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被他弄得癢癢,用肩膀推,問:“你把燈都關了,怎麽學做餅幹?”


    路長川愣了下。自從她答應試試後,自己就把做餅幹這事扔到不知哪去了。


    果然,還是對這些沒興趣。


    他低聲:“你太辛苦了,舍不得,就……不學了吧。”


    楚心樂得清閑,也懶得再教。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哥們就不是真心要學的。


    “好,那就不學了,那我們……”


    路長川緊了緊胳膊,期待地問:“那我們做點什麽?”


    楚心輕笑,說:“那我們就可以把下班後的這段時間取消了。”


    路長川無語,憋了半晌,委屈道:“你怎麽這樣啊,仗著我喜歡你,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楚心轉過身,靠坐在料理台邊上,胳膊攬上他脖子,笑道:“隻是把做餅幹的時間取消了。”


    “就是說,別的還可以做。”路長川瞅著她問。


    楚心想了想,這話倒也沒什麽毛病,就點了下頭。


    路長川忽然掐住她腰跨,把人往上一托。


    楚心輕唿一聲,單手在料理台上扶了下,然後發現,自己隻是從靠坐變成坐在料理台邊。


    路長川帖近她,雙手緊箍在她腰後。薄薄的衣料擋不住火熱的掌心。


    他低聲說:“那我們做男女朋友做的事。”


    “男女朋友都做什麽?”楚心也低聲問。


    “顧一陽教過我。”


    “你不要跟他學。”


    “嗯,我隻學一點點……”


    交談的聲音漸漸消失,地麵上,燈光照出兩道分不清彼此的影子。


    **


    七月,楚心正式從聯盟大學畢業,拿到一張燙了金邊的紅燦燦證書。


    傅安安也正式搬入研究生樓。


    兩人一起迴學校收拾宿舍那天,傅安安接到導師電話,說是有個項目剛下來,如果她暑假有空,就來實驗室一起做。


    導師強調,這是一個很有前景的項目。


    傅安安掛了電話,有些猶豫。


    應有歡的婚禮在熱搜掛了三天,連帶著婚禮蛋糕照片也被放大再放大地出現在各個頁麵上。


    知甜的生意表麵上沒什麽大變化,但後台接到的婚慶蛋糕諮詢卻爆漲。


    不過能出得起三十多萬買蛋糕的還是極少數,大部分訂單以三層為主,萬把塊錢,而且真是用來吃的。


    三層蛋糕楚心一個人應付得來,加加班,一天就能搞定,隻是店內有限的人手更顯忙碌。


    現在暑假,傅安安覺得自己有空就多幹幾天,讓楚心盡快再招人。


    於是,她就想把這個事推了,等開學再去也一樣。


    楚心在旁邊聽到她講電話,一打聽得知事情原委,頓時著急。


    這個項目就是傅安安做出成績的項目。


    “當然要去,這才是你的事業。甜品店的跑堂怎麽還招不到了,路長川也幹得很好啊。”


    傅安安還是猶豫,覺得這樣有點不夠意思:“但是……”


    楚心催著她馬上給導師打電話。


    原書裏,傅安安並沒有在甜品店打工這一出,她的時間幾乎都泡在實驗室。


    楚心現在都有點慌了,不禁自責,當初怎麽沒想到這點,幸虧這個電話被她聽見了。


    “路長川還能頂一個暑假,暑假裏,怎麽也招到人了。”楚心道,“這個店沒我不行,沒你還能不行?”


    傅安安本來也隻是猶豫,聽她這樣說,便跑去找導師了。


    如此一來,前店的路長川就要辛苦些。


    這個辛苦他倒還好,畢竟店小活少,主力都在後廚。


    就是一想到九月開學後,他也要迴學校,店裏就沒人輪班了。


    楚心又一次在門外電子牌上打出招聘信息。


    這天傍晚,店裏來了一個熟人。


    “路長川?”應有容上下打量他的衣服,震驚不已。


    路長川皺眉:“應有容,你怎麽來了?”


    “我還想問你,你怎麽在這?”應有容拎著小包,仰頭往後廚看,“魏夏呢?”


    “你找他幹嘛?那麽多男朋友不夠你打發時間了?”


