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城,位於光明神國最東端。東臨天荒之地,物資短缺。本應是落後的邊陲之地,卻因為此地盛行唱歌,且歌聲餘音繞梁三日而不絕。故而,在天族太平的年代裏,卻發展得較為輝煌。


    每日往來此地的遊人,除了本國的貴族之外,還不時有各地神王前來。自然神王的排場並不小,為了方便前來,天族各國都在天荒之地上設立了大麵積的傳送法陣。


    本來,在太平盛世之下,能有這些傳送陣送來大批觀賞者是一件好事。可是誰又能夠想到,表麵上看似堅固的天族皇城,竟然會在自己人的手上土崩瓦解。


    而如今天下無主,正是戰亂之時。這原本便於各國前往的傳送陣反而成為了光明神國最大的隱患,當年那為了方便各國出入,而故意修闊的城門,更是成為如今的累贅。


    好在這些年裏,倒是沒有誰打光明神國的主意,或者說沒有誰找到借口攻打光明神國。因而這裏倒還是如往年一般歌舞升平,仿若繁華不曾褪去,天下依舊安定。


    隻是在那日夜笙歌的美景之下,仍然掩蓋不住天族的衰敗。盛世始終隻是一段泡影,而今的天族看似強大,卻早已破敗不堪。


    索性,近日,就連這韻城的歌聲也隨著軍隊的駐紮,斷了!如今在這裏剩下的,隻有一片猶如死亡的寂靜。


    城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情況是何等的危急,青崖神王早已向晨曦神君宣戰。但此時的晨曦神君,卻不知何因宣布閉關,將這光明神國交由亞君趙宇龍管理。


    雖然早些年趙宇龍在地界有過不少的治國經驗,可如今全盤接手這裏始終是有些不安。因為青崖神王的軍隊一直在他心中懸著揮之不去。


    雖然有著近乎完美的計劃,但對方的實力終究是比自己強大太多。這一切就像是迴到當年,與壓雲帝國作戰之時。


    不過那時候,自己好歹有這些強者的幫助。可如今,達到了這個層麵之後,趙宇龍才逐漸發現了自己的無助。如今的天下,所有的神王、神君都在考慮著如何強大自己,根本不會有人會給予援手。


    況且就算是有人出手,也無濟於事。因為在那青崖神王背後所站著的是踏雪關山王,天族的第一神王!


    因此如今的趙宇龍,雖然站在城牆之上何等威武,可心中卻是百般擔憂。看著遠方那空無一人的天荒之地,他知道戰爭終究是不可避免了。


    如今雖然看似安定,可指不定明日,在那傳送陣的光芒閃過之後,他們就要麵臨青崖神王的百萬大軍。


    “到時候又是一場死戰!”輕歎一口氣,趙宇龍緩慢的走下了城牆。此時四方元帥已經在城門之下等候,見得其走下城牆,紛紛上前迎接。


    “亞君可是發現了什麽?”


    趙宇龍:“沒有發現什麽,敵軍還未到來。不過我想應該快了,這幾天加強戒備。一旦發現遠方的傳送陣有所異動,就匯報我!”


    四方元帥麵麵相覷:“明白!”


    趙宇龍:“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四方元帥:“倒是沒有什麽,隻是你那日說的故意兵敗,我們在想,我們完全可以不用與他們作戰,直接放棄這裏豈不是更好?”


    趙宇龍:“從短時間看,這樣確實可以避免人員傷亡。可是你覺得當敵軍麵對一座空城之時,他們難道不會懷疑?”


    四方元帥:“這倒是,隻是亞君所要求的失敗實在是太難做到了!若是尋常的逃跑,我們倒還會。隻是這想要做出盡力一戰,卻又不敵對方的樣子,這確實難以實現!”


    趙宇龍:“這些你們就不肖擔心,到時隻需聽我的指揮作戰便是。對了即可開始下令告訴你們的部下,作戰時不要用我教的那些陣法,還是沿用以前的那些陣法。”


    四方元帥:“以前的陣法?可,兩年多的時間不曾操練,這些陣法早已生疏了,隻是擔心發揮不出多少作用!”


    趙宇龍:“不需要多大的作用,隻需要盡力便可!”


    四方元帥:“遵命!”


    光明神國,地界傳送陣入口。此時景瑞已經帶著晨翎離去有些時日,卻見得一人出現在此地。隻見那人蹲下,對這傳送陣仔細觀察一番,方才起身:“有魂力的痕跡,看來這傳送陣近期有發動過的痕跡,定是他們無疑了!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被我所發現,也算是運氣。隻是這晨曦神君確實狡猾,若不是神王早有預料,在光明神國的每一條路上都安排了我們的人,估計我等也不會這麽湊巧遇上。不過既然遇上了,看來這功勞就是我的!”


