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文冷笑反問:“那你覺得,還會是誰做的呢?”


    劉文軒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這件事,除了太公,已經沒有別人會做了。


    說真的,太公想派人殺陳學文,這是他能夠理解,也能夠想得到的事情。


    真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太公竟然還派人來暗殺他!


    在他看來,不管怎麽樣,他們始終是劉氏宗族的後人。


    而且,他父親與太公,乃是真正的堂兄弟,關係還是很近的。


    這些年,他為太公做事,也是盡心盡力,完全把太公當成最尊敬的長輩一樣供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太公竟然也對他下此狠手,這就徹底擊潰了他心裏最後的一絲尊重了!


    劉文軒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看著陳學文,咬牙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辦?”


    陳學文:“太公已經對咱們起了殺心,這一次失手,不代表他會罷休。”


    “相反,之後他還會變本加厲,派出更多人來對付咱們。”


    “所以……”


    陳學文看著劉文軒,冷聲道:“我們得主動出擊!”


    劉文軒愣了一下:“你……你打算對太公出手?”


    “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永文村的人,對太公都絕對信任和尊重。”


    “如果咱們對付太公,那就是在跟整個永文村作對……”


    陳學文平靜道:“我知道。”


    “所以,我說的不是出手對付他,而是開始加速逼他退位!”


    劉文軒更是茫然:“逼他退位?”


    “怎麽做?”


    陳學文輕聲道:“前段時間,我已經在平州市散播謠言,說太公得了癌症,最多隻有三個月的壽命。”


    “咱們可以在這個謠言上,繼續做文章。”


    劉文軒搖頭:“這也隻是謠言而已。”


    “對永文村的人來說,太公威望實在太高,除非太公真的沒了,否則,他始終還是永文村真正的掌控者!”


    陳學文淡笑:“我知道。”


    “謠言無法讓他退位,但是,這種謠言,卻也足以減弱他對永文村的影響力。”


    “這段時間,你也可以借口太公身體不適,然後趁機接管永文村的一些事務。”


    劉文軒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永文村現在一切都步入正軌了,也沒啥我需要接手的事務吧?”


    陳學文笑道:“沒事,咱不會找點事嗎?”


    劉文軒:“啊?找……找什麽事?”


    陳學文看向窗外,輕聲道:“這個燈紅酒綠的地方,能賺錢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太公裝病不出,那就趁著這個機會,一點一點把他在永文村的那些親信慢慢鏟除吧!”


    劉文軒思索了一會兒,低聲道:“學文,你這麽做,我不反對。”


    “但是,太公在永文村的那些親信,地位也都不低,而且,還都掌握著永文村的一些重要產業。”


    “那些人,跟劉炳強王思洋劉文博之類的不同。”


    “想用你以前的手段對付他們,恐怕是不行。”


    陳學文笑著看向劉文軒:“我明白你的意思。”


    “對付這些有名望的人,講究的是一個師出有名嘛!”


    “放心,這些事情,我已經開始安排得差不多了。”


    劉文軒一愣:“你……你什麽時候安排的?”


    陳學文淡笑:“從你答應跟我合作的那一天,就開始安排了。”


    劉文軒目瞪口呆,半晌都沒能迴過神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人,為何會有如此長遠的布局。


    跟陳學文做事,他能明顯感覺到,很多事情,都在陳學文的掌控之中!


    而這,是太公那種老狐狸都無法做到的事情,眼前這個年輕人,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事實上,劉文軒並不知道,陳學文雖然年輕,但經曆的事情,卻是太公都未曾經曆過的。


    先是在監獄遇到的杜仲平,然後便是平城三老,最後乃是蛇蠍女子方茹。


    這些人,隨便一個,都不是簡單人物。


    陳學文能在和這些人的敵對當中成長起來,那麽,區區一個永文村,還真的不算什麽!


    布局長遠,這也是陳學文從侯五爺身上學到的經驗。


    侯五爺從兒子出生,便布下了那樣一個大局,幾乎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雖然侯五爺最後輸了,但他隻是輸在輕視了方茹那個女人,並不是說他的布局有問題。


    相反,若非方茹一直跟隨在他身邊,洞悉了他的布局,那現在鹿死誰手,就很難說了。


    平城的教訓,不僅讓陳學文不敢再低估女人,同時也讓他明白一個道理。


    布局長遠者,才能謀全局!


    永文村的事情,便是如此。


    從劉文軒答應跟他合作那一刻起,陳學文,便已經開始了之後的布局。


    蠶食永文村的權力,解決太公的親信,便是陳學文布局的一部分。


    陳學文跟劉文軒說了一下大致的計劃,劉文軒聽完,也是滿臉震撼。


    對付太公這些親信的手段,說真的,有點髒,但劉文軒很清楚,這些手段也很實用。


    把事情交代完畢,陳學文又嚴肅地看著劉文軒,問道:“三叔,有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迴答我。”


    劉文軒看著陳學文肅穆的樣子,也坐直了身體:“什麽問題?”


    陳學文:“半年前,太公名下有個夜店,死了一個人,到底是怎麽迴事?”


    劉文軒:“你說的這件事啊。”


    “哎,這件事,說起來也算是太公運氣差。”


    “那天晚上,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在他場子裏過生日,跟一群朋友玩嗨了,結果心髒病發作,死在包間裏了。”


    “好巧不巧的是,這個女孩家裏還有些背景,據說她父母,認識平南的馬天成。”


    說到這裏,劉文軒看向陳學文:“平南馬天成的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


    陳學文點頭:“平南之王嘛,當然聽過。”


    劉文軒苦笑:“問題就出在這裏。”


    “當時包間裏那幾個人,知道女孩父母認識馬天成,特別害怕。”


    “結果,就把女孩的屍體偷偷弄出去,搞了個毀屍滅跡。”


    “後來,還是驚動了馬天成,馬天成派人調查這件事。”


    “太公那個場子,也因為這件事而關門歇業,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開門呢。”


    陳學文不由皺起眉頭:“就這樣?”


    劉文軒點頭:“是啊。”


    “為這事,太公氣出病,一直在療養院住了半年多,現在還沒恢複呢。”


    陳學文看著劉文軒,他知道,劉文軒沒道理跟他撒謊。


    而郭旭那些手下,說的都是一模一樣的,說明郭旭的手下也沒撒謊。


    如果雙方都沒撒謊,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這個女孩的死,大有問題!


    看來,得深入地調查一下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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