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淩玨醒來的時候,齊氏這才算徹底地放心了。


    「玨兒可還有不適之處?」慕梓煙垂眸看著他問道。


    「餓了。」慕淩玨沉吟了片刻,如實地迴道。


    慕梓煙淺笑道,「玨兒想吃什麽?」


    「吃崔嬤嬤做的桂花糕。」慕淩玨連忙說道。


    齊氏抬手捏著他的鼻子,「小饞貓。」


    「娘。」慕淩玨連忙抬手便摟著了齊氏。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轉眸便見齊軒立在外麵。


    她出了裏間,二人便一同出了屋子。


    「此人是不是察覺到了?」齊軒看著慕梓煙問道。


    「也許。」慕梓煙轉眸看著他,「不過也恰恰能說明,這人便在我們中間。」


    「不錯。」齊軒看著她說道,「表妹覺得該如何?」


    「依計行事,我倒要瞧瞧究竟是何人作怪。」慕梓煙低聲說道。


    「好。」齊軒溫聲應道。


    這一日國公府內自是烏雲密布,眾人都在擔心著齊雪兒等人,哪裏還有心思做旁的。


    慕梓煙自是陪著國公老夫人,心裏卻在盤算著此人的目的。


    國公老夫人緩緩地醒來,待看見慕梓煙時,嘴角微勾,「煙丫頭。」


    「外婆。」慕梓煙輕聲喚道。


    「人老了,便不中用了,我這身子骨我知道。」國公老夫人看著她,「我知曉你這丫頭的心思,人都會走這一步的,你不必傷心。」


    「外婆。」慕梓煙眼眶泛淚,「煙兒明白。」


    「生死有命,那背後暗害我的人,必定也逃不過天命。」國公老夫人看著她,「能夠走到這一步,這生死早已經看淡,我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你。」


    「外婆……」慕梓煙強忍著眼淚,低聲道,「外婆會沒事的。」


    「我不妨事。」國公老夫人抬手摸著她的臉頰,「煙丫頭,你且好好珍惜眼前人。」


    「外婆……」慕梓煙此刻卻不知該如何迴答,她想要珍惜的是她的親人,可是到頭來卻還是沒有好好地護他們周全。


    國公老夫人握著她的手,「莫要哭了。」


    「煙兒不哭。」慕梓煙隻有麵對親人的時候才會落淚,而此刻她有的隻是深深的自責。


    等到齊氏抱著慕淩玨過來,見慕梓煙這般,也忍不住地眼眶濕潤,「這是怎麽了?」


    「娘。」慕梓煙起身,朝著齊氏微微福身,伸手自她的懷裏將慕淩玨抱了過來。


    齊氏上前坐下,「娘,您放心。」


    「好。」國公老夫人笑著應道,轉眸看著慕梓煙,又看嚮慕淩玨,微微點頭,「跟煙兒長得當真有幾分相像。」


    「玨兒,過來看外婆。」齊氏朝著慕淩玨招手說道。


    「是。」慕淩玨安靜地應道,接著上前,朝著國公老夫人行禮,「玨兒見過外婆。」


    國公老夫人雙眸溢滿了笑意,頻頻點頭,「好,好啊。」


    慕梓煙見國公老夫人如此,抬步便出了裏間,深吸了一口氣,雙眸碎出一抹寒光,出了屋子,便看見匆匆趕來的哥哥。


    慕淩軒見她眼眶泛紅,自是知曉她為何傷心,故而上前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妹妹別太難過了,你不是已經想到了法子?」


    「恩。」慕梓煙點頭,「我隻是自責,沒有照顧好外婆。」


    「你啊,外婆自是不會怪你的。」慕淩軒知曉她似乎從很早之前,對待他們都是小心翼翼的,總是害怕失去。


    他何嚐不知這種滋味,「我進去看望外祖母,你可隨我進去?」


    「我站一會。」慕梓煙搖頭,這個時候進去,她怕自己忍不住。


    慕淩玨點頭,便入了屋子,待行至裏間,便見齊氏抱著慕淩玨與國公老夫人有說有笑的,他緩步上前,「軒兒見過外婆。」


    「軒哥兒可是剛迴來?」國公老夫人見他額頭還有一層薄汗,便知曉是匆忙趕過來的。


    「正是。」慕淩軒垂眸應道。


    「都是孝順的孩子。」國公老夫人頗為欣慰地點頭。


    慕梓煙站在院子裏頭良久,抬眸便看見慕淩軒出來,她衝著慕淩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哥哥。」


