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縣,東霞酒樓,這酒樓原本是錢員外即仇冷的酒樓,仇冷死後,徐川也把仇冷家裏的財產抄沒。其中自然有這酒樓。徐川將其過到了蘇姨名下。


    錢員外名下的產業,強行霸占別人的,徐川自然是一一歸還,而前者自己打拚的,沒人認領,他也就笑納了。


    此刻酒樓之中熱鬧非凡,縣城內的鄉紳,秀才們聚在一起,同縣令共同迎接江大人。


    徐川和江有德相靠著坐在主桌,徐川這邊陪著的是洛杏堂和李明,江有德身旁是中年人江旺孫,俏麗少女江寶寶。


    “徐縣令,老夫在定江府城便聽說過徐大人的威名,聽說仇冷那等大賊都是在徐縣令手中落網,果然年輕有為啊。”江有德笑著,笑的開懷。


    徐川笑道:“本官隻是盡了本分而已。”


    他看著麵前的江有德,腦海中浮現出“好感度20”的字樣。


    這20的好感度就是他剛剛在城門口等了半天賺來的。這個江有德實在不像傳說中的人品惡劣之極。當然,官場上誰不是帶著一張麵具。


    “選項一,低調謙虛,氣運+50。”


    “選項二,高調劃清界限,氣運-50。”


    徐川看著腦海中的選項,終於明白了那些當官的不容易。


    “好一個本分,徐縣令所言極是啊,我們為官者,本分便應該是治理一方,除暴安良教化子民,徐縣令年紀輕輕,卻是已經將為官之道通曉了個透徹,真是年輕有為啊。”江有德笑道。


    “佩服,徐大人,在下敬你一杯。”中年男子江旺孫立刻起身敬酒。


    “來,小妹也敬徐大人一杯。”俏麗女子江寶寶同樣舉杯,嫵媚的道。


    徐川笑嗬嗬的迴應了一杯,他看著麵前這兩人。


    江旺孫,好感度負10,江寶寶,好感度38。這兩位,一個是江有德的幹兒子,一個是幹女兒。


    江家在定江府已有百年曆史了,但之前未曾如此強盛,江有德年輕時候喜歡和定江府上的一些地痞無賴打交道,因為仗著江家底蘊,學過家傳的武功,煉了氣,便和人好勇鬥狠,可不想一次踢到了硬茬子,惹了不該惹的人,讓人家把子,孫,根傷了,導致年過七旬,依舊沒有子嗣香火。


    隨著兄弟做了定江府知府,江家在定江府地位日益穩固,江有德也靠著知府兄弟的關係,謀上了官職,就缺子嗣香火了,但這東西,他生不了怎麽辦?受不了別人說他惡事做多了,缺德冒煙絕子絕孫,於是就開始了認幹兒子,幹女兒的套路,聽說這江有德的幹兒子有八九個之多,幹女兒…那就更多了。


    不過這個江旺孫,對他似乎沒什麽好感。


    “王兄?可是王景合王兄?”


    就在他們一桌人開懷暢飲時,突然坐在另一桌的一位中年鄉紳走過來,詫異看著江旺孫道。


    江旺孫聽到這唿喚,似乎愣了愣,他抬頭看去,那中年鄉紳頓時麵露喜色,連忙笑道:


    “果然是你,王兄,我剛剛便看到像你,隻是不敢認,你變化真不小。比咱們當年進府城會試時可瘦了。”


    “於舉人,你們認識?”徐川詫異道。


    “認識,當然認識,我和王兄可是多年的好友。”於舉人頗為熱情的將他當年和江旺孫相識的經過說了一番。


    而聽著他的講述,江旺孫則是飛速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江有德和旁邊看過來的眾人,接著麵色一整,說道:“於兄,多年未見,滄桑巨變,在下如今已經不叫王景合了,而是名叫江旺孫。”


    於舉人愕然,江旺孫,這名字…接著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連忙作揖抱歉,朝著江有德和徐川敬了一杯酒之後,和江旺孫輕聲道:“江兄,宴後一定要去我府上一聚,你我敘敘舊。”


