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焦阿姨見狀,忍不住問道,“小方啊, 有什麽好事偷著樂,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樂樂啊。”


    方韻笑了笑,“就是心情好, 感覺有什麽好事要發生。”


    她再囂張,也知道這事不能爆出來。


    焦阿姨是最出八卦的人,擠眉弄眼的問道,“讓我猜猜,不會是有男朋友, 好事將近了吧?”


    方韻眼高於頂,她看不上一般人, 最起碼要門當戶對,最好是高嫁,“真沒有男友, 要是有, 我會大大方方的帶出來,讓大家都幫我看看。”


    焦阿姨似信非信, 但不妨礙她跟方韻套近乎, “就喜歡小方這種大方的性子, 不愧是外交世家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三代人都是這個職業,可謂是名門旺族了。


    另一個工作人員也捧場,“我也喜歡大氣的孩子。”


    方韻家積累下來的底蘊是一般人遠遠比不上的。


    所以,大家都捧著她。


    方韻矜持的笑,一副矜貴大小姐的模樣。


    就在此時,一名工作人員在門口大叫,“方韻,警察找你。”


    一聲吼,把隔壁辦公室的人都吼了出來,紛紛打聽是什麽事,方韻也嚇了一大跳。


    三名警察走過來,先確認了方韻的身份,再直接了當的說出來意。


    “方小姐,你被指控誣陷抹黑別人,人家已經報案,請配合我們接受調查。”


    方韻的臉色劇變,不敢置信,這麽快就事發了?


    問題是怎麽會找到她頭上?


    “那是安憶情自己作孽,得罪了人,才被人貼了大字報,關我什麽事?”


    為首的警察深深的看著她,“我們沒有報對方的名字,看來方小姐心知肚明,了然於心。”


    以他報案幾十年經驗,她沒有問題才怪呢。


    方韻這才驚覺到失言,又怕又慌,“我…我猜的,我隻認識這麽一個動不動就報案的人,就是安憶情,她最喜歡浪費公眾資源,你們可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的解釋太牽強,警察的態度挺強硬的,“對方已經掌控關鍵證據,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方韻哪裏肯配合,要是就這麽走了,單位的人會怎麽說?會怎麽看她?


    哪怕事後證明她無罪,她也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她堅決不肯跟他們走,兩方陷入僵持中。


    方母聞訊匆匆趕來,將女兒拉到身後,神色嚴肅的表示,“同誌,我女兒向來乖巧聽話,遵紀守法,是個好孩子,我敢給她擔保,請你們好好調查,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她不能讓女兒不明不白的陷進去,“至於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在這裏問,我們接受大眾的監督,願意全方位的配合,但我女兒年輕膽子小,萬萬不敢去公安局的。”


    警察也是懂變通的,“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大家都聽聽。”


    出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個個豎起耳朵傾聽。


    警察緊緊盯著方韻,氣勢很強,“方韻,你指使路小婉在學校貼大字報,詆毀安憶情的名譽,你承認嗎?”


    方韻腦袋一懵,他們居然查出來了?這麽快?她心裏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迴答,“不承認,我沒指使任何人,什麽大字報,我也不知道。”


    她推的一幹二淨,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得意。


    警察換了個話題,“你跟路小婉是什麽關係?”


    方韻的心猛的提起來,額頭滲出汗珠,但她素有幾分急智,腦子轉的飛快,“就是學姐和學妹的關係,因為一個晚會需要雙語主持人,我去外國語大學尋找合適的人,才認識了路小婉,跟她不熟。”


    這是事實,去學校調查也就這個結果。


    “哦,對了,路小婉本來被選中為雙語主持人,後來出了點意外,才由安憶情頂上。”


    這話說的很有意思,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警察不置可否,“你和路小婉私底下經常見麵嗎?”


    方韻毫不猶豫的搖頭,“沒有,絕對沒有,自從上次她的腳受傷後,我們就沒有見過麵。”


    警察的眼睛微眯,“上周周日上午十點,你在哪裏?”


    方母心裏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剛想阻止,但方韻已經搶先說出口,“休息天當然在家裏睡懶覺,那個點我還睡著呢。”


    她故意輕鬆,但心口如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警察拿出一張照片,往方韻麵前一放,“那麽,麻煩解釋一下這張照片是怎麽迴事?”


    照片上方韻跟路小婉兩人坐在公園裏,挨的很近,談的很投機,看上去關係很親近。


    照片右下方有時間,正是上周周日十點零一分。


    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轉頭看向方韻的眼神都變了。


    不誠實,有貓膩啊。


    方韻的臉色大變,全身都在哆嗦,腦袋一片空白。


    哪來的照片?


