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侯府內,蘇沁柔正紅著臉坐著,蘇侯夫人正拿著花樣子比劃著名,還不時地看她一眼,「難不成都不滿意?」


    「慕姐姐說女兒的嫁衣樣子她會做好。」蘇沁柔抬眸看著蘇侯夫人說道。


    「郡主多忙啊,你還叨擾她?」蘇侯夫人低聲說道。


    「可是慕姐姐說過了,呂姐姐的嫁衣便是慕姐姐做的花樣子。」蘇沁柔嘟著嘴,頗為不滿地說道。


    「哎,隻是婚期將近,要不先選一樣,到時候備著?」蘇侯夫人勸說道。


    「不成。」蘇沁柔搖頭,「慕姐姐說會做,必定會做的。」


    「你這丫頭,怎得這麽倔?」蘇侯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蘇沁柔正要開口反駁,便聽見外頭傳來稟報聲,說是成安郡主到了,蘇沁柔抬眸看向蘇侯夫人,「娘,女兒沒說錯吧?」


    「好了,也不知你是哪裏的福氣。」蘇侯夫人笑吟吟地說道。


    蘇沁柔早已經提著裙擺出了廳堂,自是去皆慕梓煙了,等慕梓煙到了之後,她先是行禮,便走上前去,「慕姐姐。」


    「可是等急了?」慕梓煙笑著問道。


    「倒不是。」蘇沁柔搖頭道,「隻是娘……」


    「臣婦見過郡主。」蘇侯夫人見蘇沁柔又要口無遮攔,連忙上前行禮打斷。


    慕梓煙挑眉,便也猜的一二,淺笑道,「夫人不必多禮。」


    「慕姐姐,進去再說吧。」蘇沁柔已經拉著慕梓煙的手入了廳堂。


    慕梓煙抬眸看著不遠處放著的花樣子,笑吟吟道,「夫人是在選嫁衣的樣式?」


    「是了。」蘇侯夫人也不遮攔,笑著應道。


    慕梓煙轉眸自芸香的手中拿過錦盒,笑著起身拿了過去,「夫人瞧瞧,可是滿意?」


    蘇侯夫人見慕梓煙親自拿了過來,連忙起身,垂眸一看,雙眸溢滿了驚喜,抬手輕輕地撫過,哪裏還有不滿意的,愛不釋手才是。


    蘇沁柔連忙湊了過來,待看罷之後,嘴角上揚,自是喜愛不已,親自捧著盒子,轉身便向自己的院子去了。


    蘇侯夫人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瞧瞧,還真是喜歡的緊。」


    「蘇妹妹喜歡便好。」慕梓煙淺笑著應道。


    「郡主做的樣式,那可是獨一份的,旁人想求都求不來呢。」蘇侯夫人賠笑著說道,更是欣慰,單她對柔兒的這份情義,便讓她放心了不少。


    慕梓煙與蘇侯夫人去了蘇沁柔的院子裏頭,便見屋子裏傳來歡笑聲,待二人入內之後,便見蘇沁柔剛穿著嫁衣出來,眉目間自是染了一抹春情,抬眸看向蘇侯夫人,儼然是新嫁娘了一般,嬌羞不已。


    蘇侯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頭,「做工精細,更重要的是這樣式與你甚是相配,也隻有你能駕馭,旁人是不能的。」


    「夫人說的極是。」慕梓煙點頭應道。


    蘇沁柔歡喜不已,轉身便將那嫁衣小心地脫下,而後又命人好好地看管著,莫要有任何地差池。


    慕梓煙見她如此小心,如獲至寶一般,也隻是淡淡地笑著。


    蘇侯夫人便也不再逗留,離開了蘇沁柔的院子,自去忙了。


    慕梓煙與蘇沁柔坐下,「蘇妹妹等過了門,便是我的新嫂嫂了。」


    「慕姐姐,你又打趣我。」蘇沁柔嬌羞地說道,「隻是不知未來的妹夫是誰?」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仔細地想了想,「我也不知。」


