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何人所為?」慕梓煙盯著軒轅燁問道,這背後之人以為徹底地暴露了,原來也不過是顆棋子,那麽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呢?
慕梓煙覺得能夠操控這一切的人,必定要籌謀很久,而且能夠籌謀這麽久,必定要活得很久,隻可惜,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是何人?
她雙眸微動,到底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她看向軒轅燁,靠在他的懷裏,緩緩地合起雙眸,感受著他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溫暖的氣息,「燁,我恨不得現在便即刻恢復記憶,這樣,我便能夠知道這一切追根究底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受夠了這樣每日奔波的日子,也受夠了與你分開的日子。」
軒轅燁何嚐不想,倘若知曉後來她要受這麽多的苦楚,當年,他寧願自己當下死了,也不願意做出那樣讓他痛苦至今的舉動。
慕梓煙見軒轅燁久久不出聲,她睜開雙眸,正好瞧見他來不及掩藏的痛苦,她湊上前去,吻上他的唇,隻是用力地吸允著,接著一個反轉,便壓在了他的身上,低頭撫過他的眉眼,低聲道,「不許胡思亂想,燁,不論你對我做過什麽,我也不會離開你,哪怕是……你當初是想讓我……」
「不許胡說。」軒轅燁連忙伸手抵在她的唇上,「我如何捨得?」
慕梓煙輕笑道,「燁,我慕梓煙賴上你了,這輩子你都休想逃脫。」
軒轅燁怔怔地看著她,隻是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深深地嘆了口氣,「煙兒,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
慕梓煙垂眸看著他,掌心覆在他的眉心,隻是這樣靜靜地凝視著他,「我何其有幸,能與你這樣白頭到老?」
軒轅燁輕笑出聲,那笑聲似是來自雪山之巔最純淨的白雪,毫無雜質,卻沁人心脾,讓她覺得整個人也隨之通透了,她低頭再次地吻上他的唇,隻要這樣能夠守著他,守著他們的孩子,不論前麵還有多少的牛鬼蛇神,她都不怕。
一夜的歡愛,抵死纏綿,慕梓煙不知自己次日是何時醒來的,隻覺得身上似是趴著一個軟綿綿的小東西,等她緩緩地睜開雙眸,便瞧見一雙懵懂清澈的雙眸正看著她,伸著肉唿唿的小手按在她的臉頰上。
慕梓煙淺笑著伸出手,將他抱在懷裏,低頭在他的額頭親了一口,蹭了蹭,「漓兒。」
「娘……」軒轅漓咯咯地笑著,雙手順勢滑入了慕梓煙的胸口。
慕梓煙明顯一愣,卻愉悅地笑了,知曉這個小傢夥還記得自己,而且對自己並不陌生,歡喜地任由著他把玩著。
軒轅燁此刻正抱著軒轅芷迴來,上前一瞧,便黑了臉,冷哼了一聲,將軒轅芷塞給了慕梓煙,一把將軒轅漓給撈入了自己的懷裏。
軒轅漓力氣小,可是卻緊緊地揪著慕梓煙的青絲不放,憋著嘴角仰頭哭了起來。
慕梓煙不滿地看向軒轅燁,低聲道,「將漓兒給我。」
軒轅燁盯著她,麵露哀傷,「煙兒,你不要我了?」
慕梓煙明顯一愣,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幾下,「燁,漓兒是我兒子,難不成你還連兒子的醋也吃?」
「恩。」軒轅燁不可否認,隻覺得這個臭小子生來便是跟自己搶妻子的。
慕梓煙無奈地嘆著氣,接著伸手便從軒轅燁的懷裏將軒轅漓抱入了懷裏,軒轅漓當下便不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慕梓煙的懷裏蹭。
軒轅芷瞧著,著實看不過去,上前便抬起肉唿唿的小手將軒轅漓從慕梓煙的懷裏扒拉了出來,而後抽過一旁的錦帕,給他擦著臉上的鼻涕跟眼淚。
慕梓煙驚訝地看著,抬眸看向軒轅燁,「芷兒這麽小就?」
「應當是隨了你,早智。」軒轅燁並未往自個臉上貼金,反而說著討好慕梓煙的話。
慕梓煙輕笑道,「那等芷兒三歲的時候,是不是也會……」
「不成。」軒轅燁搖頭道,「芷兒還小。」
慕梓煙冷哼了一聲,「當心我也吃芷兒的醋。」
軒轅燁連忙坐下,「煙兒不會。」
「誰說我不會的?」慕梓煙挑眉,接著便將軒轅燁推開,伸手將兩個寶貝抱在懷裏,這才滿足地嘆息著。
軒轅燁瞧著自己被冷落了,也跟著湊上前去,將慕梓煙攬入懷中,慕梓煙的懷裏又抱著兩個孩子,一家子便這樣抱在一起,溫馨不已。
軒轅芷抬頭看著慕梓煙,衝著她純淨地一笑,將軒轅漓蹭在她身上的眼淚仔細地擦著,很是懂事,也很聰明。
慕梓煙感動不已,低頭在軒轅芷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軒轅芷更加地高興。
軒轅漓瞧見了,也連忙有模有樣地扯起不遠處的手帕也給慕梓煙擦著,不過卻被軒轅燁攔住了。
「臭小子,你如今斷奶了,莫要盯著。」軒轅燁一臉防備地說道。
慕梓煙無奈地看著他,「軒轅燁,你怎得越發地幼稚了?」
「煙兒,你兇我?」軒轅燁委屈地看著她。
慕梓煙輕咳了幾聲,不與他計較,隻是這樣靠在他的懷裏,低頭看著兩個孩子玩耍著。
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時辰,她才洗漱穿戴妥當,轉身看著軒轅燁,「我待會去找平煜。」
「我跟你一起去。」軒轅燁執意如此。
「不成,漓兒跟芷兒萬不能離開你。」慕梓煙想起碧雲來,難保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碧雲,她不放心。
軒轅燁盯著她,抿了抿唇,「倘若平煜不知道呢?」
「你都說了,隻要尋到那個給我抹去記憶的人便好,我覺得此事與平煜有關。」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平煜不可能做到。」軒轅燁執拗地說道。
「我知道不是他,但是他當初也親眼所見。」慕梓煙繼續說道,「燁,等我迴來,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那你……」軒轅燁還是有些不放心。
慕梓煙輕笑道,「放心,我會平安地迴來。」
「那……」軒轅燁還是繼續地猶豫。
軒轅芷拉扯著慕梓煙的衣袖,接著仰頭看著她。
慕梓煙垂眸將軒轅芷抱入懷裏,「芷兒,你想說什麽?」
「娘,不擔心,我會看著爹爹。」軒轅芷一臉認真地說道。
「芷兒真乖。」慕梓煙轉眸看著軒轅燁,而後又看向軒轅芷,真是越發地覺得這個女兒可心的很。
垂眸瞧見軒轅漓仰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慕梓煙連忙將他也抱了起來,轉頭看著軒轅燁,「瞧瞧,漓兒這樣子,是不是跟你越發地像了?」
「煙兒,你是想說我越發地跟他像了。」軒轅燁才不上當。
慕梓煙輕笑道,「是。」
軒轅燁幽幽地嘆了口氣,「如今我在你心裏是越發地沒有位置了。」
「又來了。」慕梓煙不舍地看著兩個孩子,該來的總歸會來,就好比她當了千年的老鬼,終究到了這個地步,卻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真相。
她看著軒轅燁,低聲道,「等我。」
「我不是一直都在等你?」軒轅燁摟著她,「不管等多久,我都會等。」
慕梓煙垂眸淺笑,宛若明月。
這一刻,她還有什麽好顧慮的呢?她原本以為自己重生之後,註定會獨自一人,可是後來軒轅燁來到她的身邊,她以為他與她要很多年之後才會有孩子,可是現在他們卻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她找到了麟兒,所有的怨恨也隨著他跟孩子們漸漸地消散了,她如今隻想找到真相,揪出真正的幕後之人,歸於平靜。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隻是想要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過了許久之後,睜開雙眸,便瞧見軒轅漓正趴在自己的懷裏傻樂,而軒轅芷正拽著軒轅漓亂動的手。
她抬眸看著軒轅燁那雙眸子一直盯著軒轅漓,倘若不是她在場,怕是如今軒轅漓已經被他拎著丟出去都不一定。
她不由得覺得好笑,抬眸看著軒轅燁說道,「日後漓兒長大了,看你怎麽辦?」
「三歲就要開智,然後丟去北青。」軒轅燁已經打定了主意,讓軒轅漓早些成才。
慕梓煙滴溜溜地轉著眸子,盯著他說道,「你真捨得。」
「煙兒,我這也是為了你我。」軒轅燁湊上前去說道,「到時候我也能放心地跟你迴姬家了。」
慕梓煙無奈地一笑,垂眸看著軒轅漓,也不知漓兒得知真相之後,會不會怨她?
