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煙趕到的時候,眼前的情形已經變得越發地混亂,慕容狄有氣無力地靠在樹幹上,神色透著從未有過的白,慕梓煙怔愣了片刻,便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已經被捆綁住的秦徵身上,接著又看到秦邧牽製著秦。


    「怎會如此?」秦葻驚愕地看著,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慕梓煙轉眸看著秦葻,「還不快去!」


    「哦。」秦葻應道,接著便匆忙沖了過去,接著行至秦湘的身側,接著便將手中握著的銀針刺中了天匯穴。


    秦湘渾身抽搐的越發地厲害,秦邧用力抓著秦湘不讓她亂動,秦葻的銀針刺中之後,秦湘突然仰天哀嚎一聲,接著口吐鮮血,倒在了秦邧的懷裏。


    秦邧扶穩她,抬眸看向秦葻,「可有危險?」


    「還不知道。」秦葻搖頭道,「適才大姐隻讓我刺中這處的。」


    「去看看。」秦邧轉眸看向已經趕去秦徵那處的慕梓煙,接著便抱著秦湘趕去。


    秦葻也連忙跟著,待行至秦徵身側,慕梓煙已經行針,接著便看見秦徵也同樣口吐鮮血,接著便倒在了地上。


    慕梓煙抬眸看向不遠處的慕容狄,接著走上前去,抬手便要扶他,卻被慕容狄甩開,擺手道,「我沒事。」


    「慕容狄,你等著。」慕梓煙雙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冽地寒光,轉身向前走去。


    慕容烈看著眼前的情形,雙眸一沉,「到底是怎麽迴事?」


    「啟稟皇上,他二人中毒了。」慕梓煙垂眸迴道。


    「中毒?」慕容烈麵色一冷,「如何中毒的?」


    「果子。」慕梓煙自懷中拿出那果子說道,「這果子有毒。」


    「這果子是從何處來的?」慕容烈繼續問道。


    「是從那處湖邊採摘的。」慕梓煙接著說道,「皇上,太子殿下怕是也中了。」


    「什麽?」慕容烈轉眸看著慕容狄,雙眸一沉,「迴。」


    「是。」緊接著慕容烈便帶著人離去。


    慕梓煙走上前去,盯著慕容狄看著,而後便也一起迴了帳子。


    她命人將慕容狄帶了過來,秦湘與秦徵也被送了過來,慕梓煙盯著那果子看了半晌,雙眸碎出冷冽地寒光,這等把戲也隻有鍾璿能夠想得出來,她以為這是童話故事不成?還是將自己當成了毒皇後?


    慕梓煙暗自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抬眸看著眼前的三人,轉眸看向秦葻,「找到是何毒了嗎?」


    「恩。」秦葻垂眸道,「半日醉。」


    「好名字。」慕梓煙冷哼了一聲,看著站在一側的秦邧,又看向秦葻,「此毒你解不了。」


    「大姐,你有法子?」秦葻低聲道,「這需要深厚內力之人強行將毒從體內逼出來才可。」


    「恩。」慕梓煙點頭道,故而才將目光落在了秦邧的身上,「大哥……」


    「你讓我救誰?」秦邧看著她問道。


    「二妹妹。」慕梓煙直言道。


    「那二哥呢?」秦葻看著她問道。


    「二哥中的與二妹妹不一樣。」慕梓煙冷聲道。


    「啊?」秦葻明顯一愣,不解地看著她,「大姐,你是說二哥中的不是半日醉?」


    「恩。」慕梓煙說著便從手中拿出一方絲帕,上麵沾染著適才秦徵吐出的血,「你自己看看。」


    「哦。」秦葻點頭應道,接著便將方帕拿過,低頭輕嗅著,雙眸微蹙,「怎會如此?」


    「二哥中毒比二妹妹深,這毒轉換了。」慕梓煙接著說道,「大哥,你先將二妹妹體內的毒逼出來。」


    「好。」秦邧點頭應道,接著上前便將秦湘扶了起來,接著盤膝而坐,便開始運行內力。


    秦葻看著她,「那二哥呢?」


    「三妹妹,你那處我記得有一粒還魂丹?」慕梓煙看著秦葻說道。


    「恩。」秦葻點頭道,「我帶來了。」


    「給二哥服下。」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好。」秦葻點頭應道,接著便轉身前去了自己的帳子。


