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乃是後宮之主,掌管鳳印,難不成本宮要去何處還要事先讓太子妃恩準不成?」瑜安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太子妃既然看過了,便退下。」


    慕梓煙知曉此刻發生衝突,勢必對自己沒有益處,她雙眸閃過一抹笑意,低聲道,「娘娘言重。」


    她說罷之後微微福身,轉身便離開了寢宮。


    蘇沁柔便也跟著離去,隻是剛走了幾步,小公主便拽著她的手不放開,「表姐,不要丟下莬兒。」


    「這?」蘇沁柔也是不舍的,可是現在這個時候?


    「小皇妹,莫要失了公主的身份。」瑜安上前說道。


    這小公主抬眸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瑜安,便害怕地縮在了蘇沁柔的身後,絲絲地抓著蘇沁柔的衣袖不肯鬆手。


    而此時,便聽到外頭再次傳來稟報聲,「皇上駕到!」


    這下更熱鬧了,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眸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瑜安,待君千勍入內,便見裏頭的氣氛不對,待看見小公主直接躲在了蘇沁柔的身後不敢出來。


    慕梓煙垂眸道,「參見皇上。」


    「宜太妃之事朕也是剛剛得知。」君千勍說的是實話,這個消息壓了一個晚上,讓君千勍不得不懷疑這裏頭大有文章。


    慕梓煙垂眸道,「皇上,我也是聽了宜太妃薨了的事兒,這才入宮。」


    「恩。」君千勍看著慕梓煙,微微點頭。


    瑜安看著,心裏頭似是蹭蹭地升起了濃濃地火焰,她大步上前,行至君千勍的身側,低聲道,「皇上,宜太妃早先便身子不適,也是大限已到了。」


    「是嗎?」蘇沁柔卻在此刻發出疑問,垂眸看著小公主,接著說道,「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為何皇後娘娘會阻止太子妃檢驗宜太妃的屍體?」


    「阻止?」君千勍知曉宜太妃與慕梓煙素日交好,故而在太上皇離開行宮之後,他便對宜太妃多有照顧,並未讓她在宮裏頭受過冷淡,早朝之後得知此事,更是知曉慕梓煙會來,這才趕了過來,未料到便看見皇後也在這處。


    「正是。」蘇沁柔知曉這個時候慕梓煙不易開口,畢竟她如今的身份甚是尷尬,可是蘇沁柔卻不同了,宜太妃可是蘇侯府的人,如今便這樣平白地去了,而且她適才隱約瞧著並非是病死,便如今借著此言說了出來。


    「是嗎?」君千勍轉眸看著瑜安,沉聲道。


    瑜安垂眸道,「皇上,太子妃已經不是成安郡主,一個他國的太子妃,又如何插手宮裏頭的事兒,更何況宜太妃乃是病故,太醫昨兒個也確診了。」


    「太醫確診?」君千勍低聲問道,「去將太醫喚來。」


    「是。」瑜安應道,隨即便讓身後的嬤嬤去了。


    君千勍卻說道,「你去。」


    「是。」身後的太監總管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皇上這是不相信臣妾?」瑜安未料到君千勍在慕梓煙的麵前,對她竟然如此不留情麵。


    「朕不過是擔心產生誤會。」君千勍的顧慮是對的,而他不想瑜安與慕梓煙發生衝突。


    一個正處於對另一個嫉妒的女人,如今聽著君千勍的話,隻覺得他是在袒護慕梓煙,而缺少了原本的理智。


    慕梓煙微微蹙眉,她知曉君千勍的用意,不過她不喜歡這樣的紛爭,尤其是跟瑜安在這個時候,在後宮之中變成如此,顯得有些荒唐。


    她知曉自己的身份,故而才會對瑜安的咄咄逼人視而不見,畢竟她並非宮裏頭的人,又何必去置氣呢?倘若真的爭吵了,那麽在外頭看來,那便是她的心不定,對君千勍別有用意。


    這樣的誤會對於慕梓煙來說,可是最不願意的,她寧可讓瑜安得意一番,也不願意讓別人對她心存誤會,故而如今也隻是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便見太醫前來,恭敬地行禮道,「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宜太妃可是病故?」君千勍直接問道。