二人抱著孩子去了霽月院,齊氏正等著他們。
軒轅漓與軒轅芷小小年紀,卻很知禮數,此刻正恭敬地給慕擎元跟齊氏行禮。
齊氏自然心疼不已,連忙上前便將兩個小傢夥抱了起來,心肝兒的叫著。
慕擎元看著她這般,也隻是寵溺地一笑,轉眸看著慕梓煙,「煙兒,你既然迴來了,便好好地歇息幾日吧。」
「是。」慕梓煙點頭應道,到底是沒有將自己要前去找平煜,找迴記憶之事說出來。
軒轅燁知曉她的顧慮,畢竟這個時候,她不想讓家人擔心。
等出了霽月院,慕淩睿因著許久不曾迴來,如今秦家也沒有了,正好留在慕侯府,而齊氏也給他與秦葻選中了黃道吉日,如今也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秦葻自是嬌羞不已,卻也是滿心期待著的。
慕淩睿這並非是頭一次成親,卻也是他頭一次極其重視的,故而也親自跟前跟後,頗費心思。
慕梓煙看在眼裏,自然是歡喜的,與秦葻閑聊了一番,自是也叮囑了幾句。
「大姐,秦家的人?」秦葻看著她問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日後他們都會留在那裏。」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哦。」秦葻微微點頭,想著如此也好,便也不再多問。
慕梓煙握著秦葻的手說道,「三妹妹,日後我也該改口喚你一聲二嫂了。」
「大姐。」秦葻羞紅了臉,低聲道,「大姐莫要取笑我。」
「你跟二哥這一路走來著實不容易。」慕梓煙感嘆道,「日後我隻想看著你們能夠幸福地相守一輩子。」
「大姐,我也是。」秦葻看著她說道。
姐妹二人相視而笑,直等到秦葻離開,軒轅燁這才帶著兩個孩子進來。
「你現在就要走?」軒轅燁看著她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燁,你放心。」
「你去吧。」軒轅燁知曉自己不管說什麽,她都要執意去,那自己又何必再勸,倘若真的能找迴記憶,也許,便能夠徹底地解開真相,到那個時候,他也不用整日兒提心弔膽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等我迴來。」
軒轅燁輕笑道,「去吧,早些迴來。」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垂眸看著兩個孩子,低聲道,「乖乖等娘迴來。」
「娘。」軒轅芷仰頭看著她,「聽話。」
慕梓煙淺笑著,「好。」
軒轅漓卻是一臉茫然,隻是衝著慕梓煙嗬嗬地笑著。
慕梓煙轉身離開,並未帶著金枝與芸香,而是獨自去了。
當下並不耽擱,而是直接去了那宅子,平煜知曉她還會迴來,故而特意在這處等她。
二人相見,卻如同兩個陌生人,她隻是平靜地看著他,「你知曉我來找你為了何事?」
「這世上,隻有我能讓你恢復記憶,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平煜看著她說道。
「看什麽要求。」慕梓煙知曉平煜讓她答應的絕非易事。
平煜隻是看著她,接著開口,「留在我身邊。」
「平煜,倘若我真的恢復了記憶,你認為我會留在你的身邊?」慕梓煙覺得平煜當真是瘋了。
平煜低聲道,「我要讓你知道,這世上不是隻有軒轅燁能夠讓你幸福。」
慕梓煙冷笑道,「這輩子我隻認定他,所以不論你做什麽,我都不可能幸福。」
平煜雙眸微挑,「這可不一定,倘若你知曉他當年對你做了什麽,你恨不得會殺了他。」
「即使當初他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怪他。」慕梓煙直言道。
平煜怔愣地看著她,低聲道,「但願如此。」
慕梓煙低笑道,「看來你我無話可說。」
「我說過的,你的記憶隻有我能恢復,除非你想永遠這樣活著。」平煜沉聲道。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平煜說的並不假,可是,倘若得不到真相,難道就這樣糾纏下去?一直到死?她不想就這樣一直被算計著,每日過得提心弔膽。
隻是若答應了,那麽她跟軒轅燁之間就不可能在一起,她轉眸看著平煜,「待在你身邊可以,但是要有個期限。」
「期限?」平煜見慕梓煙做出了讓步,突然露出從未有過的爽朗笑容,「好,三年,待在我身邊三年,你放心,隻要你不離開我身邊,我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
「我要仔細地想想。」慕梓煙雙眸微動,要留在平煜三年?雖然隻是三年,可是對慕梓煙來說,卻像是一輩子的囚籠,她轉身離開了宅子。
平煜轉身入了屏風後,接著跪下。
平利侯老夫人看著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如此做,可知是在自尋死路。」
平煜斂眸,「孫子知道。」
「煜兒啊,你好自為之吧。」平利侯老夫人說罷,沉聲道,「日後莫要再來找我。」
「是。」平煜應道。
碧雲看向平煜,雙眸微動,接著便扶著平利侯老夫人離開。
當下,平利侯老夫人便從密道離去,不知去向。
而碧雲也跟著她離開,再無蹤影。
平煜緩緩地起身,抬眸看著眼前的宅子,隻覺得從生下來,這才算是真正的活過。
慕梓煙不知自己是如何迴到慕侯府的,恍惚間,隻是站在院子裏頭久久不願進去,她怔愣地看著軒轅芷跟軒轅漓朝著她跑了過來,而軒轅燁跟在身後,看著她便這樣怔然地立在院子中,他看著她迷茫的神色,似是猜到了什麽。
軒轅燁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邊,「煙兒。」
「燁。」慕梓煙卻突然撲倒在他的懷裏,緊咬著唇,她到底該不該答應?
軒轅燁大抵是明白了,轉眸看向金枝跟芸香,「帶著兩個孩子下去。」
「是。」金枝與芸香應道,接著便抱著軒轅芷與軒轅漓離開。
「說吧,什麽條件?」軒轅燁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透著冰冷。
慕梓煙仰頭看著他,雙眸微斂,「讓我留在他的身邊三年。」
「不準。」軒轅燁堅決地開口。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不會答應,她隻是這樣靠在他的懷裏,他緊緊地抱著她,「我寧可用自己的命換你那三年。」
「不要。」慕梓煙抱緊他,「燁,當年的真相,我都知道。」
「你知道?」軒轅燁怔愣地看著她。
「我猜到了。」慕梓煙從剛才與平煜的對話中已經猜中了。
軒轅燁怔愣地看著她,「煙兒,當年我……太自私了。」
「燁,你用一生來做懲罰了不是嗎?」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軒轅燁抱緊她,「不,這不是懲罰。」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內心的痛苦,倘若她無法恢復記憶,那麽當年的痛苦會跟隨軒轅燁一生,即便他如今裝作若無其事,可是慕梓煙很清楚,他從來就沒有放下過。
她看著他說道,「你迴北青去。」
軒轅燁盯著她,雙眸一沉,「你當真要去?」
「這是你欠我的。」慕梓煙直視著他說道,「倘若當年……雖然我不後悔,可是卻也是你欠我的。」
軒轅燁知曉,她話語中的堅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又何必來問他?