    過了一會,便匆忙趕了過來,眉頭緊蹙,「大姐,還魂丹不見了。」


    「不見了?」慕梓煙明顯一怔,沉吟了片刻之後,接著說道,「看來隻能用這個法子了。」


    「什麽法子?」秦葻看著她問道。


    「三妹妹,以毒攻毒。」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啊?」秦葻雙眸閃過驚訝,仔細地思索之後,當下便明白,連忙轉身衝出了帳子。


    過了一會,慕梓煙這才迴過神來,轉眸看著秦邧還在為秦湘逼毒,而一旁的慕容狄卻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她走上前去,冷視著他,「你當真不說?」


    「臭丫頭,你讓我說什麽?」慕容狄不滿地問道。


    「慕容狄,你若是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慕梓煙說著驀然轉身離去。


    慕容狄冷哼了一聲,嘟囔道,「你對我客氣過?」


    秦葻此刻已經沖了進來,「大姐,抓來了。」


    慕梓煙看著她手中拎著的一隻蟾蜍,低聲道,「還是三妹妹有法子。」


    「大姐,快些。」秦葻看著秦徵擔憂地說道。


    「恩。」慕梓煙連忙將那蟾蜍拿了過去,緊接著割破秦徵的手指,那蟾蜍便咬著秦徵的手指,過了一會,便見那原本青色的蟾蜍,此刻渾身透著暗黑色,而秦徵的臉色也從青紫色變成了白色。


    又過了一會,蟾蜍倒在了地上,秦葻連忙將那蟾蜍收了起來,「這蟾蜍現在可是寶貝。」


    慕梓煙轉眸看著她,嘆了口氣,「都什麽時候了,三妹妹還想著這個。」


    「嗬嗬。」秦葻嘿嘿一笑,接著便看向秦徵,「大姐,二哥這是好了?」


    「恩。」慕梓煙頓時舒了口氣,轉眸看著秦邧那處也收起了內力。


    秦葻這才重重地鬆了口氣,「總算都相安無事了。」


    「還沒有。」慕梓煙眉頭緊蹙,淡淡地說道。


    「啊?」秦葻看著她,「大姐,難道他們?」


    「少說也有昏迷三日。」慕梓煙冷聲道。


    「大姐,看來是有人要斬斷你的羽翼。」秦葻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雙眸微沉,「不妨事。」


    「大姐,此事跟三公主脫不了幹係。」秦葻冷聲道。


    慕梓煙接著說道,「你好好照顧他們。」


    「好。」秦葻點頭應道,接著抬眸看向緩緩起身的秦邧,「大哥,你的手臂?」


    慕梓煙轉眸看向秦邧,接著說道,「我給你上藥吧。」


    「不了,你好好照顧他們。」秦邧淡淡地說罷,抬步向外走去。


    秦葻看著秦邧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如此地淡漠,她嘴角一撇,轉眸看著慕梓煙,「大姐,大哥到底在想什麽?」


