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煙隻覺得一陣恍惚,等她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抬眸看著眼前的情形,有些怔然。


    這裏……


    她看著眼前的人,雙眸一沉,連忙上前,可是站在那人的麵前時,卻不見他有任何的反應,這讓她著實驚訝不已。


    她伸出手,卻無法抓住眼前的人,她怔愣了良久,便見眼前的人逕自離開。


    「王爺。」不遠處便瞧見崔嬤嬤正立在冷寒峰的身側,恭敬地行禮。


    「你的主子呢?」冷寒峰沉聲道。


    「迴稟王爺,老奴如今的主子便是王爺。」崔嬤嬤低聲道。


    「本王可擔待不起。」冷寒峰說罷便甩袖離去。


    而崔嬤嬤隻是側眸看了一眼這僻靜的院子,還有那放在屋子裏頭的半舊不新的龍鳳喜燭。


    等過了許久之後,崔嬤嬤才雙眸閃過幽光,垂眸離去。


    慕梓煙著怔愣在原地,隻盯著你龍鳳喜燭看著,連忙入了屋內,這便是困了她千年不得翻身的喜燭?


    她連忙伸手便要拿起,卻發現根本拿不起來,自己就像又迴到孤魂野鬼的時候,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可是卻又跟之前不同,像是她如今能夠見光?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慕梓煙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連忙轉身疾步朝著外頭走去。


    等到了府外,便瞧見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忠勇王府。」


    「忠勇王府?」慕梓煙雙眸眯起,隻覺得這是對她的嘲諷,她為何會在這處?而且還是忠勇王府呢?


    她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卻見冷寒峰從王府出來,接著騎馬離去,那方向正是他與鍾璿私會的宅子方向。


    她雙眸一暗,壓下心底的疑惑,便跟了過去。


    等到了之後,便見冷寒峰逕自翻身下馬,便入了宅子內。


    逕自入了後院,等入了裏麵,便見鍾璿虛弱地躺在床榻上。


    冷寒峰行至她的身側,低聲道,「你如今這樣出來,皇上怕是會懷疑。」


    「懷疑什麽?」鍾璿微微地撐著身子,抬眸淚盈盈地看著他,「我如今的身子,已經不中用了,你可知曉那個賤人,竟然臨死的時候對我下了藥,我日後怕是無法有子嗣了。」


    「我知道。」冷寒峰扶著她,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你放心,不管你有沒有孩子,我都會永遠地陪著你。」


    「寒峰,倘若我日後沒有子嗣,君千皓必定會厭棄我,而後將後位給了別人。」鍾璿仰頭看著他說道。


    「不會。」冷寒峰疼惜地看著鍾璿,「有我在,他自是不敢。」


    「寒峰,倘若真的有那一日?」鍾璿低聲道。


    「不會有那一日,除非他不想當這個皇上。」冷寒峰冷聲道。


    「寒峰,我真的好怕。」鍾璿柔弱地靠在冷寒峰的懷裏,雙眼含淚,輕聲道。


    「莫要擔心,璿兒,你想要如何,我都會答應你。」冷寒峰低聲道。


    鍾璿仰頭看著他,「我就知道,這世上我能信任的便是你。」


    「你好好養著,等晚些時候你再迴宮。」冷寒峰輕柔地扶著她躺下,等看著她熟睡之後,才離開。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情景,勾唇冷笑,原來在她死後,鍾璿還不放過她?


    待冷寒峰離去,鍾璿突然睜開雙眸,緩緩地坐著。


    「娘娘。」一個丫頭垂眸走了過來,恭敬地福身。


    「宮裏頭如何了?」鍾璿雖然虛弱,卻也不至於到了那等弱不禁風的地步,不過是在冷寒峰麵前做做樣子罷了。


    慕梓煙隻是靜靜地看著。


    「宮中並無不妥。」那宮女垂眸迴道。


    「該準備的可都準備好了?」鍾璿低聲道。


    「王爺已經將慕梓煙挫骨揚灰,而後融入了龍鳳喜燭,還有慕梓煙的兒子,奴婢已經派人將屍體挖了出來,而後灑入了後宮的荷花池。」宮女低聲道。


    「好,很好。」鍾璿低聲道。


    「娘娘,可是準備迴宮?」宮女小心地問道。


    「去準備吧。」鍾璿淡淡道。


    「是。」宮女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鍾璿雙眸眯起,嘴角勾起邪魅地笑意,隻是躺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什麽。


