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安學民立馬忘了所有,心急的將女兒拉到麵前,仔細的檢查,“怎麽了?被誰欺負了?”


    葉元白嘴巴最快,在一邊巴拉巴拉的說開了,安學民聽到一半,就氣的想抽人。


    有錢有勢就能欺負人嗎?


    憑什麽搜小五的身?太羞辱人了。


    窮又不是罪,憑什麽看不起人?


    “我們不稀罕補償,將東西還迴去,我隻要一個道歉!向我家小五道歉!”


    東西進了安憶情手裏,怎麽可能還迴去?“那種人不會道歉的,不過,她迴去挨一頓揍是肯定的,就當報仇嘍。”


    不僅如此,她還狠狠坑了對方一把,方韻的名聲壞了,人品有瑕,正派的人都看不上她。


    苦果,還在後頭呢。


    安學民臉色很難看,“小五,這東西我們不能要,讓你葉大哥還迴去……”


    安憶情看了葉闌墨一眼,抿了抿小嘴,“爸爸,收都收了,再還迴去,人家隻當我們不滿意,還想撈更多的好處,會想盡辦法對付我們的,你也不希望看到小五總被欺負吧。”


    安學民氣的要死,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屈極了,“這是兩迴事。”


    他思想保守,一是一,二是二,非黑即白的性子,但安憶情不是,她行事自有一套準則。


    “一迴事,不拿,他們才不放心,拿了,這件事算是了結,徹底過去了,我們也不全要,送一台給小學校長,就當是謝禮。”


    人家借了兩百塊給她,這一份信任很可貴。


    “可是……”安學民心裏很不舒服,哪哪都不對勁。


    安憶情眼眶一紅,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爸爸,你不愛小五了嗎?覺得小五不乖嗎?嗚嗚。”


    看著眼淚汪汪的小女兒,安學民心疼壞了,抱著孩子輕晃,“乖,我家小五最乖的,快別哭了,爸爸全聽小五的,好不好?”


    安憶情破啼為笑,“這才是我的好爸爸。”


    葉闌墨看著她忽悠自己老爸,一哭一個準,嘴角直抽,小丫頭太能耐了。


    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對父女也是絕了。


    小王警衛送來晚飯,老北京炸醬麵,大家分著吃了。


    麵條很勁道,炸醬很有北京特色,安憶情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飯,葉闌墨也不多坐,拉著小白起身告辭。


    “安叔,我們先走了。”


    安學民帶著女兒送他們出去,“今天辛苦你了,路上小心。”


    安憶情揮舞著小手,笑眯眯的目送他們離開。


    一迴到屋子,她就問道,“爸爸,今天有收獲嗎?”


    安學民眼中閃過一絲挫敗,輕聲歎息,“沒有。”


    “沒關係,我們繼續找。”安憶情有些不忍心,拿出一樣東西轉移他的注意,“爸爸,我送你一件禮物,當作鼓勵吧。”


    安學民不想讓女兒太擔心,強打起精神,“是什麽?”


    “鐺鐺鐺。”安憶情送上一塊上海手表,全新的,閃瞎眼。


    安學民驚呆了,不是驚喜,而是驚怒,她怎麽不聽話?居然偷偷買好了。“小五。”


    安憶情笑的甜甜的,“爸爸,你不能生氣哦,聽說這是幸運手表,戴上後就能心想事成,我就想著,隻要戴了,就能找到媽媽了。”


    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能將人忽悠瘸了。


    安學民的怒氣漸漸消了,隻有淡淡的無奈,這孩子膽子這麽大,也不知像誰。


    一出手就是幾百的大件,比他還能花,還特別舍得。


    雖說錢都給了小五,大半的錢都是她的,但這麽大手大腳的,讓他忍不住心疼。


    但,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他戴上試了試,正合適,露出一絲笑容,這是他生平擁有的第一塊手表,感覺很不錯。“爸爸很喜歡,謝謝小五。”


    安憶情笑眯了眼,露出淺淺的小酒窩,如仲夏夜的涼風在心間拂過。


    她就這麽隨口一說,沒有當真,但沒想到,兩天後,葉闌墨就帶來了李詠蘭的消息。


    安學民激動的渾身發抖,“你說什麽?找到人了?在哪裏?”


    “跟我來。”


    安學民抱著女兒毫不猶豫的跟上,視線不經意落在腕表上,不禁呆了呆。


    還真的被小五說中了,是帶來幸運的手表。


    一個多小時後,三人帶著一間郊外的農家小院前,破破爛爛的,很不起眼,安學民迫不及待的追問,“就在這裏?”


    葉闌墨微微點頭,“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應該不會錯。”


    安學民急急的衝過去,想要敲門,被葉闌墨一把拉住,“這戶人家的防心很重,一般人都進不去,他們也不承認有李詠蘭這個人。”


    父女倆怔住了,什麽情況?