    「不知道。」慕梓煙搖頭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先照顧他們,我進去看看。」


    「哦。」秦葻點頭,接著便上前看看著秦湘與秦徵。


    慕梓煙行至床榻旁,接著坐在一側,盯著他看著,而後說道,「慕容狄,你還有多少時日?」


    「時日?」慕容狄挑眉道,「不知。」


    「當真不知?」慕梓煙冷笑一聲,「你以為能瞞得住我?」


    「我有什麽瞞你了?」慕容狄緩緩地翻了個身,接著坐了起來,盯著她看到,「你這丫頭,我可是個惜命的。」


    慕梓煙見他到了這個時候還是無法說實話,她突然抬起手,自懷中拿出匕首,便朝著自己的手腕化了過去,慕容狄突然上前擋在了她的麵前,「你做什麽?」


    「我做什麽?」慕梓煙冷笑道,「慕容狄,你說我在做什麽?」


    「你……」慕容狄向後倒去,「你若想死,出去死。」


    慕梓煙冷哼道,「我也很惜命。」


    慕容狄側眸怒視著她,突然嗤笑道,「是啊,你當然惜命了,有人還在盼著你迴去。」


    慕梓煙收起匕首,走上前去,盯著慕容狄看著,「我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慕容狄冷笑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慕梓煙向後退了一步,盯著慕容狄看了良久,嘴角噙著詭異地笑意,「慕容狄,你是我的誰,憑什麽要做這些?我對於來說不過是麻煩,你應當將我這個麻煩拋棄,而不是為了我這個麻煩,作踐自己。」


    「好了。」慕容狄雙眸一沉,擺手道,「我做什麽,與你無關。」


    「慕容狄,你這樣做值得嗎?」慕梓煙的確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她能夠感受得到,慕容狄反覆無常的變化,還有適才的那一幕,讓慕梓煙心中生出了恐懼,她看著他,雙眸溢滿了冷光。


    慕容狄向後靠著,仰頭望著天頂,他到底是在做什麽?為何為了一個丫頭落到這等地步,可是卻偏偏放不下?


    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冷聲道,「沒有你,我也不會死,倘若你敢用自己的性命成全我,我會將這條命還給你。」


    「滾!」慕容狄怒喝道。


    慕梓煙冷哼一聲,緊接著轉身離去。


    秦葻並未聽到二人的談話,可是看著慕梓煙的神色,還有適才慕容狄而那聲怒吼,她不解地看著慕梓煙,「大姐,怎麽了?」


    「我出去走走。」慕梓煙隻覺得渾身透著無力感,等出了帳子,不知不覺便到了雷逸辰的帳子,她垂眸走了進去,便見雷逸辰正在吃藥。


    她抬眸看著他,「義兄,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為何如此說?」雷逸辰將藥碗放下,低聲問道。


    「倘若,你的性命是用旁人的性命換來的,你該如何?」慕梓煙抬眸看著他問道。


    「要看此人對我來說重不重要。」雷逸辰並不是聖人,也不可能做到憐憫任何人。


    慕梓煙低聲道,「很重要。」


    「倘若是我,我必定不會如此苟活著。」雷逸辰看著她說道。


    「還是義兄了解我。」慕梓煙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接著說道,「我先迴去了。」


    「煙兒,凡事總會有解決的法子,你莫要太過於憂心。」雷逸辰見她如此的失魂落魄的神情,擔憂地說道。


    「恩。」慕梓煙微微點頭,她可以堅強地麵對所有的事情,可是有時候卻也會生出無力感,尤其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人卻做為了她犧牲著自己。


    她走了幾步,便見秦邧站在她的麵前,她抬眸看著他,「大哥怎得不去歇息?」


    「陪你走走吧。」秦邧淡淡地說道,接著便抬步向前走去。


    慕梓煙此刻沒有心思去計較,隻是抬步向前走著,盯著前方,卻突然有些看不清楚,過了許久之後,她才迴過神來,轉眸看著秦邧,低聲道,「大哥,你迴去吧。」


    「好。」秦邧並未多言,而是淡淡地應道,接著轉身離去。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入了帳子,秦葻見她迴來,也跟著鬆了口氣,接著說道,「大姐,太子走了。」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緩緩地坐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麽迴事呢?不成,她一定要盡快處理了西戎的事情,迴大焱去。


    慕梓煙始終覺得前世的糾纏與這一世有著某種的牽扯,而且是她不曾想到過的,始料未及的。


    此次秋獵,接二連三地出事,慕容烈早已沒有了繼續的心思,正巧朝中出了一件大事,便命人連夜開拔,趕迴京城。


    此事發生的太過於突然,是眾人始料未及的,也是慕梓煙未料到的。


    她坐在馬車內,看著還在昏迷的秦徵與秦湘,接著看向秦葻,「看了西戎也要變天了。」


    「大姐,你是好端端的,為何皇宮會走水呢?」秦葻不解地問道。


    「太後那處呢?」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太後?」秦葻接著說道,「此次宮中走水,正好燒毀的便是太後的寢宮。」


