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這是幸災樂禍?」慕梓煙挑眉看著她問道。


    「哪敢?」蘇沁柔連忙擺手道,不過那神色卻已經出賣了她。


    慕梓煙幽幽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不妨事的,反正也翻不出天來。」


    「你倒是放心的很。」蘇沁柔冷哼一聲,接著說道,「等用過飯去看看依依妹妹。」


    「好。」慕梓煙欣然應道,隻覺得這不過是開始罷了。


    用過午飯之後,慕梓煙便與蘇沁柔一同前去看了侯依依,她淺笑著說道,「脈象平穩,看來恢復的不錯。」


    「那就好。」蘇沁柔這才徹底地鬆了口氣,「侯夫人昨兒個過來了。」


    「恩。」慕梓煙點頭道,「可說什麽了?」


    「隻說侯家對此事不會善罷甘休。」蘇沁柔看著她說道,「可別出了什麽事兒。」


    「不會。」慕梓煙搖頭道,「爹爹應當說了什麽,否則侯家如今早已經動手了。」


    「妹妹,你倒是都清楚。」蘇沁柔不得不佩服慕梓煙的敏銳,她是自嘆不如的。


    「不說這些了,嫂嫂,這些時日可是辛苦你了。」慕梓煙看蘇沁柔的麵色憔悴了不少,想必這幾日沒少操心。


    「哪裏有你辛苦。」蘇沁柔接著說道,「倘若不是妹妹,依依怕是……」


    「這也是依依的福大命大。」慕梓煙淺笑道,「我還有事兒,便先去忙了。」


    「你剛醒,就不能好好歇著?」蘇沁柔低聲道。


    「不妨事。」慕梓煙淺笑道,「我要去一趟溫泉莊園。」


    「哦。」蘇沁柔接著說道,「這樣也好,那處最適合調養身子。」


    「是啊。」慕梓煙笑著點頭,接著便迴了煙落院。


    芸香跟著慕梓煙迴來,多少有些委屈。


    慕梓煙見她的神色,低笑道,「這是怎麽了?」


    「大小姐,日後也不能嚇奴婢了。」芸香想起那日的情形,還是觸目驚心。


    慕梓煙抬手瞧著芸香的額頭,「好了,不過是緊要關頭不得不如此,我可是惜命的很。」


    「大小姐,江湖中果然出事了。」芸香接著說道,「就是在章侯府出事的那日。」


    「倒是湊巧。」慕梓煙雙眸微眯,「先去莊園吧。」


    「是。」芸香低聲說道,「如今陌公子的身份已經暴露,這朝堂之人是不能入江湖的,更何況還是被流放的世子,故而如今陌公子的盟主地位怕是難保。」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主要是何人挑起的頭?」


    「是陌大哥的死對頭。」芸香低聲說道。


    「死對頭?」慕梓煙勾唇淺笑,「你這丫頭何時學來的這等話?」


    「啊?」芸香這才反應過來,低笑道,「奴婢也隻是照實說罷了。」


    「不過玩笑罷了,你繼續吧。」慕梓煙半眯著眸子,顯然是在養精神。


    「那死對頭與如太妃有關。」芸香接著說道,「是出自如太妃門派的。」


    「哦?」慕梓煙挑眉道,「看來又是一筆情債了。」


    「大小姐,您怎知曉是情債?」芸香驚訝不已。


    「這世上無關乎名與利,而這些也都因一個情,江湖兒女最重的便是情義二字。」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此人是誰?」