    「這?」太醫抬眸看了一眼皇後,垂眸道,「迴稟皇上,是……」


    「太醫可要好好迴話。」蘇沁柔的聲音傳來,太醫才注意到一旁站著的慕梓煙,他是最清楚不過的,慕梓煙的醫術乃是師承神醫門,自然能看出虛實,倘若他此刻說謊,這條命也便留在這處了,故而迴道,「是中毒而亡。」


    「皇後,你不是說太醫已經檢驗過,乃是病故嗎?」君千勍轉眸看著瑜安,冷聲問道。


    「昨兒個太醫便是如此說的,臣妾怎會知曉這太醫會在皇上跟前說的不一致。」瑜安也是驚訝地看著太醫。


    太醫暗道不妙,知曉這個時候即便皇上饒了他,怕是皇後也會殺人滅口。


    君千勍雙眸微眯,「如實招來,朕會留你一條命。」


    「是……是……」太醫掂量了一番,接著迴道,「的確是中毒。」


    「好,好。」君千勍轉眸冷視著瑜安,「皇後鳳體欠安,此事便交由京兆尹去徹查,皇後這些時日還是待在寢宮好生調養。」


    「臣妾遵旨。」瑜安恭敬地應道,轉身離開。


    君千勍看著慕梓煙,「太子妃也早些出宮吧。」


    「是。」慕梓煙知曉君千勍此刻內心是糾結的,他對瑜安畢竟也有著多年相依為命的兄妹親情,可是未料到她會做出如此的事情來。


    蘇沁柔並未帶小公主離開,而是與慕梓煙一同出了宮,她坐在馬車內一言不發。


    慕梓煙看著她,「怎麽了?」


    「難不成此事是皇後所為?」蘇沁柔看著她問道。


    「十有*。」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這是怎麽迴事?」蘇沁柔這下愣住了。


    「不知。」慕梓煙也覺得奇怪,為何皇後會對宜太妃動手呢?


    「我真是不明白,皇後究竟在想什麽?」蘇沁柔冷聲道。


    「等張大哥入宮之後便知道了。」慕梓煙看著蘇沁柔說道,「此事我插不了手。」


    「我知道。」蘇沁柔點頭道,「不過妹妹,我看得出皇後對你的心思。」


    「她要殺我。」慕梓煙坦然地說道。


    「恩。」蘇沁柔點頭道,「你當心些。」


    「她要殺我,沒那麽容易。」慕梓煙冷笑道,「不過如今讓我擔心的是,皇後會不會對小公主動手?」


    「哎。」蘇沁柔嘆了口氣,「原本以為宜太妃可以看著小公主長大,頤養天年,可是現在?」


    「不妨事。」慕梓煙接著說道,「倘若真的不成,我便將小公主偷偷帶出來,送去北青。」


    「啊?」蘇沁柔驚訝地看著她。


    「恩。」慕梓煙點頭道,「她與瑞兒也可以做個伴。」


    「妹妹想的還真周到。」蘇沁柔不免笑了笑。


    「不過依著如今的情形來看,情況有些複雜。」慕梓煙雙眸微眯,「嫂嫂,蘇侯府那處你要多看著點,畢竟宜太妃去了,蘇家也許會受牽連。」


    「好。」蘇沁柔點頭道,「難道宜太妃知道了什麽?」


    「恩。」慕梓煙沉默了片刻,「她昨兒個本想著讓我入宮,可是消息一直沒有傳出來。」


    「看來這裏頭的確有什麽陰謀。」蘇沁柔冷聲道。


    慕梓煙也覺得甚是蹊蹺,而後便去了京兆尹府衙,張宗自然是剛得了聖旨,見慕梓煙前來,他低聲道,「我入宮去。」


    「我出宮。」慕梓煙看著他說道,「張大哥,到時候幫我找一樣東西。」


    「什麽?」張宗看著她問道。


    「此物。」慕梓煙說著便將一顆珠花遞給他,「匹配這珠花的簪子。」


    「好。」張宗點頭應道,便翻身上馬前往宮中。


    慕梓煙入了後堂,呂娘子抬眸見是她,笑吟吟地說道,「今兒個是什麽風,將你給吹來了。」


    她今兒個前來是為了一件事兒,隨即上前說道,「呂姐姐,墨家的事兒,你可都知道了?」


    「如今墨家如何與我無關。」呂娘子低聲說道。


    「倘若還有其他關係呢?」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什麽?」呂娘子眉頭微蹙,接著問道。,