    「倒是奇怪了。」慕梓煙雙眸微眯,不過想著慕容妍一早便謀算好的,怕是如今也要改變計劃了。


    此時的慕容妍憋著一股氣,這好端端皇宮為何會走水,而且受傷的還是太後,她原本的計劃卻要就此終止,這怎能不讓她氣惱?


    趕到京城已經是兩日之後,慕梓煙自然是迴了秦家,將秦徵與秦湘送迴了院子,她便逕自迴了素雅院。


    如嬤嬤垂眸上前,「大小姐,老爺迴來了。」


    「何時迴來的?」慕梓煙挑眉問道。


    「一個時辰前。」如嬤嬤看著她說道。


    「我去看看。」慕梓煙低聲道,接著便起身去了秦老爺的院子。


    秦老爺並不意外,待看見慕梓煙的時候,也隻是隨性一笑,「丫頭,你來的正好。」


    「慕容狄的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慕梓煙走上前去,臉色甚是難看。


    「他?」秦老爺眉頭微蹙,「這臭小子能出何事?」


    「你不知道?」慕梓煙雙眸微眯,盯著秦老爺問道。


    「不知道。」秦老爺搖頭道,接著看著慕梓煙說道,「半年之期可剩下兩個月,你卻是毫無進展。」


    慕梓煙緩緩地坐下,「那又如何?」


    「丫頭,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秦老爺看著她問道。


    「我?」慕梓煙挑眉道,「我隻知道我如今很不喜歡秦家。」


    秦老爺接著說道,「丫頭,等你得知了真相,自然會喜歡。」


    慕梓煙冷笑道,「我當真不知你在說什麽。」


    「罷了,反正兩個月之後,你若是尋不到真相,慕容狄那臭小子也便跟著完蛋。」秦老爺冷聲說道。


    「你不是說不知道嗎?」慕梓煙騰地起身,盯著秦老爺問道。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秦老爺哼唧了幾聲,接著抬步離去。


    「老奸巨猾。」慕梓煙冷斥道,接著轉身離去。


    等走了幾步,接著迴頭,「這世上可有你無法解的毒?」


    「你是問君驁那老賊下的毒?」秦老爺看著慕梓煙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就是他。」


    「我解不了。」秦老爺搖頭道,「不過等你尋到了答案,許是有一線生機。」


    「看來你是知道,卻不願告訴我。」慕梓煙此刻慌亂的心突然變得異常的平靜,雙眸閃過幽光,轉身離去。


    秦老爺看著慕梓煙離去的背影,幽幽地嘆了口氣,接著飛身離去。


    慕梓煙重新迴了素雅院,便見雲飛突然落下,眸低透著異常的冰冷。


    「怎麽了?」慕梓煙見他如此,冷聲問道。


    「西戎太危險,你還是早些離去。」雲飛看著她說道。


    「說吧,發生了何事?」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太後已經知曉了你的身份,此次皇宮之所以走水,乃是太後刻意所為,為的便是殺了你。」已分配看著慕梓煙說道。


    「殺我?」慕梓煙雙眸微眯,冷笑道,「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還有,慕容狄身上所中的毒,也是太後所為。」雲飛接著說道。


    「若非他自願,太後怎會得手?」慕梓煙嗤笑道。


    「此言何意?」雲飛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罷了,該麵對的總歸是要麵對。」慕梓煙抬眸看著前方,她有些明白了外太婆所言,那個為她擋了一劫的人便是慕容狄,而且,神算子所言不錯,她的確還有一劫,而這一劫卻又被慕容狄為她擋了。


