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圖有何用處?」張宗看著慕梓煙問道。


    「此事必定與涼王有關。」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冷光,而後將那地圖收了起來,「張大哥,這簪子內隱藏之物切莫泄露出去,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我不說便是。」張宗見慕梓煙如此說,便知曉這地圖怕是暗藏玄機。


    其他人見狀也是緘默不語,顯然是不會多言半句。


    「這一家人乃是逃難而來,我卻覺得並非如此。」慕梓煙搖頭道,仔細地盯著那畫像瞧著,而後說道,「瞧著他們的長相,便隻是打南邊來的,既然是一家子,落戶必定會有備檔,先去查一查他們的來歷。」


    「是了,我這便去查。」張宗點頭應道,當下便離開了帳子。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十年之前?涼王便有所行動了?


    「妹妹。」呂娘子上前看著她,「時候不早了,可是要迴去?」


    「今夜便還在這處吧。」慕梓煙搖頭道,抬眸看著他們,「大家早些迴去吧。」


    蘇沁柔看著她,想要說什麽,卻也知曉如今不宜逗留,故而便與侯依依一同轉身離去。


    慕淩軒上前拍著她的肩膀,「有事便傳信給我。」


    「好。」慕梓煙衝著慕淩軒勾唇一笑,緊接著便目送他們離去。


    慕淩軒自是親自護送蘇沁柔,侯依依便也隻好硬著頭皮與蘇沁柔一同坐在馬車內,齊軒與章仚二人則是心照不宣的去了京兆尹府衙。


    故而一行人便如此散去。


    此刻,隱藏與暗處的黑影突然一閃而過,消失在夜色中。


    如今隻剩下慕梓煙與呂娘子,十具骸骨已經被抬了出去,如今隻剩下空蕩蕩的帳子,慕梓煙坐在椅子上,將那地圖拿出來仔細地打量著,想起六公主君玉羅臨行前給她的那張地圖,如今她已經有了兩張,而雷侯府那處還有一張,隻是這地圖拚湊在一起能尋到什麽呢?


    恐怕不是寶藏吧?


    慕梓煙覺得涼王不會因為這寶藏而去動手,更重要的是皇後墓葬怎麽可能藏著寶藏,想來是能夠助涼王登上帝位的重要之物。


    她未料到自己會尋到如此重要的東西,緩緩地抬眸,便見呂娘子正看著她。


    「怎麽了?」慕梓煙低聲問道。


    「我見你眉頭深鎖,想必是遇到困難了吧。」呂娘子倒了一杯熱茶地個她,「暖暖身子。」


    「恩。」慕梓靜抬手接過,低聲道,「不過是有些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明白,便順其自然。」呂娘子接著說道,「這世上有許多解不開的謎,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隻是這謎至關重要。」慕梓煙低笑道,「倒是我愚昧了。」


    「你何曾愚昧過?」呂娘子握著她的手,「你不過是在乎的太多了。」


    慕梓煙稍微愣了會,抬眸看著眼前的空地,沉默了良久,隻是燦然一笑。


    呂娘子淺笑道,「好了,我知曉你有主意,不過如今時候也不早了,你也有兩日沒有合眼了,便好好歇息歇息。」


    「時候不早了,是該歇息了。」慕梓煙笑著應道,隨即便與呂娘子簡單地洗漱之後,便斜靠在簡單地方榻上歇息了一晚。


    次日一早,張宗興奮地趕了過來,慕梓煙與呂娘子也早早起身,便見張宗笑容滿麵地進來。


    「看來找到了。」慕梓煙笑著開口。


    「找到了。」張宗將手中的卷宗遞給她,「這人原本是梧州人士,而且還是當地有名望的家族,也不知怎得,一夜之間便失蹤了,而後便輾轉來到了京城。」


    「失蹤?」慕梓煙看著他,「張大哥,你是如何查到的?」


    「我是先尋到了他們落戶時的備檔,得知他們乃是梧州人,而後便又查了梧州那段期間發生的事情,這才順藤摸瓜地查了出來。」張宗笑著說道,「而後便又核對了一番,自是確認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原本也姓吳?」慕梓煙繼續問道。