    「此物呂姐姐可知曉?」慕梓煙說著便將昨兒個畫的畫像遞給她。


    呂娘子展開畫卷看了一眼,「此人是誰?」


    「看來並非是墨家的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沒有。」呂娘子搖頭道,「不過看著年歲,應當不小了。」


    「是。」慕梓煙接著說道,「對了,呂姐姐,還有一件事兒我要與你說。」


    「何事?」呂娘子湊上前來問道。


    「老夫人還活著。」慕梓煙附耳說道,「如今在雲應寺。」


    「哪個老夫人?」呂娘子不解地問道。


    「慕家的老夫人。」慕梓煙直言道。


    「她還活著?」呂娘子明顯一愣,接著搖頭道,「不可能。」


    「是我親眼所見。」慕梓煙低聲道,「不過我覺得有些不同。」


    「何處不同?」呂娘子接著問道。


    「隻是感覺。」慕梓煙對老夫人是熟悉的,而昨日的老夫人讓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我相信你的感覺。」呂娘子接著說道,「這世上除非是雙生子,否則不可能如此相像,故而,這老夫人要麽是假的,要麽便是雙生子。」


    「我知道了。」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她知曉老夫人不可能是雙生子,故而,這個人並非是真正的老夫人,既然不是,那麽此人又會是誰呢?她要找的這個又是為了什麽?


    慕梓煙並未迴慕侯府,而是待在京兆尹府衙,等到晚上的時候張宗才迴來,呂娘子見他皺著眉頭,便知曉他並未查出什麽。


    「毫無頭緒。」張宗搖頭道,「雖然是中毒,可是卻不知曉這毒是從何處來的,而且更加地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


    「先要知曉中的是何毒。」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煙兒,你來瞧瞧。」張宗說著便將一個白布拿了出來,裏麵放著一個匣子,還有另一個白布,裏麵包裹著一些東西。


    等慕梓煙打開之後,仔細地檢查之後,低聲道,「這毒很普通。」


    「如此普通的毒,反倒不容易查。」張宗眉頭緊皺,接著說道,「這是你讓我尋的簪子。」


    「好。」慕梓煙抬手接過,打開之後,便將簪子擰開,裏麵放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個鋪子的名字,慕梓煙接著說道,「我出去一趟。」


    「好。」張宗知曉慕梓煙許是得到了重要的證據,故而並未阻攔。


    蘇沁柔早已經迴了慕侯府,此刻正依偎在慕淩軒的懷裏,傷心不已。


    慕梓煙去了一家名叫同心的金店,但那簪子遞給掌櫃的,掌櫃的便拿出一個包袱遞給他。


    她隨即離開金店,待坐上馬車之後,便打開,裏麵放著一封信,還有一些零碎的紙片。


    當慕梓煙看罷信之後,盯著那紙片,接著遞給芸香,「將這些拚湊起來。」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接了過去。


    慕梓煙雙眸微眯,待重新迴了京兆尹府衙,張宗正來迴踱步,見她前來,連忙問道,「可查出什麽來?」


    「諾。」慕梓煙便將那信遞給了他。


    張宗連忙拿過,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詫異,「怎會如此?」


    「這不過是宜太妃被殺的原因之一罷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還有?」張宗這下愣住了,低聲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道,「待會便知道了。」