    她抬眸看著前方,雙眸溢滿了堅定,不論多艱難,她都要將這局破了,她不信,自己還鬥不過這些牛鬼蛇神。


    雲飛看著她周身散發著冷冽地寒氣,他低聲道,「你該如何做?」


    「你手下的人如今如何了?」慕梓煙側眸看著雲飛問道。


    「這些可都是精銳,是軒轅燁費了十年的心血才滲入的。」雲飛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慕梓煙接著說道,「看來他比我還早些預料到西戎不可小覷。」


    「你知道就好。」雲飛接著說道,「說吧,你要做什麽?」


    「讓他們動起來。」慕梓煙看著雲飛說道,「太後那處要盯緊了。」


    「我知道了。」雲飛點頭應道,接著便飛身離去。


    慕梓煙緩緩地坐下,轉眸看著如嬤嬤,「雷侯爺在何處?」


    「在驛站。」如嬤嬤垂眸迴道。


    「恩。」慕梓煙抬眸看著如嬤嬤說道,「這幾日多提防點,日用的東西都要檢查仔細,盯著三夫人那處。」


    「是。」如嬤嬤垂眸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直等到深夜,秦湘與秦徵便都醒了,此刻正抬眸看著她,一臉的驚訝。


    秦葻上前說道,「好在醒了。」


    「我這是怎麽了?」秦湘不解地問道。


    「中毒。」慕梓煙看著她說道,「不過現在無礙了。」


    「哦。」秦湘看著她,接著說道,「大姐,我有話與你說。」


    「我也有話要說。」慕梓煙看著秦湘說道。


    「那我去看看二哥。」秦葻看著二人,接著說道。


    「三妹妹,不用了。」慕梓煙轉眸看著秦葻,接著說道,「此事你應當知道。」


    「你要說了?」秦湘見慕梓煙對秦葻毫無避諱,雙眸一沉,知曉她中毒的這幾日怕是發生了大事。


    「恩。」慕梓煙轉眸看著秦葻,接著說道,「我並不是真正的秦素,秦素已經死了。」


    「什麽?」秦葻驚訝地看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什麽意思?」


    「我並非秦素。」慕梓煙再次地說道。


    「那你是誰?」秦葻向後退了幾步,顯然未料到眼前的女子竟然不是真正的秦素,那麽她來秦家做什麽?


    「三妹妹,她的確不是大姐,大姐早在四月之前便病故了,她叫慕梓煙,是爺爺讓她來替代大姐的。」秦湘看著秦葻說道。


    「什麽?」秦葻這下更震驚了,眼前的女子竟然是慕梓煙?她眨了眨眼,仔細地盯著她瞧著,緊接著向後退了幾步的,顯然不敢相信。


    慕梓煙看著她說道,「我的確是慕梓煙,如今我的身份暴露了,太後知道了我的身份,如今已經對我起了殺心。」


    「你當真是?」秦葻盯著慕梓煙看了半晌,深吸了口氣,平復著心緒,她如何的想不到,這些時日與她相伴的竟然是慕梓煙,那個她之前異常崇敬的人。


    她走上前去,盯著慕梓煙看了又看,「那誰還知曉你的身份?」


    「大哥,還有我。」秦湘看著秦葻,低聲說道。


    「天哪。」秦葻驚訝道,「大姐,不,我該叫你什麽?」


    「倘若你願意,依舊可以叫我大姐。」慕梓煙看著秦葻說道。


    「那……大姐。」秦葻走上前去,「那你前來秦家是做什麽?」


    「秦家有一個深藏的秘密。」慕梓煙看著她說道,「秦大爺失蹤十年,這裏頭必定有古怪。」


    「大姐,此事是爺爺讓你查的?」秦葻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我身上中了毒,隻有秦老頭能夠解,故而我才會來秦家。」