    「不,他們原本姓嚴。」張宗接著說道,「梧州有一大戶人家,表麵上是米商,實則是以盜墓為生。」


    「盜墓?」慕梓煙仔細地沉吟了片刻,「盜墓的嚴家?」


    「不錯,後來也不知怎得,嚴府一夜之間大火,聽說嚴家的人都在那場大火中燒死了。」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


    「燒死?」慕梓煙雙眸冷沉,「我記起來了,嚴家乃是盜墓世家,卻在十年之前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不知所蹤,自此之後無人知曉他們的蹤跡。」


    「是了,就是這個盜墓世家。」張宗點頭應道。


    慕梓煙繼續說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麽,他們前來京城,為的便是盜墓,而且與涼王有關,這地圖乃是從皇後墓葬內偷出來的。」


    「皇後墓葬?」張宗看著慕梓煙,整個人徹底懵住了。


    慕梓煙看著他說道,「張大哥,此事與涼王脫不了幹係,你要知曉這地方距離皇陵很近,隻要翻過這座山之後,便會到了皇陵的後山,嚴家號稱盜墓高手,對於他們來說,從皇陵後山潛入皇後墓葬不是難事。」


    「不錯。」張宗附和地應道。


    「那十年之前,皇陵內可否發生重要的事情呢?」慕梓煙想著十年之前,她才一歲,她接著說道,「我要去一趟皇陵,張大哥,此事等我迴來再說。」


    「好。」張宗點頭應道,隨即便見慕梓煙逕自出了帳子。


    呂娘子看著張宗,「看來涼王是為了殺人滅口。」


    「應當是。」張宗點頭應道,「一切等煙兒迴來再說。」


    「先迴去吧。」呂娘子想著如今再待在這處也無濟於事,故而淡淡地說道。


    「好。」張宗應道,隨即便與呂娘子一同離開,迴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走了捷徑,待入了皇陵內,換下身上的裝束,便讓芸香將老嬤嬤與靈姑姑喚了過來。


    二人入內,見慕梓煙正坐在方榻上,二人上前恭敬地行禮,「慕大小姐。」


    「老嬤嬤,我有一事相問,嬤嬤莫要有所隱瞞。」慕梓煙看著老嬤嬤說道。


    「是。」老嬤嬤垂首應道。


    「敢問嬤嬤,十年之前,皇後娘娘的墓葬是否進入過盜賊?」慕梓煙低聲問道。


    老嬤嬤明顯一愣,低聲道,「有過。」


    「那當時是否丟失過什麽?」慕梓煙繼續問道。


    「這……」老嬤嬤猶豫了片刻,低聲說道,「的確丟過東西。」


    「可是地圖?」慕梓煙繼續問道。


    「是。」老嬤嬤看著慕梓煙,接著說道,「不瞞慕大小姐,那盜賊隻偷了一張,隻因墓葬內設置了機關,裏頭共有幾張,老奴是知曉的,而那盜賊隻偷去一張,便被老奴發現了。」


    「看來我猜對了。」慕梓煙低聲道,「老嬤嬤,涼王早就盯上了墓葬,這些年來從未放棄過,故而,嬤嬤還是當心些好,切莫再丟失了。」


    「老奴記下了。」老嬤嬤垂首應道,隨即便離開。


    慕梓煙深吸了口氣,如此說來,嚴家是涼王找他前來偷取皇後墓葬內的地圖,也許嚴家發現了什麽,故而想要以此與涼王做交換,未料到卻被涼王直接殺了。


    慕梓煙卻又覺得有些不通,涼王既然很想得到這地圖,又怎麽可能不會捨得出銀子呢?那麽,就還有一種可能,便是有人比涼王提前下手,抓了嚴家一家老小逼問地圖的下落,並未問道,故而也不想涼王知曉,這才將嚴家滅了口,而嚴家的那位兒子自是得知了此事,涼王未免事情敗露,故而將嚴家的兒子給殺了。