    慕梓煙看著她,早在前世,她知曉是因為鍾璿,麟兒才死,故而一早便暗中給鍾璿下了藥,即便讓她死不了,可是也能夠讓她很難再有身孕,隻是後來,慕梓煙才知道,鍾璿的目的並不是一個皇後,而她的目的乃是那個皇位。


    隻可惜,這背後所牽連的怕是不止是她,她也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接著便轉身離去。


    鍾璿隻覺得一陣恍惚,似是看見了慕梓煙,連忙睜大雙眸,卻什麽都沒有瞧見,她冷哼了一聲,「我倒要瞧瞧,你如今是永無翻身之地,還如何跟我鬥?」


    冷寒峰迴了忠勇王府,深邃的雙眸透著冷光,接著坐下之後,便見有人入內。


    「王爺,皇上在宮中並無異常。」管家前來稟報導。


    「如今他還翻不出什麽風浪來。」冷寒峰低聲道,「太上皇呢?」


    「太上皇一直在行宮內。」管家如實地迴道。


    「既然太上皇如今想要置身事外,坐收漁翁之利,那本王豈能讓他失望?」冷寒峰緩緩地起身說道,「北青那處,現在如何了?」


    「如今卻是不堪一擊。」管家接著說道,「如今國公府滿門抄斬,齊家軍已經歸在了王爺的麾下,北青那處,如今已經徹底地掌控在黎王的手中。」


    「好,很好。」冷寒峰揚聲一笑,「那便等著好消息吧。」


    「是。」管家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雙眸微動,隻覺得有些奇怪,因著前世並未關注過北青,如今見冷寒峰提起來,想來前世再她死之後,北青已經落入了黎王軒轅崖的手裏,那便奇怪了,軒轅燁呢?還有軒轅複或者是軒轅濬呢?


    慕梓煙心中充滿著疑惑,可是如今卻也無法去北青,她發現自己似乎隻能自由行走在大焱京城內。


    隻要出了京城,便會被反彈迴來。


    她盯著冷寒峰,接著坐在一旁,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之前聽冷寒峰提起過,他是後來知曉鍾璿並非是他要找的人,而後,他便被鍾璿算計了,當真如此?


    她在想,冷寒峰的記憶怕也是不齊全的,隻是她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這與她解開真相有何關聯呢?


    天色漸暗,冷寒峰卻並未迴書房,而是去了慕梓煙曾經住著的院子,並非是後來關著她的那僻靜的院子,而是原先的地方。


    他入內之後,也隻是行至裏間,怔愣了許久之後,才躺了下來。


    慕梓煙看著他如此,也隻是冷笑著,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既然你已經殺了人,如今做出這個樣子,又是做給誰看?


    她接著轉身便要離開,突然聽見冷寒峰的聲音,「煙兒別走。」


    「別走!」


    慕梓煙停下腳步,轉身便看見冷寒峰突然起身,朝著她這處走來,她雙眸一動,難道他能看得見自己?


    她站在原地,便見冷寒峰走了過來,卻從她的麵前越過,而後行至窗外,怔愣地看著。


    慕梓煙雙眸一凝,接著轉身離去。


    她此時入了皇宮,便見君千皓此刻正坐在大殿內批閱奏摺,樣子並未變,隻是那神色,卻瞧著比往日陰鷙。


    他抬眸看著前方,接著將奏摺放下,接著抬步向外走去。


    「皇上,夜裏風大。」不遠處張喜低聲道。


    「今兒個是頭七了吧。」君千皓側眸看著張喜說道。


    「頭七?」張喜沉吟了片刻,便知曉他所言是誰,連忙垂眸應道,「正是,忠勇王妃福薄。」


    「她終究是選錯了人。」君千皓搖著頭,轉身重新迴了大殿。


    過了一會,便見鍾璿宮中的宮女前來。


    君千皓也隻是說了幾句,便將那宮女打發了。


    慕梓煙看著君千皓如此的態度,反而有些不解。


    君千皓卻無心批閱奏摺,隻是盯著眼前的畫像看著。


    慕梓煙走了過去,當看見那畫像上的人,一陣驚訝,這不是自己的畫像嗎?是她十歲的樣子。


    這又是怎麽迴事?


    慕梓煙隻覺得一陣頭疼,匆忙地離開了大殿。


    君千皓嗤笑了一聲,緊接著便將那畫像收起,而後轉身出了大殿。


    慕梓煙此刻遊蕩在京城內,卻不知該去何處?