    「原來如此。」秦葻瞭然道,「那現在我該做什麽?」


    「現在?」慕梓煙接著說道,「我之所以告訴你我的身份,隻是為了避免事發之後,彼此造成猜忌,這些時日相處,我是真的將你當成了我的妹妹。」


    「大姐,其實有一件事情我藏在心裏很久,卻也不知該向誰說。」秦葻看著她說道,「不過如今我反倒想對你說了。」


    「什麽?」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大伯父的死,與父親有關,我記得十年前,那個時候我經常深夜偷偷跑出來,去抓毒蟲,那晚,我偷偷地跑去了祠堂,然後便看見娘跟大伯父……」秦葻垂眸說道,「我當時嚇壞了,便躲了起來,隻是隱約看見娘手中突然握著一把匕首,還滴著血,而大伯父便倒在了地上。」


    「什麽?」秦湘一聽,驚訝不已,抬眸看著她,「那此事你為何不說?」


    「我害怕。」秦葻看著她,「我根本不知曉該如何說起,而且,當時我隻是看到了影子,根本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娘殺了大伯父。」


    「你的意思是我爹與二嬸有染?」秦湘對此是著實不敢相信的。


    「恩。」秦葻即便在不願相信,可是如今卻也隻能無奈地點頭,她的確是親眼所見。


    「不,不可能。」秦湘搖頭道,「這怎麽可能呢?」


    「那後來呢?」慕梓煙看著秦葻問道。


    「後來?」秦葻接著說道,「我害怕地躲了起來,便看見爹爹趕了過來,隻是看了娘一眼,便將大伯父拖走了。」


    「當時你是不是大病了一場?」秦湘似是想起來了,抬眸看著她說道。


    「恩。」秦葻點頭,「我縮在祠堂的角落裏頭,不敢出來,因著夜晚風大,我便待了一日,次日的時候被發現了,我已經迷迷糊糊地什麽都不知道了。」


    「所以這些年來,你對二嬸才那般地冷漠?」秦湘看著秦葻問道。


    「二姐,我不知該如何說起?」秦葻痛苦地垂眸說道。


    「如今隻要尋到秦大爺的屍體,一切便有了答案。」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說道。


    「三妹妹,你仔細地想想,當時二叔可有說過什麽?」慕梓煙看著秦葻問道,此刻,她也隻能如此的稱唿。


    秦葻垂眸仔細地迴想著,過了好半晌,這才開口說道,「我記得有提起過什麽秦家的秘密,還有就是家廟……」


    「看來我們要去一趟秦家的家廟了。」慕梓煙雙眸微眯,冷聲說道。


    「恩。」秦湘向後倒去,整個人呆愣了許久,才迴過神來,「我娘呢?」


    「二妹妹,此事會查清楚的。」慕梓煙看著秦湘說道,「你相信我。」


    「大姐,我……」秦湘倒在她的懷裏,「我如何都不會相信我爹竟然跟二嬸……」


    「二姐,我對不起你。」秦葻低聲道。


    「看來這裏頭還有其他的隱情。」慕梓煙接著說道,「歇息一晚,明日我們趕去家廟。」


    「如今這個時候前去家廟,怕是會引人懷疑。」秦湘反應過來,抬眸看著慕梓煙說道。


    「隻要不被發現便是。」慕梓煙冷聲道。


    「大姐,你留下陪我吧。」秦湘此刻覺得甚是無助,那是一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悲涼,這些年來,她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親姐姐也對她不甚親近,而她整日追逐著慕容狄的影子,如此過了這麽多年,早已經心力交瘁,如今卻得知了這樣的真相,她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慕梓煙明白她此刻的難受,此時也隻能暗暗地嘆氣,隻是將她摟在懷裏,盡量給與她溫暖,「你放心,我會陪著你。」


    「恩。」秦湘靠在她的懷裏,像極了依偎在母親的懷中,她突然想起了許久不曾記起的母親的模樣,此刻的心揪疼著。


    秦葻見此,卻也不敢出聲,雙眸泛著紅,隻是抬眸看著她。


    慕梓煙知曉,秦葻有著自己的私心,畢竟在她的心中,敬重著自己的父母,可是她卻親眼看到了那等汙穢之事,這些年來,她過得也很痛苦吧?