    「煙兒,未料到這後宮裏頭……」張宗也隨之嘆了口氣。


    「煙兒,現在該如何?」呂娘子覺得事態有些嚴重。


    「如何?」慕梓煙勾唇冷笑,「自然是要將計就計,要讓君千勍明白,太上皇要的是一個聽話的皇帝,而不是一個忤逆的他的皇上。」


    「那此事?」張宗看著這封信,便覺得膽戰心驚。


    「先收起來,宮裏頭這幾日便會有動靜。」慕梓煙看著張宗說道。


    「我明白了。」張宗隨即便將信遞給了她,「你說的另一個原因是什麽?」


    「等等便知曉了。」慕梓煙緩緩地坐下,捏起一塊糕點,這一整日還真是忙。


    呂娘子看著她如此,嘆了口氣,「煙兒,其實你不用如此辛苦,我相信依著殿下的能耐,也會好好地護著你的,可是你偏偏性子要強,瞧瞧,到時候殿下怕是更心疼了。」


    「呂姐姐,我如今不是挺好的。」慕梓煙低笑道,「對了,謙兒呢?」


    「他啊,去歇息了。」呂娘子低笑道。


    「哦。」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我先歇會。」


    「我去給你做些吃的。」呂娘子說著便抬步出了後堂。


    張宗坐在一旁,接著開口,「倘若這大焱不安生,你是不是便不打算迴去了?」


    「這處也是我的家。」慕梓煙低笑道,「張大哥嫌棄我了?」


    「胡說。」張宗冷哼道,「我隻是想早點抱個侄兒。」


    「哦。」慕梓煙瞭然地應道,「應該不會太晚。」


    「難不成你現在?」張宗雙眸溢滿了亮光。


    「沒有,不過快了。」慕梓煙是知曉軒轅燁的身子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地障礙,不過他們二人相距甚遠,也隻能等到二人相聚的那一日,其實她也想要個孩子。


    張宗低笑道,「你這丫頭,有時候了真是讓人擔心。」


    「不過宮裏頭的事兒,張大哥日後還是避諱些。」慕梓煙低聲提醒道。


    「好。」張宗也知曉如今的情形,故而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便見芸香前來,手中多了十張紙,待遞給慕梓煙之後,她看罷,嘴角勾起一抹冷然,而後遞給了張宗。


    張宗當下便愣住了,「這……這……」


    「這是太上皇之前與君千皓往來的密函,還有與北青黎王來往的密函。」慕梓煙抬眸看著他說道。


    「太上皇究竟要做什麽?」張宗覺得大焱變成現在如此,都是拜太上皇所賜。


    慕梓煙冷笑道,「張大哥,此事莫要向任何人提起,我自有主張,而宜太妃的案子,便先擱置兩日。」


    「煙兒放心便是,我自有分寸。」張宗此刻的臉色不好,對朝堂失望不已。


    慕梓煙帶著宜太妃留下的東西迴了慕侯府,自然是將此物交給了慕擎元,待慕擎元看罷之後,臉色透著陰冷,抬眸看著慕梓煙說道,「煙兒,此事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正是。」慕梓煙點頭道,「太上皇一直在打壓十大世家,皇上如今即便偏向世家這處,也不過是稍作利用罷了,倘若讓皇上知曉太上皇要對他不利,更不惜暗中與君千皓勾結,置他與死地,他必定會大怒,與太上皇勢必會決裂。」