    「放心吧。」慕淩軒與她一同坐下,「妹妹可是有需要哥哥幫忙的?」


    「有。」慕梓煙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神色,湊上前去說道,「哥哥,今夜……」


    「我知道了。」慕淩軒點頭應道,「妹妹放心便是。」


    「恩。」慕梓煙點頭,「哥哥,此人甚是狡猾,也許今夜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兇手。」


    「你的意思是?」慕淩軒雙眸微眯,自是知曉慕梓煙話中的意思。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不過,倘若能抓出另一個,也便能夠肯定此人隱藏的極深。」


    「妹妹放心吧,不管隱藏地再深,即便是挖地三尺,我們都會將他找出來。」


    「恩。」慕梓煙點頭,而後兄妹二人便又閑聊了幾句。


    慕梓煙之所以將楚燁遞給她的瓷瓶,關於能夠勾利用這逼出的蠱蟲尋到下蠱之人之事說出來,為的便是讓那人早有準備。


    等到子時的時候,眾人都聚在一處,慕梓煙便將那瓷瓶打開,而後便見那蠱蟲自瓷瓶內出來,而後便尋著血跡慢慢地爬行著。


    慕梓煙抬眸看著,直等到那蠱蟲爬到一人的腳下,眾人抬眸看著眼前的人,皆是不可置信。


    「怎麽會是你?」國公夫人看著眼前的人,麵色一冷。


    「不是老奴?」眼前的人連忙搖頭,隨即便跪下。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嬤嬤,乃是老夫人跟前的貼身嬤嬤之一,原嬤嬤。


    「去搜。」齊軒冷聲道。


    「是。」身後已經有管家帶著人衝進了原嬤嬤的屋子裏頭。


    慕梓煙抬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原嬤嬤,想著今兒個的確是她站在玨兒的身旁,那麽她的身手必定很高,她隨即拍手,緊接著將一早準備好的毒藥塞進了原嬤嬤的口中。


    「郡主,您這是?」原嬤嬤抬眸看嚮慕梓煙,連忙便要將毒藥吐出來。


    「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慕梓煙冷聲道,「這也是蠱毒,比起你下給外祖母的蠱毒還要厲害,過不了一個時辰,若是沒有解藥,你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郡主,不是老奴啊。」原嬤嬤連忙掙紮著上前便要抓住慕梓煙的雙腿。


    慕梓煙向後一退,「原嬤嬤,你這是要做什麽?」


    「郡主,求您饒過老奴吧,當真不是老奴所為。」原嬤嬤看著她說道。


    慕梓煙冷哼一聲,而後說道,「每隔一盞茶的功夫,蠱毒便會發作一次。」


    她轉眸看著眾人,「既然兇手已經尋到,原嬤嬤,你若是交不出解藥,你便等著被蠱毒折磨而死吧。」


    「不。」原嬤嬤麵色驚恐地看著她,突然一個旋身便沖嚮慕梓煙。


    齊軒連忙上前擋在了慕梓煙的麵前,一掌打了過去,原嬤嬤向後一退,身形矯捷,甚是靈活。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低聲道,「果然是你。」


    「郡主還是乖乖將解藥交出來,否則……」原嬤嬤說著突然身形一閃,落在了國公夫人的身旁。


    抬手便將國公夫人抓住,而後掐在了她的咽喉上,慕梓煙挑眉,冷視著原嬤嬤,「你即便抓了大舅母,也無用。」


    「你……」原嬤嬤冷聲道,「你若是現在不肯交解藥,我即刻殺死她。」


    「是嗎?」不遠處走出一個人來,模樣與原嬤嬤手中牽製的國公夫人一模一樣。


    「怎麽會?」原嬤嬤雙眸閃過一抹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那被牽製的人揭下人皮麵具,抬掌揮向原嬤嬤,原嬤嬤連忙接招,隨後一鬆手,那人便閃身躲開,而後飛身離去。