    「叫月白。」芸香低聲道。


    「月白?」慕梓菸嘴角一撇,「這名字起的倒是很儒雅。」


    「大小姐,這月白公子也是個極奇怪的人。」芸香說著便將密函遞給她,「您過目。」


    慕梓煙笑著拿過,待看罷之後,挑了挑眉頭,「的確有趣。」


    「大小姐,如太妃在宮裏頭,似乎對外頭的事情不甚在意。」芸香接著說道。


    「我知道了。」慕梓煙淡淡地啟唇,「此事有一個人出麵,必定事半功倍。」


    「啊?」芸香轉眸看著慕梓煙,好奇地問道,「誰?」


    「自然是……」慕梓菸嘴角一撇,「先看看情況吧。」


    「是。」芸香垂眸應道。


    等到了溫泉莊園,王澶那處已經順利地到了西戎,雖然一直未傳來消息,不過慕梓煙知曉,王澶那處應當不會出事。


    而這處,陌殤與殷世子都在,二人此刻正坐在一處,商量著對策。


    見慕梓煙前來,二人自然是聽說了慕梓煙這兩日發生之事。


    「煙兒身子可好?」陌殤抬眸看著她問道。


    「不妨事。」慕梓煙低笑道,「不過陌大哥這處可有事。」


    「你都知道了。」陌殤低笑道,「放心便是,一個月白,還不足為懼。」


    「不過那人與陌大哥素有淵源吧。」慕梓煙覺得能起這個名字的人,必定是個風雅之人。


    「他?」陌殤沉默了片刻,「是個難纏的人。」


    「難纏?」慕梓煙卻有了興致,「如何難纏了?」


    「咳咳。」陌殤麵色微凝,低聲道,「不過是個登徒子罷了。」


    「登徒子?」慕梓煙突然想到了什麽,「難不成他看上了陌大哥?」


    「咳咳。」這下該殷世子咳嗽了,著實是被嗆到了。


    慕梓煙笑得格外的明媚,盯著陌殤瞧著,見他臉色越發地難看,她似是想到了什麽,「我聽說這月白與如太妃乃是同門。」


    「恩。」陌殤點頭道,「我也聽說過。」


    「陌大哥可有何計策?」慕梓煙接著問道,「眼下的局勢對陌大哥極為不利,畢竟陌大哥的身份被暴露了出來,太上皇那處頭一個不會善罷甘休。」


    「我知道。」陌殤看著慕梓煙說道,「看來我也該離開了。」


    慕梓煙知曉陌殤如此做是為了避開與太上皇正麵衝突,畢竟現在這個情形,斷不能因著一時衝動而壞了大計。


    慕梓煙沉吟了片刻,「我覺得此事有一個人能夠出麵解決。」


    「誰?」陌殤看著她問道。


    「如太妃。」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陌大哥便先待上幾日,倘若有人前來溫泉莊園挑釁,你隻管打殺了便是。」


    「好。」陌殤見慕梓煙如此說,便知曉她有了法子。


    慕梓煙與二人閑聊了一番,這才離開了溫泉莊園。


    殷世子轉眸看著陌殤,「那個月白當真是看上你了?」


    陌殤麵色一僵,「莫要胡說。」


    「倘若真的如此,他對你應當不會下狠手。」殷世子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本該是將死之人,能活到現在也不過是為了報仇罷了。」


    「我知道。」陌殤接著說道,「隻是我娘如今在月白的手上。」


    「看來你不得不就範。」殷世子接著說道,「太子妃怕是已經知道了,你好自為之吧。」


    「恩。」陌殤點頭道,當夜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溫泉莊園。


    慕梓煙迴到慕侯府,想著入宮去見如太妃,當夜正歇下,便見芸香垂眸入內。


    「大小姐,陌公子離開了溫泉莊園。」芸香低聲迴道。


    「看來前輩果真是被帶走了。」慕梓煙低聲道,「跟著他,看他去了何處,給鍾世子傳消息過去,讓他暗中幫襯著。」


    「是。」芸香垂眸應道,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躺在床榻上,嘆了口氣,抬眸便看見海東青落在了窗前,她披著外罩,行至窗邊,從海東青的腿上拿下書信,待看罷之後,幽幽地嘆了口氣,而後便行至書案前,寫下迴信之後,便綁在了海東青的腿上,低聲道,「去吧。」