    是去慕侯府瞧瞧嗎?


    那麽如今的慕侯府又是如何的呢?


    她死了之後,他們必定是最高興的。


    慕梓煙接著便去了慕侯府,待入內之後,便見慕擎然正從外頭迴來,神色透著幾分的得意,卻不知得了什麽好消息。


    她跟著入內,接著便見二嬸章氏正待在院子裏頭,二哥成親許久,娶的卻不是秦葻,而是章家的大小姐章怡容。


    此時,章怡容正低眉順眼地立在章氏的身側,記得前世,章怡容與二哥成親之後,自是收斂了往日囂張跋扈的性子,如今生了孩子之後,也越發地安穩了。


    她看著眼前已經死了的人,如今在她死後依舊活著,她隻覺得這一場不過是夢。


    「母親,今兒個乃是忠勇王妃的頭七。」章怡容低聲道。


    「哦。」章氏淡淡地應道,顯然不甚在意,「已經死了的人,便莫要掛在嘴上,平白地添了晦氣。」


    「是。」章怡容垂眸應道,接著便說道,「兒媳告退。」


    「去吧。」章氏如今儼然是當家主母的做派,而整座慕侯府也都是她的。


    至於老夫人……


    慕梓煙正要離開,便見慕擎然走了進來,抬眸看了一眼章氏,低聲道,「皇上登基不久,我這處也得了賞賜,適才去了章侯府,章侯爺說,皇上過些時日還會有重賞。」


    「恭喜老爺。」章氏連忙起身相迎,歡喜不已。


    「睿哥兒如今去了何處?」慕擎然低聲道。


    「如今還在任上呢。」章氏看著他說道,「老爺,妾身還是伺候您歇息吧。」


    「好。」慕擎然低笑著上前便摟著章氏入了裏間。


    慕梓煙自然知曉這二人必定要做什麽,接著轉身,便要去老夫人那處。


    隻是剛走了一會,便不知不覺地去了自己的煙落院瞧了一眼,卻也是物是人非,這院子怕是當她出嫁那日,便已經成為了慕梓兮的,而且如今,似乎已經給了二哥跟章怡容的長女。


    至於三哥,這一世到現在都不曾出現過。


    她正要離開,便見有人站在院子外頭,雙手背在身後看著,過了一會才神色哀傷地離去。


    慕梓煙自然認得那背影,便不由自主地跟著。


    便見他出了慕侯府,接著便去了她的衣冠塚前,燒製之後,低聲道,「當初,我本該勸著你的,卻也不知該是什麽立場,過了許久之後,你我之間的感情便也淡了,我知曉你恨我,隻是,在我心中,卻依舊是將你當成妹妹的。」


    慕梓煙看著那背影,她以為前世死去,無人會記著她,未料到二哥竟然還是將她當成親妹妹。


    慕淩睿起身,轉眸看著遠處,雙眸濕潤,接著便離去。


    慕梓煙看著自己的衣冠塚,過了一會,等要離去的時候,便見有人前來,她再次地愣住了。


    章蹠站在麵前,看著眼前已經燒盡的元寶,他親自半蹲著又繼續燒著,並未說什麽,待燒完之後才離開。


    慕梓煙雙眸一動,她的死,終究不過是雲煙一般罷了。


    她轉身離開,便又迴了慕侯府。


    等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便見老夫人已經歇下,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而這慕侯府,早已經不是她的家,她如此一想,不若去老宅看看。


    等到了老宅,卻瞧見老宅已經被封了,而裏麵也隻有魯叔守著,此時的魯中並未發病,如今已經憔悴不已。


    她不甚感嘆,隻覺得這一切皆是造化弄人。


    也不知自己待了多久,她再次地迴到忠勇王府之後,冷寒峰已經出了府,入宮去早超了。


    慕梓煙卻覺得既然讓她迴到這裏,想必這裏頭定然有她不知曉的隱情,仔細地想了一番,看來還是要從老夫人那處入手,故而便又去了慕侯府。


    章氏前去給老夫人請安,自然在一旁布菜,章怡容則是坐在一側陪著老夫人。


    「老夫人,這冬筍是今兒個一早才挖的,您可要嚐嚐。」章氏殷勤地說道。


    「恩。」老夫人微微點頭,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待用過早飯之後,老夫人抬眸看著章氏,低聲道,「昨兒個是那個丫頭的頭七,我夢見她了。」