    慕梓煙見原嬤嬤又要衝過來,她冷笑道,「一盞茶的功夫到了。」


    「啊……」原嬤嬤正欲用內力,未料到一股鑽心之痛蔓延全身,痛得她根本提不起半點內力,直接跪倒在地上,隻覺得渾身似是被鈍器一刀一刀地割著,疼痛難忍。


    她在地上翻滾起來,隻看見渾身溢出血來,整個人像是被淩遲處死般痛苦。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嘴角勾起邪魅地冷笑,「想好了嗎?」


    「我……我……」原嬤嬤痛得根本說不出話來,而一旁看著的人皆是一臉的痛快。


    慕梓煙轉眸看著遠處齊軒,二人對視了一眼,他便退了出去。


    國公夫人站在她的身邊,「煙丫頭,這樣讓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大舅母,她若是交不出解藥來,我會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成。」慕梓煙沉聲道,雙眸射出冷厲地寒光。


    原嬤嬤直等到毒藥發作第一波之後,整個人已經虛脫無力,躺在地上無法動彈,慕梓煙走上前去,「解藥在何處?」


    「不知道。」原嬤嬤看著她說道。


    「好,很好。」慕梓煙拍著雙眸,便見芸香與碧雲走了過來,手中拿著無數的銀針。


    慕梓煙看著她,「玨兒頭頂上的那一針是你紮的吧?」


    「是。」原嬤嬤冷視著慕梓煙,冷笑道,「若不是你看著,他怕是早已經去黃泉了。」


    慕梓煙眸低溢滿了邪光,「好好地伺候原嬤嬤。」


    「是。」芸香與碧雲應道,緊接著便跟另外兩個丫頭,手中拿著銀針,一針針地刺向原嬤嬤,每一針皆是要害之處,痛得原嬤嬤慘叫連連,更上暈了好幾次。


    慕梓煙雙眸溢滿了冷光,冷視著疼的在地上打滾的原嬤嬤,用餘光掃過眼前的眾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嬤嬤乃是幫兇,並非主謀。


    看來這條大魚當真是算計好了,故而才將原嬤嬤推出來,而這原嬤嬤也是個硬骨頭,必定問不出什麽來,倒不如讓那背後的主謀好好瞧瞧,原嬤嬤的下場。


    整整一百枚銀針刺在了原嬤嬤的身上,她被刺中了麻學,自是無法咬舌自盡,如今也隻能痛得哀嚎。


    慕梓煙便這樣站著,等到原嬤嬤第二次毒發,那痛楚比之前的還要疼上十倍,原嬤嬤已經沒有了任何地力氣,連帶著慘叫的力氣也沒有,隻能看見她躺在地上,身上的銀針隨著她的晃動越刺越深,這種痛又加重了十倍。


    國公夫人還不解氣,隻覺得這奴才該死,國公府何曾虧待過她?老夫人又何曾虧待過她?在國公府內,她儼然是半個主子,竟然吃裏扒外,做出這等殘害主子的事情來,她就是要當著府上奴才的麵,也讓他們警醒一些。


    慕梓煙也正有此意,故而才會如此折磨原嬤嬤。


    原嬤嬤最終忍不住,卻也死不得,隻有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受著,直等到最後毒發折磨致死,卻也沒有問出解藥的下落。


    國公夫人冷哼道,「這老賊奴。」


    慕梓煙轉眸看著國公夫人,低聲說道,「大舅母,如今兇手已經找到,可是她不肯交出解藥,看來表妹……」


    「這可如何是好啊。」國公夫人這下更是愁雲滿麵,抬眸看著她,冷聲道,「將這老賊奴抬下去,鞭屍五百。」


    「是。」管家應道,便連忙命人抬了下去。


    慕梓煙抬眸看向國公夫人,想著國公府從來不與人為惡,可是一旦發怒,卻也是下手最狠的,隻因,他們最憎恨的便是吃裏扒外的賊人。


    慕梓煙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大舅母,煙兒會盡快想到解毒之法。」


    「好。」國公夫人見慕梓煙如此說,卻也不能減輕內心的擔憂,而後說道,「如今也隻能靠你了。」


    直等到眾人散去,慕淩軒與齊軒同時落下,行至她的身旁。


    「如何了?」慕梓煙看著他二人問道。


    「沒有發現。」齊軒搖頭道,「此人隱藏地太深,竟然連一絲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妹妹,這人必須要挖出來。」慕淩軒看著她說道。