    海東青便乖乖地飛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


    慕梓煙盯著那書信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


    北青,軒轅燁眉頭深鎖,顯然是得知了慕梓煙為了救侯依依,不惜傷害自己,這可是惹怒了軒轅燁,他當下便發怒了,嚇得軒轅複都不敢出聲,隻是立在一旁將自己當成了木雕。


    軒轅燁扶額望天,俊美無塵的容顏鍍上一層化不開的雲霧,透著濃濃的陰霾,明明看著飄渺如仙,卻不敢靠近,生怕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鍾璿那處可有動靜了?」軒轅燁淡淡地問道。


    「她一直跟在冷寒峰的身邊,怕是知曉嫂嫂會對付她,故而尋求冷寒峰庇護。」軒轅複低聲迴道。


    「恩。」軒轅燁淡淡地說道,「冷寒峰可知曉此事?」


    「瞧著是不知的。」軒轅複小心地問道,「太子皇兄,你想做什麽?」


    「冷寒峰對煙兒的心思,我自是知曉的,倘若他知曉鍾璿害得煙兒受了傷,你想冷寒峰會如何?」軒轅燁淡淡地說道。


    「這……」軒轅複沉吟了片刻,「依著冷寒峰的性子,怕是會做事一些瘋狂的舉動。」


    「恩。」軒轅燁冷聲道,「讓我親自動手,未免髒了我的手。」


    「太子皇兄,我這便去辦。」軒轅複當下便明白了軒轅燁的心思,連忙應道。


    軒轅燁獨自坐在煙落院內,抬眸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屋子,低聲道,「此事我記下了,等你迴來看我如何收拾你。」


    大焱,慕梓煙一早便入了宮。


    慕容熙未料到慕梓煙會再次入宮,不過更讓她奇怪的是,慕梓煙入宮找的是如太妃。


    這不免引起了她的懷疑,故而便也跟著一同去了。


    慕梓煙對於慕容熙在後宮之中如此大膽的行徑,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卻也並未阻攔。


    等入了如太妃的寢宮,多年不見如太妃,如今再次相見,二人之間卻並不陌生。


    「原來是太子妃。」如太妃笑著開口。


    「梓煙見過如太妃。」慕梓煙看著她福身道。


    「起吧。」如太妃看著她淺淺地應道,壓根不看一旁的慕容熙。


    慕容熙哪裏受得了如此的無視,幹咳了幾聲,正要開口,卻對上如太妃射來的冷光,她低笑了一聲,「如太妃久居後宮,想必對後宮了解甚深。」


    「倒是如此。」如太妃淡淡地說道,「不過這位是?」


    慕容熙挑眉說道,「我是西戎的公主。」


    「西戎?」如太妃突然冷笑出聲,「這西戎的公主怎得這般沒有禮數規矩?」


    慕容熙見如太妃發難,她勾唇淺笑,「太上皇給了本宮特權,在後宮自然是暢通無阻的。」


    「哦。」如太妃瞭然地應道,「原來是得了太上皇的眼,不過本宮這處可不是來去自如的,倘若西戎公主無事,便莫要在本宮跟前礙眼。」


    如太妃的話太過於直白,直嗆得慕容熙差點斷氣,慕梓煙心底暗叫一聲好,這慕容熙這般地猖狂,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皇上特許本宮在後宮來去自如,本宮喜歡這處,即便是將這處夷為平地,想來皇上與太上皇也是會應允的。」慕容熙得意地說道。


    如太妃冷笑道,「西戎公主好大的做派,不過本宮的地盤可容不得旁人撒野,若是西戎公主還不出去,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本宮倒要瞧瞧如太妃如何不客氣?」慕容熙也是個囂張的性子,如今看見比自己還囂張的,豈能軟下性子來。


    如太妃勾唇冷笑了一聲,接著手腕一動,淩厲的掌風便直接推嚮慕容熙,內力渾厚,大有排山倒海之氣,讓慕梓煙看著瞠目結舌,隻覺得這如太妃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慕容熙也未料到看似柔弱的如太妃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武功,當下便向後一退,卻還是被內力所震,胸口一陣疼痛,便吐出血來。


