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抓住了?」呂娘子上前連忙問道。


    「恩。」張宗興奮地點頭,當下便先接過呂娘子手中的茶盞,猛灌了一口,而後說道,「已經帶來了。」


    「是男是女?」呂娘子接著問道。


    「是個女子,而且年歲瞧著不大。」張宗看著呂娘子說道。


    慕梓煙微微抬眸,低聲道,「可問出什麽來?」


    「沒有。」張宗搖頭,「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躲在冰庫裏麵,旁邊放著兩大木桶的血。」


    「這……」呂娘子走著眉頭,「她要那些血做什麽?」


    「她什麽都不說,我便先將她帶來了。」張宗也為難地說道。


    慕梓煙微微點頭,而後說道,「既然帶來了,便去問問。」


    「好。」張宗點頭,而後便吩咐衙役將那女子帶了過來。


    慕梓煙看著那女子低著頭,不言語,臉色甚是蒼白,連帶著整個人也骨肉如柴。


    秦葻走上前去看著,轉眸看著慕梓煙,「那氣味便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接著說道,「說吧。」


    女子隻是跪在地上不抬頭,也不說話。


    張宗轉眸看著慕梓煙,接著沉聲道,「你想救誰?」


    「啞巴了?」張宗繼續冷聲道。


    眾人見她依舊不迴話,張宗接著說道,「哎,發現的時候便是如此。」


    「金枝,去檢查。」慕梓煙冷聲道。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上前,行至那女子的麵前,伸手將她的下顎捏住,逼迫著她抬起手來,低頭檢查了一番,而後垂眸道,「主子,舌頭被拔了。」


    「拔了舌頭?」張宗倒是沒有想到,以為她是不願意開口。


    金枝繼續說道,「她手腕沒有力氣,想來也不可能寫字。」


    「那就怪了,這血是如何弄來的?」秦葻覺得這女子並非真兇。


    眾人也覺得如此,故而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


    慕梓煙雙眸一沉,而後說道,「那便等著府上的了。」


    「不打算問了?」張宗轉眸看著慕梓煙,雖然知曉如此問不出什麽來,可是的確有些不甘心。


    慕梓煙搖頭,「她如今不能寫,也無法開口,想來也問不出什麽來。」


    「那……」張宗盯著那女子,接著嘆了口氣,「看來又是撲了個空。」


    「倒也不是。」慕梓煙沉吟了一會,而後說道,「既然無法寫字,總歸能夠比劃的。」


    她說著便起身,而後行至那女子的麵前,伸手在她的麵前比劃起來。


    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她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所以隻能在黑暗中看著那些無法言語的人如何活著,便也漸漸地學會了手語。


    此刻,隻是伸手,朝著那女子比劃起來。


    那女子睜大雙眸看著她,連忙搖著頭,而後用手也胡亂的比劃著名。


    眾人瞧著那了無生氣的女子突然動了起來,驚訝地看著慕梓煙。


    金枝瞧著這不像是暗語,反倒像是手語,走上前去,看著慕梓煙,接著又看向那女子,低聲道,「主子,她說什麽?」


    「她說自己不過是藥房裏頭的丫頭,偷偷地躲在了冰庫裏頭,藥房裏頭的其他人都被殺了。」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她怎麽想到那冰庫了?」金枝不解地問道。


    「她說,她往日便負責那冰庫,裏頭放著不少需要冷凍的藥材,隻是並未發現那些血,直等到她躲進去之後,才知曉那裏頭出現了兩桶血。」慕梓煙看著那女子,一臉的頹敗。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而後說道,「帶她下去吧。」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親自帶著那女子下去。


    張宗走上前來,「你信她說的。」


    「倒不是全信。」慕梓煙低聲道,「除非,這是刻意布下的局。」


    「刻意布下的局?」張宗有些不解。


    「我們當時的推測,被兇手知曉,故而才在冰庫裏頭放下了血。」慕梓煙看著張宗說道。


    「那兇手也太聰明了。」張宗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


    「除非這兇手聽到了我們的判斷。」秦葻直言道。


    「不錯。」呂娘子點頭,「不然怎麽可能?」


    慕梓煙接著說道,「也許這便是兇手高明之處呢?」


    「哎。」呂娘子嘆了口氣,而後說道,「倒是讓我越發地緊張了。」


    「這兇手既然如此厲害,想必慕侯府上的那人如今已經死了。」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後說道。


