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知青同誌,知青點的房屋年久失修,萬一倒塌,那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大家趕緊把門打開!”賀嶼州用力的拍了拍門,朝著裏麵大喊。


    裏麵幾個女知青,在城裏麵都是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的,一聽房屋可能會倒塌,裏麵又傳出一陣尖叫。


    終於有人朝門走近,卻好像被什麽東西絆倒,緊接著又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也許是軍人的責任感與使命感,賀嶼州再也管不了那麽多,抬起腳猛的就往門上一踹,裏麵有竹節應聲斷裂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打開。


    知青點的這一間房子麵積不算大,黑燈瞎火伴隨著恐慌,才讓她們失了方向,這會門被打開,屋外的亮光讓女知青們立刻找到了出口,哭喊著就跑了出來。


    “遲穗,你出來了嗎?”出來的人影跑得飛快,在夜色裏隻能依稀看得清黑乎乎的身影,根本沒法辨別清楚誰是誰,賀嶼州終究還是不放心,大聲的衝著雨裏唿喊。


    遲穗站在農具房門口,早就知道他已經來了,不過她也知道,對方是軍人,應是救人為先,所以也並沒有出聲影響他,這會兒聽到他的喊聲,才大聲的迴答,


    “賀大哥,我已經出來啦!”


    這一聲清脆的迴答,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好像落下了一塊石頭。


    “你們快進來救我呀,我的腿被砸傷了,出不來,嗚嗚嗚…救命!”馬曉慧的聲音都已經嘶啞了。


    幾乎是在一瞬間,賀嶼州聽到了某種東西不堪重負而開裂的聲音,“這個房子要倒塌了,大家趕緊往後退!”


    他扯著身旁的兩個男知青快步後退,生死關頭,當然不能做無謂的掙紮,房子裏麵漆黑一片,就算他衝進去,也未必能在房子倒塌之前把人救出來。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巨響,整個知青點的房子便垮塌在眼前,馬曉慧驚恐的聲音,淹沒在房屋倒塌的聲響裏。


    房子倒塌過後,賀嶼州帶著男知青們開始搜尋馬曉慧,倒塌後的磚瓦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他們隻能一邊唿喊,一邊掀開瓦片,地毯式的搜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地麵瞬間亮堂了,賀嶼州借著這難得的天光,迅速打量地麵。


    果然,讓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片石棉瓦好像在輕微的拱動。


    在光線暗下去之後,他憑借著腦海中的記憶,快步找到了石棉瓦的位置,摸索著將石棉瓦揭開,借著緊接而來的第二道閃電的光亮,成功的找到了馬曉慧。


    幾個男知青一起幫忙,徒手搬開瓦片和磚頭,將人救了出來,可是她已經昏了過去。


    “要不我們抬她上醫院吧?”王誌遠借著剛剛閃電光看到了馬曉慧的麵容,臉上被劃開了好大一道口子,被雨水衝得發白,感覺隨時要沒了命似的。


    這個時候,要把人送到鎮裏麵的衛生所,肯定是不現實的,且不說衛生所有沒有關門,馬曉慧要是淋著雨過去,估計連命都要丟。


    賀嶼州想了想,“要不,就抬去村裏的赤腳醫生馬大夫那裏吧!”


    馬大夫全名馬定發,因為戴個眼鏡的緣故,村民們都叫他馬四眼。馬四眼在抗|戰時期還做過隨軍醫生,在一次戰爭中受傷以後,就一直住在賀家村,靠著行醫維持生活。


    知青們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迅速找了一塊門板,將馬曉慧往門板上一放,抬著就直往馬定發家裏跑。


    在這個時候,雨也漸漸的小了起來,烏雲慢慢的散開,天色也明亮了不少,雖然說是夏天,濕了衣服也沒什麽,隻是事發突然,大家都沒來得及搶救衣物,這會黏糊糊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男知青已經脫了上衣,開始光著膀子了。


    賀嶼州拎起遲穗手邊的箱子,“大家去找村長吧,讓他給大家安排一下今晚休息的地方~”


    說完以後又轉身看向遲穗的方向,“穗穗,我家裏有兩間廂房,你叫一個朋友,今晚就去我那裏借宿吧!”


    且不說他們隻是名義上的處對象,在女方還沒有過門之前,就去男方家裏借住,傳出去也不好聽,如果多一個人去,就沒有這些顧慮。


    “謝謝賀大哥,”遲穗也沒有推辭,拉過鄧芳的手,“芳芳,那你就跟我一起去賀大哥家借宿一晚吧!”


