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承赫沒有等到七叔交代的日子就過去和他簽定了合作意向書,他吸取錢潮項目建設方麵那些智囊團的建議,決定接手韓、日兩處溫泉會所的項目了。可以不去考慮投資方的背景,也不管項目建成之後的實際用途,他管不了那些,他是個生意人不是嗎?在這方麵,承赫最選考慮的是錢潮如何從中獲利。

    借這個項目,錢潮可以在國內鞏固地產老大的地位,也可以營建全國最好的溫泉渡假王國,更可以借機開拓日本方麵的市場,在日本的酒店會所界占據一席不容小覷的席位,而且,還可以繼續將競爭對手的韓氏壓在自己之下,最主要的,那些毒梟們的黑錢,他不幫著花上一些,似乎有點對不起自己呢。種種利弊分析下來,這個項目承赫是必須要做的。

    從七叔那裏出來,玄承赫示意司機迴錢潮總部,然後就無比愜意的仰頭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可以想象韓理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反應,我說玄宇,一個人、一個集團在某個自己認為十分在行的領域中總是處在他人的下風,這個滋味恐怕會很難受吧?如果我是韓氏,幹脆轉行算了,遇到我,他真的會天天做噩夢的。”

    承赫口氣中那種狂妄和自信,那種睥睨一切、惟我獨尊的架勢若是被韓理事看到,恐怕會氣的當場吐血吧?玄承赫就是這樣一種人,他就是占盡上風也不會收斂他自己,仍是會用一種高調的肆意妄為的態度去調侃敗在他手下的對手們。換了別人,這樣的做派定會引人所側目,但是,正因為他是玄承赫,就讓任何人都對他無可奈何。

    玄承赫,他那極其悲觀厭世的個性並沒有使他對一切都消沉和退縮,相反,這種極度的悲觀和厭世在他身上激發了另一種極端的個性,他釋放了他心底深處的隱痛,轉化成了犀利又尖銳的鋒芒,強勢的把他自己淩駕於一切之上。在錢潮會長 這樣一個樹大招風的位置上,玄承赫,遊刃有餘。

    “太殘酷了點,怎麽說那個人畢竟差點成為了你的嶽父,你幹嘛總要和他對峙?這些年我們壓在韓氏頭上很久了,幹脆這次賣個人情給他不更好?順便也安撫一下被你所傷的韓小姐的心啊。”玄宇又怎會不知道承赫的性子,但他偏要跟他反著說,不過,他這樣說其實也是在調侃著他們的對手。

    說實話韓氏這次的計劃書寫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那叫一個天衣無縫,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的一個項目計劃書了,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錢潮,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玄承赫這個人,韓氏真的可以說在這裏的地產界是頭一份兒,但可惜,偏偏遇到的對手是錢潮,是玄承赫,唉,真是可惜……玄宇不得不對韓氏表示應有的同情了。

    “差一點就讓我卷入到最令我厭惡的利益婚姻中,當然,他或許隻是想要聯姻之後他所能得到的利益,又或許也是懾於咱們家老爺子的餘威而甘心做他的走狗,使他能夠能好的達到控製我的目的,但是,不管出於什麽目的,我對他、對他的女兒都注定不會有什麽好印象。不過很可惜,作為對手,他還很不夠格,以他的眼界和魄力就想見縫插針挖錢潮的牆角?哼!除非我不屑於這單生意,除非我肯象扔一根骨頭給狗似的把這單生意扔給他,否則……他以為他是誰啊?自不量力!”承赫對和父親角逐較量中任何的一個絆腳石都不會心慈手軟,而在他看來,摻和進來企圖利用利益婚姻獲取便宜的韓理事就更令人無法忍受了。

    “不過,這樣對韓善美小姐總是有點不太公平,以我看來,她可是對你癡情一片,並不象她的家族和她父親那樣隻注重利益呢,韓小姐,是我見到過的我們這個階層裏比較單純的女人了。”玄宇對韓善美的印象竟然還算不錯。