    「慕姐姐,你可是有何打算?」蘇沁柔低聲問道。


    「我此次前來,隻是想與你說一件事,許是我杞人憂天了,不過總歸是要當心一些,如今府上出了一些事,你成親的時候我擔心會有事情發生,故而,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不會讓你入不了門的。」慕梓煙湊上前去說道。


    「慕姐姐,你能夠對妹妹如此坦白,妹妹自是高興的。」蘇沁柔知曉慕侯府大房瞧著甚是和氣,不過那位老夫人可不是個善茬,她入門之後,擔心的便是不慎惹出什麽麻煩來,可便不好了。


    慕梓煙之所以告訴蘇沁柔,便是讓她有個準備,免得到時候真的發生意外之事,不知該如何應對。


    二人便又仔細地聊了一會,將成親之間發生的事情都逐一地分析之後,蘇沁柔卻安心了不少,接著說道,「慕姐姐,到時候丫頭便換成你派來的,我自是放心。」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不過還是要萬事小心些,這些時日便不要出府了。」


    「恩。」蘇沁柔知曉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她不想橫生枝節,出了什麽岔子,以防萬一,還是安心地待在府上為妙。


    慕梓煙離開蘇侯府,蘇侯夫人見蘇沁柔麵色有些凝重,低聲問道,「可是有什麽東西沒有準備?」


    「沒有。」蘇沁柔搖頭,抬眸看著蘇侯夫人,低聲道,「娘,這些時日女兒便不出府了。」


    「自是不能出府,我也放心。」蘇侯夫人笑著點頭,輕聲道,「你出嫁了,娘也安心了。」


    蘇沁柔這才露出笑顏,「娘,哥哥今年便弱冠了,女兒未來的嫂嫂還得您操心呢。」


    「我倒是看準了一個。」蘇侯夫人笑吟吟出說道。


    「誰?」蘇沁柔挑眉,自然是未料到娘何時看準了?


    「不過此事如今不便提起。」蘇侯夫人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先忙你的婚事。」


    忙你的婚事。」


    「是。」慕梓煙垂眸應道,便與蘇侯夫人一同入了府。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轉眸看著芸香,「老宅如何了?」


    「二老爺迴了老宅之後,便與二夫人大吵了一頓,如今正忙著尋宅子呢。」芸香如實迴道。


    「我記得京城內有兩處宅子都是二叔與二嬸的,直接搬進去便是了。」慕梓煙雙眸微眯,不解地問道。


    「聽說,有一處宅子乃是二夫人陪嫁的嫁妝,二夫人不樂意。」芸香低聲說道。


    「為何不樂意?」慕梓煙覺得這裏頭有蹊蹺。


    「也不知,不過那宅子倒是有些偏僻。」芸香抬眸說道,「還有另一處,乃是老夫人給二老爺的,適才老夫人派人去了老宅,收迴來了。」


    「老夫人做的還真夠絕的。」慕梓煙冷哼一聲,「她如此做,也不怕二叔一怒之下做出什麽荒唐的事來?」


    「二老爺給的甚是爽快。」芸香看著慕梓煙,「大小姐,二老爺如今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依著他的性子,必定會做出些什麽來。」


    「不過是秋後的螞蚱。」慕梓煙冷聲道。


    「大小姐,老夫人那處呢?」芸香繼續問道。


    「她?」慕梓煙冷哼一聲,「爹爹已經將事情說破,她倘若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即便到時候我不動手,也會有人動手解決了她。」


    「大小姐,藍家那處?」芸香湊上前去,「聽說崔少奶奶有過孩子。」


    「什麽?」慕梓煙雙眸微眯,「可知那孩子是誰的?」


    「不知,不過並不是崔世子的,自崔少奶奶的事情發生之後,崔家也受到了影響,雖然沒有被株連,可是損失了不少。」芸香接著說道,「尤其是崔世子,整個人形同枯槁,沒有了半絲地人形。」