    這個時候去找村長幫忙,雖然能借到地方,除了要時間不說,估計也是多人擠到一起,賀嶼州家裏寬敞,今晚被澆了個透,很有可能被淋感冒,如果能洗個熱水澡休息一下,是最好不過了。


    大家都知道遲穗和賀嶼州的關係,剛剛又有勞他幫忙,當然不好意思再開口借宿,很快,一群人狼狽的出了知青點的院子門。


    夜路很黑,兩撥人在知青點門口不遠處的交叉路口分開後,賀嶼州的身後就隻跟了遲穗和鄧芳兩人。


    “賀大哥,今晚多虧了你,不然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事情,你是特意來救穗穗的吧?”鄧芳自知占了便宜,便主動開□□絡氣氛。


    賀嶼州不是一個喜歡閑聊的人,但是礙於遲穗的麵子,還是點了點頭,“嗯!”


    本以為他會客套兩句,沒想到竟然這麽直白,鄧芳停頓了許久,有些尷尬的轉了話題,


    “穗穗可聰明了,一開始就發現了牆麵開裂漏水,所以我們一早就跑了出來,貴重物品都帶出來了!”


    賀嶼州走在前麵,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能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就在笑容還沒有展開之前,他又想到高斯林這個人,終究隻是雲淡風輕的迴了一句,


    “你們平安就好!”


    沒了雨,三個人很快便走到了賀嶼州家的院門口,就在他伸手推開門之際,院子裏傳來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嶼州~,你迴來啦?”


    第14章 一巴掌


    推門進去,隻見賀嶼州廚房裏一片亮堂,唐心雨端著一個青花的搪瓷碗,半倚在門邊。


    看到進來的人,唐心雨也忍不住呆愣了一下,直到看依稀辨別出來人以後,她掩蓋不住臉上的笑意。


    她的本意是讓賀嶼州上鉤,做她的長期飯票,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的驚喜。


    “你為什麽還在這裏!?”賀嶼州質問的語氣冰冷,之前他光顧著想知青點的事情了,竟然忘了唐心雨這個人的存在,沒想到他去知青點折騰了這麽久,對方竟然還沒走。


    唐心雨自從來了村裏,哪個男人不是把她高高的捧起,還從沒受過這般冷落。心裏當然有些不舒服,不過她仍然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強行套近乎,


    “賀大哥,在你出門之前,我不就在這裏嗎?”


    賀嶼州沒有說話,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廚房門口,一把奪過唐心雨手裏的瓷碗,碗裏已經空了,“誰讓你吃我東西的?”


    “賀大哥,我匆匆忙忙跑出來,直接到了你這裏,沒來得及吃晚飯,所以你鍋裏的紅薯飯我吃了一半,你不會介意吧?”唐心雨可憐兮兮的吸了吸鼻子。


    唐心雨確實是餓了,在地裏忙活了一天,中午吃得糙,晚飯什麽的都沒吃,而賀嶼州的廚房裏又煮著香噴噴的紅薯飯,鍋裏還有剛炒熟的虎皮青椒,她沒有忍住。


    看到這個場麵,鄧芳扯了扯遲穗的袖子,有些想打退堂鼓,“穗穗…要不我們走吧?”


    她當然知道遲穗是賀嶼州對象,可是在這種風雨交加的晚上,在對方的院子裏又出現了一個妙齡少女,想讓人不誤會都難,遲穗肯定受不了,不如趕緊離開這個是傷心地。


    遲穗沒有離開,反而拉著鄧芳的手走了過去。


    賀嶼州正要衝著唐心雨發怒,沒想到對方好像才看見遲穗似的,突然發出詫異的驚唿,


    “哎呀,穗穗,你怎麽也來了?”


    緊接著,她又裝作慌忙的擺手解釋,“我跟賀大哥什麽也沒有,從知青點跑出來的時候,我心情有些不大好,便來這裏躲了躲,你可千萬不要亂想。”


    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法,往往能夠成功的激發對方的醋意,她要的也是這種效果。


    遲穗又不傻,當然知道當前是個什麽情況,如果賀嶼州和唐心雨有那層關係,那麽今天晚上,他肯定不會把她們兩人帶過來,再者,他臉上隱忍的怒氣也做不了假,


    “我怎麽不能來了?畢竟我可是他對象…不過,心雨你跑到這裏來,就有些不合規矩吧?”


    唐心雨聽著遲穗的話,權當她是在吃醋,心裏得意極了,聲音裏卻帶著惶恐,“穗穗,我說了你不要誤會,我跟賀大哥真的沒什麽~”


    遲穗在心底冷哼一聲,現在這個場麵,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了去,還以為她無理取鬧了,唐心雨還真是一朵上等的假白蓮!


    “你夠了!”賀嶼州將手裏的瓷碗往地上一砸,發出清脆的響聲,


    “今天晚上,我在廚房裏做飯,你不請自來不說,還偷吃我的東西,這會兒又在這裏信口雌黃,你跟我去村長家裏說理去!”


    村長賀嚴明,還真對得起他這個名字,在村裏的公務處理或者人際關係調節上,從來都是公正嚴明,若是鬧到他那裏,唐心雨怕是要占下風。


    要是真釘上一個偷吃偷拿的罪名,說不定還會成為她人生政治上的汙點,到時候若想招工迴城,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唐心雨用手絞著衣角,“賀大哥,你別這樣,我也是餓極了才會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吃你的東西,要不你看這樣吧,我兜裏還有一張糧票外加兩毛錢,都賠給你,就當我買你這一頓飯好了~”


    賀嶼州本是不想同意的,可是遲穗在邊上,他也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咄咄逼人,“行叭,你拿給我,趕緊走!”


