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世八輕車熟路,一切事情基本已經打點的差不多,隻是往常負責最後審核的必須由各村團練負責把關。


    如今,葉望正式擔任了武家村的團練一職,胡世八就不敢擅作主張了。


    對於葉望的能力,胡世八更是打從內心欽佩不已,領著葉望到了糧站以後,不等葉望吩咐,便立刻主動地把所有的流程和手續交待的一清二楚。


    不消多時,葉望就做完了手裏的活計,清點完畢後,在交接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武團練,這就成了!”胡世八喜滋滋地對葉望說道,“不愧是武團練,什麽事情都上手極快。”


    “好了,咱們兄弟就不用說這些了。”葉望無所謂地說道,心裏暗自譏諷,這位些事情,比起後世著名的“證明你媽是你媽”、“證明你是你自己”、“證明自己傷自己”的奇葩手續來說,那都不算個事。


    正式交接完畢,所有的糧食陸續運轉到糧站庫房。


    葉望拍了拍衣服,正準備叫上武鬆迴鎮上,卻看見胡世八笑著迎了上來,說道:“武團練,你看這會都要吃飯了,不如就先留在這裏吧。大夥兒也議議迴去的行程。”


    “這樣啊。”葉望一想也對,任務算是完成了,也是該商量一下後麵的打算了,便點頭同意。


    軍營裏的夥食是不管這些村勇的,胡世八早就帶齊了行禮,吃喝用度都是一應俱全,幾個人一招唿,便手腳麻利地蒸煮起來。


    不一會,一席簡單的飯菜就大功告成。


    胡世八特地派人去喊武鬆吃飯,不過,來的卻不止一人,七八個全副武裝的兵士也跟著武鬆一起晃了過來。


    一路上邊走邊說,言行中竟然還和武鬆頗為熱情。


    原來,得了葉望的吩咐後,武鬆像放出去的鴨子一樣,在沙場上好不活躍。一開始,眾人還很抵觸,幾個軍中的佼佼者甚至找上武鬆,比了幾場。


    結果一番較量下來,大家頓時傻了眼。這小胖子不僅力大無比,武功招式還威不可擋,雖然得了葉望的吩咐,武鬆不敢過於放縱,但基本上每個人都吃了不大不小的虧。


    好在,武鬆天性淳樸,又傻的可愛,對武學表現出癡迷般的熱愛。這一來二去,較量變成了指點,指點變成了交流,一群人反到和武鬆打的熱火朝天,竟成了勾肩搭背的老朋友。


    聽說武鬆村裏人要吃飯,便都鬧著要一起來熱鬧熱鬧。


    武鬆自然滿口答應,這一天下來,算是過足了武癮,顯盡了威風,和眾人一番交流,武學上的一些未到之處也有了新的領悟。


    開心之下,肥嘟嘟的小胖臉寫滿了幸福。


    胡世八一看來的人不少,趕緊帶人重啟爐灶,多蒸了些稻穀,又加了幾道菜。


    “大哥,這幾個都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武鬆一過來,就拉著葉望的手,笑顏逐開地介紹起自己的新朋友,“他們都非常厲害!”


    “武二爺,你就別拿我們尋開心了。”幾個軍漢笑著和武鬆打趣起來,“和你這小胖子比起來,老子幾個都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是啊,你小子才這麽點大,真不明白這身功夫怎麽來的啊?”


    “我x,你老實交待,是不是從娘胎裏就開始練功的啊。老子竟然還接不了你三招,真他媽的晦氣!”


    “哈哈哈哈,娘胎裏開始練功?真虧你會說,他那會懂個屁了,練功的是他爹吧。”


    “哈哈哈哈哈!”