    「當時給哥哥通風報信的便是他?」慕梓煙看著她問道。


    「正是。」芸香垂眸應道,「也不知崔世子是不是一早便知曉了崔少奶奶的陰謀。」


    「也許他是想跟藍馨兒同歸於盡的。」慕梓煙低聲道。


    「啊?」芸香嘖嘖了兩聲,「不過崔世子也是活該。」


    「活該?」慕梓煙挑眉看著她低笑道。


    「難道不是?」芸香嘆了口氣,「奴婢多嘴。」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我不是聖母,能救得了所有的人。」慕梓煙漫不經心地說道。


    「聖母?」芸香覺得有時候大小姐說的話有些新奇,卻也有些怪異。


    慕梓煙也並未多做解釋,而是一笑置之。


    長鬆院內,老夫人看著眼前跪下的手下,沉聲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老夫人放心,已經安排妥當。」手下垂首應道。


    「好。」老夫人起身,冷哼道,「以為斷了我的左右手,便能奈何得聊我?」


    「老夫人,此事可是要?」手下思慮再三,接著問道。


    「要什麽?」老夫人雙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光,「此事切莫讓虛空知曉,否則你該知道是何下場。」


    「是,屬下告退。」手下應道,便閃身離開。


    喜鵲此刻垂首入內,「老夫人,從嬤嬤醒了。」


    「她活著也是受罪,讓她安樂地走吧。」老夫人自懷中拿出一個瓷瓶丟給喜鵲,「知道該怎麽做?」


    「奴婢省得。」喜鵲雙手接過瓷瓶,當下便退了出去。


    當夜,從嬤嬤便去了,老夫人並未去看一眼,而是命人將從嬤嬤的屍體隨著慕擎林的一同抬了出去,連夜便出了京城,葬在了一處偏僻的地方。


    慕梓煙聽了芸香的稟報,嘴角勾起淡淡地冷笑,「人走茶涼,也不過如此。」


    「大小姐,老夫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如今已經沒了束縛,也不知老夫人接下來該如何算計?」芸香垂眸迴道。


    慕梓煙低笑道,「自是要就慕侯府徹底地打垮。」


    「那該如何?」芸香不解地問道。


    「不知。」慕梓煙搖頭道,「老夫人手裏頭握著攸關慕侯府生死的秘密,也許到了最後,她會來個魚死網破吧。」


    「那這秘密,侯爺可知曉?」芸香不免擔憂道。


    「爹爹應當不知道,不過卻臨終受了祖父的囑託,讓爹爹饒老夫人一命。」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那這個秘密?」芸香沉默片刻,抬眸看著慕梓煙的神色,這才大著膽子問道,「虛空方丈,還有老夫人背後的主子可否知曉?」


    「倘若知曉了,慕侯府還能好端端地?」慕梓煙斜睨了一眼芸香反問道。


    「是奴婢愚笨。」芸香低聲迴道。


    三皇子府內,君千皓正若有所思地斜靠在窗邊,此處乃是南閣樓,他抬眸看著不遠處平靜的湖麵,腦海中浮現出的皆是慕梓煙在那晚宮中的倩影。


    鍾璿有些不安起來,抬眸看著眼前的手下,「慕侯府竟然發生這種事情?」


    「是。」手下應道,「老夫人已經被斷去了左膀右臂,形同廢物。」


    「不。」鍾璿擺手道,「她若是廢物,如今怎能好端端還待在慕侯府。」


    「主子,如今可是要動手?」手下繼續問道。


    「青璃公主在做什麽?」鍾璿緊接著問道。


    「這些時日甚是安分。」手下低聲道,「不過屬下覺得涼王有些奇怪。」


    「涼王?」鍾璿冷聲道,「他的野心怕是


    的野心怕是要徹底地暴露了。」


    「主子的意思是?」手下抬眸問道。


    「此事切莫聲張,等著看好戲便是。」鍾璿勾唇邪魅一笑。


    「是。」手下應道,隨即便閃身離去。


    鍾璿緩緩地坐下,雙眸閃過一抹得意,隨即披上鬥篷便自密道離開。


    等到了冷宅,直接去了冷寒峰的屋子,他剛沐浴出來,身上穿著靛藍色長袍,隻繫著細帶,墨發隨意地在身後披著,深邃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水霧,反而多了幾分地讓人垂涎的魅惑。