    “呐~”唐心雨不情不願的把糧票和錢從褲兜裏掏出來,遞了過去。


    她本是想做做樣子,表明她誠懇的態度,沒想到賀嶼州還真要,這一下便宜沒占著,反而虧了幾分錢,她心裏鬱悶極了。


    賀嶼州也不客氣,接過東西以後反手揣進了褲兜,然後對遲穗和唐心雨說道:“你們倆趕緊進去,等會我給你們倆找兩件舊衣服過來,趕緊換上,濕衣服穿久了不好。”


    唐心雨大概也猜得到知青點出了什麽事,要不然大晚上的,遲穗和鄧芳兩個人也不可能拿著行李來投奔賀嶼州,她壯了壯膽,伸手扯住賀嶼州的衣角,


    “賀大哥,我能在這裏也借宿一晚嗎?”


    說實話,她對賀嶼州並沒有那方麵的想法,隻是今天在他家裏呆了一會兒,發現他家房子麵積挺大,還有一個敞亮的院子,跟知青點擁擠潮濕的環境簡直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在賀嶼州走後,她仔細的檢查了廚房的食物,米缸裏還放著一袋大米和半袋精細麵粉,他沒有種糧食,這些東西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出手這樣大方,足以見他的安置費應該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一想到他這樣的好條件就便宜了遲穗,唐心雨恨得牙癢癢。


    “這裏不歡迎你,你去找村長幫忙安排房子吧!”賀嶼州一點情麵也不講,手一甩,將衣角從她手裏掙脫,直接拒絕了她。


    唐心雨在他這裏再次吃了癟,麵子上掛不住,把目標轉向了遲穗,欲言又止的,


    “穗穗,你也真是單純,別怪我沒跟你說,你們兩個女孩子住在一個男村民家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都跟他……兩女共侍…”


    她說這話當然是故意的,這大半夜的,從賀嶼州家裏到村長家裏,要走上十來分鍾腳程不說,路上又濕又滑,別提有多受罪,若是能夠留下來,她省了奔波不說,還能給遲穗添堵,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就算是她真的留宿不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就不信遲穗和鄧芳還能無動於衷的住下去。


    遲穗本來是打算往屋子裏走的,聽了唐心雨說的這些話,又慢悠悠的迴過頭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起右手,啪的一巴掌打在唐心雨的臉上,


    “你這是在侮辱誰呢?”


    第15章 趕出去


    唐心雨第一反應就是想打迴去,可是借著煤油燈的光,遲穗的眼神冷得嚇人,又考慮到自己柔弱無辜的形象,她忍著心裏的恨意,捂著臉開始委屈的掉眼淚,


    “穗穗,我都是為你們好,不領情就算了,為何還這般蠻不講理的打人?”


    她這一招屢試不爽,但凡是男人見她這般委曲求全隱忍退讓,都忍不住想護著她,就連家裏偏心的父母看到她這樣子也忍不住多嗬護兩句,她就不信賀嶼州無動於衷。


    “你確定這是在為我們好?怕不是見不得我們好吧!”遲穗本不想多跟她廢話,衣服濕噠噠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早就想去換了,可是這個事情若不處理了,等會兒唐心雨去了村長家裏亂說一通,指不定又要惹一身騷,


    “你說我和鄧芳留在這裏就是兩女共侍一夫,你是信不過我和鄧芳呢?還是信不過賀大哥呢!?”


    遲穗把賀大哥這三個字咬得很重,既然對方想打賀嶼州的主意,那麽她肯定是不能讓她如願。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唐心雨一聽,就有點著急了,她沒想到遲穗四兩撥千斤,把兩人之間的問題,轉到了她和賀嶼州身上,


    “賀大哥,你聽我解釋,我完全是為了讓她們防患於未然…並不是不相信你的人品……”


    她越描越黑,臉上都急出汗來。


    賀嶼州也黑臉了,這擺明了就是想說他會壞了人家兩個姑娘的名聲,他伸手往外麵一指,毫不客氣的說道:“請你從我家裏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唐心雨當然也不好再呆下去,她做了個簡易的火把,憤憤的出了門。


    遲穗和鄧芳拿了賀嶼州給的舊衣服,兩人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終於在西廂房躺下了。


    賀嶼州也是個明白人,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唐心雨的話換一個角度來說也有一定道理,若是遇到那些嚼舌根的,真怕有理說不清,等他吃了晚飯收拾妥當,便輕輕關上了院子門,外出借宿。


    躺在床上的遲穗,剛把薄毯蓋上,腦海中就傳來了係統的聲音,“請宿主趕緊領取獎勵,超過一個時辰沒有領取,獎勵自動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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