    「死了?」張宗皺著眉頭,「那麽線索又斷了?」


    「恩。」慕梓煙點頭,「這個人比我想像的要厲害多了。」


    「一個女子?用血是為了什麽?」張宗接著問道。


    「相傳,有一種秘術,可以用人血來續命。」慕梓煙低聲道,「既然是得了肺癆的人,那麽便需要很多的血。」


    「續命?」秦葻皺著眉頭,「那這女子膽子不小。」


    「隻是如今會有誰得了肺癆呢?」慕梓煙疑惑道,「而且,這女子似乎對我很熟悉,而且還能夠掩藏所有的線索與罪證,下手如此之快,當真讓我也不得不驚訝。」


    「煙兒,此人是刻意針對你?」呂娘子看著她問道。


    「我想應當不是。」慕梓煙搖頭道,「想來她是要掩人耳目。」


    「此女到底是誰?」呂娘子卻也想不出來。


    「不知。」慕梓煙搖著頭,隻是幽幽地嘆了口氣,「既然事已至此,這兇手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揪出來。」


    「那你?」張宗不免擔憂道。


    「我先迴府上了。」慕梓煙隻覺得滿心地疲憊,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兇手還會作案,畢竟現在她手上應該沒有了血。」


    「那麽接下來會是誰?」張宗想著這些女子都是普通的女子。


    「少不得是她所熟悉的。」慕梓煙雙眸微動,「她應當掩藏在附近。」


    「我再派人去找。」張宗看著她說道。


    「我再想想。」慕梓煙沉默了良久之後,而後說道,「金枝,你讓隱一去查一查城郊有多少屠夫。」


    「屠夫?」金枝看著她,顯然有些不解。


    「那股血的味道,必須要用其他的氣味蓋住。」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奴婢明白。」金枝當下明白,轉身便去了。


    張宗看著慕梓煙,「難道之前的方向錯了?」


    「沒有錯。」慕梓煙搖頭,「不過是被她誤導了。」


    「誤導?」張宗突然很想見見這女子是何人。


    慕梓煙在想,這世上還有如此聰慧的女子,難免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她接著說道,「我先迴府上去了。」


    「好。」張宗點頭。


    慕梓煙迴了慕侯府,軒轅芷便去了霽月院那處。


    而慕梓煙因著太累,便去歇息去了。


    等醒來之後,便見軒轅燁坐在她的身側,凝視著她。


    「醒了?」軒轅燁柔聲道。


    「恩。」慕梓煙緩緩地坐起身來,低聲道,「如何了?」


    「我已經讓金枝去抓人了。」軒轅燁接著說道,「你說的不錯,老夫人的院子裏頭,我們發現了一具屍體,女屍,已經死了。」


    「看來那兇手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慕梓煙冷笑了一聲說道。


    「恩。」軒轅燁點頭,「你先歇息會吧。」


    「不了,隻是有些反胃。」慕梓煙伸手撫著肚子,「孩子在動。」


    「我聽聽。」軒轅燁一怔,連忙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


    慕梓煙淺笑道,「是不是?」


    「是在動。」軒轅燁淺笑著應道,接著扶著她躺好,「先吃些東西。」


    「好。」慕梓煙在想著那女子與遊魂到底是什麽關係呢?還是這本身就是意外?


    軒轅燁看著她,「在想什麽?」


    「我在想那兇手。」慕梓煙看著他說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狡猾的女子。」


    「你是遇上對手了。」軒轅燁低聲道。


    「恩。」慕梓煙也覺得是,那麽這女子究竟是何人?