    江旺財冷冷的點點頭。


    周圍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響起,似乎都在說他改名換姓,認他人做父的行徑,不管什麽時候,改名換姓,不認祖宗的事都是讓人不恥的。


    “旺孫,來給徐大人倒酒。”江有德瞥了他一眼,冷聲道。


    江旺財錯愕抬起頭來。


    徐川則道:“不必麻煩…”


    “這是我應該做的,徐大人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很是敬佩呢。”江旺財笑眯眯看著徐川,親自為徐川倒酒。


    徐川端著酒杯,看著麵前這江旺孫好感度暴減到負六十。


    他也隻能嗬嗬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江旺孫明明心裏怒火滔天,還能這般維持一張笑臉,也是難為他了。


    一旁的江寶寶也起身熱情的為徐川倒酒,江旺孫看在眼裏,臉上笑容更甚。


    江有德和徐川暢談著,徐川不是這個世界上那些個真正飽讀過詩書的人,對江有德這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也沒什麽鄙視。


    兩人談著談著,江有德對徐川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些。


    “我是老了,徐縣令年輕有為,修為上還有機會,若是有朝一日能夠修行有成,那才是了不得啊。”說著說著說到修為。


    定江知府怎麽能成知府,便是有功於朝廷,且修為達到先天,還有極強的治理才能,這才坐上知府座位。


    朝廷中的高官,越是重要官職,都是修為不俗者當任,那才是朝廷重臣。畢竟所涉及的層麵都不同。


    “本官也是仍在努力的路上。”徐川笑道。


    “嗯,不可懈怠。”江有德越看徐川越是順眼。


    一旁的江旺孫連連給徐川倒酒,可眼中的神色卻越發有些陰鬱。這不是對徐川的惡感,而是自身的鬱悶,煉氣這方麵,他是真的沒什麽天賦,人家怎麽就這麽優秀呢。


    這場接風宴,賓主盡歡。


    過後,江有德和幹兒子幹女兒迴到行在,可他身邊的一個老仆從卻是和徐川迴到了縣衙府中。


    府中廳堂內,徐川屏退左右,看著麵前這個仆從,先前他都沒注意這個下人,此刻麵對麵,才發現這個貌不驚人的仆從……後者不說話時好像一條影子一般無聲無息,但是當他開口說話時,他的全身忽然就散發出了無匹的淩厲氣勢,這氣勢中,還蘊含著讓人側目的煞氣。


    先天高手!


    “主人,這個人真氣陰冷詭異,應當擅長偷襲之類的暗殺招數,殺氣如此濃鬱,死在他手上的人怕是不少,不過既然甘心為江家賣命,正麵搏殺實力不會太強。”雪山劍客用鼻子嗅著分析道,最後還將對方貶低一番。


    這老仆,是先天後期的修士。


    先天高手,也是要生活的,需要錢,需要勢,甚至想要更進一步,就需要依靠一些勢力,他便是江家為江有德安排的高手,不過在江家,他的地位也不低,更不用真的伺候江有德。


    徐川心中暗道一聲知府江家果然手筆不凡,卻也絲毫不懼。真要動手,他有八分把握瞬間將麵前的這老仆殺死。


    老仆刻意顯露氣勢,見徐川麵容不變,暗道一聲這個縣令雖然年紀輕輕,可心性卻是的確不凡,便開門見山得說道:


    “徐大人,我來此是想詢問徐大人一聲,這巡查評語,是要個優還是差?想讓知府多關照安城縣還是多整治整治。”


    徐川早有預料的微微一笑:“怎麽說。”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隻要大人舍得,我和我家大人說說,自然無需徐縣令擔心。”他笑道。


    “哦…你說話這麽管用?”


    那仆從笑道:“自然。就是不知道徐縣令用不用在下幫這個小忙了。”


    他話音落下。


    徐川腦海中便浮現出判定選項來:“


    一,嚴詞拒絕。氣運-30。


    二,讓他幫忙。銀兩-兩,氣運+20。”


    “三,請他幫忙,並讓他多在江有德麵前美言幾句。銀兩-兩,氣運+50。江有德好感度+50。”


    徐川無語,這不是逼著讓他行賄嗎?拿錢買氣運?這也算正道中人所為?


