙道人算是服了你了。”

    白老道琢磨著許秋原的話,說許秋原在挖苦他嘛似乎不是,說不是吧,這話卻聽著老大不舒服的。他歎了口氣,說:“一個月前這丫頭對我說,她也要參加屍王會,當時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沒想到這丫頭一怒之下差點沒把‘辰道派’給翻了個個兒。後來我沒轍了,就勸她說,屍王會高手如雲,而且甚少有女人家參加,如果你參加的話,一定會在第一輪就被人家給擊敗的,那樣爹爹的麵子就會被你丟光了。沒想到這丫頭一拍胸膛,振振有詞說:‘放心,如果女兒輸了,害爹爹丟臉的話,女兒就以死謝罪。’”說到這兒,白老道又歎了口氣,“你們說,攤上這種女兒不是命苦嗎?所以我才求農小子放棄比試,照這丫頭的倔強脾氣,如果她要是輸給農小子,那她一定會抹脖子的。”

    眾人聽罷,這才知道白老道為何不要老臉地求農凡,敢情是他害怕女兒輸掉比試後鬧自殺,照這麽看來,這事的確有些不好辦。許秋原的心眼比較多,別人或許隻道白老道隻是疼愛閨女才來求農凡,但他卻從白老道的話中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白老道無意中透露出白曉婷不是農凡的對手這個事實,要不白老道也不會來求農凡了。想到這點,許秋原露出隱秘的一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農凡贏下比試的機會就會相當大。

    農凡並不在意白曉婷的事,他更在意

    的,是白曉婷頭上的那條小灰蛇,不知為何,農凡總覺這條小灰蛇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寒意,今晚就要和白曉婷對上手了,得先套套那條小灰蛇的來曆。想到這兒,農凡假裝漫不經心,問:“對了師伯,白師姐怎麽把蛇放在頭頂上?她不怕被咬到嗎?”

    白老道也許心不在焉,也許認為被農凡知道也無所謂,他喝了口水,說:“哦,那條小灰蛇叫黑蛟毒鱗,是這丫頭從小養到大的,厲害得很。”說到這兒,白老道又是一聲歎氣,說,“這丫頭的母親就愛玩弄些毒蟲毒蛇的,從小就把這丫頭給教壞了,橫博門的弟子就沒少受罪,現在她養的那條黑蛟毒鱗成氣候了,連我也不敢輕易招惹她。唉……”許秋原這時也想起白曉婷頭上的那條小灰蛇,聽到白老道這麽一說,他與農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奇之色,白老道本事如何他們都很清楚,那可是可以和許秋原鬥個不相上下的水平,像他這樣的高人,竟然也會說出不敢招惹那條小灰蛇的話,可見那條叫黑蛟毒鱗的小灰蛇非同一般。

    “我說,農小子,到底怎樣?你肯不肯放棄今晚的比試?隻要你放棄今晚的比試,無論你提出什麽條件,師伯我一定給你辦到。”白老道沉默一會兒,晃晃腦袋,還是不死心。

    農凡起身恭敬地行了一師門禮,說:“師伯,我想你剛才也聽到了,白師姐不願意我故意輸給她,再說了,現在誰強誰弱還不得而知,說不定白師姐的本事比我高。弟子以為,還是讓我們兩個認認真真地打一場,這樣對我們都有好處。師伯您放心,弟子保證,白師姐即使輸掉比試,我也有辦法讓她不動自殺的念頭。”

    “真的?你確定能阻止那丫頭自殺?”

    “沒錯。”農凡自信地拍了下胸口,肯定道。

    “那樣最好,最好啊。哈哈……”得到這個答案,白老道樂得手舞足蹈。

    眾人一見白老道這副模樣,忍俊不禁,也跟著笑起來。看來這個白老道愛女之心甚是深重啊。

    就在眾人各懷心事時,響起了敲門聲。

    許秋原起身開門一看,門外站著苗嫣然和張小洛兩人。苗嫣然臉上帶著微笑,似乎心情不錯,反觀張小洛,則是擺著副臭臉,她看了許秋原一眼,也不行禮,就站在苗嫣然身後,嘟著嘴一聲不吭。

    苗嫣然向許秋原行了一禮,說:“許師叔,我爹爹說了,今晚的屍王會如期舉行,請農師弟務必參加比試,另外,三位長老叫弟子代他們向農師弟問候一聲。”

    許秋原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勞煩苗姑娘了。”許秋原說著話,卻沒有請苗嫣然入屋的意思,把苗嫣然晾在門外,就是不讓她進來。

    苗嫣然也察覺出許秋原的意思,本來她還有話對農凡說,一心盼望著能和農凡說上幾句,這下子讓她尷尬至極,隻見她臉色微紅,又行了一禮,說:“那……那弟子告退了。”

    說著,苗嫣然走了。等她走遠,許秋原這才笑著對張小洛說:“怎樣?師父幫你趕走了她,你高興了吧?”