    鍾璿將身上的鬥篷解開,隨意地放在一旁,緩步上前,湊上前去輕嗅著他身上散發著得陽剛之氣,她半眯著眸子,雙手已經環上了他的腰際。


    冷寒峰垂眸看著懷中嬌軟的身子,抬手便將她抱了起來,抬步向前走去,直等到放在床榻上,低頭吻上她嬌艷的唇,他幽暗的雙眸半眯著,染上了情慾,雙手自裙擺緩緩地滑過她白皙的肌膚,一點一點地激起她內心地欲望之火。


    鍾璿忍不住地喘息著,那聲音透著嬌媚與勾人的魅惑,惹得冷寒峰家中了手中的力度,不一會,二人便赤身相見,鍾璿仰頭看著他,媚眼如絲地望著他,迷離的眸子透著魅惑的眸光,圓潤的香肩勾起迷人的漩渦,隻引得冷寒峰低喘著粗氣。


    鍾璿以為她與冷寒峰就此水到渠成,可是未料到,冷寒峰隻是這樣看著她,最終卻還是未將她如何,她躺在床榻上,看著他撿起一旁的長袍重新披上,接著坐在桌前,猛地灌了一口茶,大喘著氣。


    鍾璿隻披著一件薄紗走了過來,接著自身後環著他,在他的耳畔吐氣如蘭,「你心裏頭在想著誰?」


    冷寒峰不作迴答,隻是起身向外走去。


    鍾璿呆愣在原地,抬手用力將眼前他剛用過的杯子拿起,卻已經被他捏碎,她用力地丟在地上,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有什麽比不上慕梓煙的,為何他們一個兩個,如今卻像是著了迷一樣想著那個賤人!


    鍾璿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壓下心頭的怒火,轉身穿好衣裙,抬步出了屋子,便看見冷寒峰站在院子內,神色透著冷凝。