    「老夫人慈悲心腸。」章氏連忙附和道。


    「總歸是不踏實。」老夫人接著說道,「你自去忙吧。」


    「是。」章氏應道,便離開了院子。


    章怡容也跟著離開,跟在章氏的身側,低聲道,「母親,老夫人的話是何意?」


    「瞧著倒像是老夫人心有顧慮。」章氏轉眸看著章怡容,「你待會不是要迴章侯府去?」


    「正是。」章怡容垂眸應道,「那兒媳去準備了。」


    「去吧。」章氏點頭,便逕自迴了自己的院子。


    慕梓煙也覺得有些奇怪,便留在了老夫人的屋子裏頭。


    老夫人斜靠在一旁,過了一會,便低聲道,「該準備的可都準備好了?」


    「老夫人,已經備好了。」


    「好。」老夫人緩緩地睜開雙眸,「等時機成熟了,便將那龍鳳喜燭拿迴來。」


    「是。」


    慕梓煙雙眸微動,看來還是那龍鳳喜燭。


    她抬眸看著老夫人,似是想到了什麽,接著便轉身離去。


    她連忙迴了忠勇王府,等到了那院子裏頭,卻不見了龍鳳喜燭,她雙眸一沉,接著便見崔嬤嬤也匆忙趕了過來。


    當瞧見屋子裏頭擺放著的龍鳳喜燭不見了,暗道不妙,連忙轉身離去。


    慕梓煙便這樣看著,過了許久之後,才想著,看來有人已經早動手了。


    隻是為何要將自己融入這龍鳳喜燭呢?這東西到底有何用處?


    慕梓煙跟著崔嬤嬤,便見崔嬤嬤看到一個黑衣人落下,連忙跪下。


    「東西呢?」黑衣人冷聲道。


    慕梓煙看著那背影,不知到底是誰?隻覺得很陌生。


    崔嬤嬤低聲道,「不見了。」


    「廢物!」那黑影沉聲道,「盡快找到。」


    「是。」崔嬤嬤應道,接著便見那黑影離去。


    慕梓煙連忙跟著那黑影,可是卻半途便不見了蹤影。


    她抬眸看著前方,看來崔嬤嬤的主子當真不簡單。


    慕梓煙便又重新迴了忠勇王府,見冷寒峰已經迴來,崔嬤嬤連忙上前跪下,「王爺,龍鳳喜燭不見了。」


    「不見了?」冷寒峰雙眸一沉,「如何不見的?」


    「老奴一直將那喜燭放在屋子裏頭,適才去瞧,便不翼而飛了。」崔嬤嬤連忙說道,「王爺,這喜燭甚是重要,可不能被旁人利用了。」


    「到底是何人呢?」冷寒峰卻覺得能夠將龍鳳喜燭拿走的,不外乎那幾個人。


    他連忙轉身便離開了王府,等到了與鍾璿私會的宅子,鍾璿並未出宮,他入了屋內,逕自行至梳妝檯前,卻看見被鍾璿遺落的手鐲。


    慕梓煙看著冷寒峰盯著那手鐲看著,連忙收了起來,轉身離開。


    她雙眸微動,難道冷寒峰就是在這個時候對鍾璿產生懷疑了?


    她雙眸一沉,隻覺得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要尋到龍鳳喜燭嗎?可見,他已經知曉是何人拿走了。


    冷寒峰並未迴忠勇王府,而是逕自去了章侯府。


    等到了之後,便見章侯爺笑吟吟地上前,也不知與冷寒峰密謀了什麽,待冷寒峰離開之後,章侯爺便冷笑了幾聲。


    慕梓煙在想,章侯爺乃是太上皇的人,那麽如今君千皓登基,想必也不過是太上皇的緩兵之策,倘若太上皇想要利用人,那必定會讓君千勍取而代之。


    看來君千皓這皇位怕說坐不久了。


    慕梓煙雙眸一動,接著便嘆了口氣,而後轉身離開。


    冷寒峰迴了忠勇王府,崔嬤嬤上前,不敢出聲。


    「本王知曉落在了何人手中,你隻管跟主子說變是了。」冷寒峰低聲道。


    「王爺知道?」崔嬤嬤抬眸看著他,沉默了片刻說道,「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可知這東西對主子來說是何等重要,隻是如今還未到時候,主子如今知曉了,她怕是小命難保。」


    「此事也隻能如此。」冷寒峰說罷便起身離去。


    等迴了慕梓煙原先住著的院子,他也隻是盯著那手鐲看了半晌,「難不成是我看錯人了?」


    慕梓煙見冷寒峰當真存了疑惑,那麽他接下來是不改初衷呢?還是對鍾璿死心塌地?