    她睜大雙眸,盯著如太妃,不可思議地說道,「原來這後宮之中還藏著一位高手。」


    「太上皇與皇上都不敢招惹本宮,一個西戎公主,本宮還不曾放在眼裏。」如太妃說罷,雲袖一揮,便見兩道黑影落下,直接將慕容熙丟了出去。


    慕梓煙坐在對麵,笑吟吟地看著如太妃,「太妃當真好功夫。」


    「也比不過你這丫頭。」如太妃低笑道,「你這丫頭最近功力見長啊。」


    「太妃說笑了。」慕梓煙淺笑道,「不及太妃的十分之一。」


    「莫要在我跟前謙虛。」如太妃接著說道,「想來你前來尋我是為了月白之事。」


    「正是。」慕梓煙垂眸應道。


    「哈哈。」如太妃揚聲一笑,「軒轅燁好眼力,你也是個有福氣的,這世上的難得之人,獨獨隻鍾愛你一個,不知羨煞了多少女子。」


    慕梓煙淺笑道,「太妃何須此言?」


    「明知故問。」如太妃接著看向她,「將手伸過來。」


    「是。」慕梓煙便將手伸至她的麵前。


    如太妃在慕梓煙手中寫下一個字,而後說道,「可明白了。」


    「那月白?」慕梓煙雙眸微動,當下便清楚了。


    「正是。」如太妃接著說道,「即便鍾璿想要攪亂這局,可是她不會料到,早有人布好了局,她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多謝如太妃。」慕梓煙這下便安心了。


    「要謝,你應當謝那個人。」如太妃笑著說道,「你去吧。」


    「是。」慕梓煙垂眸應道,隨即便離開了如太妃的寢宮。


    等出來之後,並未看見慕容熙的蹤影,而她正欲離開皇宮,卻被君千勍傳召了過去。


    多日不見,君千勍明顯消瘦了不少,連帶著神色也多了幾分的滄桑,慕梓煙低聲道,「參見皇上。」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君千勍看著她說道,「這江山岌岌可危,我卻無能為力。」


    慕梓煙見君千勍如此,卻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他們都在各自算計,都存著自己的心思,慕梓煙如此,君千勍也如此,故而兩個人從來不是一類人,也不會走在一起。


    「太子妃,太上皇那處你想得到什麽?」君千勍見她默不作聲,便知曉他們之間再無情意可言,便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


    「我想知曉先皇後死的真相。」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我知道了。」君千勍接著說道,「你放心便是。」


    「梓煙告退。」慕梓煙垂眸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等出了皇宮,慕梓煙坐在馬車內,雙眸閃過一抹冷然。


    「大小姐,陌公子那處?」芸香接著問道。


    「不會有事。」慕梓菸嘴角噙著一抹邪魅地一笑,「等便是了。」


    「是。」芸香低聲應道,「大小姐,章表少爺來了。」


    「哦?」慕梓煙挑眉,馬車停下,便見章仚騎著馬正立在馬車一側。


    她掀開車簾,抬眸看去,淺笑道,「章表哥。」


    「梓煙表妹。」章仚在麵對慕梓煙的時候,始終都是帶著溫柔的笑意。


    慕梓煙點頭,「去看望如太妃。」


    「哦。」章仚點頭道,「我護送梓煙表妹迴府吧。」


    「好。」慕梓煙欣然應道,車簾放下,慕梓煙便斜靠在馬車內小憩。


    等到了慕侯府,慕梓煙自馬車內下來,章仚也翻身下馬。


    「章表哥可是要進去?」慕梓煙笑著問道。


    「不了,我還有事。」章仚得知她入宮,便心存擔心,特意在宮外等她,如今見她並無大礙,這幾日懸著的心也便放了下來。


    慕梓煙微微點頭,「那章表哥再會。」


    「好。」章仚點頭應道,便目送著慕梓煙入了府,這才翻身上馬離去。


    慕梓煙迴了煙落院,蘇沁柔見她迴來,笑著趕了過來,「妹妹,依依醒了。」


    「醒了?」慕梓煙算了一下時日,接著說道,「倒是醒來的早了。」


    「是啊。」蘇沁柔看著她說道,「醒了便好,她一直想要見你,像是有話要說。」


    「我這便去。」慕梓煙聽蘇沁柔如此說,想來侯依依是得知了什麽。


    等趕到之後,侯依依剛剛吃了藥,見她前來,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慕姐姐。」侯依依握著慕梓煙的手喚道。