    「恩。」慕擎元點頭道,「如此的話,十大世家重新得到重用,朝堂便也可以逐步地穩定,到時候太上皇暫時也不會對世家動手。」


    「是了。」慕梓煙笑著點頭,「如此的話,世家也便安生了。」


    「可惜啊。」慕擎元嘆了口氣,「幾番折騰,如今的大焱早已付不從前了。」


    「爹爹,如今是要保住世家的地位。」慕梓煙接著說道,「等待時機。」


    「好。」慕擎元收起東西,「此物我會妥善保管,後麵的事兒你便交給為父。」


    「是。」慕梓煙垂眸應道,接著便福身離開。


    慕擎元看著慕梓煙的背影,嘴角勾起欣慰地笑意,卻也是滿滿地心疼。


    慕梓煙迴了煙落院,芸香走上前來說道,「大小姐,皇後今日似乎對皇上頗為不滿。」


    「看到了。」慕梓煙覺得瑜安太過於不知足,有時候太不知足,最後也隻能自取滅亡。


    「大小姐,您說皇後會對您動手嗎?」芸香覺得現在的大小姐是四麵楚歌。


    四麵楚歌?這個詞還是大小姐說過的。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你這丫頭在想什麽?」


    「奴婢在想您當時說過的一個成語。」芸香垂眸道。


    「哦。」慕梓煙淺笑道,「什麽?」


    「四麵楚歌。」芸香淺笑著迴道。


    「如今我當真是四麵楚歌啊。」慕梓煙冷笑了一聲,「等著吧,這兩日宮裏頭會更熱鬧。」


    「大小姐,奴婢服侍您早些歇息。」芸香垂眸迴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便起身行至屏風後。


    兩日之後,軒轅燁收到慕梓煙傳來的信,還有一副畫像,等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疑惑,轉瞬間卻又變得晦暗不明,隱約還透著一股淡淡地冷意。


    軒轅複走上前來,「太子皇兄,嫂嫂又傳信來了。」


    「恩。」軒轅燁將畫像遞給他,「可認得?」


    「此人?」軒轅複盯著看了半晌,「不認識。」


    「北青可有此人?」軒轅燁對於北青甚是熟悉,對於這樣的女子,還真是頭一次見。


    「太子皇兄,此女是何人?」軒轅複不解地問道。


    「不知。」軒轅燁搖頭道,「煙兒傳信迴來,老夫人沒死,而且還威脅她三個月之內將此人找出來。」


    「老夫人?」軒轅複這下愣住了,「不是死了嗎?」


    「恩。」軒轅燁修長的手指劃過一旁的幾案上的紋路,雪白地錦袍閃過淡淡地光暈,他狹長的雙眸微眯,似是在盤算著什麽。


    軒轅複知曉每當軒轅燁這個神情的時候,便是在沉思,他自是不便打擾,隻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著。


    「皇兄!」外頭傳來一陣清脆銀鈴般地聲音。


    軒轅複轉身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小聲一些。


    入內的軒轅青箐瞭然地點頭,接著便躡手躡腳地行至軒轅複的身側,順著他修長的腿便爬了上去。


    軒轅複早已經習慣了她如此大膽地舉動,便抬起雙手將她一把扯進了懷裏,接著在她的額頭敲了一下。


    軒轅青箐頗為不滿地瞪著他,轉眸便見軒轅燁正淺笑著看著她。


    軒轅青箐連忙從軒轅複的懷裏一躍而下,蹭蹭地跑向了軒轅燁身旁。


    軒轅複扶額望天,無奈地嘆了口氣。


    軒轅青箐仰頭看著軒轅燁,「皇兄,嫂嫂可有提起我?」


    「恩,說了,說是過幾日會帶有趣的玩意給你。」軒轅燁笑著應道。


    「嫂嫂對我最好了。」軒轅青箐高興地拍手道。


    「是啊。」軒轅燁低笑道,「小皇妹怎得迴來了?」


    「父皇真是的,每日都守著母後,也不說話,悶死我了。」軒轅青箐如今算是走出了悲傷中,又恢復了以往的活潑。


    軒轅燁低笑道,「看來父皇短時間內不會迴宮。」


    「恩。」軒轅青箐點頭,「對了皇兄,我今兒個在迴來的路上瞧見一個討厭的女子。」


    「討厭?」軒轅燁淺笑道,「如何討厭了?」


    「不知為何,看著就不喜歡。」軒轅青箐接著說道,「她有意靠近我,我自是不會理會的。」


    「想必並非北青的人?」軒轅燁淡淡地說道。


    「恩。」軒轅青箐點頭道,「她說自己是嫂嫂的故友,想騙我,哪有那麽容易,嫂嫂可沒有那等心思邪惡的朋友。」


    軒轅燁低笑道,「是了,還是小皇妹最聰明。」


    「皇兄,我想嫂嫂了。」軒轅青箐嘟著嘴說道,「嫂嫂做的糕點,還有嫂嫂給我講的有趣的事兒……」


    「哦?」軒轅燁嘆息道,「我也想。」


    「皇兄,嫂嫂何時迴來?」軒轅青箐低聲問道。


    「快了。」軒轅燁自我安慰道。


    「快了是何時?」軒轅青箐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我也不知。」軒轅燁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許多事情已經部署好,可是總是會出現變數,他需要做到萬無一失才可。