他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鬆開她,「我知道了,是我欠你的。」
「燁,我說過,我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大家都這樣過一輩子,這世上有太多的變數,而且,那個幕後之人,我總覺得就在我的身邊,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糾纏了她兩世,如今還揮之不去的噩夢。
千年的遊蕩,她以為自己應該恨冷寒峰,恨鍾璿,可是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生死一直被旁人所操控著,而這個人卻一直隱藏在暗處,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慕梓煙無法想像,這樣繼續下去,她會不會再一次地承受上輩子的結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費盡心思守護著的親人一個個地消失,而她與軒轅燁最終也會分崩離析。
用三年換一生,這是三歲的時候早已經種下的惡果。
慕梓煙盯著軒轅燁背對著她的背影,她知道,這一刻軒轅燁是最痛苦的,可是她又何嚐好過?她的痛苦一點都不比他少,更甚至與還要厲害。
她走上前去,自身後抱緊他,「迴北青,帶著孩子迴北青去,三年後,我會去找你。」
軒轅燁抬眸看著前方,這種無力,似乎迴到了她三歲的時候,那時的自己也是這般的無能為力,最後卻因為自己而選擇了犧牲她。所以,這就是報應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轉身將她再次地擁入懷中,「你不許他碰你。」
慕梓煙點頭,「倘若他敢碰我,我便殺了他。」
「煙兒,用三年的時間換當年我對你的愧疚,值了,是不是?」軒轅燁自言自語道。
「恩。」慕梓煙點頭,「值了。」
軒轅燁覺得自己甚是窩囊,籌謀了這麽久,到最後卻還是無能為力,無法好好地護住她。
他從未有像現在這樣的挫敗感,隻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再一次地迴到了原點,讓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難道這些年來的努力,當真最後還抵不過她當年對自己的犧牲?
慕梓煙知曉這種無奈,就像是曾經的自己那樣,可是現在,她不得不如此做,她很清楚,隻要恢復了記憶,一切的一切都會解開。
她看著他,「燁,等我。」
軒轅燁垂眸凝視著她,沒有迴應,卻隻是封住了她的唇。
次日,軒轅燁便帶著軒轅漓與軒轅芷,慕梓煙一同離開了大焱,臨行前,慕梓煙入了皇宮,與君千瑞談心了許久。
君千瑞最後隻是目送著她離開,他知道,隻有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夠好好地護住自己最在意的人。
軒轅燁與慕梓煙離開的匆忙,卻也是預料之中,齊氏雖有不舍,卻還是含著淚送他們離開。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抬眸看著芸香跟金枝,「漓兒跟芷兒便交給你們了。」
「主子。」金枝抬眸看著她,低聲喚道。
慕梓煙輕笑道,「我會很快迴來。」
「娘娘,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兩位小主子的。」芸香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握著芸香與金枝的手,「我會早些迴來。」
軒轅燁騎著馬,等到了不遠處停下馬車,慕梓煙從馬車下來,軒轅燁翻身下馬,站在她的麵前。
二人對視了許久,沒有悲傷,隻是相視而笑,一如他們初見時那般,他隻是低聲道,「我會等你。」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很清楚,他們之間必定會經歷不少的磨難,而這次,的確是他們最大的考驗。
慕梓煙走上前去,靠在軒轅燁的懷裏,低柔的聲音千迴百轉,「我愛你,勝過所有。」
軒轅燁抱著她,可是他們卻還是逃不過這該死的命運。
不知過了多久,直等到他看不見慕梓煙的身影,他收迴視線,神色透著冷然,翻身上馬,便離開了大焱。
無人知曉慕梓煙去了何處,往後的時光裏,軒轅燁是如何度過的。
慕梓煙重新來到宅子,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神情,隻是看著平煜正在廳堂內等她,待她上前,他低聲道,「走吧。」
「去哪?」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去一個隻有我們的地方。」平煜說罷,便率先抬步離開了宅子。
慕梓煙狐疑地跟著他,「那個地方是?」
「其實是當年你去過的地方。」平煜直言道,「也隻有你能夠進去。」
慕梓煙怔愣著,看來她的確被抹去了太多的迴憶,隻是不知平煜為何都知道。
她並沒有多問,隻是跟著平煜離開,不知走了多久,隻是他們卻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不是去西戎,也不是去北青,更不是去朝國,更別提雪鷹國。
這個地方很陌生,陌生到她以為這地方並不存在,可是如今瞧著卻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
慕梓煙轉眸看著平煜,「你地方荒無人煙?」
「是。」平煜點頭,「當年我跟著你來的時候的確如此,不過你卻獨自進去了,我卻無法跟進去。」
「我如何進去的?」慕梓煙不解地看著他。
「你站在那個地方。」平煜指著不遠處的樹幹。
慕梓煙也並未猶豫,接著便站在了那個樹幹前,平煜連忙跟著,隨即將綢緞係在她的身上,「你將手放在樹幹上。」
「好。」慕梓煙點頭,接著便將手放抵在樹幹上。
突然腳下莫名地晃動起來,緊接著便像是羅盤一樣旋轉起來,慕梓煙抬眸看著眼前荒無人煙的草地,過了一會,竟然出現了一片奇怪的景象。
慕梓煙雙眸一動,接著便走了進去。
平煜也跟著她,二人進去之後,裏麵竟然是另一番的景象。
他站在她的身側說道,「當時這景色一閃而過,我以為是幻象,沒有想到是真的。」
慕梓煙側眸看著他,「你自己試過?」
「恩。」平煜點頭,「不過沒有成功。」
「哦。」慕梓煙微微點頭,接著便向前走。
平煜係在腰間的綢緞已經被收起,平煜並排與她向前走著,眼前的景色很美,青山碧湖,旁邊是一處雅致的院子,青煙裊裊,白鶴飛過,像極了仙境。
慕梓煙抬眸環顧著四周,想著自己也不過三歲,為何能夠到達這個地方呢?