    思來想去,第二個可能性極大,慕梓煙勾唇冷笑,隨即轉眸看向芸香與碧雲,「這些時日要盯著點皇後墓葬。」


    「是。」芸香與碧雲垂首應道。


    慕梓煙低聲說道,「看來事情越發地複雜了,隻是涼王沒有想到,最後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最後卻落在了她的手上。」


    待她從皇陵出來,當下便迴了京兆尹府衙,自是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張宗,張宗聽罷之後,麵露難色,「此事該如何稟明皇上?」


    「既然涼王對皇後墓葬一早便動了心思,這裏頭有何秘密,想來皇上也是知曉的,他自會有謀算。」慕梓煙接著說道。


    「隻是不知皇上究竟有何謀算。」張宗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對了,煙兒,你可還有其他的想法?」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涼王步步算計,以為做的天衣無縫,隻可惜,他的心思卻一早便被皇上看穿而皇上卻不動涼王,這裏頭怕是另有文章,而你隻需要將自己查到的如實稟報皇上即可,若是有所隱瞞,皇上必定會對你有所猜忌。」


    「我明白了。」張宗點頭應道,知曉如今這個時候,莫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張宗自是上了摺子,皇帝看罷之後,也不過是讓他盡快結案便是,張宗自是明白萊恩皇上的旨意,便將此案草草了結了。


    此次雪災損失不少,卻也並未影響京城內的喜事,終於到了鍾璿出嫁之日,自是比不得皇子妃的排場,畢竟是側妃,而且三皇子不止一個側妃。


    慕梓煙並未前去觀禮,而是待在京兆尹府衙等著消息。


    呂娘子也未去,隻有張宗一人去了,她便陪著慕梓煙閑聊,卻也免不了好奇地問上幾句。


    慕梓煙自是笑著開口,「過了今日,她便是三皇子側妃了,這禮數之上自是比不得的。」


    「你可是給她送份大禮?」呂娘子關係的是這個。


    「送了。」慕梓煙勾唇淺笑,雙眸閃過一抹詭異。


    呂娘子見她如此說,便瞭然地點頭,「那我便陪著你等消息罷了。」


    而鍾璿這處,此刻正坐在喜榻上,心情卻甚是平靜。


    待君千皓醉醺醺地入了寢室,將喜帕揭開,待看見她這張嬌艷動人的臉龐,他淺笑著坐下,二人共飲交杯酒,他低聲道,「既然嫁給了本王,你的心裏隻準有本王一人。」


    「妾身心裏自始至終隻有殿下一人。」鍾璿嬌軟地靠在他的懷裏,「今夜妾身便是殿下的人了。」


    君千皓滿意地低頭吻著她嬌艷的紅唇,熟稔地解開她的衣裙,當下便將她壓在身下,雙手早已經不安分地遊弋在她膚若凝脂的妖嬈身姿上,直等到*帳暖,傳來彼此時輕時重地喘息聲,纏綿聲……


    次日一早,鍾璿醒來時,渾身酸軟無力,轉眸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君千皓,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指尖拂過他的臉龐,卻看見自己白嫩的手臂上多了許多的紅斑。


    她低頭看著全身,連忙起身便下了床榻,披著一件褙子行至銅鏡前,當看見自己一臉的紅斑,沉聲道,「來人。」


    「側妃娘娘。」宮婢入內行禮道。


    「去傳太醫。」鍾璿冷聲道。


    「是。」宮婢抬眸這才瞧見鍾璿滿臉的紅斑,連忙便退了出去。


    君千皓此時已經醒了,待下了床榻,上前便自身後將她擁入懷中,「怎麽了?」


    「妾身的臉起了紅斑。」鍾璿無法容忍的便是自己的容貌有絲毫的瑕疵,比如如今渾身與臉上竟然長滿了紅疹,她連忙自君千皓的懷裏出來,而後便重新鑽進了被子裏頭,將臉也悶了起來。