    隻不過,如今她更關心的是那龍鳳喜燭,倘若真的落在了鍾璿的手裏,那麽她如今必定會藏的很深,不會讓任何人找到,這無疑是她的保命符,或者是鍾璿知曉這龍鳳喜燭的用處?


    冷寒峰收起手鐲,接著冷聲道,「去查一查。」


    「是。」手下垂眸應道。


    過了一會,便見有一人突然出現。


    慕梓煙雙眸一動,接著便瞧見了那人。


    「這個時候,你不好好待在西戎,跑到這裏做什麽?」冷寒峰看著秦邧問道。


    「你當真不知?」秦邧突然上前,便要對冷寒峰動手。


    「你我二十年不見,如今見了,便要動手。」冷寒峰沉聲道。


    「你殺了她。」秦邧怒視著他。


    「她?」冷寒峰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


    「冷寒峰,我原本以為,你說的那個人便是鍾璿,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其實你要找的人,便是你親手殺了的人。」秦邧此刻顯得尤為激動,這讓慕梓煙看著,顯然覺得有些奇怪。


    倘若前世,秦邧跟冷寒峰同時出現,又同時被送去兩個國家,那麽他們這麽多年竟然沒有來往?隻是這樣一眼,二人便能夠認出彼此?


    還有便是,秦邧前世在她死之前從來不曾出現過,可是在她死後突然出現,便說出這番話來,難道他之前也被蒙在了鼓裏?


    她突然明白了什麽,怪不得鍾璿有恃無恐,像是如虎添翼,原來她利用那手鐲,不但得到了冷寒峰,而且還得到了秦邧的信任,更甚至與得到了秦邧的勢力。


    那麽,鍾璿接下來會如何做?利用冷寒峰跟秦邧對她的百依百順,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慕梓煙知曉鍾璿並非是那種無腦之人,否則也不可能將而這二人算計到這種地步,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秦邧竟然也跟鍾璿暗中有聯繫。


    她看著眼前的秦邧,緊接著又看向冷寒峰,那麽慕容狄呢?


    她前世慘死,三歲被改了命數,十歲重生,十歲時慕容狄才為自己續命,那麽倘若她並未重生,那麽慕容狄在前世便沒有遭受那樣的苦,如今秦邧好端端地站在這裏,那是不是說明,西戎已經按照原先的計劃落在了他的手裏,而慕容狄難道已經?


    慕梓煙如此一想,連忙搖頭,也許慕容狄還活著。


    她盯著秦邧,便見秦邧看著冷寒峰。


    「你這話何意?」冷寒峰還是不解。


    「這手鐲的主人,是慕梓煙。」秦邧冷聲道。


    「你說什麽?」冷寒峰怔愣著看著他,不可置信。


    「我如今才知道,這手鐲的主人是慕梓煙,而並非是鍾璿。」秦邧盯著冷寒峰,「你可知道,當我得知這真相之後,我多想殺了你。」


    冷寒峰猛地向後退了幾步,緊緊地握著那手鐲,抬眸看著秦邧,「不,這不可能。」


    「倘若你不信,你自去問鍾璿。」秦邧說罷,失魂落魄道,「我欠了她一條命,你也欠了她一條命,可是到頭來,你卻殺了她,冷寒峰,從今往後,我跟你勢不兩立。」


    冷寒峰何曾想到過,這手鐲竟然是慕梓煙的,是他設計娶迴來的人。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秦邧,大步地衝出了屋子。