    她的習性,路長川清楚得很,也就她媽還覺得自家小閨女天真無邪。


    應有容無辜又自然道:“都分了呀,我現在單身。”


    從收銀台後的玻璃牆能看到後廚,楚心正在往模具裏抹黃油。


    沒看到魏夏,應有容把八卦之心放到路長川身上。


    “你來這裏是不是為了她?堂堂路家大少爺,追女生追成甜品店店員,笑死人。”


    “你呢?應家學藝術的大小姐,屁股後麵跟著一串男朋友,現在又跑到店裏,盯上人家員工。”


    應有容白他一眼,說:“粗魯。”


    她彎腰在櫃台上看。路長川說:“點不點吃的?不點不讓呆。”


    “點,必須得享受一把路大少的服務。”應有容挨個看過,問,“之前那些巧克力小人不賣嗎?”


    “那是定製蛋糕,不賣。”


    “其它的巧克力雕塑呢?”


    “沒有。我們店不賣巧克力雕塑。”路長川放下菜單,“既然沒有你要吃的東西,也沒有你要找的人,迴吧。”


    應有容不理他,視線往後廚又瞄了一眼,就看到魏夏從二樓出來。


    “魏夏——”她對著玻璃牆猛招手。


    楚心感覺到,抬頭就見一個穿著小黑裙,大眼睛長頭發的姑娘正興奮地揮手。


    她皺眉想了下,想起這姑娘是誰了,以為人家是來找自己的,忙迎出去。


    應有容看到楚心,倒也挺開心,笑著問她:“學姐,你的巧克力雕塑做那麽好,怎麽不拿出來賣啊。”


    “人手不夠,忙不過來。”楚心笑道。


    “那我也跟你訂一個行不行,你做時讓我看看是怎麽弄的。”


    楚心道:“其實和普通雕塑差不多,不過要對溫度控製更精確,讓巧克力保持需要的軟度。”


    “如果是這樣,那巧克力可塑性好像更強。”應有容道,“我一定得親眼看看怎麽做的。”


    路長川拉開後廚門,把魏夏叫出來。


    應有容看到他,熟稔地上前,問:“我今天特意來嚐嚐你做的冰品。”


    楚心與路長川對視一眼,又是一個衝著“冰淇淋王子”來的,兩人默契地走開。


    魏夏走到櫃台後,公事公辦地說:“有三種口味,你要哪個?還是一樣一個?”


    “還是你了解我,那就一樣一個吧。”應有容笑道。


    她走到窗邊沙發卡座,側頭看了看桌麵幹淨程度,滿意了才坐下。


    魏夏端著三個碟子過來。


    “坐啊,陪我一起吃。”應有容示意對麵的位子。


    魏夏沒動,問:“還有別的事嗎?”


    應有容微仰了頭看他,笑得單純無害。


    “有啊,很重要的事。”


    魏夏左右看看,見店裏不算很忙,便坐到她對麵。


    應有容視線從他白淨清冷的臉上掃過,越看越覺得對味口。


    她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說:“我呢,特別喜歡吃冰淇淋,但我家的傭人做的都不好吃。我出錢請你怎麽樣?”


    魏夏看了眼桌上一口未動的冰淇淋,說:“我很貴的。”


    應有容揚眉,想不到他看著冷淡,心裏卻挺明白,真上道。


    她傲氣地說:“貴就對了,我喜歡的東西就沒有不貴的。”


    “真巧,我喜歡的東西也都很貴。”魏夏看她一眼,緩緩開口,“可惜對我來說,你太便宜了。”


    應有容猛地站起來,臉色變得很難看。


    魏夏跟著起身,微笑著問:“您還有別的事嗎?”


    數秒後,應有容恢複原本的天真模樣,也笑著說:“今天沒有了,明天不一定。”


    她離開時,保持著優雅姿態,到了自己車邊,氣哼哼地把包扔進去。


    這一幕正好被出來做事的路長川看到。


    他走到她車邊,嘲道:“碰壁了吧?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哄著你,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魏夏這人雖然話少,但毒得很,而且完全不在乎對麵的人是什麽身份。這點,他可是親自領教過的。


    應有容斜他:“他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自命清高,用不了幾天讓他幹嘛就會幹嘛,聽話得像條狗。不過誰讓我就喜歡這一掛的。算他運氣好,這事還沒完。”


    路長川“切”了聲,諷道:“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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