    君千皓還從未見過她這般無措的時候,明顯一頓,抬步上前,待看見她此刻將自己徹底地裹進了被子裏頭,他雙眸難得閃過一抹溫和地笑意,「讓本王瞧瞧。」


    「不成。」鍾璿斷然拒絕,她可不想讓自己如此醜陋的容貌被君千皓給看了去。


    君千皓見她如此,便也不再勉強,而是轉身沉聲道,「太醫可來了?」


    「三殿下,已經到了。」外頭宮婢迴道。


    「還不進來。」君千皓冷聲道。


    「是。」宮婢應道,隨即便請太醫入內。


    太醫朝著君千皓行禮,「微臣見過三殿下。」


    「側妃臉上突起紅疹,你且去瞧瞧。」君千皓直言道。


    「是。」太醫應道,隨即便上前。


    待行至床榻旁,垂首道,「還請側妃娘娘讓臣探脈。」


    鍾璿便將一截皓腕伸出,一旁的宮婢已經將絹帕搭在了鍾璿的皓腕上,太醫把脈之後,隨即說道,「側妃娘娘乃是中毒之象。」


    「中毒?」鍾璿此刻雙眸一凝,「如何中毒的?」


    「這微臣不知,不過並不打緊,隻要不沾葷腥,每日以露水淨麵,一月之後便會自愈。」太醫說罷之後便行禮退了下去。


    鍾璿一聽,當下便怒了,一個月?她難道要頂著這張布滿紅疹的臉一個月?


    君千皓上前幹咳了幾聲,「既然如此,你便好好養著。」


    鍾璿也隻能如此,隻好悶聲應道,「妾身自會好好養著,不過究竟是何人下的毒?而且妾身都未曾察覺到?」


    君千皓低聲道,「此事怕是如今也查不出來,日後你還是警醒些。」


    「恩。」鍾璿隻露出一雙水眸看向君千皓,「那殿下這些時日?」


    「你是擔心本王冷落了你?」君千皓見鍾璿露出的期盼地眸子,這心裏頭自是熨帖的,畢竟,哪個男人不希望自是的女人對自己是依賴重視的,故而他上前便將她連被子一同摟入懷裏,「本王自是會來陪你。」


    「恩。」鍾璿垂眸應道,她當然清楚,君千皓是知曉她與冷寒峰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他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莫不是她還保存著處子之身,怕是君千皓也不會對她如此放縱,如今她也隻對他這般。


    而慕梓煙這處自是得了消息,想著鍾璿以美貌自持,如今卻不能見人,這對她來說可是極大的羞辱,畢竟,她剛成了三皇子側妃,必定是要應酬的。


    不過,側妃也不過是隨著三皇子一同出去罷了,至於重大的場合,三皇子身邊也隻能是三皇子妃。


    「你這丫頭,到底如何將毒用在她身上的?」呂娘子笑吟吟地問道。


    「不過是在她所用的物什上沾染了一些罷了,一點一點的直至昨夜便毒發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看來你一早便準備了。」呂娘子低笑道,「如今她可是氣壞了。」


    「這不過是小禮罷了。」慕梓煙雙眸微眯,她定然還會送一份大禮給鍾璿。


    慕侯府內,祝越這幾日卻是心氣不順,不知是因著害喜,還是旁的,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尤其是食不下咽,還總是胡思亂想。


    每晚都睡不踏實,總是會夢見那個黑影出現在她的麵前,手裏提著一把劍,親手將她殺了。


    故而身子每況愈下,反而大不如前。


    慕擎林知曉之後,著急不已,當下便尋了許多的大夫前來,隻道是害喜所致,熬過便是。


    慕梓靜這些時日這性子越發地沉靜了,從言行舉止,連帶著體態上都甚是合規矩,昨夜前去三皇子府,見了不少世家子弟,還有高門小姐,倒也讓她出了一些風頭。


    故而慕梓靜即便對老夫人有太多的怨恨,可是如今對老夫人自是感激不已的,畢竟,崔氏不在了,除了老夫人會想著如何教導她,便也不會有人想到此處,她突然想起自己搬出宅子住的那些日子,雖然愜意,卻也是虛晃度日罷了,而這些時日,老夫人自是尋了教書先生,又尋了教養嬤嬤,她自是懂得了不少。


