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接找、局長,不能再經過第三個人的手了。”


    兩名連話都說不好了的國安局同誌哆嗦著手,將西玲的背包拿了起來,隻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們流了滿臉的汗。


    飯店裏,西玲正慢吞吞地吃著晚飯,倏地,她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叛徒,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見過西玲的與會人員之一,死於高空墜物。


    吃完飯,又慢吞吞地散完步,走迴旅館的西玲皺眉:“你怎麽又來了,煩不煩?”


    旅館的大堂裏除了張國慶以外,看起來就沒有其他人了。


    年近五十國安局局長張國慶也不生氣,就是西玲現在指著他的鼻子罵,他都不會生氣。在今天,見過西玲的人,包括他,都要重新接受組織上的調查,他們也已經處於組織的嚴密監視下了,唯一的例外,是一個半小時前,意外身亡的同誌。


    他們也沒有時間去為意外身亡的同誌悲痛,或者說,他們除了興奮,已經感覺不到其他的情緒。


    那台他們看過書、才知道是數碼相機的機器,也已經和書一起,送進了國科研究院。


    他看過那本書,裏麵有一章是講拍夜景的,他沒記住書上是怎麽教的,隻記住了書上展示的照片——未來的中京市,真漂亮啊。


    就漂亮得讓人……怎麽也擦不幹淨眼淚。


    他真想能親口跟那些在黑暗裏負重前行的無名英雄們說一聲,你們看呐,你們的努力、付出、犧牲都沒有白費!


    都值得!


    “小同誌!”張國慶眼底水光浮動,啞聲道:“我要先代表政府跟你道歉,對不起,我們擅自拿了你的東西。”


    下午,在確定這位小同誌離開了國安局、並在中京市挨個逛景點之後,他們立即重新開始了會議,通過短短的一次會麵,他們對這位小同誌的初步印象,也達成了一致:衝動、傲慢、跋扈、自以為是,缺乏危機意識。


    簡單地說,這位小同誌就是一個有特異功能、有身手,但想法幼稚、不那麽聰明的任性小女生。


    而這些,站在他們的立場來看,都是‘優點’。


    於是,問題就變成了,在找不到辦法對付可以憑空出現、消失的的特異功能的情況下,他們要怎麽才能讓小同誌同意與他們增進相互的了解、合作——這一點,也在他們拿到她的背包後,變成了最重要的問題。


    “誰準你們亂動我的東西了!你們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了嗎!”西玲生氣地吼道:“你們真是太討厭了!”


    全程跟進看戲的餡餅瞪著豆豆眼,看了看張國慶,這位局長的戲也演得太好了吧!又看了看西玲,嗯……這位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人類的社會好複雜啊,西玲不是說,隻要有實力就可以了嗎?


    它跟著拿走了西玲背包的兩名同誌,看著他們單獨向張國慶匯報後,就被要求不許離開他的辦公室,並被專人看管了起來。


    接著,它又跟著張國慶去了中央,看著一群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從震驚、提問、分析、爭吵、到最後的博弈——它選擇再次拋棄智商,反正聽不懂,那就不聽好了。


    “對不起,小同誌。”張國慶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幹嘛啊。”西玲嚇了一跳,忙躲到了一旁:“行了行了,你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就不計較了,好煩你們,快把東西還給我,我要迴去了。”


    “小同誌,你……是要迴未來嗎。”張國慶問得小心翼翼。


    “明知故問。”西玲傲慢得意的神色帶著幾分嫌棄,優越感十足。


    “小同誌,我代表種花國的政府請求你,給我們一個與你談話的機會。”他們對小同誌的猜測被她親口證實了,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的張國慶還是激動得渾身顫抖。


    怎麽能不激動呢。


    組織內部有再多的爭議和利益衝突,都改變不了,在他們摸著石頭過河的改革中,多了一次彎道超車的作弊機會的事實。


    “沒興趣。”


    “小同誌,你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的總首長想見你一麵。”


    西玲猶豫了起來。


    張國慶沒有錯過他在提到總首長的時候,這位任性的小同誌眼底浮現出的尊敬,立時就找到了突破口。


    餡餅在一旁聽著張國慶苦口婆心地勸說,覺得心累,都是一群不能信的大豬蹄子。


    終於,西玲被說服了。


    張國慶立時就帶著西玲坐上了吉普車。


    如果餡餅不是知道中京市的安全警衛應急機製已經啟動了、旅館附近藏滿了人、負責暗中保護吉普車的特工已經在待命了,它都要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要去見總首長了——難道不是應該非常威風的拉起車隊之類的規格嗎。