    軒轅芷去了老國公爺那處,帶著軒轅漓與軒轅念迴了煙落院。


    如今的孩子也漸漸地長大,自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尤其是軒轅漓,經過中毒之事之後,一夕間便長大了,比起軒轅芷還深沉幾分。


    二人對視了一眼,軒轅芷開口道,「在想什麽?」


    「在想母後。」軒轅漓接著說道,「也不知母後何時臨盆,我反倒有些擔心起來。」


    「你竟然知曉臨盆?」軒轅芷看著他說道,「是誰與你說的?」


    「聽外婆說的。」軒轅漓接著說道,「大姐,我已經長大了。」


    「好,等你好了之後,想來父皇便會讓你迴北青去。」軒轅芷覺得,國不可一日君,更何況是偌大的北青,總歸不能沒有皇帝。


    軒轅燁雖然來了大焱,朝政之事都交給了大皇伯與六皇叔,總歸是要傳來密函跟摺子,父皇每日要照顧母後,還要忙著朝政之事,又要處理一些眼下的事情,太過與忙碌。


    軒轅漓見軒轅芷如此說,微微點頭道,「不急,如今即便我迴去了,卻也是難堪大任,不若再多歷練一番。」


    「弟弟當真長大了。」軒轅芷欣慰地點頭。


    軒轅念扭頭看著軒轅芷,「大姐,我也長大了。」


    「是,是。」軒轅芷連忙笑道,接著便帶著兩個弟弟進了屋子。


    軒轅燁看著三個孩子迴來,低聲道,「可是累了?」


    「沒有。」三個孩子搖頭道,接著便上前圍著慕梓煙。


    慕梓煙淺笑著看著他們,低聲道,「那便陪著母後說會話。」


    「是。」三個孩子乖順地應道。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轉眸看著軒轅燁,「這下我心情也好了不少。」


    「恩。」軒轅燁也隻是順著她的話應著。


    過了一會,便見金枝上前,低聲稟報著,「主子,抓住了。」


    「抓住了?」慕梓煙雙眸一動,「人呢?」


    「已經帶來了。」金枝接著說道。


    「我去看看。」慕梓煙說著便要下床。


    軒轅燁扶著她,「小心一些。」


    「恩。」慕梓煙點頭,而後便在軒轅燁的攙扶下出了屋子,便看見廳堂內站著的女子。


    慕梓煙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雙眸微動,「你不是兇手。」


    「不是?」金枝走上前去,低聲道,「主子,她是從一處屠夫家裏尋到的。」


    「不是。」慕梓煙肯定地說道。


    此時,秦葻也聽到了動靜,連忙趕了過來,走上前去看著那女子,轉眸看著金枝說道,「的確不是。」


    「這?」金枝有些不解。


    「她身上沒有那氣味。」秦葻搖頭道,「而且,更沒有人血的氣味。」


    「隻是如今尋了所有的屠夫家,也隻抓了這一個。」金枝想了一會,低聲道。


    慕梓煙嘆了口氣,接著看向軒轅燁,「當真是遇到對手了。」


    「那便再想想。」軒轅燁接著說道。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


    金枝便將那女子帶了出去。


    秦葻看著她,「大姐,這兇手還真是狡猾的很,竟然能夠避開你的追捕。」


    「她對我很熟悉。」慕梓煙看著秦葻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既然是熟悉之人,那會不會就在我們中間?」秦葻看著她說道。