    如今對於老夫人是越發地恭敬起來,故而便也對老夫人少了幾分地猜忌與隔閡。


    慕梓煙得了消息之後,也不過是淡淡一笑。


    呂娘子卻在一旁嘀咕道,「這人啊,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慕梓煙轉眸看著呂娘子,笑著應道,「是了。」


    「你可是要迴慕侯府看看?」呂娘子看著慕梓煙問道。


    「過幾日便是藍二小姐大婚之日,想來雲妃自是要去的。」慕梓煙看著呂娘子問道。


    「是。」呂娘子點頭應道。


    「我倒是想去湊湊熱鬧。」慕梓煙淺笑著說道。


    「難道你也給藍二小姐準備了大禮?」呂娘子笑著問道。


    「這倒沒有。」慕梓煙搖頭道,「隻是想去瞧瞧我那三妹妹如今這規矩學的如何了。」


    「罷了,你啊,這心思有時候我可是猜不準的。」呂娘子擺手道,顯然對於慕梓煙真正的打算她自是不知。


    慕梓煙也不多言,便自去屋子裏頭修煉內力。


    涼王府,明安郡主此刻躺在床榻上,神情透著哀傷,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涼王,「父王,女兒好痛苦。」


    「明安,再忍忍便過去了。」涼王看著她,低聲哄道。


    「父王,您為何要這樣對女兒?」明安不解地問道,她從未想過,素日對她寵愛有加父王,竟然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惜毀了她。


    「明安,如此做才能保住你,若是被你皇伯父知曉你竟然做出那等子事來,你還有命活著?」涼王溫聲迴道。


    「不,是父王逼女兒的,不是女兒自願的。」明安拚命地掙紮著,此刻卻是無力反抗。


    涼王雙眸一冷,「明安,莫要胡鬧,一會便好了。」


    「父王,不要,不要。」明安看著那嬤嬤走了過來,她拚命地喊道,雙眸露出驚恐。


    嬤嬤上前低聲道,「郡主,您忍忍吧。」


    說罷,便拿出猝了毒的銀針紮在了她的左臉頰上,明安當下便哀嚎出聲,隻覺得左臉頰似是被滾燙的烙鐵燙了一般,發出「滋滋」地響聲,直至最後她直接疼暈了過去。


    而整張左臉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涼王看著她如此,雙眸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等到郡主醒來,吧將她送去皇陵。」


    「是。」嬤嬤垂首應道,涼王抬步便出了屋子。


    待他站在院子裏頭,抬眸看著遠處空曠高山,雙眸閃過一抹刺骨的冷,「明安,莫要怪父王,隻有如此,父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當日,皇帝便得知明安郡主發瘋沖入了後廚,打翻滾燙的油鍋,燙傷了半邊臉,如今更是神誌不清,太後許久未出宮,卻在此時將皇帝請入了永壽宮,待皇帝出了永壽宮之後,便下旨將明安郡主送入了皇陵。


    慕梓煙得到此消息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幽光,「看來涼王是賊心不死啊。」


    「煙兒,這是為何?」呂娘子不解地問道。


    「明安郡主那張臉如何毀了?」慕梓煙冷笑道,「看來我要迴一趟皇陵了。」


    「明安郡主前去,你如何能出來?」呂娘子不免擔憂地問道。


    「呂姐姐放心,我自有法子。」慕梓煙笑著說道,起身便又匆忙離去。


    明安郡主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送入了皇陵,身旁跟著的乃是她貼身的婢女跟那個將銀針刺入她臉頰的嬤嬤,她抬眸怒視著嬤嬤,沉聲道,「你該死!」