    「瞧著倒是好了不少。」慕梓煙柔聲說道。


    「多謝慕姐姐。」侯依依眼角泛著淚光說道。


    「你這丫頭,怎得這般見外。」慕梓煙低笑道,「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那日……」侯依依低聲說道,「那日大伯母前來尋我,說是過些時日便是夫君的生辰,因著夫君剛承襲了世子之位,自然要辦得熱鬧一些,故而便提點了我,讓我如何準備,我自然是心存感激的,豈料,大伯母突然趁我不備,便……」


    「原來如此。」慕梓煙雙眸微眯,「她可曾說過什麽?」


    「她說,她也是被逼無奈,讓我莫要怪她。」侯依依嘆了口氣說道。


    「被逼無奈?」慕梓煙雙眸微眯,接著說道,「沒事了,依依妹妹安心在這處養傷便是。」


    「恩。」侯依依當真以為自己死了,未料到還活著,她對慕梓煙自然是心存感激,想起她為了救自己竟然做到那等地步,便忍不住地落淚。


    「哭什麽?」慕梓煙低笑道,「可不能哭壞了身子。」


    「慕姐姐。」侯依依卻緊緊地握著慕梓煙的手,一言不發。


    「我知道。」慕梓煙低聲道,「所以你要好好活著才對。」


    「恩。」侯依依點頭,「我會好好活著。」


    「想來章二公子也知曉你醒了的消息,必定會趕過來,我便不打擾你們夫妻團聚了。」慕梓煙低笑道,「莫要再哭了。」


    「恩。」侯依依點頭,隨即便鬆開慕梓煙的手。


    慕梓煙出了屋子,也跟著嘆了口氣,當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知曉此刻最傷心的莫過於章仚,畢竟章侯夫人死了,他身為兒子,卻不能前去弔唁,而他在麵對自己的時候依舊是笑容滿麵,這心裏該有多難過?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便見慕淩睿前來,她低聲道,「二哥,有空便去看看章表哥吧。」


    「好。」慕淩睿見慕梓煙如此說,也跟著嘆了口氣,「妹妹,你莫要自責。」


    「二哥,這世上的事兒啊,還真難說的很。」慕梓煙苦笑了一聲,「有些債終究是還不了的。」


    「在你看來是債,可是在別人看來確實活下去的希望。」慕淩睿低聲道,「所以,你隻要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便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我知道了。」慕梓煙對於感情從來沒有如此地深刻過,許是前世遇見的冷寒峰對她從來沒有像軒轅燁這般地疼愛,也沒有像這一世的章仚對她的關愛與默默守候,所以,前世的慕梓煙根本不明白愛的真正含義是什麽。


    「對了,我有事找你。」慕淩睿看著她說道。


    「二哥請說。」慕梓煙看著慕淩睿神色凝重,想必是出了什麽事兒。


    「三妹妹死了。」慕淩睿低聲道。


    「何時死的?」慕梓煙早就料到慕梓靜會有如此的下場,故而對於這樣的結果,並未有絲毫的驚訝。


    「昨夜。」慕淩睿看著她說道,「死的倒是痛快。」


    「痛快?」慕梓煙挑眉道,「如何痛快的?」


    「是被活活溺死的。」慕淩睿看著她說道,「崔侯夫人親自動的手。」


    「竟然到了這等膽大的地步?」慕梓煙冷笑了一聲,「看來崔侯夫人是對她動了心思的。」


    「正是。」慕淩睿也不免唏噓道,「怎麽說都是親侄女,竟然能下得了如此的狠手。」


    「有何不能的?」慕梓煙接著說道,「崔侯府呢?」


    「崔侯府如今倒是清淨了。」慕淩睿接著說道,「不過我覺得這不過是前兆罷了。」


    「章侯府都出事兒了,崔侯府豈能安生?」慕梓煙冷笑了一聲,「三妹妹的死,不過是崔侯夫人一早便設計的,如今既然崔侯府出了喪事,必定不會牽連到朝堂,崔家或許能夠躲得過一劫,隻不過可惜了,這也隻是暫時的。」