    地界某處城池之中,為了避免地界也有青崖神王的眼線。景瑞和晨翎均是帶著黑袍,顯出一副神秘的模樣,為此景瑞還特意將自己的聲音變得蒼老,以擺脫懷疑。


    隻是晨翎就不見得有他那麽老實,雖然知道如今正是危急關頭。可是從來沒有來過地界的她,自然是沒有見過人間的街道,恰逢如今正值年少,對外界倒是有萬分好奇,路邊看到什麽稀奇的東西,都想要去看看。


    晨翎:“景瑞!你快看,那裏在弄什麽?好漂亮啊!他們居然沒有用魂力,就讓那些東西一閃一閃的!”


    景瑞:“那些是花燈!裏麵有火燒著,所以才會發光。看著情形,今日應當是元宵佳節。”


    晨翎:“什麽是元宵佳節?”


    景瑞:“元宵節乃是我們地界的節日,地界與天界不同。天界不會受到一年四季的影響,而我們地界卻要經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因為這四個季節,我們將一年分成很多天。而這元宵節,便是在這一年中的最後一天,用以告別舊年迎接新年的節日。”


    晨翎:“能再給我多說一些嗎?以前我一直覺得你們地界很落後,可是現在卻發現好好玩!”


    景瑞:“是好玩一些,畢竟我們人族的壽命不過百年,不似你們天族有著萬年之久。所以我們每過一個年,就等於離死亡又接近了一歲。當然,也因為人生的短暫,所以我們更會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更懂得生活。恕我直言,我們這地界,雖然荒涼,卻終年能夠聽到鼎沸的人聲。而天族,雖然看似繁華,卻難以聽到一聲歡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好像隻建立在實力之上。”


    想了片刻,見晨翎沒有在意。景瑞方才繼續說到:“這些還是不說為好,我們繼續說這元宵節。這元宵節啊!是我們地界最為歡樂的時候,這一天晚上我們張燈結彩,遠方的遊子,不論離家多遠,總是會迴到家中,同家人一起吃元宵。”


    不知怎麽的,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晨翎,在聽完之後卻是滿臉的失落:“同家人一起嗎?我父君他……”


    見狀,景瑞連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神君他沒事的!對了,今日既然是元宵佳節,你雖不是我人族,但既然來到了地界。不妨與我一同參與這猜燈謎如何?”


    晨翎:“好啊!怎麽猜?”


    景瑞:“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四方元帥:“亞君,已經三日了!青崖神王的軍隊還沒來,他們是不是從其他傳送陣過去了?”


    趙宇龍:“放心吧!不會的,其他傳送陣的規模都不大,他們傳送不了多少人。真正的主力還是隻有經過這裏,再說了,如果他們真走其他地方攻入,那更好。畢竟那些地方,都是在我們的包圍之中,也省得我們誘敵深入!”


    四方元帥:“話雖如此,可是多少防備一下,也是好事。畢竟這天下可是當年神君拚了命方才打下來的,若是丟了,我等於心有愧啊!”


    趙宇龍沒有迴答他們,隻是看向了遠方:“傳送陣有異動,立刻通知全軍準備出城迎戰!”


    四方元帥:“遵命!隻是不知道,此次出城,改由我們四個中的誰去指揮?”


    趙宇龍:“指揮的事情我來負責,你們四人隻需幫我傳達命令。”


    四方元帥:“這可萬萬使不得呀!亞君,要知道,如今神君閉關,你就是我們整個光明神國的支柱,你若是有閃失,這可……”


    趙宇龍:“不必說了!我心中自有分寸,我若是不親自指揮,又怎能讓敵軍相信?”


    言罷,趙宇龍翻身躍下城牆,騎著天馬,身先士卒的朝著那傳送陣跑去。四方元帥本想將趙宇龍叫迴,但想到其性格如此倔強,便也不在去想,隻是指揮著大軍跟在趙宇龍的身後。


    隻見得大軍已經抵達傳送陣前,便是見得對方的兵力已經完全集結。初略望去,應有十萬餘人,顯然這是先鋒軍。


    為首之人不是別人,真是那青衫神君。不過青衫神君並不認識趙宇龍,如今初次見到倒也覺得新奇:“我可不曾聽說過光明神國有過一位亞君,你倒是一個天才。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這裏不是你的國家,沒有必要淌這趟渾水!不然我可不介意殺了你!”


    趙宇龍:“殺我?一個能夠跟空氣打半天的人,居然說殺我,不覺得可笑嗎?”


    此語一出,倒是使得那青衫神君頗為惱怒。他本以為這事最多也就他和青崖神王知道,卻不想麵前的趙宇龍竟然知道。如此倒是見得其臉色有些難看:“你是怎麽知道的?”


    趙宇龍:“因為那就是我的幻術,怎麽?敢問青衫神君還想要再來一次嗎?”


    青衫神君聽罷,非但不怒,反而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這倒是個好事,我正愁沒有地方討教。上次不過是因為我的失算,才讓你得手,這次,我想就未必了!”


    趙宇龍:“既然如此,那麽閣下大可以現在就試試!”


    青衫神君;“好!很好!有魄力!都給我殺!”