    嬤嬤連忙跪下,「郡主,您殺了老奴吧。」


    「哈哈。」明安郡主摸著自己被布包著的半張臉,「父王啊父王,你毀了我。」


    嬤嬤焉能不知如今的明安郡主除了按照涼王的吩咐去辦,已經再無任何地退路,故而低聲說道,「郡主,您要好好養著,這臉老奴必定想法子讓您恢復過來。」


    「又有何用?」明安郡主冷哼道,她即便恢復了,卻也不是原來的明安,如今也不過是被自己的父王擺布的木偶罷了。


    她木然地躺在床榻上,任由著自己半張臉痛得渾身發抖,她卻沒有任何地反應。


    慕梓煙迴到皇陵之後,自是住了兩日,而明安郡主卻一直在自己的宮殿內不曾出來過。


    「大小姐,您說這明安郡主發瘋,之前不是被遣迴封地了嗎?怎得又迴來了,而且還被送人了皇陵?」碧雲著實不解。


    慕梓煙低聲道,「明安郡主的那張臉當真毀了。」


    「大小姐,這明安郡主究竟是真瘋了,還是裝瘋?」芸香垂首問道,她覺得明安郡主此次前來太過於蹊蹺,怕是來者不善。


    慕梓煙淺笑道,「自是裝瘋,不過她如今卻是真的被毀了,倘若真瘋了的話,也不錯。」


    芸香與碧雲對視一眼,卻覺得不可思議,既然是裝瘋,那麽明安郡主為何要來皇陵呢?


    「莫非臨安郡主前來是看著您的?」碧雲靈機一動說道。


    「對了一半。」慕梓煙在想著太後為何會允許涼王如此做?太後又在謀算著什麽?


    而涼王不惜將明安的臉毀了,也要將她送入皇陵,又是為了什麽?是為了盯著她?還是為了皇後墓葬內的地圖?


    想起這明安郡主,慕梓煙也隻能暗自嘆息,隻覺得她這是咎由自取,卻不知這番變故之後,她會變成魔鬼還是有所頓悟?


    不過如今,她卻是一時半會不能迴去的,隻能待在皇陵內靜觀其變。


    「大小姐,雲妃娘娘來了。」芸香入了宮殿低聲稟報導。


    「這個時候,雲妃來皇陵做什麽?」慕梓煙雙眸微挑,狐疑地問道。


    「雲妃娘娘是帶著十二皇子來的。」芸香輕聲開口,「大小姐,如今已經在外頭了。」


    「請。」慕梓煙隨即起身,抬步出了寢室。


    便見雲妃抱著君千瑞站在大殿內,慕梓煙緩步上前恭敬行禮,「臣女參見娘娘。」


    「慕大小姐,是瑞兒鬧著尋你,本宮這才帶著他前來。」雲妃也不知為何,君千瑞這兩日鬧騰的厲害,心心念念地要見慕梓煙。


    慕梓煙看著君千瑞,不免有些疑惑,正在愣神的時候,君千瑞已經自雲妃的懷裏下來,待落在地上站穩,便上前拽著她的衣袖。


    慕梓煙彎腰低聲道,「十二殿下。」


    「姐姐。」君千瑞眨了眨眼,接著拽著她便要往外走。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不解,抬眸看向雲妃,便見雲妃無奈地一笑,「走吧。」