    「是啊。」慕淩睿點頭道,「章侯爺與崔侯爺如今已經跟著君千皓去了北焱,隱藏在京城的勢力也盡數被毀,如今也隻能帶著僅有的勢力迴去,留在京中的章家與崔家也不過是空有其表罷了。」


    「章家如今在章二公子的手中倒不會出事兒,不過崔家可不一定。」慕淩睿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慕梓煙嘆了口氣說道,「崔家的興衰與我無關。」


    「不過眼下卻還有一件頭疼的事兒。」慕淩睿看著她說道。


    「何事?」慕梓煙想著如今的局勢,許多事情已經漸漸地浮出水麵,而君千勍那處與君千皓勢必會有一次大戰,隻是如今雙方還在僵持中罷了。


    「陌公子那處。」慕淩睿看著她說道,「他昨兒個連夜離開了溫泉莊園,不過如今又迴去了。」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


    「隨著他迴去的還有一人。」慕淩睿接著說道。


    「月白公子?」慕梓煙笑著說道。


    「正是。」慕淩睿看著慕梓煙,「妹妹,你倒是什麽都猜到了。」


    「那月白公子可是個不簡單的。」慕梓煙勾唇一笑,接著說道,「二哥,正巧時候還早,一同去溫泉莊園會會這位月白公子如何?」


    「也好。」慕淩睿見慕梓煙如此說,自然也來了興致。


    洛瑤跟在慕梓煙的身側,一言不發,等到慕淩睿與慕梓煙一同坐在馬車內,她自然坐在馬車外,聽著裏麵偶爾的談話聲,心裏卻顯得甚是平靜。


    慕梓煙看嚮慕淩睿,低笑道,「二哥,這月白公子可是個有趣的人兒。」


    「早先聽說過。」慕淩睿接著說道,「我出外遊歷的時候便聽說過,本想著要結識,卻一直未尋到季暉。」


    「我倒是頭一次聽過。」慕梓煙對江湖之事倒是甚少了解,不過如今想來也覺得這月白公子也是個性情中人。


    「月白公子生性風流,也有不少的風流韻事,也不知何時起,對陌大哥窮追不捨了。」慕淩睿笑著說道。


    「不是死對頭嗎?」芸香在一旁不解地插話道。


    「的確如此。」慕梓煙淺笑道,「隻是此死對頭非彼死對頭。」


    「奴婢聽得有些糊塗。」芸香皺了皺眉,索性不去多想。


    慕梓煙卻也不再多言,而是與慕淩睿聊起他的婚姻大事兒來。


    「二哥,這可是老生常談了。」慕梓煙笑著說道。


    「妹妹,我如今並無心思。」慕淩睿說著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車簾外。


    慕梓煙低笑道,「我瞧著那秦小姐倒是與二哥甚是般配。」


    「妹妹又打趣我。」慕淩睿低笑了一聲,「那秦小姐可是個怪人。」


    慕梓煙微微點頭,「的確很奇怪。」


    「如此說來,妹妹身邊出現的還都有些奇怪。」慕淩睿笑著說道。


    「許是之前太孤單了。」慕梓煙在想,前世的自己的確太過於孤單,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將所有的熱情都給了冷寒峰,可是最後換來的代價卻是如此的慘痛,歷經了千年,她享受著千年的孤獨,這重生之後,她身邊卻多了許多誌同道合的朋友,這也許便是上天對她的補償吧。


    「你啊。」慕淩睿總覺的她的心智有時候像個老者。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我怎麽了?」