    她緩步上前,行至他的身側,「冷寒峰,她對你有的隻是厭惡,難道你甘願犯賤?」


    冷寒峰轉眸看著她,「那又如何?她遲早是我的。」


    「哈哈!」鍾璿揚聲大笑,「你從未對我說過這種話,她是你的,那我呢?」


    「鍾璿,她跟你不同。」冷寒峰冷聲說道,轉眸看著她,「幾次交鋒,你與她勝負已分。」


    「是嗎?」鍾璿雙眸微眯,冷聲道,「如今說這話,還為時尚早,我會提著她人頭送給你。」


    「那便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冷寒峰雙眸微沉,冷笑道。


    「好。」鍾璿雙眸眯起,轉身離開。


    冷寒峰抬眸看著遠方,四周突然安靜地讓他煩躁,他驀然地轉身離開。


    三日之後,慕擎然舉家搬出了老宅,自是尋到了一處宅子,不過那宅子並非是章氏的陪嫁,而是慕擎然親自找的,五進的宅子,倒也不錯。


    慕淩睿對此並未有太多的異議,隻是一如往常地過著日子,章怡青也並未有太多的意見,這夫婦二人對此不甚在意。


    章氏搬入新的宅子,隻覺得渾身自在,反觀慕擎然,整張臉自那日從慕侯府迴來便一直陰沉著。


    呂嬤嬤小心地立在一旁,等到慕擎然離去,她才出聲,「夫人,老爺這是怎麽了?」


    「被慕家趕出來了。」章氏冷哼道,「徹底地趕出來了。」


    「夫人,老奴打聽到那日老夫人對老爺說的,說老爺乃是賤婢所生……」呂嬤嬤便將那日老夫人對慕擎然的話原封不動地稟報了章氏。


    章氏聽罷之後冷哼一聲,「老夫人當真是將我推入了火坑,怕是她在一旁還偷著樂呢,章侯府的嫡小姐竟然嫁給了一個賤婢生的野種,她當真是我的好姑母啊。」


    「夫人,老爺難道便這樣算了?」呂嬤嬤繼續問道。


    「算了?」章氏冷哼一聲,「他若是能這般地忍氣吞聲,我可是當真瞎了眼了。」


    「那夫人,此事您可是要?」呂嬤嬤小心地問道。


    「我?」章氏沉默了片刻,「我看就是了,睿兒如今長進了,自從那事之後性子大變,我如今也隻想過幾日安生的日子。」


    「是。」呂嬤嬤垂眸應道,眸低閃過一抹精光。


    涼王府內,青璃公主眉頭緊蹙,麵色陰沉,垂眸冷視著跪在地上的手下,「章氏要收手?」


    「呂嬤嬤是如此說的。」手下低聲迴道。


    「現在想收手?」青璃公主冷哼道,「休想。」


    「主子,章氏怕是不願意摻和其中,生怕到時候牽連了……」手下自是意有所指。


    「不過是個賤種罷了,她的軟肋是慕淩睿,想法子讓慕淩睿滾出京城去。」青璃公主冷聲道,「最好將他送去北青國。」


    「是。」手下垂首應道,「主子,老夫人那處?」


    「那個老虔婆不必理會,遲早是死。」青璃公主冷聲道,「盯著鍾璿那個賤人,她才是不安生的。」


    「是。」手下躬身應道,閃身離開。


    外頭宮女走了進來,「公主,駙馬來了。」


    「恩。」青璃公主淡淡地應道,沉聲道,「請。」


    。」


    「是。」宮女垂首應道,便退了下去。


    不一會便見君千洺走了進來,看向青璃公主的時候,神色透著冷淡,「臣參見公主。」


    「駙馬對我依舊是這般地生疏。」青璃公主淡淡地說道。


    「公主乃是千金之軀,臣自是不能亂了規矩。」君千洺繼續說道。


    「你我乃是夫妻,駙馬如此冷淡,又是為何?」青璃公主起身,緩緩地行至君千洺的跟前,「難不成駙馬認為本宮配不上你?」


    「公主如此說,倒是讓臣惶恐。」君千洺垂眸迴道,不露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


    青璃公主顯然沒有了耐心,這麽長時間來,君千洺自從醒來之後從未碰過自己,就連最起碼的親近都沒有,她也是個女人,難不成當真讓她守活寡不成?


    君千洺見青璃公主眸低閃過的陰狠,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公主,臣前來是因著北青國那處來了人。」


    「哦?」青璃公主正要發難,卻見君千洺提起了另一樁事兒來,也隻能將怒意壓下,疑惑地問道,「是何人?」


    「聽聞乃是北青國的使者,如今正在廳堂內。」君千洺接著說道。


    「我去瞧瞧。」青璃公主冷聲道,抬步便向外走去。


    君千洺抬眸淡淡地掃了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青璃公主行至前廳,便看見一人前來,隨即跪下道,「臣參見公主殿下。」


    「原來是匡大人。」青璃公主雙眸微挑,隨即坐下,「匡大人平身。」


    「是。」眼前的男子約莫剛過了而立之年,身形魁梧,渾身透著殺伐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君千洺自是知曉此人乃是武將,隻是想著北青國為何突然派來使者?


    青璃公主看著眼前的男子,眸低閃過一抹幽光,接著說道,「不知匡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皇後知曉過些時日便是公主殿下的生辰,特命臣送來壽禮。」匡大人垂眸道。


    「母後有心了。」青璃公主笑吟吟地應道,便命人將壽禮接了過來。


    匡大人行禮告退,青璃公主轉身便迴了自己的院子。


    君千洺自始至終都未出現過,不過對於前廳之事自是瞭若指掌。


    涼王此刻突然前來,抬眸看著他,「北青國對青璃公主竟然如此重視?」


    君千洺垂眸道,「瞧著倒是。」


    「哼。」涼王冷哼道,「你與青璃公主如今可是京城的笑話。」


    「此事乃是兩情相悅之事,難不成父王還想讓兒子硬來不成?」君千洺慢悠悠地說道。


    「逆子啊。」涼王幽幽地嘆了口氣,是人都會有軟肋,而涼王對於君千洺的期望一向甚高,而他的脾氣也最像自己,故而父子相見,每次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君千洺並不在乎,隻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囚籠之中無法掙脫,他憎恨自己的身份,也討厭有涼王這樣的父親,可是無奈,他卻偏偏是涼王的兒子,有著這樣的身份。