    「今夜之事,不過是開始罷了。」慕梓煙看著齊軒與慕淩軒說道,「如今隻能依著第二個計劃走了。」


    「好。」二人垂眸應道,便轉身離開。


    慕梓煙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而後轉身入了裏間,隱一飛身落下。


    「主子,原嬤嬤的屍體被丟餵狗了。」隱一低聲說道,「原嬤嬤所用的武功與章三小姐的有些相似。」


    「死去的章怡歡?」慕梓煙雙眸微眯,「我記得章怡歡當年是被一個高人帶走了,難不成這高人與原嬤嬤有關係?」


    「應當是。」隱一看著她說道,「主子,屬下已經命人去查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若是如此的話,也不過是查出了原嬤嬤的身份,可是隱藏與暗處的黑手卻還是沒有任何地損傷。」


    「主子,那蠱毒?」隱一看著她說道。


    「一定要想法子解了,這幕後黑手也要盡快地找出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似是想到了什麽,「看來還是要從秋姨娘那處下手。」


    「主子,屬下鬥膽,覺得此事也許可以問一問殷家。」隱一低聲迴道。


    「殷家?」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是了,當初殷家出事,也許跟此事有關係。」


    「那屬下可是要派人前去?」隱一低聲問道。


    「不過這一來一迴,怕是會耽擱。」慕梓煙雙眸微眯,接著說道,「我再想想。」


    「是。」隱一應道,隨即便飛身離開。


    此時一道雪白的身影落下,行至她的身後。


    慕梓煙轉身看著他,「可有進展?」


    「還沒有。」楚燁搖頭,緩緩地坐下,「殷家的事情你可以問我。」


    「你都聽到了?」慕梓煙見他神色有些不對,上前垂眸看著他,「可是病了?」


    「沒什麽。」楚燁擺手道,「倒杯茶給我。」


    「好。」慕梓煙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他,他抬手接過,低頭輕抿了幾口。


    慕梓煙緩緩地坐下,等著他緩過神來。


    楚燁放下茶杯,斜靠在軟榻上,半仰著頭,燭光映照在他優美雪白的頸項上,勾勒出別樣的風情。


    慕梓煙覺得他這是赤裸裸的誘惑,嘴角一撇,而後轉眸不看他。


    楚燁見她如此,輕輕地擺動著衣袖,似是劃出了一片流雲,淡淡地說道,「當年明王造反背後的隱情你已經知曉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


    「當時齊二夫人的確查出了一些端倪,本想著告訴齊二爺,可是當時的齊二爺完全被秋姨娘所迷惑,故而她便將這些東西交給了殷家,這也是導致殷家被牽連滅門的原因之一。」楚燁看著她說道。


    「那些東西是什麽?」慕梓煙明顯一怔,心中難免覺得虧欠了殷家。


    「具體是什麽,如今也隻有殷家的人知曉。」楚燁搖頭道,「不過你若是想知道,我派人去問。」


    「這時日?」慕梓煙看著他,難不成他還有捷徑?