    「讓人費神。」慕淩睿接著說道,「對了,我還有一事。」


    「恩?」慕梓煙挑眉問道。


    「西戎太子迴西戎之後,可有給你傳來消息?」慕淩睿接著問道。


    「沒有。」慕梓煙低聲說道。


    「那西戎的情形你可知曉?」慕淩睿繼續問道。


    「多少是了解一些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我聽說西戎太子最近病重,正在尋良醫。」慕淩睿看著她說道。


    「病重?」慕梓煙皺著眉頭,「倒是有趣。」


    「看來是障眼法了。」慕淩睿見慕梓煙並未表現出驚訝與擔憂的神色,瞭然地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二哥,西戎的事兒我怕是如今無法顧忌,我總覺得那處存著詭異。」


    「是啊,自從尋到涼王留下的東西,還有種種的線索,都是直指西戎,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人刻意地誘導你前往西戎。」慕淩睿低聲說道,隻覺得這裏頭透著古怪,似乎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一旦陷進去,怕是會萬劫不復。


    慕梓煙點頭道,「不錯,所以我要慎重。」


    「王公子前去西戎,也未傳來消息。」慕淩睿看著她說道,「大皇子也不知何時出來?」


    「他?」慕梓煙多少是知道的,隻說軒轅濬一直待在那竹屋內,瞧著像是獨自一人,可是林菀卻始終守在不遠處,那份心思,怕是隻有他們獨自去體會了。


    「我反倒覺得大皇子怕是不肯迴去了。」慕淩睿嘆了口氣說道。


    「如今不迴去也是好的。」慕梓煙接著說道,「畢竟北青也不太平。」


    「我隻擔心到時候大焱與北青打起來,你左右為難罷了。」慕淩睿嘆了口氣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我知道,此事是不可避免的。」


    「妹妹,你要早做打算。」慕淩睿嘆了口氣說道。


    「二哥放心,我心中有數。」慕梓煙如今想的便是如何保住他們,等到軒轅燁那處將北青擺平之後,便可以去尋找那塵封已久的真相。


    她突然間害怕得知真相,隻覺得距離真相越緊,越讓她覺得自己會重蹈覆轍。


    「妹妹,外祖母的靈柩過幾日便送迴來了。」慕淩睿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雙眸微斂,「外婆走的很安詳。」


    她永遠也記得的外祖母臨行前對她說過的話,讓她莫要太過於執著,這世上有許多的事情總是無法預料的,又何必執著過往呢?


    可是她卻無法放棄那些盤踞在內心千年的執念,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而她隻想尋找到遺落在千年之前的心與真相。