    君千洺暗中將青璃公主收到北青國皇後壽禮的消息傳給了慕梓煙,知曉如今能夠幫他擺脫囚籠的人,也許就是這個幫他逃離困境的慕梓煙。


    慕梓煙自是收到了消息,芸香垂眸立在一旁,接著說道,「公主將那壽禮拿去了密道,隱一那處並未看到是什麽。」


    「看來青璃公主也要反擊了。」慕梓煙冷笑道。


    「大小姐,奴婢怎麽覺得這北青國太過於神通廣大,竟然能夠用幾十年的時間安插棋子。」芸香不解地問道。


    慕梓煙淺笑道,「這不過是棋局的開始罷了。」


    「大小姐,這北青國的使者前來並非是單純的送壽禮吧?」芸香看著她說道。


    「使者前來,想必是另有所圖。」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且等等看吧。」


    「是。」芸香垂首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慕梓煙便去了老宅,而陪著她一同前來的還有慕淩軒,兄妹二人看著眼前的宅子,慕淩軒自是許久未曾進來過,有些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唯獨記得便是後院的閣樓。


    慕淩軒看著她,「父親臨行前叮囑我,要盯著你,千萬別靠近閣樓。」


    「我即便靠近了,也沒有鑰匙,自是進不去的。」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那倒是。」慕淩軒接著說道,「不過這裏頭有些古怪,你還是小心一些好。」


    「若真的有古怪,二叔他們都住了兩年了,也未發生古怪之事。」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


    「不過說來也奇怪。」慕淩軒沉默了片刻,「我記得當年,我擅自闖入閣樓,好像是因著另一個人引我前去的。」


    「哥哥可是想到了什麽?」慕梓煙雙眸微動,轉眸看著他問道。


    「是了,二叔。」慕淩軒看著慕梓煙說道。


    「二叔?」慕梓煙雙眸一沉,「看來二叔也想進去瞧瞧,可是他知曉祖父的脾氣,也知曉祖父疼愛哥哥,便教唆著哥哥進去了。」


    「應當是,我被祖父斥責之後,二叔還前來問我在裏頭看到了什麽。」慕淩軒接著說道,「不過我當時因著被祖父斥責,哪裏還能想起什麽來,便沒有與二叔說起。」


    「幸而沒有說起,不然這閣樓內指不定還會發生些什麽呢。」慕梓煙低聲說道。


    「那倒是。」慕淩軒點頭應道。


    慕梓煙卻覺得


    梓煙卻覺得事情並非那般簡單,二叔當初為何要進去?是純粹的處於好奇心?當時的二叔可是老夫人一手栽培長大的,想必這裏頭必定是老夫人在背後挑唆的,看來老夫人一直想要知曉閣樓內的秘密,那麽老夫人最後知道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這閣樓,轉眸看著慕淩軒,「哥哥,你說這閣樓內究竟隱藏著什麽?我隻覺得這裏頭藏著的是攸關慕侯府生死的秘密。」


    「你如此說,我反倒想一探究竟了。」慕淩軒笑著說道。


    「那也要等哥哥成親了之後。」慕梓煙淺笑著說道,如今這個關頭,還是莫要再生事端的好。


    「你這丫頭,又開始打趣我了。」慕淩軒抬起手中的摺扇,敲在了慕梓煙的額頭。


    慕梓煙抬眸不滿地看著他,「哥哥,你這摺扇?」


    「是適才過來的時候,廳堂內放著的,瞧著喜慶,我便拿過來把玩把玩。」慕淩軒淺笑著說道。


    慕梓煙點頭應道,「二叔同二嬸走的時候,應當沒有帶走什麽東西吧?」


    「已經命人仔細地清點過來,倒沒有什麽。」慕淩軒溫聲說道。


    「老宅的東西可是一樣都不能少的,所有的地方都是布了陣法的,缺少一些不起眼的物什,便破了陣法。」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若是如此,那可是要仔細地清點。」慕淩軒雙眸微眯,「好在你不是讓魯叔前來親自清點嗎?你放心便是。」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過了一會,便見魯中前來,上前躬身行禮,「大少爺,大小姐。」