    「是。」慕梓煙低聲應道,隨即便任由著君千瑞拉著出了宮殿。


    君千瑞拽著她,指著台階,慕梓煙彎腰便將他抱起,而後便石階而下,便見他指著不遠處的皇陵地下,她雙眸微動,「十二殿下,那個地方可不是隨意能去的。」


    「去。」君千瑞卻小臉一沉,顯得甚是急切。


    雲妃見狀,上前便要將君千瑞抱過來,而君千瑞卻死死地摟著慕梓煙的頸項不肯鬆手。


    芸香與碧雲目瞪口呆,連帶著雲妃也錯愕地看著他。


    慕梓煙便抱著君千瑞入了皇陵地下,而君千瑞隨即下來,便向前走去。


    「十二殿下,這裏頭有機關。」慕梓煙連忙上前跟著他,便見他一直往前走,直至行至皇後墓葬處。


    接著便站著,還不等慕梓煙反應過來,便看見他恭敬地跪下,「砰砰砰」地叩頭。


    雲妃當下便愣住了,轉眸驚愕地看著慕梓煙,而慕梓煙也頗為不解地搖頭。


    一個一歲不到四個月的孩子,竟然能夠做事這樣的舉動,著實令人費解。


    而身為君千瑞母妃的雲妃此刻除了咋舌,卻不知該如何解釋君千瑞這番舉動。


    待君千瑞叩頭起身之後,便轉身看嚮慕梓煙,「迴。」


    「十二殿下,你來便是為了叩見皇後娘娘?」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低聲問道。


    「是。」君千瑞如今也隻能說出幾個字來,故而此刻應了一聲,而後抬眸看向雲妃,「母妃,迴去。」


    雲妃彎腰將他抱起,低聲道,「瑞兒如此做是為何?」


    「父皇,歡喜。」君千瑞摟著雲妃的頸項說道。


    雲妃這下徹底地愣住了,當下便眼眶濕潤,抱緊君千瑞感動不已。


    慕梓煙看著雲妃,低聲道,「十二殿下此言是?」


    「皇上曾經說過,皇後才是他的嫡母,拜見了皇後,他才是皇上真正的皇子。」雲妃低聲道,「隻要皇上歡喜了,才會更寵愛本宮。」


    「未料到十二殿下小小年紀,竟然懂得這些。」慕梓煙也跟著唏噓不已,看著君千瑞這張粉嫩的臉龐,那雙漆黑的眸子透著的倔強,她似是想到了自己的麟兒,前世的麟兒也是如此的懂事乖巧。


    待出了皇陵,慕梓煙看向雲妃,「雲妃娘娘此次前來,皇上是如何恩準的?」


    「本宮是來見慕大小姐的。」雲妃看著她低聲迴道。


    「臣女明白了。」慕梓煙瞭然地應道,在皇上跟前,如今的雲妃是不能隱藏任何地心思的,既然雲妃是來見她的,便如實稟報。


    君千瑞轉眸看著慕梓煙,抬起肉唿唿的小手揪著她的一縷頭髮,突然揚起燦爛地笑容,也不過是轉瞬,隨即便鬆開,而後埋在雲妃的懷裏再未搭理過她。


    慕梓煙這下愣住了,直等到雲妃帶著君千瑞離開,她還在想著君千瑞適才衝著她那燦爛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個孩子倒是很可愛。


    芸香跟在慕梓煙的身後,「大小姐,十二殿下特意前來便是為了叩拜皇後娘娘?」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他小小年紀竟然能如此懂事,皇上若是知曉了,怕是會更疼他。」


    待雲妃迴宮之後,皇帝自是得知了君千瑞前去皇陵的所作所為,自是龍顏大悅,當下便賞賜了他不少東西,更是親自去了雲妃的宮殿,將他抱在懷裏,與君千瑞逗樂了許久。


    容妃自六公主離開之後,便皇帝的心更是冷了幾分,待聽到君千瑞竟然親自前去皇陵叩拜皇後,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隻覺得這十二皇子留不得。


    她雖然隻有六公主一個女兒,可是卻也不允許雲妃的兒子爬到她的頭上來,故而她頹廢的鬥誌此刻卻又重新燃了起來。


    宜嬪已經顯懷,這些時日過得相對安逸,偶爾會侍寢,卻也隻是陪著皇帝說會話,倒也是順遂。


    至於如嬪,那更是由著性子,如今在宮中最猖狂的便是她,而皇帝卻一味地縱寵著,反而助長了如嬪的氣焰,其他妃嬪嫉妒不已,卻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隻因這如嬪可不是尋常的女子,她身懷武功,又有著她們未有的率性灑脫,這等性子如皇後是極像的,而皇帝卻最愛這性子。


    如此便又過了兩日,眼看著再有幾日便是藍馨兒大婚之日,慕梓煙卻依舊待在皇陵內並未離開。


    鍾璿這幾日可是憋悶壞了,畢竟她如今是在三皇子府,並非是鍾侯府,即便她是側妃,可是上頭也有正妃壓著,還有崔雲汐與她平起平坐,這些時日,雖然不至於前來找她晦氣,可是卻總是有法子讓君千皓去她那處。