    腦補地很開心,但是看到普通又平淡的現實很不開心的餡餅就跟西玲抱怨了起來。


    “……”西玲瞥了眼它,揉了揉耳朵。


    如果可以,他們會恨不得讓這件事和她一起低調到宛如不存在——在張國慶來見她的這段時間裏,國安局的特工貪功冒進、被江湖騙術給忽悠了的醜聞,已經差不多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你個騙子,你不是說隻要有實力就可以了嗎?”餡餅雙爪叉腰,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西玲嘴角微抽,她什麽時候騙它了。


    她當然是隻要有實力就可以了,但政治鬥爭是殘酷的,無論是什麽年代,各大關鍵部門、單位背後的勢力之間的相互試探、鉗製、謀算……從來就沒有停歇過。


    她可不想讓1984種花國的各大關鍵部門、單位,將她當成他們需要共同克服的難關,繼而團結起來和她博弈。


    她……是不介意幫1984的種花國一把,畢竟,小西晟和小陳歡生活在這個時代、這個國家,但,她可從來沒想過,要跟一群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正麵剛。


    再說了,她從來都隻把尖刀,讓她帶人上戰場行,其他的,她還是別為難自己了。


    所以,作為有絕對的實力讓他們投鼠忌器的未來人,讓老狐狸們相互博弈牽製,而她隻需要既蠢又任性,毫無防備地把她的價值展現出來,就值得總首長冒險見她一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求訂閱~


    —


    今天就一直忍不住不停地關注新聞,唉,希望,一切都能盡快得好起來,大家一起平安過年。


    —


    以及,你們覺得在網文裏,讓1984的種花國在96年的台海危機的時候,把寶島打……下來……合適嗎?


    第31章


    一路無話。


    上車就試圖拉家常的張國慶有些哭笑不得, 小同誌都說了, 讓他別說話, 他還能怎麽辦。


    有時候, 這蠻不講理被用對了, 還真教人無從下手。


    想罷,張國慶又略微鬆了口氣, 他也是不讚同總首長冒險的人之一,在小同誌的危險程度不明的情況下,直接見麵的風險太大了, 他們也承擔不起。


    但同時, 小同誌缺乏危機意識的行事作風也讓他們清楚的知道, 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猶豫。在積貧積弱的種花國提出改革開放之後, 各種的間諜和特工便趨之若鶩, 潛伏了進來, 而極有可能存在的那些他們還未能發現的、埋藏得極深的釘子, 更是讓他們不敢再放任他們壓根看不住的小同誌胡鬧。


    再分析小同誌那讓人頭疼的性格,基本可以確定, 能讓她答應與之談話的人,如果份量不夠重,她直接就會不買賬。


    考慮到小同誌的年齡, 她可能聽說過的80年代領導人的事跡,也就隻有總首長了。


    幸而小同誌對總首長保有一份尊敬,也因此,張國慶對這次的傳奇會麵, 倒是憑添了幾分信心。


    吉普車穿過大街,又途經了幾條小街巷,拐進了胡同,繞過了巷子,七彎八拐的,又進了一條胡同,開了一段後,才停了下來。


    張國慶帶著西玲下了車,一齊走進了小院。


    這座小院普普通通的,但安保級別,卻是頂尖的,隻是所有人仍舊在懸著心,為總首長的安危擔憂不已。


    最高安全負責人是警衛團裏唯一知道西玲有特異功能的人,他設想了各種刺殺的可能,卻找不到預防方案,偏偏他又勸不住鐵了心要冒險的總首長,隻能再三跟警衛團強調將要接待的客人,十分的危險。


    於是,隨著西玲走進了小院,負責安保的所有同誌,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


    張國慶已經作好了西玲會在進行安保檢查的時候發脾氣的準備了,但真輪到她被檢查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發現,她在滿臉不耐煩地忍著脾氣。


    視線在負責檢查的兩名同誌身上轉了一圈,張國慶若有所思,小同誌似乎也挺尊敬軍人的?