    「魯叔,可是少了什麽東西?」慕梓煙見魯中神色凝重,便知曉這物什怕是很重要。


    「大小姐,少了兩座金麒麟。」魯中接著將清點的單子遞給慕梓煙,「還有這些東西。」


    慕梓煙垂眸仔細地對照之後,「一樣都不能少,連一顆石子都不能少了,魯叔,您親自派人去拿來,倘若不給,便來硬的。」


    「是。」魯中垂首應道,便轉身去辦了。


    慕淩軒眉頭一皺,「這兩座金麒麟?」


    「哥哥,這兩座金麒麟乃是鎮宅之寶,是想通南北風水的,自是不能亂動的。」慕梓煙向前湊近了一些,「這東西並不值錢,不過關係著閣樓內的機關密道,有人用它來辟邪招財的。」


    「我明白了。」慕淩軒低聲說道,「你的重點是這金麒麟裏頭怕是藏著機關。」


    「還是哥哥聰明。」慕梓煙眨了眨眼,「不過是誰拿走的呢?」


    「能拿走此物的人,想必是在宅子裏頭發現了什麽?」慕淩軒看著她說道。


    「哥哥說的不錯。」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我應當猜出是誰了。」


    「誰?」慕淩軒狐疑地問道。


    「不過如今是不能讓她掉包了。」慕梓煙冷聲道,接著抬步向外走去,「哥哥,我瞧著魯叔八成討舀不迴來,我與哥哥一同去吧。」


    「好。」慕淩軒沉吟了片刻,兄妹二人便出了宅子,去了慕擎然新搬的宅子裏頭。


    等到了慕擎然的宅子,外頭的家丁攔著不讓進去。


    慕梓煙沉聲道,「倒是奴大欺主了。」


    「奴才也隻是奉老爺的吩咐。」那家丁垂眸道,不過聲音卻透著些許的害怕。


    碧雲卻在此刻突然上前一腳踹了過去,「瞎了眼的奴才,連郡主的路都敢擋,若是耽誤了郡主辦事,你這條狗命隻好丟在這了。」


    那家丁哪裏見過如此彪悍的丫頭,直接便上前踹了一腳,那力氣還大得很,直接將他踹倒在地,連帶著慕淩軒瞧著都閃過一抹驚訝,而後便是讚許地點頭。


    碧雲煞有其事地喝住了門口的家丁,自是身子一側,開了道,慕梓煙與慕淩軒便進了宅子。


    慕擎然正巧不在,章氏正在廳堂麵色冷凝地看著麵前立著的魯中,並未讓魯中搜查。


    「如今說沒有了,怎得我離開的時候不當麵清點?」章氏指著魯中沉聲道。


    魯中垂眸道,「想來二夫人也是慕侯府出來的,怎了得還能做出這等子下作的事來。」


    章氏見魯中竟然也敢對她冷嘲熱諷起來,她哪裏還能忍得下去,如今這處並非老宅,也不是慕侯府,而是她的地盤,自是她說了算,「這處沒有慕侯府丟的東西,還不滾。」


    「二嬸嬸好大的口氣。」慕梓煙抬步入內,與慕淩軒一同立在廳堂內。


    魯中垂首立在慕梓煙的身後,低聲道,「大小姐,是老奴沒用。」


    「二嬸嬸可知丟失的那些東西可都是有刻印的,若是二嬸嬸不願交出來,我便請了旨意來搜查,若是搜出一件兩件來,此事可就不是如今這般結束了。」慕梓煙直視著章氏冷聲道。


    「郡主此話倒是讓臣婦不解,如今臣婦已經搬離了老宅,當初怎得不當麵清點,如今反倒前來討要,臣婦當初走的時候可是一件物什都沒有帶走。」章氏想著便覺得可氣,她自是什麽都沒有帶走,也不知是哪個找死動了這個心思,不過如今她也不能灰溜溜地讓他們動手搜查,日後她在宅子裏還有什麽威嚴?