    此番舉動倒是在趙宇龍的預料之中,在他看來,對方顯然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之人。因此就算是在他的譏諷之下,卻也能夠帶著一些理智,如今選擇進軍而非要求單打獨鬥,確實聰明。


    不過也僅僅隻是聰明罷了,因為趙宇龍也根本沒有想過用這麽簡單的激將法對付他。如今他既然選擇了進軍,便是正中趙宇龍的下懷。


    因此當看見這些蜂擁而至的大軍之時,趙宇龍的臉上所帶著的卻是絲絲的笑意:“全軍聽令,布陣!”


    隻見敵軍已經快要殺到此方之時,一些手拿盾牌的士兵們卻突然衝向了隊列的前方,構成了一座人牆,將敵軍擋在了人牆之外。而身後的那些弓箭手以及魔法師們,便是接著這個機會施展戰技和法術。


    顯然,這些敵軍並未想到這些。因此在布陣之後,敵軍的部署已經有些混亂,而今仍憑著弓箭的飛逝,竟然沒能夠組織起一場合理的進攻。


    但作為敵軍指揮的青衫神君,此刻卻不為所動:“鐵牆陣,天族最為基礎的陣型,虧你也用得出來!羽騎兵聽令,給我越過那麵鐵牆,直取敵軍後方!”


    便是見得隊伍之中衝出一群騎兵,朝著那麵由盾牌構成的鐵牆衝擊而去。不過和多數人想象不同的是,這些騎兵們並未直接撞上那些盾牌,而是在靠近他們的時候,猛的一躍,躍了過去。


    情況有變,趙宇龍倒也不含糊:“想要斷我後方?也得問問我是否答應。不過是一群騎兵罷了!眾將士聽令,所有的魔法師,弓箭手,醫師,傀儡師錯雜混入輕步兵隊伍!”


    要說這些士兵的行動倒也迅速,如今隻是一聲命令,竟然在幾息之後全部做好。雖然因為方陣的不同,其盔甲也有一定的不同。不過混入輕步兵之中的他們確實不太好辨認,如今倒是引得這群騎兵們犯難。


    可那青衫神君的臉上還是笑容:“混搭?有意思!不過你的陣型都亂了。接下來這招,我看你怎麽防?全軍聽令,交叉衝鋒!”


    隻見得一聲令下,這群士兵們全部興奮了起來。如今便是使出全力朝著趙宇龍這方殺來。


    雖然這陣仗隻和尋常的衝鋒無疑,可四位元帥臉上那擔憂的神色,實在是讓人難以將其想得有多簡單。


    趙宇龍:“怎麽了?莫非這陣有什麽不同嗎?”


    四方元帥:“亞君有所不知,這所謂的交叉衝鋒,又稱為天網戰陣。乃是這青衫軍最為致命的一個戰陣,一般青衫神君指揮其手下之人施展此陣法就說明他想要速戰速決了!”


    趙宇龍:“這麽說,我倒是對這戰陣有些興趣了!不妨與我細說。”


    此時戰場之上正是一片混亂,這四方元帥哪有什麽心情與趙宇龍細說這些。如今隻是倉皇的迴答到:“亞君啊!如今情況緊急,我等實在是無心去說啊!總之這陣法極為恐怖,趕快撤軍吧!不然一會兒就全軍覆沒了!”


    趙宇龍:“既是如此,那就更要與我說起。你們若是不說,今日我就不撤軍。而你們說出來,沒準我還有應付之法。所以說與不說,你們自己選一個!”


    “這!”在四方元帥看來,此是危急時刻,趙宇龍卻以這樣的態度,實在是有些難以忍受。但是想到他是主帥,且之前訓練之時也有過很好的指揮,如今也隻得說了出來。


    “要說這戰陣吧!倒也不為複雜,其實也就是讓這些士兵們以織網的方式穿差於我們的隊伍之中。而後將我們的每一位士兵孤立,並由敵軍軍中幾位強者一並擊殺。”


    趙宇龍:“可似乎,我軍的人數比他們更多,他們這種漁網怕是不管用!”


    四方元帥:“亞君若是這樣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種陣法不在乎敵軍的人多人少,畢竟網內一個人和幾人是沒有區別的。重要的是,一旦這個網構成了,這些士兵們就像是得到了什麽增強一般,實力非凡,以一當十!”


    趙宇龍聽罷,點點頭,進而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我當是什麽厲害的招式,不過是魂力共振罷了!當年我在地界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不足為懼!傳令下去,滾石陣!”


    四方元帥:“什麽?滾……滾石陣?這陣法隻是用來交換士兵方位的,能有什麽作用?”


    趙宇龍:“你們無需懷疑,隻需要傳令下去便可!”


    四方元帥:“好吧!但願你是對的!”


    趙宇龍:“另外差點忘說了,這次的滾石陣和往日不同。我要求一直滾,每交換一次方位與敵軍過招最多三招,就得給我再次交換方位!明白嗎?”


    四方元帥:“明……明白!”


    此時青衫神君正在後方空中俯瞰前方的戰局,這一切都像是在其掌控之中。如今青衫軍們已經逐漸構成一張大網,正準備包圍趙宇龍的軍隊,對此青衫神君很是滿意。


    可是很快,他察覺出了不對勁。青山軍並未如計劃一般的包圍住趙宇龍的陣營,反倒是被那地上滾來滾去的敵人給擾亂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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