    那個單純的女人嗎?是個比較不錯的女人呢,可是,承赫苦笑:“可惜,她癡情的對象不對,我消受不起那樣的癡情一片,其實,我這象爛泥一樣的人生又怎麽能夠再去連累她那樣的女人呢?早一點遠離我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不是她那種純情的女人能夠托付一生的男人,真要是我當時選擇了她,隻會讓她更加痛苦,他會在她的家族和我的愛情之間左右為難、倍受煎熬,那樣,才是真的害了她、毀了她,她會更加的不幸。”

    “原來……哥,你竟然對她還有這樣的惻隱之心?什麽時候你也會對女人考慮的這樣周到了?不過,這樣的惻隱之心為什麽不分一點出來給天空?你這麽讓她感到煎熬有意思嗎?”玄宇沒有料到承赫會是這樣的想法,意外之餘又再次提到了他對天空的態度。

    “希望她上班上的還算習慣。”承赫想起他對天空的安排不由得一臉的得意,“我這可是完全按她的要求來辦的,要知道,能讓我的女人出去繼續拋頭露麵的工作,我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又替她擋了許多的麻煩的。怎麽?錢潮的未來女主人去做給別人服務的空乘人員?謔!對我都沒有過那樣的微笑服務呢,她所要服務的那些家夥們麵子可真不小啊。”

    “隻怕……天空並不一定領你的情,我想,她這會兒怕是要瘋掉了吧?”玄宇想著就直搖頭——在對待天空的問題上,一向冷靜又理智的承赫就象完全變了一個人,簡直就象是個恣意而為的幼稚的孩子。

    “吩咐她的上司,安排給她短途的飛行,因為——我現在……討厭一個人睡……”承赫交代了玄宇一下,但最後一句,卻是隻在唇邊輕聲的喃喃吐出,聲音輕的,隻怕在這個天底下,就隻有他自己和那個無所不知的上帝才能夠聽到了。

    ……

    終於可以恢複一點自由,可以在天空中繼續飛行了。尹天空重迴航空公司後簡直興奮到不行,但是,這樣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她就發現,所謂的自由,所謂的可以工作,都隻不過是她的幻覺罷了,即使恢複了工作,她也不能擺脫那個混蛋的控製,而且,他簡直讓她成為了空乘部的一道怪異的風景了。所有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並抱以古怪的注目禮,因為,作為一個普通的空姐,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還誇張的給她安排了四個保鏢。兩男兩女四個保鏢對天空進行寸步不離的保護。保護?這讓天空真是要瘋掉了。

    “李部長,既然我已經上班,那麽,請給我及早的安排飛行工作吧。”天空在部長的辦公室裏麵見部長。她原來所在組的組長已經不敢給她安排什麽工作了,就把她支到部長這裏來。

    天空真是快要哭了,她是要出來工作的,她想要的是在玄承赫的控製之下獲得哪怕一丁點的自由,難不成讓她就整天帶著那四個累贅在這裏閑逛?她丟不起這個臉,真若這樣,她寧可迴那個家去忍受那個家夥的役使算了——等等,估計玄承赫那個壞蛋就是這麽打算的,可惡!

    “那麽,就由天空你來飛首爾到釜山的那個組吧。”李部長客氣的對會長的未婚妻說。

    她真是搞不明白,好好的不在家學習怎麽做全職貴夫人,非跑到這裏來跟這些女孩子搶什麽飯碗嘛,害得她們都不知道該怎樣對待這個錢潮集團未來的第一夫人了。

    “可是……之前我一直是在國際航班組的……”天空想要飛遠程,那樣,她最起碼可以能有那麽幾天是遠離玄承赫的,他越來越親密的舉動使她不安,雖然在那方麵他恪守對她的承諾不曾有過半點逾越,但是,她每晚在他的懷中還是惴惴不安的。

    “……”部長沉默了。她總不能告訴她是會長這樣安排的吧?會長特意交代不可以讓天空知道是他的安排,要是從她這裏泄露給天空,她恐怕會被告知要卷鋪蓋走人了吧?

    可是,也不能得罪眼前這位小姐啊,畢竟人家是未來的會長夫人,枕邊風吹起來應該也夠強勁吧?唉!隻可憐她這個夾縫裏左右為難的人了。

    “部長……”天空哪裏知道李部長的想法,她在一旁小聲的催促著她迴答。

    “呃……因為近期有新人進國際組,那邊暫時滿員了,再安排你迴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樣一來就要把其他人調離一個出來才行,恐怕……”李部長想法子給天空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樣的話就不必了,沒有必要因為我調其他人出組。”天空忙阻止李部長。她並不是會仗勢欺人的那種人,怎麽能為了滿足自己的要求而難為別人呢?