    她抬起手,握著秦葻的手,「想哭便哭吧。」


    「大姐!」秦葻終究是忍不住,痛哭流涕起來,似是要將這些年來恐懼,掙紮,糾結與難過統統地發泄出來一般,她撲倒在慕梓煙的懷裏,哭得像個孩子。


    秦湘縱然有千言萬語的埋怨,可是看著如此的秦葻,終究是說不出半句埋怨的話來。


    這一夜,三人都未歇息,隻是相互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溫暖,直等到天亮,秦湘才漸漸第緩過神來。


    每個人心底都會有最柔軟,無法碰觸的地方,不論是對待親人,愛人還是朋友,都有著他們最細膩的感受,即便素日表現的再堅強,可是一旦觸及到那最柔軟的地方,也會隨之崩潰。


    秦湘與秦葻有著各自的壓抑,也有著各自的掙紮與不安,她曾經何嚐沒有過呢?剛開始失去的時候,仿若是從人間墜入了地獄,她的痛苦,她的哀傷,卻隻能獨自承受著。


    三人一同用過早飯,慕梓煙一如既往地吩咐如嬤嬤發了對牌,而秦葻與秦湘卻安靜地立在她的身側,那眼眸中帶著幾分地可憐。


    慕梓煙轉眸看著她們,越是堅強的人,內心越脆弱,如秦葻的冷漠,如秦湘的冷傲,她們都是在用堅強的外殼來抵擋著內心的脆弱與痛苦,可是在昨夜,那堅硬的外殼卻突然碎裂了,她們此時此刻,卻變得越發地無助與彷徨。


    慕梓煙讓如嬤嬤前去吩咐了,她轉眸看著秦葻與秦湘,「你們是如何想的?」


    「大姐,我想……」秦湘欲言又止,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我想找到父親。」


    慕梓煙知曉這是秦湘心裏頭的一塊心病,一如秦家,雖然表麵上都不曾提起過,可是他們的心中,總是會想起那個失蹤了十年的秦大爺。


    慕梓煙看著她說道,「我會查出來的。」


    「大姐,我想知道真相。」秦湘繼續說道,「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我知道。」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都去準備準備,待會我們出府。」


    「好。」二人應道,這才起身離開。


    慕梓煙見如嬤嬤入內,她抬眸看著如嬤嬤,低聲說道,「秦家的密道現在可能用上?」


    「大小姐,那密道在老爺的院子裏頭。」如嬤嬤如實說道。


    「我知道了。」慕梓煙看著她說道,「我離開幾日,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我去了老爺院子裏頭閉關。」


    「是。」如嬤嬤也隻是恭順地應道。


    「退下吧。」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老奴告退。」如嬤嬤恭敬地行禮,隨即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待如嬤嬤離去之後,便行至屏風後,換了一身長袍,等出來之後,便見雲飛已經落下,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


    「都查清楚了?」慕梓煙抬手接過,低聲問道。


    「恩。」雲飛垂眸應道,「這些都準備好了,這宮裏頭有慕容狄。」


    「他?」慕梓煙雙眸閃過幽光,「罷了,等這處的事情處置好之後,西戎便也不會再也何動盪了。」


    「看來還需要些時日。」雲飛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拿過雲飛遞來的東西,乃是秦家家廟後山的地圖。


    她仔細地看了一眼,接著便收了起來。


    等到秦葻與秦湘一同前來,三人便去了秦老爺的院子,從密道離開了秦家。


    柳氏這兩日有些心緒難安,尤其是慕梓煙從西山迴來,這股不安越發地濃烈起來。


    「夫人。」李嬤嬤走上前來,「大小姐領著二小姐、三小姐去老爺的院子裏頭了。」


    「哦?」柳氏明顯一怔,閃過一抹驚訝,「去老爺的院子裏頭做什麽?」


    「聽說是去閉關了。」李嬤嬤垂眸迴道。


    「閉關?」柳氏眸低閃過疑惑,「這個時候去閉關做什麽?」


    「想來是為了二小姐。」李嬤嬤順著柳氏的話說道。


    「哼。」柳氏冷哼了一聲,「派人盯著吧,怕不是那麽簡單。」


    「是。」李嬤嬤應道,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此刻已經帶著秦葻與秦湘順利地出了京城,直奔秦家家廟,沿途趕去的時候,挑選的也都是不易被發現的路,直等到深夜的時候,才趕到。