她越發地好奇自己當初被抹去的記憶,直覺告訴她,當時的自己似乎很不尋常。
平煜低聲道,「你很難想像,自己當時不過三歲,也隻是剛能夠跑,便會知道這麽多?」
「恩。」慕梓煙點頭,他說的不錯。
平煜低笑道,「我當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慕梓煙轉眸看著他,「你是一早便知道我了?」
「從你出生,我便暗中監視著你。」平煜看著她說道。
「這麽早?」慕梓煙雙眸微抿,「看來你應當還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
「比如你一歲的時候便會教訓不聽話的丫頭,自己半夜趁著奶嬤嬤熟睡的時候,自己偷偷地從搖籃裏頭下來,學著走路,跌跌撞撞的,可是白日裏頭,卻還是像尋常孩子那般。」平煜看著她說道。
「這麽奇怪?」慕梓煙覺得自己當時的心智絕對不同與一個初生的嬰兒。
平煜接著說道,「未來的三年,隻要你在我的身邊,便會想起丟失的記憶。」
「要三年?」慕梓煙盯著他問道。
「恩。」平煜接著行至那院子裏頭,接著說道,「最快三年。」
「你到底用什麽法子?」慕梓煙覺得三年的時間真的太漫長。
「我說過了,隻要你待在我的身邊。」平煜平靜地說道。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我知道了。」
平煜並不在多言,隻是轉身入了屋子,這是一個兩層的閣樓,平煜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倒是什麽都齊全,接著說道,「我住在最頭的那個屋子。」
「好。」慕梓煙倒是不在意,隻是在思忖著平煜如何能讓自己恢復記憶。
這處與外麵並無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這處當真如平煜所言,隻有他們二人,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而慕梓煙在這處過了一個月,隻覺得除了無聊,也未想起什麽來。
平煜反倒不同,要麽泛舟湖上,要麽便站在不遠處的涼亭內獨自下棋,反倒自得其樂的很,說是與他待三年,他卻不曾來打擾過自己。
慕梓煙靠在閣樓上窗邊,瞧著這處地方,似乎已經建了上百年,更甚至於更早,而自己當初不過三歲,為何會知道這個地方呢?這著實太奇怪了。
隻是仔細地看了一眼,卻不曾從這個閣樓內尋找到任何的密道,她便越發地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於不同。
前世的自己壓根不會料到,自己會遇到如今的這種境遇,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憋悶,緊接著便幹嘔起來。
她雙眸一凝,當下便想起自己這個月的葵水還沒有來,連忙給自己把脈,雙眸一凝,她竟然又有喜了?
她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再一次地感嘆起來,生命可貴,卻又如此奇妙,她慶幸這個孩子來的是時候,卻又感傷軒轅燁不在身邊,怕是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吧?
平煜此時拿著背簍迴來,裏麵放著自己釣的魚,緊接著便去自食其力了。
慕梓煙下了閣樓,行至廳堂內,遠遠地便聞到了魚香,她在想,倘若將平煜換成軒轅燁,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可是,她當真要在這裏待上三年,倘若三年之後,她還是無法想起呢?
軒轅燁已經到了北青,隻是這性情卻大變,似乎比以往變得更加地冷漠,除了每日忙於朝政之外,便是親自地教導軒轅漓,而軒轅芷卻也跟在一旁。
軒轅青箐有好幾次想要與他說會話,可是看見他冷漠的神色,也隻能望而卻步。
軒轅複轉眸看著軒轅青箐說道,「他這是在自我懲罰。」
「哎。」軒轅青箐嘆了口氣,瞧著小小年紀,便已經跪在案前聽課的軒轅漓跟軒轅芷,轉眸看著軒轅複說道,「這小小年紀能懂什麽?」
「隻有這樣,皇兄才能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軒轅複幽幽地說道,麵色凝重地開口,「我們迴去吧。」
「恩。」軒轅青箐點頭,接著便隨著軒轅複離開。
軒轅芷見軒轅燁坐在對麵愣神,她轉眸看著軒轅漓留著口水,皺著眉頭打著哈欠,她抬起手,朝著軒轅漓的後背拍了一下。
軒轅漓猛然驚醒,轉眸幽怨地看了一眼軒轅芷,而後又眼神模糊起來。
軒轅芷低頭看著那些看不懂的東西,歪著頭便看著軒轅燁。
軒轅燁慢慢地迴過神,看向軒轅芷,「怎麽了?」
「爹爹想娘親了。」軒轅芷小小的人兒,卻是個人精。
「芷兒看出來了。」軒轅燁輕聲道,「也不知你娘親如今怎麽樣了。」
「娘親很聰明。」軒轅芷低聲道,「跟芷兒一樣聰明。」
「是,可是在我眼裏,我寧願她笨些。」軒轅燁嘟囔道。
「娘親是很笨。」軒轅芷又改了口。
「娘親很聰明。」軒轅漓卻在此刻插嘴道。
軒轅芷轉眸瞪了一眼軒轅漓,軒轅漓嚇得立馬閉嘴,委屈地撇著嘴。
軒轅燁看著兩個孩子,勉強才能夠露出一絲的笑容,隻是如今卻尋不到二人的蹤跡,也不知曉平煜到底帶她去了何處,隻是自二人離開之後,似乎一切便歸於平靜,這讓軒轅燁越發地擔憂起來,隻覺得這裏頭透著太多的蹊蹺。
軒轅燁隱約覺得,這不過是暫時的平靜罷了,也許等到煙兒迴來的那一日,怕是就是狂風暴雨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怕是這天下也會顛覆。
軒轅燁越發地有些憂心忡忡起來,低頭看著兩個孩子,現在他必須要讓他們學會自保的能力,三年之後也有六歲,即便到時候他跟煙兒有個萬一,可是也能讓他們好好地活下來。
如此一想,軒轅燁便又打起精神,開始手執書卷,給二人念著三字經。
軒轅漓聽著聽著便困得睜不開眼,每每如此,都會聽到戒尺的聲音響起,他痛得要哭,卻對上軒轅燁那冰冷的眸子,即刻憋了迴去。
等到半夜的時候,都會莫名地哭了起來。
軒轅燁卻隻能裝作視而不見,也每當這個時候,軒轅芷便會爬起來,然後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娘親現在肯定在想你,你睡著了,便能夢見娘親了。」
軒轅漓一聽,當真乖乖地便止住了哭聲,偶爾抽泣幾聲,卻漸漸地睡著了。
軒轅芷打著哈欠,接著便又鑽進了被窩睡了。
轉眼已經過了三個月,慕梓煙的孕吐越發地厲害,而平煜也知曉了她有了身子。
原本以為他會暴怒,可是看見她因著孕吐而慘白的麵色,隻能強忍著怒意,轉身去了廚房。
慕梓煙到底是不想與平煜有太多的交集,隻是等平煜離開之後,才入了廚房,打算自己做一些吃食,卻看見廚房裏頭已經熬好的湯,她轉身便看見遠處平煜靠在涼亭的背影。
她抿了抿唇,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知曉這個時候不能委屈了孩子,便自己盛了一碗,喝了起來。
日復一日,日子過得平靜而無聊,倘若沒有這個孩子做支撐,慕梓煙覺得自己會崩潰,比起自己當孤魂野鬼的日子,如今的她心裏有著牽掛思念的人,所以覺得甚是難熬,何為度日如年,她如今是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
她輕撫著小腹,呢喃道,「也不知你爹爹如今在做什麽?還有的兄長跟姐姐。」
直等到慕梓煙獨自漸漸地隆起來,而她已經身懷六甲,這一夜,她一如往常地早早地便歇息了。
平煜獨自站在院子裏頭,仰頭看著如水的月色,他在想著自己為何要有這樣的選擇,非但沒有厭惡她,反而越發地對她動了心,每當這個時候,便越發地睡不著,頭痛欲裂,他隻能莫名地苦笑著,看來當真是鷹眼了祖母所言,他對她動了心,情越深,而她便會漸漸地恢復記憶。
他抬起手,用手背蒙住自己的雙眼,迴憶洶湧而來。
而此時的慕梓煙,睡得極不安穩,腦海中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片段,相互交錯著,可是等她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卻又觸摸不到。
反反覆覆幾次,她便被驚醒,滿頭大汗,她低頭扶穩肚子,按住加快地跳動的心髒,雙眸微動,驚訝不已。
連忙下了床榻,披著鬥篷下了閣樓,便看見平煜獨自待在院子裏頭,她疾步走上前去,站在平煜的麵前。
平煜聽到了腳步聲,以為她因著身子重睡不著,而下來走動,往往這個時候,她都會從他身邊越過,而不會理會,隻是現在……
他睜開雙眸看著她,「怎麽了?」
慕梓煙盯著他,雙眸一動,隻是不確定地開口,「我……我剛才好像記起來了,可是卻很模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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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們,看到這裏親們表激動啊,等煙兒恢復記憶了,乃們就明白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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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煙覺得能夠操控這一切的人,必定要籌謀很久,而且能夠籌謀這麽久,必定要活得很久,隻可惜,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是何人?