    「那好。」軒轅青箐挑眉道,「我去找小不點陪我。」


    「去吧。」軒轅燁笑著應道,軒轅青箐轉身便踏出了大殿。


    軒轅複也跟著嘆了口氣,「太子皇兄,小皇妹說的那人是鍾璿吧?」


    「恩。」軒轅燁點頭道。


    「太子皇兄放心,她如今被困在了京都內,插翅難逃,她今兒個撞上小皇妹,想來是要利用小皇妹幫她離開,可惜啊,小皇妹是個鬼精靈,沒有上當。」軒轅複得意地說道。


    「恩。」軒轅燁淡淡地應道,「這幅畫像裏頭的人,你派人去查。」


    「太子皇兄,這畫像瞧著倒像是年輕時候的。」軒轅複拿過仔細地看罷說道。


    「恩。」軒轅燁點頭道,「去吧。」


    「是。」軒轅複應道,便也不再多言,而是轉身離開。


    大焱,慕梓煙正到了章仚的新府邸,隨行的還有齊雪兒跟雷逸辰,蘇沁柔與慕淩軒,齊軒與齊玉兒,張宗與呂娘子,倒是熱鬧不已。


    章仚早已經命人準備了酒席,眾人坐下之後便開始閑聊起來。


    「這宅子雅靜。」雷逸辰打量了一番說道。


    「是皇上賜的。」章仚直言道。


    「看來皇上是依著你的喜好賜的。」張宗看著章仚笑吟吟地說道。


    「倒是如此。」章仚點頭應道,接著說道,「瞧著倒是不錯。」


    「住的可習慣?」慕梓煙低聲問道。


    「這幾日還好。」章仚看著慕梓煙的時候,便恢復了以往的神色,笑容見多了幾分地暖意。


    眾人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此刻也都是佯裝不知。


    齊雪兒笑道,「大表姐,我可是最喜歡你的煙落院,聽說太子特意在東宮給你建了一處一模一樣的煙落院,這消息可是從北青傳到了大焱,整個大焱都知道了。」


    「是啊。」呂娘子也在一旁說道,「你可不知道,當時也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閨閣中的女子」


    「是他親手建的。」慕梓煙淺笑著迴道。


    「未料到太子還是個能工巧匠啊。」蘇沁柔這下看著慕梓煙,低聲道,「妹妹,這太子對你還真是用心。」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怎得突然提起這個來了?」


    「不過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齊軒溫聲說道。


    「哦。」慕梓煙挑眉道,「倒是自在。」


    能夠用自在二字概括,在眾人心中便知曉,慕梓煙在北青過得是極好的,而他們是不太明白,慕梓煙是如何對北青太子動心的呢?