    秦邧站在原地,抬眸看著眼前的陳設,突然笑了起來。


    慕梓煙看著如此的秦邧,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轉身離開了這屋子。


    冷寒峰再次地去了那宅子,鍾璿剛剛到了,見冷寒峰前來,自是笑吟吟地上前。


    「你最好如實迴答。」冷寒峰冷聲道。


    「什麽?」鍾璿不解地看著他,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冷麵地看著自己。


    「這手鐲究竟是不是你的?」冷寒峰冷聲道。


    「自然是我的。」鍾璿看著他說道,「隻是怎會在你的手上?」


    「倘若你敢騙我,我一定會殺了你。」冷寒峰說罷,甩開鍾璿的手,驀然離去。


    鍾璿愣在原地,盯著冷寒峰便這樣離去的背影,雙眸一沉,「誰去找過他?」


    「是秦公子。」落在地上的屬下迴道。


    「他?」鍾璿雙眸眯起,「派人盯著他,必要的時候殺了他。」


    「是。」屬下應道,接著便閃身離去。


    鍾璿緩緩地坐下,隻是抬起手腕,卻不見那手鐲,抬眸看著遠處,「慕梓煙,你為何死了都要陰魂不散?」


    慕梓煙站在原地,隻是看著她那怨恨的眸子,也隻是冷笑著。


    冷寒峰不知自己是如何迴到忠勇王府,隻是入內之後,卻覺得眼前似是蒙上了一層黑霧,抬眸看著眼前所有的一切,似是已經變得不同。


    慕梓煙在的時候,每日不論他多晚迴來,她都會等著他,後來有了麟兒,她也是獨自撐著,卻從未對他有過任何的怨言,這些年來,他不曾好好地對待過她,而她對他卻從來沒有半分地虛情假意。


    冷寒峰一時間有些恍然,想起那日她死在自己麵前,最後被他那般對待,他便忍不住地想要殺了自己。


    他低頭看著那手鐲,秦邧的話再次地迴蕩在他的耳畔,難道真的不是鍾璿?難道這些年來他一直看錯了人?愛錯了人?


    冷寒峰坐在椅子上,抬眸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沉聲道,「不,這不可能,她怎麽可能是我要找的人,不,不可能。」


    慕梓煙看著冷寒峰獨自在這處糾結著,她隻是冷眼旁觀,隻覺得當初自己為何會救他,倘若不曾遇見他,也許自己前世也不會過得那般悽慘。


    隻是如今軒轅燁在何處呢?他為何沒有任何的消息?


    慕梓煙不免覺得奇怪,難道這一世,她跟軒轅燁錯過了?


    此時,崔嬤嬤垂首走了進來。


    「王爺,宮裏頭來人了。」


    冷寒峰這才抬眸,看著崔嬤嬤,低聲問道,「我問你,慕梓煙三歲的時候,可是出過府?」


    「三歲?」崔嬤嬤仔細地想著,接著迴道,「出過,當時可是極壞了的夫人,好在最後王妃平安迴來了。」


    「那這手鐲?」冷寒峰連忙將手裏的手鐲遞給崔嬤嬤。


    崔嬤嬤雙手接過,待看罷之後,抬眸看著他,「王爺,這是王妃自幼便帶著的,後來便不見了。」


    「當真是她的?」冷寒峰看著崔嬤嬤,「當年到底發生了何事?」


    「老奴一直在侯府,自是不知外頭的事兒。」崔嬤嬤看著冷寒峰說道。


    冷寒峰雙眸一動,喃喃道,「這手鐲當真是她的……」


    「王爺,老奴不會看錯。」崔嬤嬤說罷便轉身離去。


    等出去之後,便迴了自己的屋子,盯著不遠處看著,低聲道,「大小姐,老奴能做的也隻有這些,您放心,等一切都解決之後,老奴一定下去給您賠罪。」


    慕梓煙站在不遠處,看著崔嬤嬤如此,也隻是緩緩地轉身離去。


    她站在院子裏頭,看著眼前像是在夢境中的忠勇王府,一時間陷入了疑惑之中,倘若她死去之後,發生了這些事情,那麽最後,他們的結局又是什麽呢?


    那她又是如何重生的?


    還有這背後之人,到底要的是什麽?


    冷寒峰還是不甘心,覺得自己怎麽可能認錯,又怎麽可能做錯了,想必是崔嬤嬤故意拿話騙他,這手鐲怎麽可能是慕梓煙的?


    他盯著那手鐲,深邃的眸低溢滿了冷意,接著起身,自是去了慕侯府。


    等到了之後,逕自去了老夫人那處。


    老夫人見冷寒峰突然到訪,心中腹誹,卻也親自前去相迎。


    「老身參見王爺。」老夫人恭敬地行禮。


    「老夫人請起。」冷寒峰低聲道,接著待老夫人坐下,他便將那手鐲拿了出來,「老夫人,可否瞧瞧,這手鐲可是已故賤內的?」


    ------題外話------


    親耐噠們,今天出門去了,所以迴來太晚,隻寫了八千,明天早上會補上兩千,嘿嘿……到時候重新刷一下就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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