她雙眸微動,到底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她看向軒轅燁,靠在他的懷裏,緩緩地合起雙眸,感受著他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溫暖的氣息,「燁,我恨不得現在便即刻恢復記憶,這樣,我便能夠知道這一切追根究底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受夠了這樣每日奔波的日子,也受夠了與你分開的日子。」
軒轅燁何嚐不想,倘若知曉後來她要受這麽多的苦楚,當年,他寧願自己當下死了,也不願意做出那樣讓他痛苦至今的舉動。
慕梓煙見軒轅燁久久不出聲,她睜開雙眸,正好瞧見他來不及掩藏的痛苦,她湊上前去,吻上他的唇,隻是用力地吸允著,接著一個反轉,便壓在了他的身上,低頭撫過他的眉眼,低聲道,「不許胡思亂想,燁,不論你對我做過什麽,我也不會離開你,哪怕是……你當初是想讓我……」
「不許胡說。」軒轅燁連忙伸手抵在她的唇上,「我如何捨得?」
慕梓煙輕笑道,「燁,我慕梓煙賴上你了,這輩子你都休想逃脫。」
軒轅燁怔怔地看著她,隻是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深深地嘆了口氣,「煙兒,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
慕梓煙垂眸看著他,掌心覆在他的眉心,隻是這樣靜靜地凝視著他,「我何其有幸,能與你這樣白頭到老?」
軒轅燁輕笑出聲,那笑聲似是來自雪山之巔最純淨的白雪,毫無雜質,卻沁人心脾,讓她覺得整個人也隨之通透了,她低頭再次地吻上他的唇,隻要這樣能夠守著他,守著他們的孩子,不論前麵還有多少的牛鬼蛇神,她都不怕。
一夜的歡愛,抵死纏綿,慕梓煙不知自己次日是何時醒來的,隻覺得身上似是趴著一個軟綿綿的小東西,等她緩緩地睜開雙眸,便瞧見一雙懵懂清澈的雙眸正看著她,伸著肉唿唿的小手按在她的臉頰上。
慕梓煙淺笑著伸出手,將他抱在懷裏,低頭在他的額頭親了一口,蹭了蹭,「漓兒。」
「娘……」軒轅漓咯咯地笑著,雙手順勢滑入了慕梓煙的胸口。
慕梓煙明顯一愣,卻愉悅地笑了,知曉這個小傢夥還記得自己,而且對自己並不陌生,歡喜地任由著他把玩著。
軒轅燁此刻正抱著軒轅芷迴來,上前一瞧,便黑了臉,冷哼了一聲,將軒轅芷塞給了慕梓煙,一把將軒轅漓給撈入了自己的懷裏。
軒轅漓力氣小,可是卻緊緊地揪著慕梓煙的青絲不放,憋著嘴角仰頭哭了起來。
慕梓煙不滿地看向軒轅燁,低聲道,「將漓兒給我。」
軒轅燁盯著她,麵露哀傷,「煙兒,你不要我了?」
慕梓煙明顯一愣,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幾下,「燁,漓兒是我兒子,難不成你還連兒子的醋也吃?」
「恩。」軒轅燁不可否認,隻覺得這個臭小子生來便是跟自己搶妻子的。
慕梓煙無奈地嘆著氣,接著伸手便從軒轅燁的懷裏將軒轅漓抱入了懷裏,軒轅漓當下便不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慕梓煙的懷裏蹭。
軒轅芷瞧著,著實看不過去,上前便抬起肉唿唿的小手將軒轅漓從慕梓煙的懷裏扒拉了出來,而後抽過一旁的錦帕,給他擦著臉上的鼻涕跟眼淚。
慕梓煙驚訝地看著,抬眸看向軒轅燁,「芷兒這麽小就?」
「應當是隨了你,早智。」軒轅燁並未往自個臉上貼金,反而說著討好慕梓煙的話。
慕梓煙輕笑道,「那等芷兒三歲的時候,是不是也會……」
「不成。」軒轅燁搖頭道,「芷兒還小。」
慕梓煙冷哼了一聲,「當心我也吃芷兒的醋。」
軒轅燁連忙坐下,「煙兒不會。」
「誰說我不會的?」慕梓煙挑眉,接著便將軒轅燁推開,伸手將兩個寶貝抱在懷裏,這才滿足地嘆息著。
軒轅燁瞧著自己被冷落了,也跟著湊上前去,將慕梓煙攬入懷中,慕梓煙的懷裏又抱著兩個孩子,一家子便這樣抱在一起,溫馨不已。
軒轅芷抬頭看著慕梓煙,衝著她純淨地一笑,將軒轅漓蹭在她身上的眼淚仔細地擦著,很是懂事,也很聰明。
慕梓煙感動不已,低頭在軒轅芷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軒轅芷更加地高興。
軒轅漓瞧見了,也連忙有模有樣地扯起不遠處的手帕也給慕梓煙擦著,不過卻被軒轅燁攔住了。
「臭小子,你如今斷奶了,莫要盯著。」軒轅燁一臉防備地說道。
慕梓煙無奈地看著他,「軒轅燁,你怎得越發地幼稚了?」
「煙兒,你兇我?」軒轅燁委屈地看著她。
慕梓煙輕咳了幾聲,不與他計較,隻是這樣靠在他的懷裏,低頭看著兩個孩子玩耍著。
不知不覺便過了一個時辰,她才洗漱穿戴妥當,轉身看著軒轅燁,「我待會去找平煜。」
「我跟你一起去。」軒轅燁執意如此。
「不成,漓兒跟芷兒萬不能離開你。」慕梓煙想起碧雲來,難保不會再出現第二個碧雲,她不放心。
軒轅燁盯著她,抿了抿唇,「倘若平煜不知道呢?」
「你都說了,隻要尋到那個給我抹去記憶的人便好,我覺得此事與平煜有關。」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平煜不可能做到。」軒轅燁執拗地說道。
「我知道不是他,但是他當初也親眼所見。」慕梓煙繼續說道,「燁,等我迴來,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那你……」軒轅燁還是有些不放心。
慕梓煙輕笑道,「放心,我會平安地迴來。」
「那……」軒轅燁還是繼續地猶豫。
軒轅芷拉扯著慕梓煙的衣袖,接著仰頭看著她。
慕梓煙垂眸將軒轅芷抱入懷裏,「芷兒,你想說什麽?」
「娘,不擔心,我會看著爹爹。」軒轅芷一臉認真地說道。
「芷兒真乖。」慕梓煙轉眸看著軒轅燁,而後又看向軒轅芷,真是越發地覺得這個女兒可心的很。
垂眸瞧見軒轅漓仰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慕梓煙連忙將他也抱了起來,轉頭看著軒轅燁,「瞧瞧,漓兒這樣子,是不是跟你越發地像了?」
「煙兒,你是想說我越發地跟他像了。」軒轅燁才不上當。
慕梓煙輕笑道,「是。」
軒轅燁幽幽地嘆了口氣,「如今我在你心裏是越發地沒有位置了。」
「又來了。」慕梓煙不舍地看著兩個孩子,該來的總歸會來,就好比她當了千年的老鬼,終究到了這個地步,卻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真相。
她看著軒轅燁,低聲道,「等我。」
「我不是一直都在等你?」軒轅燁摟著她,「不管等多久,我都會等。」
慕梓煙垂眸淺笑,宛若明月。
這一刻,她還有什麽好顧慮的呢?她原本以為自己重生之後,註定會獨自一人,可是後來軒轅燁來到她的身邊,她以為他與她要很多年之後才會有孩子,可是現在他們卻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她找到了麟兒,所有的怨恨也隨著他跟孩子們漸漸地消散了,她如今隻想找到真相,揪出真正的幕後之人,歸於平靜。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隻是想要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過了許久之後,睜開雙眸,便瞧見軒轅漓正趴在自己的懷裏傻樂,而軒轅芷正拽著軒轅漓亂動的手。
她抬眸看著軒轅燁那雙眸子一直盯著軒轅漓,倘若不是她在場,怕是如今軒轅漓已經被他拎著丟出去都不一定。
她不由得覺得好笑,抬眸看著軒轅燁說道,「日後漓兒長大了,看你怎麽辦?」
「三歲就要開智,然後丟去北青。」軒轅燁已經打定了主意,讓軒轅漓早些成才。
慕梓煙滴溜溜地轉著眸子,盯著他說道,「你真捨得。」
「煙兒,我這也是為了你我。」軒轅燁湊上前去說道,「到時候我也能放心地跟你迴姬家了。」
慕梓煙無奈地一笑,垂眸看著軒轅漓,也不知漓兒得知真相之後,會不會怨她?
