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真的來了啊!”小蘿莉露出一幅驚訝的表情看著李憲,忽然覺得武哥哥這個師兄似乎很不簡單的樣子。


    “來了,來了就好啊!”張大戶猛地驚醒,興高采烈地叫出聲來,“可讓老夫等到救兵了!”


    張大戶喜滋滋地跑出房門,剛想穿堂而過,一個激靈又收迴了抬出去的腿,麵色一陣狐疑,“這隊官兵,該不會是假冒的了吧?”


    李憲老神在在,低頭兀自喝茶,對張大戶完全是不理不睬。


    張大戶一陣氣苦,這老人家怎麽迴事,吃自己的,喝自己的,還完全把自己當透明的一樣。


    可要說真有意見,張大戶絕對要發怵,這個老人家雖然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但仿佛自身自帶一種強大的氣場,讓人總覺得對方高高在上,讓人不免寒蟬若禁。


    李憲久居高位養成的氣勢,又怎是一個鄉下富家翁能夠承擔的?


    葉望倒是不在意,越過張大戶徑直快步走了出去,笑笑說道,“不用我師兄開口,我也知道。武鬆那個機靈鬼,要不是認出了我們派出去的人,怎麽可能領著他們就過來?”


    張大戶一想,果然如此,頓時鬆了口氣,緊繃著的勁一散,竟然整個人像麵條一樣癱軟到了地上。


    小蘿莉戲謔地看著張大戶,不冷不熱地笑道:“喲喲喲,張老爺這是嚇得尿褲子了?”


    張大戶定睛一看,可不是,自己腳下兀自圈著一灘水漬,頓時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呐呐不止地辯解道:“水,這是你剛才提過來的熱水!老夫,老夫才沒如此不堪!”


    “哼哼,誰知道!”小蘿莉看都不看他一眼,跟在葉望身後,轉身就走。


    “你!”張大戶氣得一口濁氣半天喘不過來,指著門外正要叫罵,身後一道淡淡的聲音緩緩傳來,正是端坐一旁的李憲。


    “張老爺,”


    “誒?”平靜的語調,完全聽出不情緒,張大戶卻像被豹子盯住的羚羊一般,渾身一陣酸麻,聳拉著腦袋,唯唯諾諾地說道:“老,老人家,老夫隻是開過玩笑,不是真的要生氣……”


    誰知,李憲不鹹不淡地繼續說道:“我就是想問一下,茅房在哪裏……”


    “……”


    中庭,人群已經像過節一樣吵鬧起來,聽說縣上的軍官過來平匪,山賊已經落荒而逃,村民們自然是喜出望外。


    張大戶家裏的飲食再好,也止不住對自家的牽掛之情。能夠早一點迴家,大家的心情都是愉悅的,幾個性急的,已經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了。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過來,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胡世八騎著的正是自家出去報信的馬,身後的坐騎上,擠坐在一起的正是先前出去送信的護衛。


    武鬆卻沒有騎馬,一雙腳丫子甩起來,卻不落絲毫,反而跑在了隊伍前頭,讓人嘖嘖稱奇。


    跑了一陣,武鬆絲毫不見疲憊,扯著嗓子氣定神閑地喊道:“那些山賊都跑了,開門!”


    庭院眾人,裏裏外外聽得真切,頓時歡唿雀躍聲響成一片。幾個高台上麵的人,早已忙不失迭地爬了下來,爭先恐後地趕著打開了大門。


    “得!”幾匹快馬上響起一陣號子,整齊地停在了庭院之外一箭之外,隻有兩匹快馬和著胡世八幾人向院內靠攏。


    武鬆不管不顧,也沒有那麽多負擔,反而加快腳步,一陣風似地竄了進來,口裏胡碌著就喊道:“大哥!果然那些賊人都退了。”


    葉望看著武鬆一路跑過來,也趕緊走過去,拍拍小二子的肩膀,說道:“別急,慢點說。”


    “好咧!”武鬆傻笑著用手扇了扇風,正要再開口,小蘿莉俏生生地從葉望身後跳了出來,拿著一杯茶得意地說道:“小鬆鬆,想不想喝口水啊?”


    “葉子姐姐!”武鬆立刻變成一雙桃花眼,感激涕零地說道:“還是你對我好!你別說,我這會還真的是渴死了!”


    “嗬嗬,我就知道!”小蘿莉笑吟吟地看著武鬆,眼珠一轉,另外一隻手卻從身後提出了碩大的一個水壺,“特地給你準備了加大份的茶水,還不快謝謝姐姐我!”


    “啊!”武鬆頓時傻了眼,小蘿莉卻轉著手裏的茶杯,施施然放到自己的嘴角品了一口,疑惑地望著武鬆,說道:“怎麽,難道你是想喝我這一杯嗎?”


    小武鬆頓時羞得通紅,二話不說,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幾聲仰頭就倒進了口裏。


    葉望看著小蘿莉,一陣無語,小丫頭就喜歡老是喜歡拿小武鬆惡作劇,偏偏小武鬆又喜歡的不得了。真不知道,這樣的丫頭長大以後,會變成一個怎樣的小妖精。


    誰知,小武鬆紅著臉幾口下去,忽然眨了眨眼睛,意外地說道:“咦?這水加了蜂蜜的吧?還有冰片和枸杞?哇,好解渴!”