    「三日之內必定有答覆。」楚燁看著她說道。


    「好。」慕梓煙衝著他淡淡一笑,突然起身,抬手又要去給他把脈,卻被楚燁輕巧地躲開。


    他嘆了口氣,抬手微微扶額,不過是這不輕易的舉動,卻做的那般地絕美風情,慕梓菸嘴角一撇,隻覺得此人乃是十足的妖孽。


    楚燁低聲道,「煙兒這是要做什麽?」


    「我做什麽,師叔不是很清楚?」慕梓煙多少是對他存著懷疑的,尤其是那夜聽到那笛聲之後,她更加地想要知道答案。


    楚燁卻偏偏不讓她得逞,趁她不備,飛身離去。


    慕梓煙冷哼一聲,翩然坐下,沉默了片刻,便逕自倒了一杯茶,輕抿了幾口,卻覺得這味道不對,許是吃慣了他上次送來的茶葉,便覺得其他的茶葉勉勉強強。


    過了兩日,國公夫人可算是愁白了頭,看著齊雪兒疼痛不堪,卻也無計可施,坐立難安地圍在慕梓煙的身邊,隻盼望著她能尋到解藥。


    慕梓煙知曉如今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效用,那人已經有所察覺,她自是不必再裝下去,故而便將解藥交給了國公夫人,齊雪兒幾人當日便好了。


    國公夫人這下才鬆了口氣,抬眸看嚮慕梓煙,是越發地歡喜不已。


    她突然想到什麽,抬眸看著齊氏,便去了國公老夫人那處。


    直等到夜晚,齊氏前來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慕梓煙轉眸看著她,「娘,怎麽了?」


    「煙兒啊,你覺得軒哥兒如何?」齊氏看著她問道。


    「表哥性子溫厚,很好。」慕梓煙淡淡地應道。


    「上次外祖母說看不到你成親,你可否想過早些將事兒定下來?」齊氏低聲詢問道。


    「娘的意思是?」慕梓煙豈能不明白齊氏所言。


    「是了,你若是嫁入國公府,我自是安心的。」齊氏看著她說道。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娘,此事女兒要想想。」


    「好。」齊氏點頭應道,「不過也要你喜歡才是。」


    慕梓煙抬眸看著齊氏,也許一早定下來也算是放心。


    待齊氏離開,慕梓煙正坐下思忖著,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咳聲,便見楚燁抬步走了進來,雙眸閃過一抹幽暗。


    她抬眸看著他,「師叔收到消息了?」


    「你要想想,卻沒有直接拒絕,難不成你也有了這個心思?」楚燁抬眸看著她問道。


    「如今這個時候我不想談這些。」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看來煙兒已經有了主意。」楚燁突然冷笑道,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慕梓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你要的消息我已經放下了。」楚燁說罷抬步便向外走去。


    慕梓煙卻覺得楚燁適才的那幾聲咳嗽有些不對勁,抬步便追了出去,直等到追出國公府,便在一片樹林內看到他扶著大樹的背影。


    她落下便要上前,楚燁卻抬手阻止,「別過來。」


    慕梓煙止步不前,低聲道,「你怎麽了?」


    「沒事。」楚燁低聲道,「你去做你該做的事。」


    慕梓煙站在原地,便見他要離開,她連忙沖了過去,擋在了他的麵前。


    「我做什麽我自己很清楚。」慕梓煙直視著他,「就是不知你要做什麽,你可清楚?」


    「煙兒想說什麽?」楚燁直視著她,卻始終保持著微笑。


    慕梓煙向後退了一步,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衝動地追了過來,隻覺得這樣放他離開,也許會出大事,可是看著他如此,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的身體究竟如何了?」慕梓煙看著他問道。