    西玲跟著張國慶走進了一間會客室,坐了一會兒,走進來了一行人。


    張國慶連忙站好,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西玲也跟著站了起來,原本趴在西玲腿上的餡餅滾了下來,在落地前又飄浮了起來,恰好飄到了西玲的右手邊,它看著西微顫了一瞬的指尖愣了愣。


    總首長進屋就對西玲和藹地笑了笑。


    西玲抬手抱拳,行了個恭敬的古武禮,餡餅總覺得,她剛剛,是想……敬軍禮的。


    總首長身後寸步不離地跟著兩名警衛員,他們盯著西玲的目光銳利似刃,西玲瞥了眼他們身上的軍裝,撇了撇嘴,移開了視線,又態度傲慢地看了眼跟在總首長身後的其他人,在發現其中有一名一身軍裝的將軍的時候,西玲也抬手朝他拱了拱,至於剩下的人,就都被她無視了。


    在場的眾人心底都有了計較,也不意外這小同誌沒禮貌、不知輕重的討嫌模樣。


    總首長笑嗬嗬的,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架子,親切地招唿著大家都坐,先是跟西玲閑聊了的幾句,又親自給西玲介紹起了屋裏的人,說到其中的一名國科研究院的科學家的時候,眾人就看見她也朝科學家拱了拱手。


    小同誌的態度在場的眾人都看懂了,氣氛驟然鬆快了幾分。


    她尊敬種花國的總首長、軍人、科學家,而這些,基本上能讓他們暫時將她歸為‘自已人’了。


    接著,就輪到了西玲作自我介紹:“我是西玲。”


    西玲囂張地挑眉:“身份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又看向總首長,倒是收斂了幾分氣焰,嘟囔:“你們有話就直說。”


    “我們想先聽你講一講未來的種花國。”總首長微微往前傾了傾身體,神色認真鄭重。


    西玲神色茫然,想了想,幹巴巴地誇起了種花國在未來是僅次白鷹國的世界第二強國,接著,她就越說越沒有了條理,總首長不時插問幾句,都正中關鍵點,西玲有時答得上來,有時答不上來,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有時候想不起來了,就敷衍一句忘了。


    旁聽覺得有些無聊的餡餅猛地發現,總首長沒有問任何關於國內政治方麵的問題,也不知道西玲有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呢。


    總首長和眾人都聽得很認真,眼底不時淚花閃現,心潮澎湃,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副盛世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這盛世,終是如他們所願了。


    總首長垂眸陷入了思考之中,其他人也不敢打擾,隻低聲各自聊了起來。


    漸漸地,話題就有些變味了,西玲的態度也不耐煩了起來。


    有人關心未來的軍事發展,有人關心未來的國際形勢,有人關心未來的國家叛徒,有人關心當下的百姓民生,有人關心未來的科技進步……


    眾人都有著為國為民的赤膽忠心,除了那位科學家,其他人同時也都是政治家,且所處的位置不同,思考的角度也就不同,這矛盾也是就免不了了的。


    “西玲同誌,你應該知道,未來時空發生的任何能夠提醒我們挽迴國家損失的預警,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認真地對待這件事,也能如實地將你所知道的信息告訴我們。”


    “嗤,你讓我說我就說啊,說了我有什麽好處?”翻臉不認人的西玲態度惡劣,又忽地轉了轉眼睛,滿眼惡意:“不過嘛,我還真知道未來的大間諜和背叛者……”


    “西玲。”在一旁陷入沉思的總首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辛苦你了。”


    看清了西玲眼底惡意的眾人都忍不住心驚肉跳了起來,臉色都變得有些冷凝,她這是打算胡亂指認在場的人?她知不知道她這惡作劇般的態度會造成怎樣嚴重的後果?


    她這樣隨意地拋出懷疑的種子,是會動搖國本的!


    張國慶擰了擰眉,除了總首長,西玲對他們毫無敬畏之心,也許這是件好事,當西玲的‘預言’讓他們害怕、懷疑、不敢信的時候,她就不會成為政治博弈中用於清除異己的工具了。


    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吧。


    至於未來數十年能夠挽迴國家損失的預警,還是肯定要從西玲的手裏扣出來的——比起聽她信口開河,當然還是花費精力說服她幫忙收集未來數十年間的事件資料更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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