二人抱著孩子去了霽月院,齊氏正等著他們。
軒轅漓與軒轅芷小小年紀,卻很知禮數,此刻正恭敬地給慕擎元跟齊氏行禮。
齊氏自然心疼不已,連忙上前便將兩個小傢夥抱了起來,心肝兒的叫著。
慕擎元看著她這般,也隻是寵溺地一笑,轉眸看著慕梓煙,「煙兒,你既然迴來了,便好好地歇息幾日吧。」
「是。」慕梓煙點頭應道,到底是沒有將自己要前去找平煜,找迴記憶之事說出來。
軒轅燁知曉她的顧慮,畢竟這個時候,她不想讓家人擔心。
等出了霽月院,慕淩睿因著許久不曾迴來,如今秦家也沒有了,正好留在慕侯府,而齊氏也給他與秦葻選中了黃道吉日,如今也開始著手準備起來。
秦葻自是嬌羞不已,卻也是滿心期待著的。
慕淩睿這並非是頭一次成親,卻也是他頭一次極其重視的,故而也親自跟前跟後,頗費心思。
慕梓煙看在眼裏,自然是歡喜的,與秦葻閑聊了一番,自是也叮囑了幾句。
「大姐,秦家的人?」秦葻看著她問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日後他們都會留在那裏。」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哦。」秦葻微微點頭,想著如此也好,便也不再多問。
慕梓煙握著秦葻的手說道,「三妹妹,日後我也該改口喚你一聲二嫂了。」
「大姐。」秦葻羞紅了臉,低聲道,「大姐莫要取笑我。」
「你跟二哥這一路走來著實不容易。」慕梓煙感嘆道,「日後我隻想看著你們能夠幸福地相守一輩子。」
「大姐,我也是。」秦葻看著她說道。
姐妹二人相視而笑,直等到秦葻離開,軒轅燁這才帶著兩個孩子進來。
「你現在就要走?」軒轅燁看著她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燁,你放心。」
「你去吧。」軒轅燁知曉自己不管說什麽,她都要執意去,那自己又何必再勸,倘若真的能找迴記憶,也許,便能夠徹底地解開真相,到那個時候,他也不用整日兒提心弔膽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他,「等我迴來。」
軒轅燁輕笑道,「去吧,早些迴來。」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垂眸看著兩個孩子,低聲道,「乖乖等娘迴來。」
「娘。」軒轅芷仰頭看著她,「聽話。」
慕梓煙淺笑著,「好。」
軒轅漓卻是一臉茫然,隻是衝著慕梓煙嗬嗬地笑著。
慕梓煙轉身離開,並未帶著金枝與芸香,而是獨自去了。
當下並不耽擱,而是直接去了那宅子,平煜知曉她還會迴來,故而特意在這處等她。
二人相見,卻如同兩個陌生人,她隻是平靜地看著他,「你知曉我來找你為了何事?」
「這世上,隻有我能讓你恢復記憶,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平煜看著她說道。
「看什麽要求。」慕梓煙知曉平煜讓她答應的絕非易事。
平煜隻是看著她,接著開口,「留在我身邊。」
「平煜,倘若我真的恢復了記憶,你認為我會留在你的身邊?」慕梓煙覺得平煜當真是瘋了。
平煜低聲道,「我要讓你知道,這世上不是隻有軒轅燁能夠讓你幸福。」
慕梓煙冷笑道,「這輩子我隻認定他,所以不論你做什麽,我都不可能幸福。」
平煜雙眸微挑,「這可不一定,倘若你知曉他當年對你做了什麽,你恨不得會殺了他。」
「即使當初他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會怪他。」慕梓煙直言道。
平煜怔愣地看著她,低聲道,「但願如此。」
慕梓煙低笑道,「看來你我無話可說。」
「我說過的,你的記憶隻有我能恢復,除非你想永遠這樣活著。」平煜沉聲道。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平煜說的並不假,可是,倘若得不到真相,難道就這樣糾纏下去?一直到死?她不想就這樣一直被算計著,每日過得提心弔膽。
隻是若答應了,那麽她跟軒轅燁之間就不可能在一起,她轉眸看著平煜,「待在你身邊可以,但是要有個期限。」
「期限?」平煜見慕梓煙做出了讓步,突然露出從未有過的爽朗笑容,「好,三年,待在我身邊三年,你放心,隻要你不離開我身邊,我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
「我要仔細地想想。」慕梓煙雙眸微動,要留在平煜三年?雖然隻是三年,可是對慕梓煙來說,卻像是一輩子的囚籠,她轉身離開了宅子。
平煜轉身入了屏風後,接著跪下。
平利侯老夫人看著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如此做,可知是在自尋死路。」
平煜斂眸,「孫子知道。」
「煜兒啊,你好自為之吧。」平利侯老夫人說罷,沉聲道,「日後莫要再來找我。」
「是。」平煜應道。
碧雲看向平煜,雙眸微動,接著便扶著平利侯老夫人離開。
當下,平利侯老夫人便從密道離去,不知去向。
而碧雲也跟著她離開,再無蹤影。
平煜緩緩地起身,抬眸看著眼前的宅子,隻覺得從生下來,這才算是真正的活過。
慕梓煙不知自己是如何迴到慕侯府的,恍惚間,隻是站在院子裏頭久久不願進去,她怔愣地看著軒轅芷跟軒轅漓朝著她跑了過來,而軒轅燁跟在身後,看著她便這樣怔然地立在院子中,他看著她迷茫的神色,似是猜到了什麽。
軒轅燁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邊,「煙兒。」
「燁。」慕梓煙卻突然撲倒在他的懷裏,緊咬著唇,她到底該不該答應?
軒轅燁大抵是明白了,轉眸看向金枝跟芸香,「帶著兩個孩子下去。」
「是。」金枝與芸香應道,接著便抱著軒轅芷與軒轅漓離開。
「說吧,什麽條件?」軒轅燁深吸了一口氣,語氣透著冰冷。
慕梓煙仰頭看著他,雙眸微斂,「讓我留在他的身邊三年。」
「不準。」軒轅燁堅決地開口。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不會答應,她隻是這樣靠在他的懷裏,他緊緊地抱著她,「我寧可用自己的命換你那三年。」
「不要。」慕梓煙抱緊他,「燁,當年的真相,我都知道。」
「你知道?」軒轅燁怔愣地看著她。
「我猜到了。」慕梓煙從剛才與平煜的對話中已經猜中了。
軒轅燁怔愣地看著她,「煙兒,當年我……太自私了。」
「燁,你用一生來做懲罰了不是嗎?」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軒轅燁抱緊她,「不,這不是懲罰。」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內心的痛苦,倘若她無法恢復記憶,那麽當年的痛苦會跟隨軒轅燁一生,即便他如今裝作若無其事,可是慕梓煙很清楚,他從來就沒有放下過。
她看著他說道,「你迴北青去。」
軒轅燁盯著她,雙眸一沉,「你當真要去?」
「這是你欠我的。」慕梓煙直視著他說道,「倘若當年……雖然我不後悔,可是卻也是你欠我的。」
軒轅燁知曉,她話語中的堅決,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又何必來問他?