    「不礙事。」楚燁低聲說道。


    「那你讓我瞧瞧。」慕梓煙上前一步,看著他說道。


    「當真不礙事。」楚燁接著說道,「煙兒可是說過,男女有別。」


    慕梓煙微微點頭,「你跟我迴去。」


    「迴去?」楚燁明顯一愣,美眸微動,閃爍著點點星光,嘴角地笑意越發地深,「去何處?」


    「你這樣要是去何處?」慕梓煙也覺得自己說這話太過意曖昧不清,輕咳了幾聲,挑眉問道。


    「我迴溫泉莊園。」楚燁看著她說道。


    「那我陪你迴溫泉莊園。」慕梓煙說罷,便站在他的身側,「走吧。」


    「煙兒在擔心我?」楚燁側眸看著她,笑吟吟地問道。


    「你說呢?」慕梓煙反問道,而後抬步向前,「還不走?」


    「好。」楚燁淺笑著應道,便隨著她一同向前走去。


    不遠處,齊軒與慕淩軒落下,齊軒雙眸閃過一抹黯然,直視著前方,心中自是多了一股難掩的哀傷。


    慕淩軒也跟著嘆了口氣,「妹妹與他斷無可能。」


    「可是表妹……」齊軒嗤笑道,「我早該明白的。」


    「你又何故如此,即便對妹妹有這個心思,你便應該說出來。」慕淩軒看著他說道。


    「倘若說出來了,她萬一沒有那個心思,我與她之間便也不會像如今這般親厚了。」齊軒低笑道,「也罷,隻要這樣遠遠地看著她便好。」


    慕淩軒無奈地搖頭,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低聲道,「還真是個呆子。」


    慕梓煙送楚燁迴了溫泉莊園,見他躺下之後,她才出了沁雅軒,而後迴了自己的屋內,將楚燁臨行前放下的密信展開,待看罷之後,嘆了口氣,「原來如此。」


    一道身影落下,便見雲飛站在她的麵前。


    「怎麽了?」慕梓煙見他不神情不悅,低聲問道。


    「笨蛋。」雲飛冷哼一聲,轉身便要走。


    慕梓煙連忙擋在了他的麵前,「臭小子,你才是笨蛋。」


    雲飛扭頭不去看她,隨即坐下,便也不說話。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慕梓煙連忙坐下,湊上前去問道。


    雲飛連忙向後一退,「不讓說。」


    「誰不讓說?」慕梓煙又湊上前去問道。


    「不讓說就不讓說。」雲飛又向後一退,「笨蛋。」


    慕梓煙見雲飛突然破窗而出,她自是追不上的,恨恨地跺著腳,「臭小子,再敢說我一次笨蛋試試?」


    「笨蛋!」遠處傳來雲飛的聲音。


    慕梓煙連忙沖了出去,哪裏還能看見雲飛的蹤影,她沉聲道,「白玄!」


    「主子。」白玄隨即落下。


    「去將雲飛給我抓迴來。」慕梓煙冷聲道。


    「主子,雲飛已經離開莊園,躲進山中去了。」白玄麵露難色道。


    「山中?」慕梓煙雙眸微眯,「他倒是跑得快。」


    「主子,可還有吩咐?」白玄見慕梓煙雙眸微眯,看來被氣得不輕。


    「沒事了。」慕梓煙擺手道,轉身便又迴了屋子,氣憤難平地嘀咕道,「竟然說我是笨蛋?」


    次日一早,慕梓煙醒來之後便前往沁雅軒,自是不見楚燁的蹤跡,想來他是前往神醫門了,隻是如今時日無多,外祖母的蠱毒難道?


    她如此想,哪裏還有心思想其他的,便也不耽擱,離開溫泉莊園迴了國公府。


    「表妹。」齊軒見她迴來,溫聲喚道。


    「表哥。」慕梓煙抬眸看著他,低聲道,「我知曉當初二舅母查出的東西了。」


    「是什麽?」齊軒看著她問道。


    慕梓煙卻在此刻想到了一計,而後看著他們,「我倒要看看那幕後之人能隱藏多深。」


    「難不成表妹是想利用?」齊軒看著她說道。


    「恩。」慕梓煙衝著他點頭。


    等到了前廳,眾人都坐在一處,國公夫人看著慕梓煙,低聲道,「如今隻剩老夫人了。」


    慕梓煙低聲道,「大舅母放心,煙兒昨夜迴了一趟神醫門,自是尋到了解除蠱毒的法子。」


    「當真?」國公夫人這下更高興了,一臉喜悅地看著她。


    「正是。」慕梓煙點頭應道,「煙兒記得秋姨娘的那處院子還在?」


    「在的。」國公夫人見她突然轉換了話題,想起秋姨娘來,她更是眉頭緊皺。


    慕梓煙接著說道,「大舅母,二舅母的院子也還在嗎?」


    「在的。」國公夫人接著說道,「不過都已經放置太久,裏頭怕是都布滿灰塵了。」


    「煙兒記得秋姨娘臨死之前留下了一樣東西,想來二舅母那處也應當會留下什麽,故而煙兒想去找找。」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看來你是查到了什麽,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國公夫人微微點頭,算是應允了。