    方母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揚起優雅的笑容,“我記起來了,周日那天我把阿韻從床上拖起來,讓她出去幫我買點大紅色的羊毛線,她出去後可能遇到了朋友,但她是個粗心的孩子,早就忘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


    她避重就輕,輕輕一筆帶過。


    方韻如溺水者抓到了最後一塊浮木,緊緊拉住不放,“對對,就是這樣的。”


    警察繼續問道,“你跟路小婉見麵聊了什麽?”


    方韻努力逼自己冷靜下來,“就是隨便問候一下,她不是腳傷了嗎?還有,她求我幫幫忙,看能不能來外交部實習,我當時婉拒了,說了一句她錯失了最好的機會,可能,也許讓她想歪了。”


    她一臉的無辜,將責任全推給了路小婉,而她,就是幹幹淨淨的白蓮花。


    她一時情急,編不出更好的借口。


    在場的人神色複雜,搖頭歎息,這手段有些不夠看。


    在這裏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哪裏聽不出其中的挑撥之意。


    有手段不是壞事,他們這一行本來就是通過各種手段爭取國家利益。


    但,品行不端,心術不正,那就要命了。


    思想要端正,素質要過硬,這才是他們的立身根本。


    大家都看在眼裏,暗自思量,誰都不想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這樣的人。


    方韻往上爬的路就此斷了,這輩子當個小小的工作人員,也就到頭了。


    方母在心裏暗暗磨牙,恨的咬牙切齒,但麵上不敢流露出來,依舊是大方優雅的好女人。


    警方這次是有備而來,“路小婉已經招了,大字報是她貼的,但,是你主使的這一切,所以,你得接受調查。”


    方韻又氣又惱,她隻是想坑安憶情,怎麽不對了?非要這麽上綱上線的對她?


    “她這是為了推卸責任,想把我拖下水,我沒幹過的事情,絕不能承認,我是個正直的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羞辱,請必務查個水落石出,還我一個清白。”


    她還裝可憐,警察心中不恥她的為人,提醒了一句,“路小婉手裏有證據。”


    “不可能,我沒有……”方韻矢口否認,忽然神色一僵。


    當時商量擬草稿時,她一時激動,在白紙上親自寫下六大罪三個字,那紙呢?啊,不好,在路小婉手裏。


    這就是證據,怎麽辦?


    方母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女兒一眼,她瞞著家裏偷偷行事也就算了,好歹做的周密些,別讓人抓住把柄啊。


    說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缺少閱曆。


    “警察同誌,小女年少不懂事,最容易受人蠱惑,但本質是好的……”


    警察又甩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又怎麽解釋?拍下了你將寫有六大罪的紙遞給路小婉的瞬即,這可是上周的事。”


    方韻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最後,方韻還是被警察帶走了,方母急的直跳腳,四處托關係。


    而單位第一時間做出了決定,方韻的實習資格被取消,退迴學校。


    他們表示,不能接受品行有瑕疵的人員進入外交部門。


    外交部是主管外交事務的組成部門,紀律嚴明,各項素質過硬,作風也要過硬。


    方家氣的要死,還沒有出最後判決結果呢,就把人退迴去了?


    但單位說了,國有家法,家有家規,部門也有自己的守則,自己的底線,絕不姑息犯罪分子。


    證據擺在眼前,人被關進去候審,還需要什麽判決結果?


    他們不願意包庇這樣的人,更不允許被這樣的人壞了單位的名聲。


    方家再怎麽周旋,都沒法說單位將決定收迴來,氣的暴跳如雷。


    這是斷了方韻的外交之路啊,太狠了。


    隻是,這些致命的照片到底是哪來的?


    方家開始以為是路小婉找人拍的,還罵她心機叵測,不擇手段。


    結果一查,說是不知名的人寄來的。


    不知名?細細品味,越想越讓人毛骨悚然。


    李家小樓


    李穀震驚的看著安憶情,“你派人一直盯著方韻?趁機拍下了照片?”


    拍下照片真是神來之筆,抓拍的很好,活脫脫的鐵證,想賴都賴不掉。


    這一招又準又狠,一招致命。


    安憶情捧著一個紅通通的大蘋果啃,好甜的,她啃的很歡,“對啊。”


    她漫不經心的樣子,好像這是很尋常的事情,根本沒放在心上。


    科技時代下長大的人,誰不知道狗仔這個套路?


    她隻要派人盯著方韻就行,隻要方韻一出招,她順勢反擊,捏死方韻,多簡單的事情啊。


    搞掉了方韻,方家的名聲毀了大半,就看接下去方家怎麽接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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