    “你能這麽說真是太好了。”李部長長長的舒了口氣——這個擠身貴族階層的女孩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嘛。

    “不過,李部長,這樣安排恐怕也是玄承赫授意的吧?”天空忽然問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說什麽同意她出來上班,真是,好一個體貼入微、寬宏大度的男人啊,可惡!真是這樣的嗎?連保鏢的事他都做得出來,控製一下她飛行的時間和地點更是再容易不過了,難道他當人都是傻瓜嗎?難道他竟然認為她會猜不到?

    “那個……天空啊……”李部長是即為難又尷尬,但是,她這樣不迴答也等於是迴答了。

    “我知道了,謝謝您,我先去我們那組報到了。”天空平靜的向李部長告辭,心裏卻已打定主意迴去找玄承赫算帳了。不能就這樣算了,他根本就是無視他們之間的約定。

    出門看到門口站立的四個保鏢,天空更加一肚子沒好氣,加快了腳步走在了前麵,連理都沒有理那四個人。其實,和他們無關,都是玄承赫搞的把戲,但天空心裏還是忍不住憤憤不平的想——難道你們還能跟我一起上飛機嗎?

    不過,誰知道呢?玄承赫,行事向來都是出人意表,不按常理出牌的。

    ……

    玄承赫和周玄宇一起迴到錢潮總部的辦公室才發現,鄭雅已經等在了這裏。進門之前承赫的步伐有那麽一瞬間的停滯,然後才又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一旁的玄宇卻把他的這片刻猶豫看在了眼裏。

    “怎麽了?一向做事嚴謹、按部就班的鄭醫生,也會做出這樣不打招唿就登門造訪的事嗎?小姐,您幾乎忘記來之前先預約了吧?”承赫走進辦公室直奔吧台,閑適的給自己倒了杯酒之後才語含嘲諷的對鄭雅說。

    “承赫……”鄭雅無奈於他的譏諷。不錯,從來他們兩人見麵她都是要求他要先預約的,雖然他幾乎從未按這個要求做過,可是今天他卻反過來這樣要求她了,對鄭雅而言,真是一個諷刺。

    “啊,我想起來了,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已經離開首爾了嗎?怎麽?難道我記錯了?誰對我說過她要離開這裏不再迴來的,不是你嗎鄭雅?我們尊貴的王子殿下身邊難道又換了另一個佳麗陪伴了?哦,那樣的話,真是太讓人遺憾了。”承赫的挖苦和嘲諷越來越強烈了,但他握在酒杯上的手卻因心裏的波動而變得僵硬蒼白了起來。

    “承赫……”鄭雅尷尬的看了一眼玄宇,對眼前這個發泄著他心中的不滿的承赫欲言又止。

    “那個……你們慢慢談,哥,我先出去。”玄宇很清楚鄭雅在承赫心中的地位,即使他現在已經和天空確立了關係也無法把鄭雅從他的心裏完全的剔除掉,所以,玄宇更加奇怪此刻承赫對鄭雅的態度,他也不能理解明明心裏也是愛著承赫的鄭雅為什麽會在他訂婚之際說要離開他,當然,玄宇並不知道承赫當初的首選就是鄭雅,而鄭雅卻基於種種原因拒絕了承赫。

    鄭雅明白玄宇是要給他們一個相對舒服的空間便於交談,她感於玄宇的一番用心,向他點頭表示感謝。而承赫卻忽然一口喝幹了杯中酒,大聲對玄宇說:“不準離開!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麽需要你迴避才能說的事,給我待在這兒!”