    她看著眼前的家廟,雙眸微動,向後退了幾步。


    「大姐。」秦葻看著她,低聲喚道,「怎麽了?」


    「隻是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慕梓煙也隻是靈光一閃,轉瞬間卻也不記得了。


    「熟悉?」秦湘側眸看著她,「家廟我也隻來過兩次,如今卻也不記得了。」


    「許是多想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轉眸看著二人,「先進去吧。」


    「好。」三人便也不再多言,而是抬步向家廟內走去。


    秦家的家廟不同與其他家族的家廟,裏頭除了幾個家奴看著,反倒顯得異常的安靜,想來家廟裏頭布設了機關暗器,故而也不敢有人私自闖入。


    慕梓煙入內之後,也隻是守著家廟的老漢迎上前來,待看見慕梓煙的時候,明顯一愣,接著便跪了下來,「老奴見過大小姐。」


    秦湘與秦葻二人對視了一眼,著實有些不解。


    慕梓煙看向那老漢,「你為何知曉我是秦素?」


    「大小姐應當忘記了,您三歲的時候隨著老爺來過家廟,老奴是認得大小姐的。」那老漢垂眸說道。


    慕梓煙雙眸微動,狐疑地看著他,「三歲的時候?」


    「正是。」老漢點頭應道,「大小姐,您怎得突然來家廟了?」


    「哦,爺爺有事吩咐我前來,我便趕了過來。」慕梓煙此刻也並未深究,可隱約覺得這三歲發生的變故還真多,怎得這老漢卻說見過她呢?


    慕梓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如今卻也不知該如何說起,隻是轉眸看了一眼秦湘與秦葻,三人便被老漢引著入了家廟內的廂房。


    陳設簡單,卻也幹淨整潔,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也不知怎得,隻覺得頭痛欲裂。


    「大姐。」秦葻明顯發覺了她的不對勁,連忙上前擔憂地問道。


    「沒事。」慕梓煙擺手道,「隻是有些頭暈罷了。」


    「哦。」秦葻這才鬆了口氣,接著抬眸看了一眼,「這家廟我可是頭一次來。」


    「恩。」秦湘抬眸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我也不過是第三次。」


    「嗬嗬。」秦葻低笑了一聲,「大姐,我反倒覺得這老漢對你更為親近。」


    慕梓煙也覺得奇怪,沉默了片刻之後,笑著說道,「先歇息一會,待會我們便入山。」


    「恩。」二人點頭應道。


    老漢此刻端來了熱水,還有一些吃食,抬眸看著慕梓煙的時候,臉上堆滿了笑意,「大小姐,未料到十幾年未見,大小姐竟然又來了家廟。」


    「你確定當時所見的便是我?」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那是自然。」老漢接著說道,「大小姐的眼睛是一點都沒有變。」


    「眼睛?」慕梓煙怔愣了片刻,接著說道,「我不明白。」


    「大小姐的眼睛跟老夫人一模一樣,老奴怎能不認得?」老漢看著她說道,接著便轉身,過了一會便拿過來一幅畫卷,而後遞給她,「大小姐,這便是老夫人的畫像。」


    「我看看。」慕梓煙抬手接過,當展開之後,雙腳也跟著不穩,連連向後退了幾下,盯著那畫像,整個人像是被抽離了一般,「這怎麽會?」


    「大姐,怎麽了?」秦湘見她驚恐地看著畫像,連忙上前不解地問道。


    「不,不可能。」慕梓煙盯著那畫像,雙眸溢滿了驚恐,不可置信地搖頭道。


    ------題外話------


    親耐噠們,乃們猜猜,那畫像是咋迴事,嗷嗷嗷……家裏來親戚了,二更估計會晚點,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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