    遲遲趕來的慕淩睿見大家突然沉默了下來,低笑道,「我來晚了,自罰三杯。」


    「理當如此。」雷逸辰鬧笑道。


    慕淩睿也是昨日才知曉老夫人活著,先是震驚,接著便是冷靜,在他的心中老夫人早已經死了,故而如今活著的這個對他來說便是陌生人。


    慕淩睿隨即坐下,便仰頭一飲而盡了三杯,這下眾人的氣氛也便都緩和過來了,索性玩鬧了起來,緊接著便見齊雪兒說道,「大表姐,我好久不曾聽你撫琴了。」


    「撫琴應當是章表哥的事兒。」慕梓煙低笑道。


    「那你便與章表哥琴簫合奏一曲吧。」齊雪兒不依不饒地說道。


    「好。」慕梓煙欣然應道,接著說道,「我記得我十歲那年的生辰,表哥可是舞劍了,如今身子大好了,不如也助興一番?」


    「好。」齊軒欣然應道。


    「你也去。」齊雪兒轉身便將雷逸辰推了出去。


    這下更加地熱鬧了,隨即便見慕梓煙拿著玉簫,立在一旁的白玉雕欄前,而章仚則是端坐在涼亭內,齊軒與雷逸辰則是站在拱橋上,下麵溪水緩緩流淌,潺潺的水聲,章仚輕撫著琴弦,勾起調子,慕梓煙則隨即附和,那是她與章仚二人前往瀑布那處一同合奏的。


    齊軒與雷逸辰則是隨著曲調開始舞劍,雙劍合舞,自然是剛硬俊朗的,如此的夜色,不知迷醉了多少人的心,註定是一個難忘的團聚。


    等到曲落人散,章仚獨自站在她適才站著的地方,看著對麵的涼亭,大有一種相忘於江湖的悽美……


    皇宮內,君千勍端坐在勤政殿的龍案前批閱奏摺,便見瑜安入內,先是恭敬地行禮,而後起身坐在一旁靜靜地凝視著他。


    君千勍抬眸看著她,神色透著淡然,沒有半分地暖意。


    「皇上。」瑜安看著他,輕聲喚道。


    「皇後可有事?」君千勍看著她問道。


    「哥哥。」瑜安沉吟了片刻,低聲喚道。


    「瑜安,你怎麽了?」君千勍見她似乎有些不對勁,皺著眉頭問道。


    「哥哥,可還記得當年你剛離開京城的時候,我陪你去了封地,有一次我將你最喜歡的一隻靈犬給殺了,我又害怕你傷心,我便偷偷的將那靈犬給埋了,便獨自躲在屋子裏頭哭泣,你找到我之後,你說過什麽?」瑜安對君千勍從來都有著強烈地霸占的心,她清楚他的心裏始終藏著一個人,那個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也不知是何時便闖入了他的心裏,而後便根深蒂固了,他對她愛的越濃,她便越恨,周而復始,她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是誰?又為何活著?


    隻是看到有人靠近他,她便會心生嫉妒,表麵卻裝作大度,什麽都不在乎,可是心裏卻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更別說是一隻畜生。


    君千勍當然不知道瑜安是這樣的心思,故而此刻隻是看著她說道,「我說過,倘若你日後做錯任何的事情,我都會原諒你。」


    「哥哥記得就好。」瑜安衝著他笑得格外地明媚。


    君千勍看著她,此時此刻漸漸地神智有些渙散起來,過了許久之後,隻覺得渾身燥熱不已,他大口地喘著氣,便感覺到懷中多了一個柔軟的身子,渾身散發著蠱惑的氣息。


    「皇上……」瑜安靠在他的懷裏,眼角泛著淚光,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有那眉宇間透著的哀傷,讓人心生愛憐。


    「不……」君千勍用力將她推開,向後倒去。


    可是他身上卻突然滾燙不已,看著眼前漸漸又靠過來的香軟,他保持著僅剩的理智,想要將她推開,可是卻無能為力,直等到有兩片溫熱的唇落在他的唇上,輕輕地吸允著,他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坍塌……


    「皇上……」她半眯著雙眸看著壓在她身上的君千勍,嘴角勾起魅惑地淺笑,「你終於是我的了。」


    君千勍此刻早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隻是一味的想要得到舒緩,不一會,整座大殿內迴蕩著此起彼伏的嬌喘聲……


    翌日醒來,君千勍身上蓋著薄被,微微一動,便看見懷中靠著的瑜安,他猛地驚醒,騰地起身,轉眸看著她,便見瑜安已經醒來,垂眸不語。


    「你竟敢對我用藥?」君千勍未料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怒視著她。


    瑜安抬眸看著他,「你忘記昨日說過的話了嗎?」


    君千勍怔愣了片刻,迴想著昨夜所言,他冷笑道,「這是最後一次。」


    他看向瑜安的眼神透著無限的蓋伊與失望,接著便入了寢室,將瑜安獨自留在了大殿的軟榻上。


    瑜安看著他決然的背影,眼淚如決堤般掉落下來,哭聲迴蕩在整座大殿內。


    君千勍怒吼一聲,一拳打在石柱上,恨不得昨夜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皇上,該上早朝了。」外頭傳來太監總管的稟報聲。