    安憶情想了想,主動請纓,“我來吧,你們在外麵守著,我有事就大叫,你們衝進來救我。”


    世人對小孩子都沒有什麽戒心,覺得孩子什麽都不懂。


    其實,他們錯了,孩子懂的可多了。


    葉闌墨怎麽可能放心,她太小了,空有智商卻無相應的武力,一個大人輕鬆就能致她於險境。


    “我陪你進去。”


    安憶情有自保的能力,冷庫是她保命的底牌,但,單獨前往,才能更好的發揮呀。


    “先不急,你就假扮我哥哥,過十分鍾再過來找我。”


    十分鍾能出什麽事?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什麽好擔心的。


    安學民想阻止,但安憶情態度堅決,誰都沒有辦法。


    他隻能摸摸女兒的腦袋,輕聲叮囑,“小心點。”


    他們躲在暗處,暗中盯著。


    安憶情大大方方的上前,抬手敲門。“咚咚。”


    裏麵很快傳來一個聲音,“誰啊?”


    門開了,是一個中年婦女,麵容發黃,有些憔悴,頭發半白,整個人無精打采的,好像沒有休息好。


    她眼神防備,但在看到小小的一團,愣住了,怎麽是個小女孩?


    安憶情仰起雪白的小臉,露出最甜美最可愛的笑臉,聲音軟軟的,“奶奶,我好渴,能給口水喝嗎?”


    中年婦女微微蹙眉,四處張望,沒看到陌生人,心中奇怪極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麽跑這裏來了?”


    他們這邊挺偏僻,方圓幾裏隻有十幾戶人家,都是認識的熟人,鮮少有外人過來。


    安憶情嘟了嘟小嘴,一臉的不高興,委屈的抱怨,“是臭哥哥帶我出來玩,卻把我扔在這裏,哼哼,迴頭爸爸一定會揍他的。”


    說話之間,她仗著矮小,巧妙的擠開女人,像條魚般鑽了進去。


    她一進入院子,就撒開腳丫瘋跑,目光一陣掃視。


    這是一個農家小院,四間房,有一個院子,院子裏種著一棵參天大樹,樹下放著一張椅子,一個戴著眼鏡的老者坐著,安靜的捧著一本書,看的正專注。


    她才看了兩眼,後麵就追來了,“你別亂跑,快迴來,給我出去,聽到沒有?”


    安憶情眼珠滴溜溜的轉,腦子轉的更快,她忽然奔向老者,走的近了,看的更清楚了。


    老者滿頭白發,眼角全是皺紋,一身的書卷氣,手拿著沒有封麵的書,書頁泛黃,有很長的曆史了。


    她靈活的小身體竄過去,眼光一掃,輕咦出聲。“爺爺,你在看資治通鑒?”


    老者猛的看到水靈靈的小姑娘,一點都不怕生的盯著他看,眼睛如黑葡萄,幹幹淨淨,帶著一絲孩童的天真。


    他心底泛起一絲異樣,衝她招了招手,溫和的問道,“你知道資治通鑒?”


    安憶情笑眯眯的點頭,小模樣很是嬌憨,“是北宋司馬光寫的史書,曆時十九年才完成的,書名是由宋神宗起的,他認為此書鑒於往事,有資於治道,才欽賜此名。”


    老者驚奇萬分,他隻是隨便問問,沒想到她居然懂這些。


    她還是個孩子啊。


    安憶情生病時最大的樂趣就是看書,各種書籍,其中她最感興趣的是史書。


    每當被病痛折磨,苦不堪言,心浮氣燥時,她就看史書,那能讓她很快平靜下來。


    看的書越多,知道的越多,她的性格就越堅毅。


    她雖然生病,但衣食無憂,專人照顧,待遇堪比公主,卻比公主幸福多了。


    從古到今,命運坎坷的人太多了,一輩子顛沛流離不得善終的人更多,她再苦,也比不上這些人苦。


    更何況,外麵的人為了生活耗盡全身力氣,依舊過的不如意,她這個吃靈芝人參燕窩長大的人有什麽好不滿的?


    老者對她刮目相看,一個幾歲的孩子知識儲備量已經超過了成年人,最起碼比他家的孩子強多了。


    “那你知道鑒於往事,有資於治道的意思嗎?”


    “以曆史的得失作為鑒誡,警示後人……”安憶情沉默了幾秒,聲音低了幾度,“加強統治。”


    老者的眼睛眯了起來,不僅聰明,還機警通透,什麽家庭才會養出這樣的孩子?


    “你讀過這書?”


    安憶情指了指自己明亮的大眼睛,像小麻雀般嘰嘰喳喳,“看過一遍,看的眼睛疼,太累。”


    既聰慧,又不失孩子氣。


    老者對她更感興趣了,按理說,她這種年紀的孩子剛認字吧,看資治通鑒太費勁了,有點不可思議。


    “有什麽感想?”


    安憶情特別無奈,現在能看這種書?不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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