    其他人聽聞此事,皆麵麵相覷,實在不知國公夫人話中的意思。


    齊雪兒歇息了一個晚上,如今氣色也好了一些,「大表姐,我陪你去。」


    「好。」慕梓煙笑著應道。


    等眾人散去,齊氏便帶著慕淩玨離開了國公府,迴了慕侯府。


    慕侯府內,老夫人得知國公老夫人怕是要一命嗚唿了,自是高興不已,雙眸微眯,冷哼道,「早應該去了。」


    「老夫人,您說這次大小姐還會不會?」從嬤嬤看著老夫人問道。


    「那丫頭詭異的很,不過此次卻不同,饒是大羅神仙都救不活。」老夫人冷哼道。


    「看來此次國公老夫人當真壽命將近了。」從嬤嬤也隨之一笑。


    「是啊,倘若不是那丫頭,她一早便該去了。」老夫人雙眸微眯,自是將慕梓煙視為眼中釘。


    從嬤嬤點頭應道,「老夫人,夫人迴府了。」


    「迴府?」老夫人雙眸微眯,「這個時候迴府?」


    「剛迴來。」從嬤嬤垂眸迴道。


    「去打聽看看,為何這個時候迴來?」老夫人疑惑道。


    「是。」從嬤嬤垂首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過了一刻鍾,從嬤嬤迴來,低聲道,「老夫人,聽說大小姐已經尋到了解藥,國公老夫人……」


    「不可能。」老夫人雙眸閃過一抹驚訝,自是不可置信地說道。


    「老夫人,看來國公老夫人是命不該絕。」從嬤嬤垂眸小聲迴道。


    「不,絕對不可能,但凡中了那蠱毒的人,怎麽可能活著?更別提這世上根本沒有解藥。」老夫人雙眸微沉,「難不成是這個丫頭使的詭計?」


    「不知。」從嬤嬤垂眸應道。


    「派人盯緊了,一有動靜即刻來報。」老夫人冷聲道。


    「是。」從嬤嬤應道,便退了出去。


    齊氏迴了霽月院,剛歇下,崔嬤嬤便垂首入內,「夫人,果然老夫人那處是知曉這蠱毒的。」


    「恩?」齊氏雙眸微凝,「她說什麽了?」


    「說那蠱毒世上根本沒有解藥。」崔嬤嬤低聲說道。


    「那煙兒那處?」齊氏眸低閃過一抹幽光,「你將此消息告訴煙兒,到底是老虔婆故意說的,還是所言不假,讓煙兒盡快查出真偽。」


    「是。」崔嬤嬤應道,隨即便去吩咐。


    慕梓煙此刻正前往秋姨娘之前住的院子裏頭,當入了屋子之後,裏麵的確是一片灰塵,她記得當時尋到密道,自裏麵拿出了一些密函,如今想來這裏麵再無跡可尋。


    齊雪兒抬眸看著四周,轉眸看著慕梓煙,「大表姐,你可發現什麽?」


    「還沒有。」慕梓煙搖頭道。


    「每次來這處都覺得不安。」齊雪兒淡淡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出去吧。」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不了,還是先找東西要緊。」齊雪兒低聲說道。


    芸香垂首入內,自是將府內傳來的消息稟報給慕梓煙,她聽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低聲說道,「當真無解?」


    「大表姐,你怎麽了?」齊雪兒抬眸看著她問道。


    「沒事,我們出去吧。」慕梓煙看向齊雪兒低聲應道。


    「好。」齊雪兒抬眸看了一眼,便向前走去,也不知是身子還未好,腳下一軟,便向前栽了過去。


    「小心。」慕梓煙伸手便要將她抓住,手下打滑,齊雪兒便栽倒在地上。


    還來不及出聲,便見地上突然一陣晃動,慕梓煙垂眸一看,連忙將她拽了起來,低頭看著那地便這樣緩緩地打開。


    慕梓煙抬眸看著齊雪兒,「這怎麽迴事?」


    「我也不知道。」齊雪兒搖頭說道。


    她仔細地打量著齊雪兒,抬眸看著四周,緊接著又看向已經打開的地麵,緊接著抬起她的手腕,「這上麵的鐲子是?」


    「哦,這是四嬸嬸送我的。」齊雪兒看著她說道。


    「她?」慕梓煙雙眸微眯,接著說道,「我下去看看,你站在這處別動。」


    「好。」齊雪兒點頭,不過有些不放心,「大表姐,要不我陪你一起下去吧。」


    「無妨,我一人下去便是,萬一下麵真有什麽,你也可以就我上來。」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好,那你當心些。」齊雪兒沉吟片刻,覺得慕梓煙言之有理,故而點頭應道。