他沉默了良久之後,才鬆開她,「我知道了,是我欠你的。」
「燁,我說過,我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大家都這樣過一輩子,這世上有太多的變數,而且,那個幕後之人,我總覺得就在我的身邊,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糾纏了她兩世,如今還揮之不去的噩夢。
千年的遊蕩,她以為自己應該恨冷寒峰,恨鍾璿,可是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生死一直被旁人所操控著,而這個人卻一直隱藏在暗處,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慕梓煙無法想像,這樣繼續下去,她會不會再一次地承受上輩子的結局,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費盡心思守護著的親人一個個地消失,而她與軒轅燁最終也會分崩離析。
用三年換一生,這是三歲的時候早已經種下的惡果。
慕梓煙盯著軒轅燁背對著她的背影,她知道,這一刻軒轅燁是最痛苦的,可是她又何嚐好過?她的痛苦一點都不比他少,更甚至與還要厲害。
她走上前去,自身後抱緊他,「迴北青,帶著孩子迴北青去,三年後,我會去找你。」
軒轅燁抬眸看著前方,這種無力,似乎迴到了她三歲的時候,那時的自己也是這般的無能為力,最後卻因為自己而選擇了犧牲她。所以,這就是報應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轉身將她再次地擁入懷中,「你不許他碰你。」
慕梓煙點頭,「倘若他敢碰我,我便殺了他。」
「煙兒,用三年的時間換當年我對你的愧疚,值了,是不是?」軒轅燁自言自語道。
「恩。」慕梓煙點頭,「值了。」
軒轅燁覺得自己甚是窩囊,籌謀了這麽久,到最後卻還是無能為力,無法好好地護住她。
他從未有像現在這樣的挫敗感,隻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再一次地迴到了原點,讓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難道這些年來的努力,當真最後還抵不過她當年對自己的犧牲?
慕梓煙知曉這種無奈,就像是曾經的自己那樣,可是現在,她不得不如此做,她很清楚,隻要恢復了記憶,一切的一切都會解開。
她看著他,「燁,等我。」
軒轅燁垂眸凝視著她,沒有迴應,卻隻是封住了她的唇。
次日,軒轅燁便帶著軒轅漓與軒轅芷,慕梓煙一同離開了大焱,臨行前,慕梓煙入了皇宮,與君千瑞談心了許久。
君千瑞最後隻是目送著她離開,他知道,隻有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夠好好地護住自己最在意的人。
軒轅燁與慕梓煙離開的匆忙,卻也是預料之中,齊氏雖有不舍,卻還是含著淚送他們離開。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抬眸看著芸香跟金枝,「漓兒跟芷兒便交給你們了。」
「主子。」金枝抬眸看著她,低聲喚道。
慕梓煙輕笑道,「我會很快迴來。」
「娘娘,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兩位小主子的。」芸香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握著芸香與金枝的手,「我會早些迴來。」
軒轅燁騎著馬,等到了不遠處停下馬車,慕梓煙從馬車下來,軒轅燁翻身下馬,站在她的麵前。
二人對視了許久,沒有悲傷,隻是相視而笑,一如他們初見時那般,他隻是低聲道,「我會等你。」
慕梓煙知曉,軒轅燁很清楚,他們之間必定會經歷不少的磨難,而這次,的確是他們最大的考驗。
慕梓煙走上前去,靠在軒轅燁的懷裏,低柔的聲音千迴百轉,「我愛你,勝過所有。」
軒轅燁抱著她,可是他們卻還是逃不過這該死的命運。
不知過了多久,直等到他看不見慕梓煙的身影,他收迴視線,神色透著冷然,翻身上馬,便離開了大焱。
無人知曉慕梓煙去了何處,往後的時光裏,軒轅燁是如何度過的。
慕梓煙重新來到宅子,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神情,隻是看著平煜正在廳堂內等她,待她上前,他低聲道,「走吧。」
「去哪?」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去一個隻有我們的地方。」平煜說罷,便率先抬步離開了宅子。
慕梓煙狐疑地跟著他,「那個地方是?」
「其實是當年你去過的地方。」平煜直言道,「也隻有你能夠進去。」
慕梓煙怔愣著,看來她的確被抹去了太多的迴憶,隻是不知平煜為何都知道。
她並沒有多問,隻是跟著平煜離開,不知走了多久,隻是他們卻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不是去西戎,也不是去北青,更不是去朝國,更別提雪鷹國。
這個地方很陌生,陌生到她以為這地方並不存在,可是如今瞧著卻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
慕梓煙轉眸看著平煜,「你地方荒無人煙?」
「是。」平煜點頭,「當年我跟著你來的時候的確如此,不過你卻獨自進去了,我卻無法跟進去。」
「我如何進去的?」慕梓煙不解地看著他。
「你站在那個地方。」平煜指著不遠處的樹幹。
慕梓煙也並未猶豫,接著便站在了那個樹幹前,平煜連忙跟著,隨即將綢緞係在她的身上,「你將手放在樹幹上。」
「好。」慕梓煙點頭,接著便將手放抵在樹幹上。
突然腳下莫名地晃動起來,緊接著便像是羅盤一樣旋轉起來,慕梓煙抬眸看著眼前荒無人煙的草地,過了一會,竟然出現了一片奇怪的景象。
慕梓煙雙眸一動,接著便走了進去。
平煜也跟著她,二人進去之後,裏麵竟然是另一番的景象。
他站在她的身側說道,「當時這景色一閃而過,我以為是幻象,沒有想到是真的。」
慕梓煙側眸看著他,「你自己試過?」
「恩。」平煜點頭,「不過沒有成功。」
「哦。」慕梓煙微微點頭,接著便向前走。
平煜係在腰間的綢緞已經被收起,平煜並排與她向前走著,眼前的景色很美,青山碧湖,旁邊是一處雅致的院子,青煙裊裊,白鶴飛過,像極了仙境。
慕梓煙抬眸環顧著四周,想著自己也不過三歲,為何能夠到達這個地方呢?