    「但願不是。」慕梓煙嘆了口氣,緩緩地坐下說道。


    秦葻也是一頓,她也不希望,不過看著眼下的情形,卻也吃不準了。


    慕梓煙也隻是暗自沉思著,過了一會,便見碧雲匆忙前來。


    「主子,又死人了。」碧雲低聲的。


    「看來府外頭怕是越發地熱鬧了。」慕梓煙搖頭道。


    「是。」碧雲斂眸,現在的慕侯府被京城內的百姓圍的水泄不通。


    倘若慕梓煙當真要鎮壓,自然不會任由著那些百姓,隻是這樣也不過是讓百姓們對她更怨恨罷了。


    既然如此,那便隻能將兇手抓住。


    秦葻便也迴去了,慕淩睿見她迴來,上前問道,「如何了?」


    「不是。」秦葻搖頭道,緩緩地坐下,抬眸看著慕淩睿,「也不知是誰?」


    「我也覺得奇怪。」慕淩睿接著說道,「這兩日,你便陪著妹妹吧。」


    「好。」秦葻知曉慕淩睿也是擔心的,「希望大姐能度過這一關。」


    「放心吧。」慕淩睿反倒不擔心慕梓煙無法破案,不過是外頭的輿論太大,是擔心到時候不好收場。


    秦葻便也輕輕地點頭,而後二人便又說了一會子話。


    軒轅芷送軒轅漓與軒轅念去老國公爺那處歇息,而後自己便迴了煙落院。


    待入了屋內,慕梓煙看向軒轅芷,「芷兒,過來。」


    「是。」軒轅芷應道,接著便上前。


    慕梓煙伸手將軒轅芷摟入懷中,低聲道,「芷兒可有想法?」


    「芷兒覺得那兇手倘若對您這般熟悉,不是故人便是仇人。」軒轅芷低聲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接著說道,「那你覺得是故人多一點,還是仇人?」


    「應當是仇人。」軒轅芷看著她說道,「隻有仇人才會與你玩捉迷藏。」


    慕梓煙淺笑道,「故人難道不會?」


    「故人隻會躲著你,卻也不會在你眼皮子底下行兇,畢竟擔心自己露出馬腳來。」軒轅芷慢悠悠地迴道。


    「不錯。」慕梓煙贊同地應道。


    軒轅燁在一旁聽著軒轅芷的分析,未曾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的判斷。


    「這些都是芷兒想到的?」軒轅燁看著軒轅芷問道。


    「是。」軒轅芷點頭應道,「早先跟在曾太外婆的跟前,她讓芷兒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


    軒轅燁微微點頭,「那芷兒認為這兇手現在在何處?」


    「應當在容易忽略的地方。」軒轅芷低聲道,「應當是最開始的判斷。」


    慕梓煙低笑道,「不錯。」


    「那就是還在冰庫?」軒轅燁雙眸一動,看著慕梓煙說道。


    「冰庫已經被掃過一次了,她留下了線索,便是引著我們去追尋,而後讓我們以為她並不在冰庫。」慕梓煙低笑道。


    「其實,母後,表麵看著你是被她牽著鼻子走,實則是母後在試探?」軒轅芷看著慕梓煙說道。


    「恩。」慕梓煙伸手摸著軒轅芷的青絲,「芷兒真聰明。」


    「那母後接下來該怎麽辦呢?」軒轅芷仰頭問道。


    「找到人。」慕梓煙低聲道,「她應當還在寶記藥房。」


    「那冰庫已經被封了。」軒轅芷終究還是年歲小,也隻能想到這些,可是單單這些卻也不容易。


    慕梓煙接著說道,「那冰庫應當有密室,這便是早先尋到的那女子說了謊。」


    「那女子應當跟兇手是一夥的。」軒轅燁直言道。


    「不錯。」慕梓煙微微點頭,而後看向外頭候著的金枝,「金枝,進來。」


    「主子。」金枝上前躬身道。


    「去京兆尹府衙一趟,隻說讓他們將那女子放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金枝應道,而後便去辦了。


    軒轅芷看著慕梓煙,低聲道,「母後,那接下來呢?」


    「繼續找。」慕梓煙淡淡說道,「隻要有可能的地方都找。」


    「聲東擊西。」軒轅芷笑著開口。


    「芷兒連這個都知道?」慕梓煙盯著軒轅芷,嘴角勾起明媚地笑容。


    「早先看過兵書。」軒轅芷看著她說道,「母後,芷兒對這些很喜歡。」


    慕梓煙捏著她的鼻子,「芷兒如今成了母後的幫手了。」


    「母後,那兇手倘若真的是仇人,那麽她利用此事,是為了救人還是?」軒轅芷看著她說道。


    「到底是何人得了肺癆呢?」慕梓煙疑惑不已。


    軒轅燁看著她說道,「你認為呢?」


    「我也不知。」慕梓煙搖頭道,畢竟如今該死的人都死了,即便活下來的也都在掌控之中,一時間到底想不出還有誰來。


    「那假冒的耶律岷?」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先晾著吧。」慕梓煙接著說道,「慕容狄那處想必也遇到了麻煩,我想,與這假冒的耶律岷有關。」