    君千勍穿戴妥當之後,麵無表情地出了大殿,此時瑜安身上隻裹著薄被蜷縮著,她知曉自己如此做會遭到他的嫉恨,可是即便如此,她也絕對不能將他讓給慕梓煙那個賤人。


    她雙眸射出冷厲,「哥哥,我寧可毀了你,也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人。」


    金鑾殿內的氣氛甚是壓抑,百官自是噤聲不語,不敢招惹在盛怒中的皇上。


    而君千勍下了早朝之後,隻覺得渾身透著疲軟,以為是昨日的藥勁還沒有過去,故而便也不甚在意,直等到迴到勤政殿,他便昏迷不醒。


    瑜安自然知曉此時他不會見自己,故而便待在自己的寢宮裏頭。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外頭才傳來稟報,說是皇上龍體不適,如今昏迷不醒。


    瑜安當下愣住了,連忙趕了過去,太醫垂眸嘆了口氣,「迴稟娘娘,皇上所中的乃是魅毒,這種毒雖然可以助興,可是服用之後,也會空了身子,皇上如今中毒太深……」


    「可有解藥?」瑜安連忙問道。


    「尋到下毒之人便能尋到解藥。」太醫說罷便退了下去。


    瑜安呆愣在原地,看著躺在龍榻上的君千勍,緩緩地上前,跪在龍榻旁,撲倒在榻上,「是臣妾害了皇上。」


    她雙眸閃過狠戾,接著便轉身出了勤政殿。


    從密道前往行宮,君驁一早便知曉她會來,隻是淡淡地啟唇,「放心,寡人的兒子,寡人豈能害他?」


    「解藥。」瑜安看著太上皇,此刻也忘記了膽怯,一心想著便是救活君千勍。


    「解藥可以給你,不過要一命換一命。」太上皇沉聲道。


    「為什麽?」瑜安痛苦地看著他。


    「從來沒有人在寡人的麵前放肆,你不過是個賤婢罷了,倘若不是你還有用,寡人又怎會讓你這個破敗之身成為皇後?」君驁冷哼一聲,「一命換一命,不是你死,便是他死。」


    「你適才不是說不會讓他死的嗎?」瑜安睜大雙眸看著他問道。


    「還是愚不可及。」君驁冷哼道,「你死了,他不是便活了?」


    「不,我不甘心。」瑜安未料到自己最後竟然是如此的下場,她憎惡地看著君驁,是他,倘若不是他,她怎麽可能會嫁給君千澈,又怎麽可能沒了清白,倘若不是如此,君千勍必定會愛上她的。


    君驁沉聲道,「你昨日對他所做之事,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不,他會的。」瑜安拚命地搖頭說道。


    「我的兒子,我比你清楚,他即便外表再如何溫和,骨子裏頭也透著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性子。」君驁雙眸碎出一抹寒光,「還有兩個時辰,你自己選擇吧。」


    「我……」瑜安沉默了良久,突然放聲大笑,原來她的命從來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不過是太上皇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如今沒有了利用價值,也是該消失了。


    她雙眸溢滿了不甘,可是想到君千勍,她最終還是答應了,「好,一命換一命。」


    「將毒藥給她。」君驁沉聲道。


    「是。」張喜應道,隨即便將毒藥遞給了瑜安,瑜安拿過之後毫不猶豫地服下。


    君驁冷笑了一聲,接著便又命張喜將解藥給她,瑜安抬手接過,頭也不迴地離開。


    等迴了宮中,她直奔勤政殿,隨即將解藥親自餵給君千勍,便斜靠在一旁凝視著他。


    ------題外話------


    嗷嗷嗷,親耐噠們,我隻是賣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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