她越發地好奇自己當初被抹去的記憶,直覺告訴她,當時的自己似乎很不尋常。
平煜低聲道,「你很難想像,自己當時不過三歲,也隻是剛能夠跑,便會知道這麽多?」
「恩。」慕梓煙點頭,他說的不錯。
平煜低笑道,「我當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慕梓煙轉眸看著他,「你是一早便知道我了?」
「從你出生,我便暗中監視著你。」平煜看著她說道。
「這麽早?」慕梓煙雙眸微抿,「看來你應當還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
「比如你一歲的時候便會教訓不聽話的丫頭,自己半夜趁著奶嬤嬤熟睡的時候,自己偷偷地從搖籃裏頭下來,學著走路,跌跌撞撞的,可是白日裏頭,卻還是像尋常孩子那般。」平煜看著她說道。
「這麽奇怪?」慕梓煙覺得自己當時的心智絕對不同與一個初生的嬰兒。
平煜接著說道,「未來的三年,隻要你在我的身邊,便會想起丟失的記憶。」
「要三年?」慕梓煙盯著他問道。
「恩。」平煜接著行至那院子裏頭,接著說道,「最快三年。」
「你到底用什麽法子?」慕梓煙覺得三年的時間真的太漫長。
「我說過了,隻要你待在我的身邊。」平煜平靜地說道。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我知道了。」
平煜並不在多言,隻是轉身入了屋子,這是一個兩層的閣樓,平煜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倒是什麽都齊全,接著說道,「我住在最頭的那個屋子。」
「好。」慕梓煙倒是不在意,隻是在思忖著平煜如何能讓自己恢復記憶。
這處與外麵並無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這處當真如平煜所言,隻有他們二人,不會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而慕梓煙在這處過了一個月,隻覺得除了無聊,也未想起什麽來。
平煜反倒不同,要麽泛舟湖上,要麽便站在不遠處的涼亭內獨自下棋,反倒自得其樂的很,說是與他待三年,他卻不曾來打擾過自己。
慕梓煙靠在閣樓上窗邊,瞧著這處地方,似乎已經建了上百年,更甚至於更早,而自己當初不過三歲,為何會知道這個地方呢?這著實太奇怪了。
隻是仔細地看了一眼,卻不曾從這個閣樓內尋找到任何的密道,她便越發地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於不同。
前世的自己壓根不會料到,自己會遇到如今的這種境遇,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憋悶,緊接著便幹嘔起來。
她雙眸一凝,當下便想起自己這個月的葵水還沒有來,連忙給自己把脈,雙眸一凝,她竟然又有喜了?
她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再一次地感嘆起來,生命可貴,卻又如此奇妙,她慶幸這個孩子來的是時候,卻又感傷軒轅燁不在身邊,怕是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吧?
平煜此時拿著背簍迴來,裏麵放著自己釣的魚,緊接著便去自食其力了。
慕梓煙下了閣樓,行至廳堂內,遠遠地便聞到了魚香,她在想,倘若將平煜換成軒轅燁,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可是,她當真要在這裏待上三年,倘若三年之後,她還是無法想起呢?
軒轅燁已經到了北青,隻是這性情卻大變,似乎比以往變得更加地冷漠,除了每日忙於朝政之外,便是親自地教導軒轅漓,而軒轅芷卻也跟在一旁。
軒轅青箐有好幾次想要與他說會話,可是看見他冷漠的神色,也隻能望而卻步。
軒轅複轉眸看著軒轅青箐說道,「他這是在自我懲罰。」
「哎。」軒轅青箐嘆了口氣,瞧著小小年紀,便已經跪在案前聽課的軒轅漓跟軒轅芷,轉眸看著軒轅複說道,「這小小年紀能懂什麽?」
「隻有這樣,皇兄才能覺得自己還是活著的。」軒轅複幽幽地說道,麵色凝重地開口,「我們迴去吧。」
「恩。」軒轅青箐點頭,接著便隨著軒轅複離開。
軒轅芷見軒轅燁坐在對麵愣神,她轉眸看著軒轅漓留著口水,皺著眉頭打著哈欠,她抬起手,朝著軒轅漓的後背拍了一下。
軒轅漓猛然驚醒,轉眸幽怨地看了一眼軒轅芷,而後又眼神模糊起來。
軒轅芷低頭看著那些看不懂的東西,歪著頭便看著軒轅燁。
軒轅燁慢慢地迴過神,看向軒轅芷,「怎麽了?」
「爹爹想娘親了。」軒轅芷小小的人兒,卻是個人精。
「芷兒看出來了。」軒轅燁輕聲道,「也不知你娘親如今怎麽樣了。」
「娘親很聰明。」軒轅芷低聲道,「跟芷兒一樣聰明。」
「是,可是在我眼裏,我寧願她笨些。」軒轅燁嘟囔道。
「娘親是很笨。」軒轅芷又改了口。
「娘親很聰明。」軒轅漓卻在此刻插嘴道。
軒轅芷轉眸瞪了一眼軒轅漓,軒轅漓嚇得立馬閉嘴,委屈地撇著嘴。
軒轅燁看著兩個孩子,勉強才能夠露出一絲的笑容,隻是如今卻尋不到二人的蹤跡,也不知曉平煜到底帶她去了何處,隻是自二人離開之後,似乎一切便歸於平靜,這讓軒轅燁越發地擔憂起來,隻覺得這裏頭透著太多的蹊蹺。
軒轅燁隱約覺得,這不過是暫時的平靜罷了,也許等到煙兒迴來的那一日,怕是就是狂風暴雨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怕是這天下也會顛覆。
軒轅燁越發地有些憂心忡忡起來,低頭看著兩個孩子,現在他必須要讓他們學會自保的能力,三年之後也有六歲,即便到時候他跟煙兒有個萬一,可是也能讓他們好好地活下來。
如此一想,軒轅燁便又打起精神,開始手執書卷,給二人念著三字經。
軒轅漓聽著聽著便困得睜不開眼,每每如此,都會聽到戒尺的聲音響起,他痛得要哭,卻對上軒轅燁那冰冷的眸子,即刻憋了迴去。
等到半夜的時候,都會莫名地哭了起來。
軒轅燁卻隻能裝作視而不見,也每當這個時候,軒轅芷便會爬起來,然後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娘親現在肯定在想你,你睡著了,便能夢見娘親了。」
軒轅漓一聽,當真乖乖地便止住了哭聲,偶爾抽泣幾聲,卻漸漸地睡著了。
軒轅芷打著哈欠,接著便又鑽進了被窩睡了。
轉眼已經過了三個月,慕梓煙的孕吐越發地厲害,而平煜也知曉了她有了身子。
原本以為他會暴怒,可是看見她因著孕吐而慘白的麵色,隻能強忍著怒意,轉身去了廚房。
慕梓煙到底是不想與平煜有太多的交集,隻是等平煜離開之後,才入了廚房,打算自己做一些吃食,卻看見廚房裏頭已經熬好的湯,她轉身便看見遠處平煜靠在涼亭的背影。
她抿了抿唇,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知曉這個時候不能委屈了孩子,便自己盛了一碗,喝了起來。
日復一日,日子過得平靜而無聊,倘若沒有這個孩子做支撐,慕梓煙覺得自己會崩潰,比起自己當孤魂野鬼的日子,如今的她心裏有著牽掛思念的人,所以覺得甚是難熬,何為度日如年,她如今是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
她輕撫著小腹,呢喃道,「也不知你爹爹如今在做什麽?還有的兄長跟姐姐。」
直等到慕梓煙獨自漸漸地隆起來,而她已經身懷六甲,這一夜,她一如往常地早早地便歇息了。
平煜獨自站在院子裏頭,仰頭看著如水的月色,他在想著自己為何要有這樣的選擇,非但沒有厭惡她,反而越發地對她動了心,每當這個時候,便越發地睡不著,頭痛欲裂,他隻能莫名地苦笑著,看來當真是鷹眼了祖母所言,他對她動了心,情越深,而她便會漸漸地恢復記憶。
他抬起手,用手背蒙住自己的雙眼,迴憶洶湧而來。
而此時的慕梓煙,睡得極不安穩,腦海中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片段,相互交錯著,可是等她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卻又觸摸不到。
反反覆覆幾次,她便被驚醒,滿頭大汗,她低頭扶穩肚子,按住加快地跳動的心髒,雙眸微動,驚訝不已。
連忙下了床榻,披著鬥篷下了閣樓,便看見平煜獨自待在院子裏頭,她疾步走上前去,站在平煜的麵前。
平煜聽到了腳步聲,以為她因著身子重睡不著,而下來走動,往往這個時候,她都會從他身邊越過,而不會理會,隻是現在……
他睜開雙眸看著她,「怎麽了?」
慕梓煙盯著他,雙眸一動,隻是不確定地開口,「我……我剛才好像記起來了,可是卻很模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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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們,看到這裏親們表激動啊,等煙兒恢復記憶了,乃們就明白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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