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汐有些愧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些年來,她無愧天,無愧地,無愧於她的子民,唯獨愧對兩人,一人是她的夫君,靈幽,一人是她的女兒,靈雅。


    “雅兒,之前是母親不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靈雅眼睛倏地瞪大看著自己的母親,雅兒這個親昵的稱唿已經多久沒有聽到了,現在居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想!”她太想知道自己的父親長的什麽樣了!


    族裏的長輩偶爾會說她的容貌和她那素未謀麵的父親一個樣,甚至會說和母親僅僅隻有眼睛相似,還有族人說她的一舉一動皆透著她父親的影子。


    從小到大,她都對這個活在親人口中的父親有些莫大的好奇,她想為什麽父親要離開她們這個家,為什麽要拋棄她和母親!


    靈雅眼中帶著期盼,小鹿般靈動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靈汐。


    靈汐莞爾一笑,笑容中少了冷漠,多了慈愛和溫婉,這才是母親這個角色所需要的笑容,而不是整天讓自己的女兒麵對一座麵無表情的雕塑。


    “你的父親名叫靈幽,是和娘同屆中最為優秀的男子,算起來,他還是靈書的長輩……”


    ……


    當年我和你的父親靈幽琴瑟和鳴,是靈界中公認的一對俠侶,他是龍,我是鳳,我們時常在想,我們的孩子會是什麽模樣?


    因為龍鳳的血脈無異乎是靈界血統中最為高貴的一族,而我和你的父親血脈更是萬裏挑一的純,因此不會出現生出四不像的可能。


    他時常同我念叨,最好能是一次生倆,龍鳳胎,一男一女,龍鳳雙全,又時常猜測到底他們會繼承龍的血脈,還是鳳的血脈?


    我又羞又惱,隻是捶他兩拳,實則我心裏又何嚐不希望是這樣?


    後來,因為一次意外,他消失了,再也不迴來了,而就在他消失後,我才發現我懷了你。


    靈汐的眼中帶著一抹懷念,她沒有告訴靈雅她的父親靈幽是為了獻祭月神樹而犧牲,因為時間未到,畢竟,幾天後,她將重複同樣的事……


    靈雅傻傻的坐在地上,半天才問到:“母親……沒有派人找過父親嗎?”


    靈汐搖搖頭,怎麽可能找得到,那可是神魂俱滅,那可是天地間在無一點存在的痕跡,對著靈雅的目光始終有些心虛,大概她的話裏半真半假:“該找的不該找的都找了,他的確消失了,或許未來有一天,我們還能有那麽一絲緣分相掛吧……”


    靈雅有些失神,怎麽會這樣,父親怎麽可能會丟下母親消失,族裏的姑姑們都不是這麽說的啊……


    父親明明很愛,很愛,很愛母親的……據靈雅所知,愛一個人,難道不是一直陪伴在她的身側不離不棄嗎?依照父親對母親的愛,和兩人的情,父親怎麽可能會丟下母親!?她不相信這個結論!


    靈汐看著靈雅眼中的異樣,輕咳一聲:“靈雅,今日娘來是為了另一件事,特意來征求你的意見。”


    靈雅迴過神來,反應遲鈍的問:“何事?”


    “雅兒已經不小了,整整七萬歲是嫁人的時候了,為此,母親特意為你尋了一門親,不知你的意見如何?”


    靈雅一口迴絕:“不!我不嫁!我才七萬歲,那十幾萬歲嫁人的多了去了,我還小!我不嫁!”


    十幾萬歲嫁人……靈汐心口處莫名被插了一刀,她不正是十四萬歲時同靈幽結的婚?


    靈汐掩飾掉眼中的尷尬,繼續說道:“當真?我給你找的這門親事可是真真門當戶對,珠聯璧合哦!”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就是三十三重天重天的神仙我都不嫁!”靈雅掩飾不住的煩躁,臉上寫滿了抗拒。


    靈汐有一絲無奈,語氣可惜:“唉,好吧,看來靈書那傻小子準是要失望的睡不著覺了……”


    靈雅的拒絕還沒說出口就自然而然的被自己的本心攔住:“不誒?啥?靈書?”


    靈汐歎了口氣:“唉,本以為我看你和靈書那孩子整天打打鬧鬧相處的十分友愛,恰好前幾日聽到靈書的母族在談論給靈書娶媳婦的事,想開便想把這麽好的一門親給雅兒留著,誰知道雅兒居然還不喜歡,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靈汐斜著眼睛從自己女兒的眼中看出了後悔和生氣,隨後繼續激將:“唉,那孩子我看著實在喜歡,隻是可惜不是我的女婿,聽說靈書母親還為靈書準備了好幾個世家小姐,各個國色天香呢……”


    靈雅咬牙切齒,空氣中已經彌漫了一股酸味:“母親,您同我講這些作甚,他娶他的美人與我何關?”


    嗯嗯,瞅瞅這醋勁,還不小,拳頭都快捏出煙兒了。


    “靈書可不喜歡那些美人,他喜歡的人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偏偏那近在眼前的人還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會正咬牙切齒的要去修理誰呢啊?”


    靈汐這輩子的陰陽怪氣估計都用來為自己女兒說媒的事上了,這一唱一和和自己唱獨角戲還真是累人。


    靈雅一愣,好一會兒才指著自己,傻兮兮的問:“我?剛剛母親是說靈書也喜歡我?”


    嗯,的確傻,居然連‘也’這麽重要的詞也忘記去掉,果然談情說愛就傻三年。


    “嗯~!”


    靈雅又問:“母親為女兒尋的親事,對方是靈書?”


    “嗯~!”


    靈雅還想在問,直接被靈汐堵住話口:“對,沒錯,你的所有答案為娘的答案都隻有一個字‘嗯’!所以,你肯嫁嗎!?”


    靈雅臉上浮現出兩片紅雲,扭扭捏捏半天:“既然是他,那我便勉為其難嫁給他吧,反正我和靈韻姨關係好……”


    靈韻就是靈書的母親,龍族的五公主。


    靈汐就知道靈雅定然會同意,唉,看著靈雅含羞帶怯,不曾想自己養了七萬年的女兒居然也要嫁人了,這時間過的還真是飛快,一轉眼,七萬年都過去了……


    將一件嫁衣連同鳳冠霞帔全部交給靈雅後,又交代了一些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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