    鄭雅眉頭微蹙,心裏輕歎了一聲。她知道,承赫的怒氣完全是衝他而來的,玄宇,隻是被殃及的池魚而已。

    玄宇無奈的一笑,並沒有聽從承赫的命令,他仍是走到了門口才迴頭對承赫說:“剛才那個意向書所簽的計劃需要馬上安排下一步的進程,我不去的話,哥要自己去嗎?哥要對我發那些無名火,也請等我迴來,到時我全部接受,先告辭。”說完,他向承赫和鄭雅各自欠了一下身,灑脫的轉身離開了這裏。

    對於玄宇這樣偶爾違背他意願的做法,承赫也頗為無奈,如玄宇所說,他剛才的確是有股無名火在衝著玄宇發泄,他很清楚,他和鄭雅之間的事,不能用逃避來解決,他們該談一談了。

    等玄宇離開之後,承赫又倒了一杯酒,也給鄭雅倒了一杯,拿到她麵前遞給她:“喝吧,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剛才的發瘋行為吧?喝完了我們談談,來找我什麽事?”

    “許多的人,”鄭雅喝了一小口承赫遞給她的酒然後說,“許多人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卻把現在所擁有的也失去了……我不喜歡被束縛的生活,想過我自己向往的日子,我渴望自由,渴望無拘無束不被任何的人左右我的思想和行為,我渴望得到一份值得我去付出去守侯去嗬護的愛……我要的真的太多,我……忽然迴過頭才發現,我原來是這麽的貪心。”

    “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麽?你現在,不是可以得到你所說的這些了嗎?你想說什麽?沒有人會束縛你的生活,你可以得到你向往的自由和沒有拘束的日子,你……不是也找到了屬於你的愛了嗎?不是貪心,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奢望,有的人能夠得到,有的人,卻是窮盡一生也無法得到……你,不是已經得到了嗎?”承赫不明白鄭雅想要表達什麽樣的意思,他對她的話感到困惑。

    鄭雅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我也以為我得到了,我以為是這樣的,其實不是,那些,對我全無意義,我不是說了嗎?想要得到更多,卻把所擁有的也失去了……我失去的,就是——你。你是個讓我很困擾的人,承赫,我們從幼年時就相識,你所經曆的一些事我也共同經曆了,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你,可以幫你治療你心底的但是,我發現我還是無法完全的走進你的心裏,我還是無法完全的了解你,所以,我對你產生了退縮心理,我發覺我越來越不敢走近你……所以我想要逃離……可是最終卻發現,我賴以自由飛翔的翅膀始終是握在你的手裏,我,無處可逃,我,怎麽飛也無法離開你,承赫,我該怎麽辦?”

    “你是心理醫生,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又怎麽來迴答你?我,這麽讓你感到困惑嗎?鄭雅你知不知道,在這之前,你對我有多重要?”承赫認真的聽鄭雅說完,他自己心裏的結卻忽然豁然開通了。

    “在這之前?什麽意思?那麽,在這之後呢?承赫……你在說什麽?”鄭雅不明白承赫話裏的意思,她隱隱感到有些慌亂。

    “鄭雅,其實,我們倆太象了,你覺得呢?”承赫不再象剛才那樣對鄭雅咄咄逼人,而是出奇溫柔的說,“我們都很強大,最起碼在外人看來是如此;我們也都具有別人無法企及的能力;也都很自負、很怕受到傷害,越是害怕就越是要偽裝自己,我們還……說白了,很自私,太自我……我們真的是很象。”

    “承赫……”鄭雅在這個時候一點沒有了做為心理醫生的專業作風,反倒象個懵懂的傻女人一樣。

    “人的感情最會偽裝,須知欲蓋反而彌彰,有如烏雲越黑,越是顯示風暴就要來臨一樣——你看歌劇嗎?我喜歡唐璜。我們也是如此,太刻意在對方麵前偽裝自己,反而更加犀利的傷害到對方,兩個人太相象,如果都是平和的性格還好,可惜我們都不是,那麽,我要說的是,即使彼此相愛又怎樣?這些年我們都是在一種很別扭的狀態下交往著,難怪你會感到退縮和辛苦了,兩隻刺蝟在遇到事情時都會豎起自己的刺來,我們,隻會傷的對方遍體鱗傷而已,還不明白嗎?鄭雅,我們,應該可以有時間改變我們的現狀,但是,固執又自負的我們卻錯過了,錯過了,再迴頭……我,玄承赫,不願意再迴頭了,有太多的事我放不下,不想再多這一件,鄭雅,如果迴不到過去,適當的健忘和加以善待現在,才是人所要選擇的生活方式——這話是你曾經對我說的,我不能全部做到,但,可以迴送給你,我們一起努力健忘過去吧。”