    鍾璿雖然對君千皓並無太多的真心,可是她鍾璿的東西,即便毀了,她也不可能讓給別人。


    此時,下屬跪在她跟前,「主子,明安郡主自去了皇陵,便再未出來過。」


    「她這是在等待時機。」鍾璿冷聲道,「你確定那嚴家留下的地圖如今已經落入了慕梓煙的手中?」


    「正是。」下屬垂首應道,「主子,那地圖可是要奪迴來?」


    「不必。」鍾璿冷聲道,「何不讓她將所有的地圖都拿到了,我坐收漁翁之利。」


    「屬下明白。」下屬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娘娘,今兒個三殿下歇在了崔側妃那處。」宮婢低聲稟報導。


    「恩。」鍾璿點頭應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且送殿下最愛吃的糕點過去。」


    「是。」宮婢垂首應道,隨即便去吩咐。


    鍾璿臉上蒙著麵紗,看著銅鏡內的自己,指尖撫過臉頰,雙眸碎出一抹冷光,崔雲汐,敢跟我爭,你便等著受死吧。


    皇陵內,慕梓煙此刻正手執書卷斜靠在軟榻上,倒是氣定神閑地看著書。


    碧雲端著剛做好糕點走了過來,「大小姐,奴婢適才瞧見明安郡主出宮殿了。」


    「哦。」慕梓煙抬眸看著她,隨即將書卷放下,「去何處了?」


    「臉上包著白布,還蒙著麵紗,雙眸呆滯,隻讓嬤嬤扶著在殿外走了走,便又迴去了。」碧雲接著說道。


    「倒是難得啊。」慕梓煙如今還猜不透明安郡主的目的,隨即淡淡地開口,「既然能出來,想來已經想通了。」


    「大小姐,您說這明安郡主究竟要做什麽?」碧雲頗為不解,隻覺得自從明安郡主入了皇陵,這心裏頭便慌得很。


    「太後下旨將她遣入皇陵,自是有打算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她不過是涼王手中的棋子罷了,未料到這鍾侯爺跟涼王倒是一路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連親生女兒都要利用。」


    「大小姐,幸而侯爺不會如此。」碧雲笑著迴道。


    「爹爹當然不會。」慕梓煙慶幸自己生在慕家,成了慕侯府的大小姐,故而,這一世她隻想好好地護住親人。


    「大小姐,雲飛迴來了。」碧雲垂首說道。


    慕梓煙微微一愣,「他迴來做什麽?」


    「不知,不過瞧著倒是不高興。」芸香看著慕梓煙,「如今去了靈姑姑那處。」


    「想來是掛念靈姑姑了,便由著他吧。」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也不再多言。


    此時,便見一道身影突然落下,接著便行至她的麵前。


    慕梓煙抬眸便瞧見雲飛冷著一張臉,隨即便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她的對麵。


    「有話要說?」慕梓煙見他如此,笑著問道。


    「恩。」雲飛點頭應道。


    芸香與碧雲對視一眼,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起身親自倒了一杯熱茶給他,雲飛也不客氣地接過,仰頭一飲而盡,接著便將一把匕首遞給她。


    她拿過匕首,盯著看了半晌,「這是?」


    「公子。」雲飛淡淡地說道。


    「楚燁?」慕梓煙愣了愣,接著試探地問道。


    「恩。」雲飛冷聲道,「搶的。」


    「他在溫泉莊園?」慕梓煙接著問道,低頭握著那匕首,仔細地打量著。


    「不在。」雲飛看著她,「之前搶的,給你。」


    慕梓煙微微點頭,「那雲飛最近可見過他?」


    「沒有。」雲飛搖頭,接著指著那匕首,「防身好。」


    「那多謝了。」慕梓煙便笑吟吟地收下,隻覺得這匕首瞧著有些眼熟。


    雲飛隨即起身,便飛身離開了宮殿。


    慕梓煙眨了眨眼,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隻覺得這雲飛是越發地可愛。


    芸香隨即入了宮殿,「大小姐,明安郡主來了。」


    「終於來了。」慕梓煙淺笑道,隨即起身,「請吧。」


    ------題外話------


    嘿嘿……親耐噠們,情節是環環相扣的,精彩繼續中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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