    “哼,你當姐姐就知道欺負你啊!”小蘿莉一臉得色的說道:“別忘了我們家裏是做什麽的,我爺爺配置的藥茶,最能生津止渴了。要不是看你辛苦,本姑娘可是要收銀子的!”


    “葉子姐姐對我真好!”小武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這種抖s的武鬆,葉望簡直都看不下去了,趕緊追問:“好了,說說吧。怎麽迴事?”


    小武鬆神清氣爽,幾句話就把經過說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武鬆和胡世八出去沒多久,就遇上了鎮守的官兵。帶隊的是縣城附近鎮守的廂軍副兵馬使。


    宋朝以前,各節度使擁兵自重,勢力範圍一大後,往往形成了很多大軍閥。盛唐帝國的衰敗,很大的原因就來自於軍閥叛變。唐後,軍閥做大後,爭相角逐天下,甚至形成了五代十國的亂世。


    宋太祖趙匡胤立國之後,甚至軍閥割據的危害,杯酒釋兵權,先從和自己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入手,將天下的兵馬指揮權收居中央。地方士兵也一律改稱禁軍,不受地方節製,統一歸朝廷管理。


    除卻禁軍之外,一些戰鬥力較弱的士兵留在本地,稱為“廂軍“,隸屬地方管理。禁軍中因為揀選不合格降級的,也補充到廂軍之列,還有不少因為犯罪刺配充軍的犯人,充的軍也是廂軍。


    廂軍的戰鬥力配置方麵與禁軍有著天壤之別。


    其中,屬於步兵的廂軍,主要從事各種勞役,因而也稱為“役兵“。但廂軍中的馬軍,主要部署為地方軍,以維護地方治安為主。


    再加上村鎮畜養的鄉兵和少數民族組成的番軍,便形成了宋代的基本軍製。


    清河縣隸屬東平府,臨近後世著名的水泊梁山,在左近的清水河鎮便駐紮了一隻較為驍勇的廂軍馬軍。


    來的馬軍副兵馬使聽到武家村來了大量山賊的消息,也是大吃一驚。梁山上的賊寇,在遠近已經頗有氣候,一直手尾不掉,這武家村忽然來了山賊,由不得他不重視,立刻迅速地發兵趕到。


    遇到武鬆和胡世八後,這副兵馬使聽到山賊退去的消息,仍不放心,索性就讓二人帶路,率領人馬殺到山上,實地勘探了一番。


    這一看下來,副兵馬使也是冒出了一頭冷汗。不僅半山上,有明顯的火藥爆炸痕跡,南山腳下,還有看起來是賊人慌忙退去的營寨。


    雖然,王文鬱的人馬已經盡量消滅了部隊的痕跡,還刻意布置了一番山賊響馬的假象,但僅憑找到的一些兵甲和火藥,就足夠讓這位副兵馬使心驚肉跳了。


    難道梁山上的賊人,裝備已經如此精良了?副兵馬使簡直不敢繼續想象下去了,此刻已經一顆不想停留,隻想趕緊迴鎮所向上司匯報情況。提高對梁山賊人的提防程度。


    張大戶喜滋滋地趕了出來,千恩萬謝地要向官兵表達感謝之情,卻沒想到碰了個釘子。副兵馬使堅定地決定,立刻星夜返迴。


    剛剛才退了賊人,在張大戶的心裏,完全得益於官兵的及時到來。這會,救星也要走了,張大戶頓時心裏就打起了鼓,萬一前腳官兵一退,賊人再來,那自己再有幾條小命,也不夠人家一個指頭。


    硬的不行,張大戶便裝起了苦主,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小的是這村裏的理正。這征收的田賦,不日也要運到鎮上。現在山賊這麽一鬧,村裏哪裏還有人敢去送糧啊。小人挨了板子到沒什麽,萬一耽誤了大人的剿匪大業,那就萬死莫辭了啊。”


    “這……”副兵馬使微一沉吟,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戰士再勇猛,也不可能餓著肚子殺敵。萬一因為這個影響了征糧,怕真可能因小失大。但軍情緊急,也不能不匯報。想了一會,便有了主意:


    “這樣吧,軍情緊急,我等必須立刻返迴。但我可先留下十五騎猛將在你這裏,協同護糧上路。”


    “行行行!”張大戶眉開眼笑,隻要推的幾天,看著村裏太平無事,官兵留在這裏自己還嫌多餘。這樣正好。


    “好!那我就走了。”副兵馬使轉身上馬,臨行又問道:“你村誰負責運糧過來?屆時,讓他與我一見,也好說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好說,好說!”張大戶連連鞠躬,恭恭敬敬地迴稟道:“我們村就由新上任的團練武柏帶隊前往。”


    “好!我就在鎮上恭候了!”


    副兵馬使在不多說,一聲吆喝,頓時塵土飛揚,眾馬兵來去如風,瞬時就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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