    「這兩日並未收到他傳來的消息,我擔心朝國的那三十萬人馬。」軒轅燁看著她說道,「我已經派人去了。」


    「恩。」慕梓煙低聲道,「看來此事要有眉目了。」


    「總歸與背後之人有關。」軒轅燁繼續說道。


    慕梓煙低笑道,「也許,背後之人沉不住氣了,又或者是他等不及了。」


    「的確。」軒轅燁覺得如此大動幹戈,想來是想讓煙兒有個三長兩短,那麽到時候他便能夠利用煙兒,得到自己的目的。


    慕梓煙也覺得如此,故而看著軒轅燁的時候,隻是笑了笑,「我擔心我臨盆的那日,背後之人必定會出手。」


    「我親自陪著你。」軒轅燁知曉,這關乎到的何止是漓兒的性命,還有她與肚中孩子的性命,更是所有人的命運。


    慕梓煙的確不知曉這背後之人到底圖謀的是什麽,與千年之前的大邑國有關,可是大邑已經沒有了,而自己百年之前為何會出現?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經歷這些,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命該如此?這都是慕梓煙心中難以化解的疑惑。


    慕梓煙越想越覺得頭疼,眼下還有這個兇手,她雙眸一沉,隻覺得所有的事情都該有個了斷,到底是什麽仇人呢?


    她看向軒轅燁,嘆了口氣說道,「燁,你說此人會是誰?」


    「我想到了一個人。」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誰?」慕梓煙挑眉,到底是沒有想到。


    「墨如雲。」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原來是她。」慕梓煙挑眉道,「那麽她救的肺癆的又是誰?」


    「這我就不知了。」軒轅燁搖頭,這些不過是猜測罷了。


    慕梓煙挑眉,卻覺得這裏頭想必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隻是現在,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猜測罷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便也不再多言。


    不知過了多久,軒轅燁才開口說道,「煙兒,你也該歇息了。」


    「恩。」慕梓煙困意襲來,便也不再說什麽。


    軒轅芷看著慕梓煙歇下,抬眸看著軒轅燁,接著搖頭,轉身便離開。


    芸香跟在她的身後,等軒轅芷去了自己的屋子,洗漱之後,便躺在床榻上,而芸香則是守在外頭。


    她躺著,打了個哈欠,便逕自睡下。


    過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人影晃動,連忙睜開雙眸,卻不見了那人影,難免覺得奇怪,連忙爬起來,「芸香姑姑。」


    芸香聽到軒轅芷的叫喚聲,連忙進來,「小主子。」


    「我去母後那處歇息。」軒轅芷覺得這個時候自己千萬不能添亂,那個人影晃動著,看來真的有事發生。


    「是。」芸香應道,當下便抱著軒轅芷過去。


    軒轅燁還未歇下,聽到外頭的腳步聲,低聲道,「怎麽了?」


    「父皇。」軒轅芷的聲音怯怯的。


    「芷兒?」軒轅燁起身,出了裏間,便看見軒轅芷一臉驚恐地縮在芸香的懷中。


    軒轅燁低聲道,「過來。」


    「是。」軒轅芷從芸香的懷中下來,而後便乖順地跟著軒轅燁進去。


    慕梓煙睡得並不沉,看著軒轅芷進來,低聲道,「芷兒,到母後身邊來。」


    「母後。」軒轅芷上前,便逕自爬上了床榻,縮在了慕梓煙的懷中。


    「怎麽了?」軒轅芷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問道。


    「芷兒害怕。」軒轅芷從來沒有覺得那般害怕過。


    慕梓煙雙眸一動,而後柔聲道,「莫要擔心,有父皇跟母後在。」


    「恩。」軒轅芷半晌才恢復過來,而後說道,「芷兒適才睡下的時候,感覺有一道人影晃過。」


    「莫要怕,母後陪著你。」慕梓煙低聲道,哄著軒轅芷說道,「乖,睡吧。」


    「是。」軒轅芷應道,便靠在慕梓煙的懷中睡下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軒轅燁,軒轅燁說道,「我在軟榻上歇息吧。」