    張小洛臉頰一紅,支支吾吾道:“我……師父……你說什麽呢?莫名其妙。”

    許秋原也不再挖苦張小洛,他哈哈一笑,迴頭對農凡說:“小凡,你出來,你師姐有點事兒跟你談談。”

    農凡一愣,看了張小洛一眼,見張小洛正對著許秋原咬牙切齒的,他微微一笑,起身對白老道和黑烏子行了一禮,接著走到門外,看張小洛還想辯解,他急忙一揮手,示意張小洛跟他離開。

    張小洛雖然不知道農凡有何用意,不過她也沒問為什麽,點了下頭,緊緊跟在農凡身後離開了屋子。

    農凡把張小洛領到風息莊的後院裏,這後院種著許多奇花異草,現在正值春夏交替之時,院子中百花爭妍,蜂蝶飛舞,花香四溢,讓人身臨其境,有如沉溺於仙境之中。

    兩人找了處安靜的地方,農凡沉默了好一陣,這才對張小洛說道:“我聽到了。”

    “啊?”農凡莫名說出這麽一句,讓張小洛半天摸不著頭腦。

    “那一晚,最後聽到師姐的喊聲,我才反敗為勝的。”農凡迴頭看著張小洛,一臉認真。

    “那……那不過是我不想你輸掉比試才喊的,你不用謝我。”張小洛被農凡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她偏過頭,掩飾著喜悅的心情。

    “如果沒有師姐提醒我,我是不會通過天穀輪考驗的,所以,我還是很感激師姐的。”

    張小洛搖著頭,依然不敢正視農凡:“這沒什麽好感激的,如果你不能通過考驗,那你對我和師父說的話也就是光說不練。既然你通過了,那今晚的比試可不能輸了。”

    農凡看著張小洛嬌小的後背,笑道:“當然,無論如何,我也要得到趕屍之王這個頭銜,不過……”說到這兒,農凡故作玄虛,故意止言,等待著張小洛的反應。

    果然,張小洛迴過頭,好奇地問道:“不過什麽?”

    “不過師姐的嗓門還

    真如擂鼓一般,你那麽一叫,估計整個屍王會的人都聽到了,這下子你也‘聲名遠揚’了。”說著,這小子還故意指著張小洛的玉脖,那意思就是嘲笑她嗓門大。

    張小洛原以為農凡想說比試的事,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閑工夫開玩笑,愣了下,她臉色一沉,指著農凡的鼻子罵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現在你的傷還未痊愈,比試時小心點,免得一旦被人家給打死了還要師父給你辦喪事,哼。”話一說完,她拍拍手,頭也不迴地走了。

    農凡大概也沒想到張小洛會這麽生氣,看著張小洛遠去的背影,他無奈地一笑,搖了搖頭,追了上去。

    入夜,該到出發之時,許秋原和張小洛在莊園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農凡出來,看了下時辰,許秋原對張小洛說道:“丫頭,你去催促你師弟一聲,再不走就遲到了。”

    張小洛點了下頭,等來到農凡的房間一看,好家夥,隻見農凡坐在一張擺滿食物的桌子旁,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抓著牛肉正往嘴裏塞。瞧他那副吃相,就跟餓死鬼投胎差不了多少。

    “好了,你不要再吃了,從下午吃到現在還沒吃夠嗎?快走吧。”

    農凡在昏迷的這三天裏是粒米未進,不吃飯還不覺得餓,等一吃飯時他就受不了,從夕陽西下一直吃到現在,都快一個時辰了,這肚子都撐得圓鼓鼓的,他還沒吃夠。

    張小洛好不容易才把他拉走,一到門口,許秋原看了農凡手上的雞腿一眼,皺了皺眉,說:“好了,等迴來再吃,咱們出發吧。”農凡疼惜地看了雞腿一眼,歎了口氣,把雞腿遞給看莊人,這才和許秋原一同趕往屍王會。