    可轉而一想,徐川就想明白了,很多貪官讓人唾罵的地方,是他們搜刮民脂民膏,苛捐雜稅,肆意斂財,為了斂更多的財,保住官帽,又往上大把送錢,祈求庇護。


    徐川呢,他的錢和那些沒本事隻知道欺負百姓搜刮百姓的貪官來處不同,他的錢來自秋檢校,仇冷這些個賊寇之手,一些金銀珠寶,古玩收藏更是價值百萬。


    錢?他還真不缺。


    其實錢財,對有些修行中人看的根本不重,如寧紅良這種家世顯赫的,年輕的,更注重修行,寶物,提升自身,朝廷功勞。


    但有些修行沒希望的,隻想給後人留點積蓄的,如這老仆,江有德之輩,這才瘋狂斂財。


    判定選項,是讓徐川拿這錢給自己鋪路…讓他的官路不會走窄了?


    心中想著,徐川微微沉吟一瞬後問才道:


    “需要多少錢?”


    “老仆眼光雖然不高,可也不是叫花子,太少自然瞧不上。”他看向徐川,嘿嘿笑道:“五萬兩,老仆便替徐縣令辦成這件事。”


    “本官出十萬兩,不過不僅要優,還要知府大人日後對安城縣子民多多關照幾分。”徐川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疊銀票。


    十萬兩?


    那老仆嚇了一跳。


    很多縣令就是舍得,拿出五萬兩也算不少了,這徐縣令竟然拿出十萬兩?


    “好說。”


    老仆連忙伸手去拿,可是他的手掌還沒碰到銀票,便感覺眼前一花,那疊銀票竟然已經到了他的咽喉之前。


    “好快…”老仆畢竟是先天高手,心中陡然一驚,這要是一柄匕首,自己現在怕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麻煩兄台了。”徐川笑眯眯道,將銀票塞到了那仆從懷裏。


    “哈哈,徐大人放心,老仆一定把徐大人的話帶到。”老仆笑道,笑聲中卻是凝重了許多,這位徐縣令雖然沒成先天,可實力怕是不低於自己,他本來還想再獅子大開口一番的,這會兒卻是不敢了。


    當下規規矩矩退了出去。


    ……


    江有德和江旺孫,江寶寶等人看著老仆拿來的銀票。


    “五萬兩,這位徐縣令還真是上道。不錯,值得栽培。”江有德笑眯眯的。


    “是,這位徐縣令是個好官啊,大人迴去可要多和知府大人美言幾句。”老仆從也說道。他拿了五萬兩,當然要給徐川說話。


    旁邊的江旺財和江寶寶看的眼前發光。


    良久,江寶寶留下伺候,江旺孫則退下。


    “這徐縣令還真有錢,我也得想辦法敲上兩竹杆,狐假虎威,扯虎皮可是我的拿手好戲。”江旺孫心中癢癢的,那可是五萬兩,說拿就拿出來了?


    就在他心中謀劃著時,


    “江公子,外麵有個姓於的求見,自稱是您朋友。”一個下人來稟告。


    “又來?”江旺孫麵色陡然一冷。這個於舉人,已經弄的他丟了一迴麵子了,還來?


    當即氣衝衝得出去。一眼看到於舉人,正要發怒,突然看到於舉人旁邊還有一美貌婦人,待看清那婦人姿容,他心頭的怒火頓時消了個幹淨。


    “於兄。”江旺孫開口。


    “江兄。”於舉人看過來,連忙道:“夫人,這位就是我常說的王兄,當年要是沒他扶持我,我便餓死了,更中不了舉人。江兄,我們夫妻備下酒菜,請江兄過府一敘。”


    “見過江大哥。”那美貌夫人恭敬行禮,他已經得到夫君叮囑,不能稱唿王姓,要稱唿江姓。


    “免禮免禮,當年的事,我都忘了。”江旺孫咧嘴笑著,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美貌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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