    「恩。」慕梓煙淺笑著應道。


    隻是半夜的時候,軒轅燁還是會上前給她揉著小腿,擔心她最近因為身子重,而抽筋。


    天色大亮,慕梓煙醒來之後,便看見軒轅芷還未醒。


    她知曉,那人影想必就是傳說的遊魂。


    軒轅燁走上前來,壓低聲音說道,「這孩子,當真是被嚇得了。」


    「這些時日我陪著她吧。」慕梓煙輕聲道。


    「好。」軒轅燁並不反對,而是點頭說道,「你再歇息會。」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軒轅漓與軒轅念過來,入了裏間之後,便見軒轅芷還未醒,軒轅漓走上前去,「母後。」


    「漓兒,先帶著弟弟去吃早飯。」慕梓煙柔聲道。


    「那漓兒便帶著弟弟去在外公、外婆請安去了。」軒轅漓懂事地說道。


    「好。」慕梓煙欣慰地點頭。


    軒轅漓便帶著軒轅念出了煙落院。


    「哥哥,大姐這是怎麽了?素日她可是從不賴床的。」軒轅念不解地問道。


    「許是出事了。」軒轅漓自然能夠感應到軒轅芷的情緒,接著說道,「我們先去外婆那處。」


    「好。」軒轅念萬事都聽軒轅漓,自然跟著他一同去了。


    慕梓煙見軒轅芷醒了,輕聲道,「可有何處不適?」


    「沒有。」軒轅芷搖頭,而後便起身,看了一眼天色,低聲道,「母後,芷兒今晚自己去睡。」


    「傻孩子。」慕梓煙捏著她的臉頰,「這幾日母後都陪著你。」


    「好。」軒轅芷自然是樂意的,連忙笑著應道。


    慕梓煙便與軒轅芷一同起身,洗漱過後,便一同用了早飯。


    軒轅漓與軒轅念才過來,看著軒轅芷的氣色無恙,二人對視了一眼,便也隨著軒轅芷一同去了書房。


    軒轅燁迴來,看著她說道,「慕容狄那處的確遇到了麻煩。」


    「如何?」慕梓煙接著問道。


    「隱藏的三十萬人馬出現了。」軒轅燁看著她說道,「如今正兵臨城下。」


    「看來不好對付。」慕梓煙雙眸一動,「耶律岷呢?」


    「他還被困在朝國,不過有無悔跟莫忘暗中保護,應當不會有事,如今隻能靠耶律岷了。」軒轅燁接著說道,「不過慕容狄那處,要派人去。」


    「看來,他們是想利用表哥攻打西戎。」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不錯。」軒轅燁接著說道,「倘若真的出兵,到時候免不得表哥去過去。」


    「還真是陰險。」慕梓煙雙眸一凝,而後說道,「傳消息給表哥吧,讓他當心一些。」


    「放心,已經傳了。」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那就好。」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兇手可有眉目了?」軒轅燁看著她問道。


    「倘若真的是墨如雲,我反倒覺得她並非是真正的兇手。」慕梓煙雙眸一動,低聲道。


    「看來此事暗藏洶湧。」慕梓煙冷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覺得那遊魂是墨如雲裝扮的?」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除了她,無人能夠利用如此的法子。」


    「看來我們要盡快地找到她。」軒轅燁低聲道。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而後說道,「怪不得我會覺得熟悉,原來如此。」