    屍王會第四輪,儼然是一對一的比試淘汰製,與第一輪不同的是,這一輪參加比試的人可以無限製地使用任何手段取得勝利,也就是說,這一輪是一場趕屍人綜合能力的比試。經過三輪之後,屍王會又少了一半的人數,在天穀輪考驗中,二十個參加者最後隻有四人通過,一個是農凡,一個是赤統的弟弟赤炎,加上鋼牙和白老道的女兒白曉婷,就是這四人,從天穀輪這一艱巨的考驗中脫穎而出。無論接下來他們是勝是敗,這四人都將名震天下。

    特別是農凡和白曉婷,更是橫空出世,他們的名字,已經在新一代弟子中傳播開去,成為後一代的奮鬥目標。可想而知,未來的趕屍界也將會成為他們這四人的天下。

    許秋原師徒三人來到屍王會現場後,往看台上一看,隻見看台上坐著三老、六派的

    掌門和黑烏子,這一局無疑是六派有史以來最為失望的一局,原因就是六派中除了苗司派和“辰道派”尚有弟子脫穎而出外,其他門派皆已全軍覆沒,而五門則創下曆來最好成績,隻是五個之中隻有天官門和橫博門的弟子通過考驗。所以除了六派和黑烏子還在看台上外,其他人都已經離開屍王會了。這也難怪,這些門派最有希望的弟子都在天穀輪中遭到僵屍的阻撓而失去競爭資格,現在對他們來說留在這裏也是丟人現眼,所以天穀輪的考驗一結束,他們便帶著弟子打道迴府了。

    如果不是六派掌門礙於規矩暫時還不能離開的話,相信他們也是一刻也不願多待的。

    四人的比試對手一早就由自家師父代為抽簽,許秋原替農凡抽到的是四號,白老道為女兒抽到的是三號,所以他們是第二場比試才出場。

    而第一場比試,也就是由赤炎對鋼牙。赤炎的哥哥赤統在第一輪時被鋼牙輕鬆擊敗,但鋼牙勝出後還不肯罷休,若不是農凡出手相救,隻怕赤統就要死在鋼牙的手上。所以赤炎一直對鋼牙懷恨在心,他本來的目的,隻是想攀上新一代弟子中的最高峰,經過鋼牙一事後,這時卻多了個想報複鋼牙的想法。

    也許是命運所安排,也許是宿命所趨,第一場比試,還真叫他對上鋼牙,這會兒他心中興奮無比,躍躍欲試。黑烏子的想法則與赤炎不同,黑烏子雖然也想讓赤炎為赤統的失敗報一箭之仇,可惜心裏始終擔心鋼牙這個人。瞧鋼牙在天穀輪中隻花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輕鬆製伏五具僵屍,而赤炎雖然亦是花了半炷香時間製伏僵屍,但鋼牙卻是毫發無損地通過,赤炎則是受了一點輕傷,兩人一比較,其實實力已經分出高低了。因此他這做師父的對赤炎能否勝出這場比試並無信心。

    第四輪的比試擂台與之前有所不同,這一輪所比試的擂台,正是那三座十丈多高的竹塔頂部。

    三座竹塔表麵看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同,實則這三座竹塔是由三老共同布置的,裏麵加入了不少的風水布局。第一座,比其他二座高出一米,在竹塔內布置了“天時”局,是一座對法術有著深厚影響的竹塔,就是說,這座竹塔對善使法術的人來說形同如虎添翼,一旦比試起來,法術就會比平時更具威力;第二座,是三座裏最矮的一座,塔內布置了一個“地利”局,是一座對功力升華影響甚大的竹塔,這座塔對那些依仗真氣內力的人來說無疑錦上添花,比如赤炎,一旦他進到這座竹塔裏比試,他的真氣就會比平時更加深厚;第三座,也就是“人和”,是三座

    中最為普通的一座,但是,竹塔所布置的“人和”局,對於比較容易衝動的人來說,是最好的比試之地。“人和”局可以安撫人的焦躁內心,使人在比試打鬥時比平時更為冷靜,而焦躁的人一旦冷靜下來,其綜合能力也會隨著提升,這座竹塔對於心浮氣躁的鋼牙來說,那絕對是不二的選擇。

    很快,第一場的比試場地是哪一座竹塔就在石絡佃的抽簽之下揭曉了。

    石絡佃看了下抽到的竹簽,把手高高揚起,喊道:“第一場比試,由苗司派的弟子鋼牙對陣橫博門的弟子赤炎,比試就在第三座竹塔舉行。現在請兩位登上竹塔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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