    承赫有些苦澀的對鄭雅說著他現在對他們之間的感覺,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這些年鄭雅對他的若即若離也讓他感到很力不從心,如果抓不住,不如放棄,承赫本就不喜歡太過於糾纏,更何況是對他最不善梳理的感情了。

    “可是,承赫……對我來說,你現在什麽都不是,你隻是……隻是我的鴉片。我說過讓你等我的,隻要等一下就好,記得嗎?就在那天我說過的,可是你卻頭也不迴的走了,我該怎麽辦?你對我來說就是鴉片,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掉,難道,對一個嗜毒成癮的人,你就隻是說一句‘過去就過去吧’這麽簡單嗎?不要這麽殘忍。”鄭雅臉色蒼白,她,在壓抑著自己的自尊,鼓起極大的勇氣對承赫說出這些話來。

    “是,就是這麽簡單,不然還要我怎樣?時間不對了,錯過誰也無法再去選擇對的,該死的上帝不給任何人這樣的機會。理智點,別忘了,鄭雅,我現在已經屬於別的女人了,親自給戴上戒指的女人我總要為她做點該做的什麽才行,所以,即使麵對你,我會有種種的不舍,也隻能對你說——去戒毒吧,很抱歉成為了你的鴉片。”承赫殘忍的打破了鄭雅心裏的冀望。

    “理智?不,承赫,你錯了,我以前也曾經認為我可以理智的處理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但其實不能夠,愛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會讓人發癡發狂的東西,麵對它,我無法理智。”鄭雅有些激動的搖頭,忽然她又睜大了眼睛,“不過,你會讓你自己屬於某個女人了嗎?你會想要為哪個女人負責任了?會嗎?剛才說那話的人是玄承赫?還是……承赫,你,愛上她了?”

    “……”承赫茫然若失。

    愛上她了?他當然知道鄭雅所指的“她”是誰,他已經在不自覺的遵守對天空的承諾了,潔身自好到幾乎不去整夜不歸、不再放蕩混沌的流連於聲色場中了,甚至,連對始終都讓他放不下的鄭雅,他都下決心要做個了斷。這些,是為了他和天空之間的契約嗎?是為了那個所謂的承諾嗎?去他的承諾和契約,他完全可以不去理會不是嗎?隻要按他的意願做就可以了,然而,他卻真的是在身體力行的去按承諾去做了。愛上她了?是愛嗎?這就是愛?愛情,到底是什麽?

    “你愛她嗎?你,也會讓自己去愛了嗎?”鄭雅見他沉默,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在她徘徊不定的時候、在她還沒有看清自己的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麽?是什麽讓另一個女人在她之前走進了他的心中呢?鄭雅的心在向下沉。

    在她和承赫的事上他或許有些亂了方寸,但是,對其他的事,她還是保持了心理師應有的敏銳,這一刻,她看承赫遠比他自己看自己要清楚的多。

    “夠了,這些不是你該問的。”承赫粗暴的打斷了鄭雅的話,蠻橫無禮的說,“你覺得‘愛’會降臨到我的頭上嗎?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太過殘酷,我從中沒有得到過一點的愛和溫暖,我為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去愛呢?別傻了鄭雅,開什麽玩笑?你不是也一直想要試圖讓我可以去愛嗎?你做到了嗎?專業的心理師也無法治療我這樣的人,就讓我安靜的做一個無心無愛無情無義的人就好了,別跟我談什麽愛不愛的,我聽夠了!”

    鄭雅無奈的搖頭:“承赫,你……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自己,可是,你卻從來不肯正視你自己的心,承赫,正視你自己吧,生活本身取決於你自己,外界,隻是強加給你的幹擾,如果不能正視你自己,你永遠都會活在痛苦和疲累中,你想那樣嗎?”