    都是當兵的,過的就是腦袋栓在褲腰帶上的生活,自然談不上高雅。但越是看著粗俗,卻也說明越是真心把武鬆當朋友看待。


    葉望自然明白其中的關節,看武鬆高興,自然也為他高興。


    “幾位軍爺,飯菜都準備好了!”胡世八抹著一頭的熱汗,屁顛屁顛地跑到眾人麵前招唿起來。


    外來送糧的隊伍,鎮上的軍營隻提供基本的住宿,其他的生活都隻能靠自己。但胡世八畢竟機靈,為了討葉望喜歡,更是一早就備齊了各色吃******心料理下來,卻是葷素搭配,魚肉齊全,還擺上了兩壇美酒,看的眾官兵大唿滿意。


    “額,還有酒?”葉望看這布置,明白胡世八確是用心,但自己現在算起來隻有十五歲,拿後世的標準來看,仍然屬於未成年,便皺了皺眉頭,苦笑道:“我和武鬆就不喝了吧……”


    “武團練,您這都過了找媳婦的年紀了,喝點小酒打什麽緊啊?”胡世八親手給葉望斟了一碗酒,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說道:“咱幾個大老粗,多得武團練提攜,先幹為敬。”


    說完,幾個武家村出來的夥計,都商量好似地,紛紛一碗而盡。


    “這個……”葉望想了想,也不好推辭,反正自己穿越之前,早就是成年人,平常同學之間也沒少喝酒,本來還顧慮著目前自己年齡太小,被胡世八一說,這才想起來,這古代平均壽命都不長,所謂的成年標準都比現代要低。


    男十五,女十三,基本上就是成年了。


    “好吧,我也要謝謝各位扶持!”葉望無奈,也隻好一仰頭幹了碗裏的酒。酒水下吼,卻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腥烈,反而帶著一點甜香,度數也明顯不大。


    葉望這才想起來,宋朝的釀酒業執行的是專利榷酒的政策,將釀酒的權利牢牢地掌握在官府手中。分別在州、府一級設置釀賣酒曲、征收酒課的機關,統稱作都酒務,縣一級的稱為酒務。


    通過專利榷酒的政策,宋代的酒稅及利潤的極大,甚至成為國庫經濟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釀製的手法卻仍然過於粗陋,無論是官售酒還是百姓自釀酒,都隻達到了後世黃酒的水平,壓根不是真正後世的蒸餾白酒。


    而這些酒的度數,也不到10度左右,連啤酒都不如。


    想到這裏,葉望心中大定。眾人再勸,便不再推辭,俱是大口喝幹。


    這一鬧起來,酒席之上氣氛立刻火熱起來。不僅是幾個莊漢,連眾軍士也是扯開了衣服,吆喝起來。


    待葉望想到不能讓武鬆喝酒時,卻看到小鬆鬆早就捧著壇子,直接對著口子在那裏狂飲。葉望不禁滿頭黑線,趕緊這武鬆從小就是嗜酒如命,怪不得在水滸傳裏麵,貪杯之後,差點命喪景陽岡。


    黃酒雖然度數不高,可也禁不住沒節製的瞎飲,幾杯酒下肚,葉望也迷迷糊糊起來,稀裏糊塗地就打起了瞌睡。


    一覺醒來,最早已經是到了入夜時分。


    葉望嚇了一個激靈,果然是貪杯誤事,說好的談談迴程的事情,卻完全沒有說上半句話。果然是開會別喝酒,喝酒別開會。好在,這酒水度數不高,困了一陣,就基本上就立刻清醒了。怪不得故人都是酒後詩千篇,畢竟這酒度數太低,你讓李白、杜甫來幾杯茅台去試試,保管喝後唿嚕聲音比吟詩聲音大。


    這年頭可沒有電話,自己出門就是一天,還不知道家裏小蘿莉有多焦急了。葉望不敢怠慢,趕緊叫上武鬆,急匆匆往鎮上趕去。


    好在路程不過四五裏,以葉望和武鬆的腳程,左右也就是一刻鍾的功夫。


    趕到旅店,街上人群還未散去,打聽了一下客房,知道小葉子和潘金蓮已經迴房休息了,便也放下了心。


    武鬆打了個哈欠,一屁股鑽到自家房裏,瞬間響起了如雷般的唿嚕聲。


    葉望走到小蘿莉的房中,輕輕扣了幾聲,卻沒有反映,想是已經熟睡,便不再打擾,返身迴到了自己房中。


    累了一天,葉望也有些渾身酸軟,關上房門後,也懶得去點起燭火,搖搖擺擺地就走到自己床前。


    窗外明月如勾,室內一片寂靜。葉望褪去外衣,拉起被子,被仰麵躺了上去。


    忽然,床上響起兩聲尖叫和痛唿,一個憤怒的聲音隨即喊道:


    “哪個不長眼的啊,壓死本姑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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