    等慕梓煙到了溫泉莊園,裏麵已經亂成了一片。


    「哈哈!」一道爽朗地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陌殤的怒吼聲。


    不一會,便看見兩道身影纏繞在一起,懸與半空中過招。


    慕梓煙挑眉,頗有興致地瞧著,殷世子走上前來,搖頭道,「從迴來之後便是如此。」


    「我瞧著倒是熱鬧的很。」慕梓煙輕笑著說道。


    那正在對打的二人,聽到慕梓煙的聲音,接著便看見一身丹青色衣袍的男子落下,瀟灑地行至她的麵前,將手中的摺扇收起,走上前來。


    慕梓煙笑吟吟地看著眼前的人,低笑道,「想必這位便是月白公子。」


    「正是在下。」月白笑著應道。


    「不知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慕梓煙溫聲問道。


    「好。」月白欣然應道,當下便隨著慕梓煙上前。


    「煙兒。」陌殤上前看著她,閃過一抹擔憂。


    「陌大哥放心便是。」慕梓煙笑著開口,而後便與月白一同行至不遠處的假山上。


    月白斜靠在一側,嘴角噙著邪魅地笑意,好看的眸子勾起一抹放蕩的笑意,盯著慕梓煙說道,「想必這位便是慕大小姐了。」


    「正是。」慕梓煙坦然應道。


    「百聞不如一見。」月白拱手道,「幸會幸會。」


    「公子也是好相貌。」慕梓煙笑著說道。


    「可惜啊,不及慕大小姐。」月白幽幽地嘆了口氣。


    「我今兒個入宮見了如太妃。」慕梓煙開門見山地說道。


    「看來你知道了?」月白挑眉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想來公子對陌大哥是真心的?」


    「自然。」月白得意地點頭,「不過他心中已有佳人。」


    「即便如此,公子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悔?」慕梓煙輕笑道。


    「不試試,又怎能知曉不會成功?」月白勾唇淺笑,接著湊上前去,盯著慕梓煙看了半晌,「不過,我如今倒是看上你了。」


    慕梓煙低笑道,「你若對陌大哥有此意,我便放心了。」


    「放心?」月白揚聲一笑,「慕大小姐放心便是,我對他會很好。」


    「倒是有俠女之氣。」慕梓煙最後一語道破。


    「哎,說出來便不好玩了。」月白接著說道,「倘若不是師姐到破玄機,你又如何能看破?」


    「這倒是。」慕梓煙淺笑道,「那這些時日公子便住在這處吧?」


    「也好。」月白自然是答應的,「慕大小姐放心便是,這江湖之事與朝堂是不同的,他既然能坐上盟主之位,必定有過人之處,尤其是那等子黑心腸的能算計的去的?」


    慕梓煙淺笑了一聲,「公子如此有趣,我難得遇上誌同道合之人。」


    「好說好說。」月白上前勾著慕梓煙的肩膀,接著說道,「不過我的身份慕大小姐可莫要說出去。」


    「自然。」慕梓煙笑著應道,「我也希望陌大哥能尋到摯愛。」


    「哈哈!」月白覺得眼前的慕梓煙著實有趣,不像其他大家小姐那般扭捏,反而帶著幾分地灑脫之氣,讓人瞧著便喜歡,怪不得他會傾心,怕是這世上能夠遇到這樣的女子,的確是少之又少啊。


    遠處,陌殤看著月白與慕梓煙勾肩搭背,當下便怒了,「豈有此理。」


    「既然妹妹並未掙紮,想必二人是有話要說。」慕淩睿也著實不喜,隻覺得這月白太過於輕浮。


    慕梓煙與月白一同下了假山,待迴去之後,便見陌殤冷著一張臉,盯著月白似是要將他碎屍萬段。


    月白卻不在意,而是垂眸看著慕梓煙,「別忘記我們的約定。」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


    「什麽約定?」陌殤看著慕梓煙問道。


    「這個說不得。」慕梓煙笑著說道,「公子盡管住下便是。」


    「什麽?」陌殤想來都是沉穩的,可是麵對月白的時候卻總是失去了往日的鎮定。


    慕梓煙見他如此,接著說道,「陌大哥,月白公子是個有趣的人。」


    「有趣?」陌殤隻覺得一陣頭疼,著實不願意再待下去,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慕梓煙見陌殤如此,又看向月白壓根不當迴事,她也隻是勾唇淺笑,而後遞給慕淩睿一個眼神,與殷世子告辭,便離開了溫泉莊園。


    「妹妹,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慕淩睿也覺得奇怪,不解地看著她。


    慕梓煙低笑道,「無事。」


    「當真?」慕淩睿覺得若是將月白與陌殤留在一處,這溫泉莊園遲早被這二人給拆了。


    慕梓煙接著說道,「二哥,聽說娘要給你說親了。」


    「什麽?」慕淩睿見慕梓煙突然提起此事,眉頭微蹙,「如今這個時候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的?」慕梓煙低聲說道,「我還想要個可人的二嫂呢。」


    「我還沒有準備好。」慕淩睿淡淡地說道。


    「不妨事的。」慕梓煙接著說道,「娘的眼光一向極好,這女子想必你也會喜歡。」


    「你見過?」慕淩睿見慕梓煙如此說,這心裏莫名想起了一個人,說話間便有意無意地透過車簾看向外頭背對著他的身影。


    ------題外話------


    親耐噠們,更新鳥,吼吼……感激自己棒棒噠,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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