    兩個人,說到最後又迴到了以前的老路上,承赫關閉了自己的心不肯在鄭雅麵前展露,而鄭雅,也忘記了她應該用她的愛來溫暖承赫的心,又在用她那套理論來勸阻他了。

    “鄭雅,你的話,我聽了太多了,多的我都可以自己去開心理診所了,所以,我們永遠不會有結果,隻會是在爭論中結束我們的談話,太相象的兩個人,就象電極和磁場一樣,永遠相斥而不會相吸,就這樣吧,我,會以我最虔誠的祈禱為你祝福的,你也知道,我很多年都不做那種無聊的事了,會為了你再次拜俯在上帝麵前的。”承赫感覺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了,就結束了他和鄭雅之間的談話。

    “……”鄭雅也站了起來。怎麽迴事?不是要來對他表白的嗎?自己下了那麽大的決心要表白怎麽最後竟然還是這樣?思維總是在一種混亂的狀態下,真是太讓人沮喪了,不,不該這樣的,一定可以找到個契機和他好好溝通才對,但很顯然今天是不行了,“好吧,我離開,但是,承赫啊,讓我見見她好嗎?我想看看是什麽樣的女人能夠收服玄承赫的心。”

    “嗬!收服我的心?你怎麽會這樣想?還是不要見了,她有她的工作,還要上班,再說,她沒有義務因為我曾經的女人的好奇心而見什麽人,那樣對她不公平。”承赫自嘲的一笑說。

    “……”鄭雅再度無語。他竟然同意他的女人出去上班?這樣一個自我的人會讓他的女人把每天大部分的時間用在工作上?他,竟然在維護他的女人了,是那麽的小心的在維護著那個女人。

    “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鄭雅已經沒有在這裏留下去的必要了,她轉身向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卻又迴過了頭,“對了,你在生意上有什麽仇人嗎?”

    “怎麽?要說生意上,仇人還真不是一個兩個,但是,沒什麽大不了的,都不成氣候,怎麽了?為什麽問這個?”承赫沒有站起來送鄭雅,仍舊是坐在沙發上,聽到她這樣說就問。

    “本來不應該告訴別人,違反了我做為醫生的守則,不過,關係到你的事,我也顧不得許多了——幾天前,一個自稱來自日本箱根的男人到我那裏去做診療,他說要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擊垮錢潮,要讓你嚐一下失去一切的滋味呢,承赫,商場如戰場,你要小心。”

    “箱根?你是說日本的箱根嗎?那個人叫什麽名字?”承赫微微皺起了眉頭問。

    “他叫三木次郎。”鄭雅說完那個人的名字,也沒再多留,直接就離開了。

    三木次郎?承赫的腦子裏飛快的把所有和他在生意場中交手過的人過了一遍,但是怎麽也沒有想起有這樣一個人,他本來就少有日本方麵的生意往來,如果真的是仇家,應該不會這樣陌生吧?可是,就是想不起來有過這樣一個人呢。承赫仰頭躺在了沙發上,閉上了雙眼,讓自己陷入沉思……

    過了很久,承赫都幾乎要睡著了,朦朧中感覺有人進來,他知道是玄宇,也就沒有睜開眼,而是繼續躺在那裏。

    “哥,你睡著了嗎?”玄宇走進來就坐在了承赫的身邊,輕聲的叫著他。

    “哦……沒有,在想些事情……”承赫含糊的說著,還是沒有睜開眼。

    “鄭雅走了?哥剛才的火若是沒有發泄完,現在繼續吧。”玄宇還以為承赫在因為鄭雅的事而意誌消沉。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承赫忽然睜開眼橫了玄宇一眼,又把頭枕在了他的腿上才說,“近來你越來越大膽了,我的話也敢違背,快給我道歉吧,不然要好好修理你。”

    “哥不說你自己近來的火氣越來越大了,象剛才那種情形,我留下來沒有任何的意義不是嗎?我說過,我是給你滅火的人,如果真的還沒有消氣,盡管衝我繼續發火好了,不過,在發火之前,可不可以聽聽我得到的消息呢?或許這個消息可以讓我將功折罪也說不定呢。”玄宇根本就不怕承赫的威脅,而是不緊不慢的說。

    承赫聽了他的話倒猛的坐了起來:“怎麽?是不是錄音筆的事有眉目了?”

    “哦?以為你最近意誌比較消沉會連反應都不那麽靈敏了,看來我錯了,還真是不能小看了你啊,哥。”玄宇還在賣關子。

    “少給我賣關子,不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惡之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漣漪微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漣漪微漾並收藏惡之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