    慕梓煙低聲道,「我自是信得過二嬸嬸不會監守自盜,可是也耐不住一些瞎了眼的,二嬸嬸難不成想要給那些個不檢點的背黑鍋?」


    章氏聽慕梓煙如此說,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郡主便搜吧,倘若


    搜吧,倘若真的有那起子貪心的,任由郡主處置。」


    「還是二嬸嬸深明大義。」慕梓煙也不想與章氏為敵,這個時候,她知曉章氏是無心對付她與慕侯府的,故而便先放她一馬。


    魯中此時便命人去搜了,直等到過了一個時辰,魯中這才捧著兩座金麒麟出來,慕梓煙還上前看了一眼,而後看向魯中,「魯叔,這兩個可有假?」


    「大小姐,這兩座金麒麟乃是仿造的,是在她的院子裏頭發現的。」魯中指著被帶進來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跪在地上,顯然被嚇得不輕,抬眸看嚮慕梓煙時,說道,「郡主,夫人,妾身的這兩座是旁人送的,並非妾身偷來的。」


    「何人送的?」章氏厲聲道。


    「是……是少奶奶。」那女子垂首迴道。


    「她?」章氏雙眸一冷,轉眸看向呂嬤嬤,「去將她喚來。」


    「是。」呂嬤嬤垂眸,便退了下去。


    「芸香,跟著去瞧瞧。」慕梓煙冷聲道。


    「是。」芸香應道,便跟著呂嬤嬤一同去了。


    章氏見慕梓煙如此謹慎,心裏也有了旁的算計,抬眸看向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似是想到了什麽,而後說道,「這丫頭自嫁進來,自是安分守己的,並未見她做出什麽不安生的事兒來。」


    慕梓煙點頭道,「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倒是。」章氏嫉妒齊氏,更加羨慕齊氏,想起自己的女兒,卻又恨慕梓煙,可是一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卻又不得不壓下心底的恨意與嫉妒,讓自己冷靜地去判斷。


    慕梓煙知曉適才的舉動讓章氏對呂嬤嬤也起了疑心,她慢悠悠地問道,「二嬸嬸,二哥去何處了?」


    「他今兒個休沐,便出去置辦一些筆墨。」章氏淡淡地說道。


    「有何人跟著?」慕梓煙接著問道。


    「隻跟著兩個書童。」章氏見慕梓煙如此說,突然心中警惕了起來,轉眸看著一旁的管家,「少爺何時走的?」


    「已經出去兩個時辰了。」管家垂首迴道。


    「去找找。」章氏低聲道。


    「是。」管家應道,隨即便也退了出去。


    慕梓煙便也不再多言,直等到過了一會,便見芸香與呂嬤嬤一同前來,章怡青自是垂首入內,恭敬地朝著慕梓煙與章氏行禮。


    章氏低聲道,「我問你,這兩座金麒麟可是你給她的?」


    「不是。」章怡青轉眸看了一眼搖頭道,「兒媳怎會有這種東西,即便有也是孝敬夫人。」


    章氏微微點頭,接著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慕擎然剛剛收來的姨娘,她沉聲道,「還不說實話?」


    那跪在地上的姨娘隻是低著頭,並不迴話。


    慕梓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著看向芸香,「去瞧瞧。」


    「是。」芸香垂首應道,便上前輕輕地一碰,那姨娘便倒在了地上,顯然斷了氣。


    「死了?」章氏驚訝地起身,未料到適才還好端端的,怎得眨眼的功夫便死了。


    慕梓煙上前看了一眼,而後自頭頂拔出一根銀針,抬眸看了一眼章怡青,「二嫂好厲害的身手。」


    「不知郡主所言何意?」章怡青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去二嫂屋子裏頭搜搜。」慕梓煙看向芸香說道。


    「是。」芸香垂首應道,便與魯中一同前去。


    章氏見慕梓煙如此說,自是重新打量起章怡青來,緊接著雙眸一冷,「事到如今,你還敢隱瞞?」


    章怡青卻疑惑地說道,「兒媳什麽都不知道,又有何隱瞞的?還望夫人明示。」


    ------題外話------


    啦啦啦……親耐噠們,好戲還在後頭捏,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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