    「那耶律岷?」軒轅燁想了一會,「假冒的這個,也不知還有何目的?」


    「那要看他前來還有什麽要事?」慕梓煙接著說道,「那背後之人不會無緣無故派一個這樣的人過來。」


    「那便多留他幾日。」軒轅燁低聲道。


    「恩。」慕梓煙點頭吧,接著說道,「再等等吧。」


    「好。」軒轅燁扶著她在院子裏頭走著。


    西戎,皇宮內。


    慕容狄端坐在龍椅上,滿朝文武百官,此刻都沉默不語。


    他冷笑了一聲,「連區區三十萬人馬都對付不了,朕要你等何用?」


    「臣罪該萬死。」百官連忙跪下迴道。


    「萬死?」慕容狄冷笑道,「倘若城門破了,不用爾等萬死,一死足矣。」


    下朝之後,慕容狄氣得在寢宮內來迴走動,隻覺得這三十萬人馬太過於詭異,派去的人殺了又殺,怎得一點用處都沒有?


    過了一會,便見有人落下,他側眸看了一眼,「是你?」


    「為何不是我?」姬安風姿妖嬈地上前,緩緩地靠在門邊看著他。


    慕容狄冷哼了一聲,「你是來看笑話的?」


    「倘若我隻看笑話,倒是不會特意在這處。」姬安慢悠悠地說道。


    「那就是來出主意的?」慕容狄連忙坐下,笑著問道。


    「也不是。」姬安挑眉否認道,如今的他恢復了以往的容貌,不過氣色卻瞧著大不如前,想來是之前元氣大傷,如今還未補迴來。


    「那你來做什麽?」慕容狄沒好氣地開口。


    「湊熱鬧。」姬安勾唇一笑。


    慕容狄哼哼了幾聲,接著說道,「說吧,怎麽湊熱鬧?」


    「外頭的三十萬人馬,暗藏了這麽久,如今突然出兵,你不覺得奇怪?」姬安看著他說道。


    「的確奇怪,我一直防著,未料到這人竟然從邊關便這樣悄無聲息地跑到京城來了。」慕容狄哪裏沒有防著,隻是未料到這三十萬人馬神出鬼沒的。


    姬安冷笑了一聲,「你難道不覺得這三十萬人馬不過是障眼法?」


    「障眼法?」慕容狄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你的意思是?」


    「那邊關的人馬可是沒有出現過。」姬安慢悠悠地說道,「想來如今正在悄悄地朝著大焱靠近。」


    「那如今有難的便是齊軒?」慕容狄當下明白。


    「恩。」姬安點頭道,「我剛從邊關過來,齊軒那處已經做好了部署,不過你這處,也要撐一段時日。」


    「我說你怎麽突然過來了?」慕容狄是知曉姬安當時離開姬家之後便沒有了消息,也不知怎得突然就冒出來了。


    「我?」姬安淡淡地啟唇,「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


    「那你可尋到章仚?」慕容狄突然想起章仚來,問道。


    「沒有。」姬安當初離開姬家,除了成全她跟軒轅燁之外,便是受軒轅燁之託,去找章仚,可是尋遍了大江南北,卻也沒有找到章仚的蹤跡。


    他有些懷疑,章仚已經死了,不過卻不敢如此想,免得那丫頭傷心。


    慕容狄嘆了口氣,「總歸如今是要解除危機才是,臭丫頭如今有身子,可不能因此而出事。」


    「她那處也不好過。」姬安顯然與慕容狄之間有了共同話題,此刻便也不計較之前的是是非非,便聊了起來。


    「是那兇手的事情?」慕容狄剛得到軒轅燁傳來的消息,信中雖然沒有詳細地說明,不過聽著倒不是小事。


    「恩。」姬安點頭道。


    「我瞧著,反倒覺得此事有蹊蹺。」慕容狄而後說道,「你仔細說說?」


    「你想聽什麽?」姬安嘴角一撇,而後說道,「具體的我也不知。」


    「哎。」慕容狄低聲道,「那現在我這處?」


    「抵擋著,造成假象。」姬安直言道。


    「不過,朝國那處?」慕容狄看著他,「你可去過了?」


    「去過。」姬安接著說道,「耶律岷那處不好過,不過已經安排好了,耶律緋然活不了幾日。」


    「未料到耶律緋然竟然是如此身份。」慕容狄沉吟了片刻,「是該早些了結了。」