    慕梓煙縱身一躍,便進了密道,抬眸看著四周,緊接著又看了一眼密道的牆壁,想著與秋姨娘那處的不同,這個應當是後麵挖通的,她雙眸閃過一抹冷光,並未上前走去,而是自密道出來。


    「大表姐,那裏頭可有什麽?」齊雪兒看著慕梓煙問道。


    「我們先出去。」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好。」齊雪兒點頭應道,隨即便與慕梓煙離開,那密道自是合了起來。


    等出了秋姨娘的院子,慕梓煙便與齊雪兒一同去了二夫人的院子,齊雪兒心中頗多疑惑。


    「大表姐,這鐲子有問題?」齊雪兒看著她問道。


    「這鐲子是四舅母親自送給你的?」慕梓煙緊接著問道。


    「倒不是。」齊雪兒搖頭道,「乃是四叔見我喜歡,便讓四嬸嬸送我了。」


    「那四舅母當時是何神情?」慕梓煙接著問道。


    「隱約看出有些不舍。」齊雪兒低頭看著那鐲子,「對了,我記起來了,前幾日,四嬸嬸還讓六妹妹前來尋我,自是看上了這鐲子,想要討要迴去呢。」


    「這算不算百密一疏呢?」慕梓煙冷笑道。


    「大表姐,難不成四嬸嬸是?」齊雪兒恍然大悟,看著慕梓煙一臉的驚愕。


    慕梓煙搖頭道,「如今說是四舅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可是四嬸嬸性子溫吞,與府內也並無任何的爭執,麵慈心善,不像是那種人。」齊雪兒低聲說道。


    「即便她不是主謀,可是也與此事有關。」慕梓煙冷冷地說道,「表妹,此事你切莫泄露出去。」


    「我省得。」齊雪兒點頭應道。


    慕梓煙便也不再說什麽,而是與她一同檢查著二夫人屋子裏頭的擺設。


    「大表姐,你說二嬸嬸屋子裏頭會不會也有密道?」齊雪兒看著她問道。


    「不知。」慕梓煙低聲道,「找了才知道。」


    「我是連二嬸嬸的麵都沒見過。」齊雪兒嘀咕道,「不過聽人說二嬸嬸性子極好,而且長得很美。」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那比起大舅母呢?」


    「殷家的小姐可都是美人兒。」齊雪兒低聲說道。


    慕梓煙淺笑道,「我覺得表妹長得就很美。」


    「大表姐又取笑我。」齊雪兒麵色微紅,便隨手翻著。


    慕梓煙自是來迴打量著,二人並未發現任何地端倪。


    不過慕梓煙卻始終看著齊雪兒手中的鐲子,齊雪兒索性將那鐲子脫下來遞給她,「大表姐,不若你再仔細瞧瞧,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麽?」


    「我隻是覺得這鐲子的紋路有些似曾相識。」慕梓煙盯著那鐲子上的花紋低聲說道。


    「我當時便看上了這花紋特別,才……」齊雪兒笑著說道。


    慕梓煙仔細地看著,似是想到了什麽,抬眸看著四周,緊接著便入了裏間,而後行至妝奩前,垂眸看著那處放著的一個錦盒拿起,「是不是很像?」


    「真的很像,難不成這錦盒便是裝這手鐲的?」齊雪兒看著慕梓煙,接著說道,「那這手鐲便是二嬸嬸的?」


    ------題外話------


    嘿嘿……親耐噠們,八月二十五號上架,今天十月二十五號,堅持兩萬更整整兩個月了,嗷嗷嗷……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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