    「恩。」姬安淡淡地點頭,「這些時日我便待在你這處了。」


    「隨便。」慕容狄到了這個時候都未成婚,這皇宮裏頭,除了宮女,卻不見任何的後妃。


    姬安接著說道,「秦邧,你可曾再見過?」


    「沒有。」慕容狄擺手道,「他也不知去了何處,反倒比你還神秘。」


    「如此說來,秦邧那處當真知道什麽?」姬安雙眸勾起,魅惑地一笑。


    「何意?」慕容狄看著姬安如此神秘地一笑,突然覺得自己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他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姬安看著他說道,「而且,跟背後之人有很大的關係。」


    「難道背後之人是我大伯不成?」慕容狄低笑道。


    姬安挑眉,「並不不可。」


    「我想應當不是,倘若真的是,那麽當初我大伯母也不可能嫁給明王去。」慕容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這裏頭到底還隱藏著什麽,我們都不知。」姬安搖頭道,「隻能等。」


    「這皇上做著真沒意思。」慕容狄冷哼一聲。


    「怎麽?」姬安抬眸看著他,「倘若沒有意思,你當初為何不給秦邧?」


    「他如今倘若出現,我便給他。」慕容狄覺得自己似是被困在了西戎,反倒不如將這皇位給了秦邧,自己則是去大焱,天天圍繞在慕梓煙的跟前,讓軒轅燁看著心煩。


    姬安看到他眼眸中閃過的狡黠,突然笑了,「我也正有此意。」


    「君子所見略同啊。」慕容狄衝著姬安笑了笑,二人似是達成了某種共識。


    隻是軒轅燁如今還不知曉。


    這處,慕梓煙並不知曉軒轅燁與姬安還有聯繫,更加地不清楚慕容狄那處到底出了何事,如今隻是在想著如何將兇手抓住。


    軒轅芷自從那晚之後,便隨著慕梓煙歇息,軒轅燁隻能在軟榻上湊活著。


    如此過了幾日,還沒有任何的線索,可是每日都會有人死去。


    「冰庫裏頭沒有發現密道?」慕梓煙沉聲道。


    「是。」金枝垂眸道,「都翻遍了。」


    慕梓煙雙眸眯起,抬眸看著軒轅燁,「燁,你親自去看看。」


    「好。」軒轅燁卻也不敢讓她前去,畢竟冰庫裏頭的溫度以她如今的身子,根本無法承受,倘若真的是墨如雲所為,怕是她把不得煙兒去呢。


    軒轅燁當日便去了冰庫,而慕梓煙依舊待在院子裏頭等消息。


    皇宮內,軒轅青箐看著君千瑞愁眉不展,走上前去說道,「你莫要擔心,到底不是鎮壓的時候。」


    「恩。」君千瑞也知曉,因著慕梓煙特意傳來了消息,讓他莫要輕舉妄動,故而他才能夠忍到現在。


    軒轅青箐穿著鳳袍,顯得雍容華貴,不過那眉眼間卻還是帶著幾分地青澀,坐在君千瑞的身側,握著他的手,隻覺得有些冰涼,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君千瑞側眸看著她,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將她擁入懷中,「那便再等兩日。」


    「恩。」軒轅青箐輕聲應道,「皇兄跟嫂嫂定然有法子,你再等等。」


    「好。」君千瑞側眸看著她,便起身,牽著她的手出了寢宮。


    這後宮之中,並無任何的嬪妃,隻有她與君千瑞二人,而君千瑞也不打算再充盈後宮,隻想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故而在大婚的當晚,君千瑞便允諾了她,此生此世隻她一人。


    ------題外話------


    嗷嗚……伸個懶腰,扭到脖子了,歪著脖子寫完的,也是醉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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