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安慰我這個老婆子了,年輕人哪裏願意聽老人家話的……”


    “我會聽的。”


    “……藥膳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不想吃也沒關係……”


    “我會吃的。”


    ——西玲木著臉,坐在廚房裏的小飯桌前,看著她的午飯,散發著濃濃藥味兒的藥膳是西老夫人親手做的,隻是西老夫人平常做飯也就家常手藝的水平,藥膳的味道自然是好不了。


    被套路了。


    “大姐姐,奶奶說你生病了,你有好好吃藥飯嗎?”小陳歡抱著碗跑來了廚房,同情地望著西玲。


    “一點都沒動。”小西晟跟在一旁看了眼西玲的藥膳,擰眉,小大人似地說道:“好好吃藥飯才能把身體養好,大姐姐你要聽話。”


    “……”麵無表情的西玲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跟太奶奶建議將藥膳改成中藥行不行,西玲想,好歹中藥能一口氣喝完。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還不如喝中藥?”也跑來廚房看熱鬧的西清笑眯眯地看著西玲,美滋滋地扒了口飯:“別想了,你太奶奶最喜歡給不愛惜身體的人做藥膳了,你太爺爺遭過罪,你小叔爺我也遭過罪,所以嘛,不想吃藥膳,以後就別糟蹋自己的身體。”


    懂了,太奶奶才是站在西家食物鏈頂端的boss。


    西玲瞥了他一眼,端起藥膳吃了起來。


    看著神色自若的西玲,西清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懵逼,難道他媽的手藝進步了?藥膳隻是難聞不難吃?


    “要嚐嚐嗎?”西玲語氣真誠:“味道還不錯。”


    “真的?”西清狐疑地看著西玲。


    “嗯,就是藥味兒重了點。”西玲說得肯定。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西清信了。


    於是。


    送了口藥膳進嘴裏的西清狂奔了出去,大約是找地方吐去了,小陳歡和小西晟嘻嘻哈哈地也跟著他跑了。


    唇角勾起輕微的弧度,西玲放下手裏的碗筷,無奈地吐出一口氣,又作足了心理準備,才用最快的速度把藥膳全吃完了。


    習慣了這味道就好,西玲自我安慰,畢竟,藥膳又不是吃個一二天就能結束的事呢。


    是夜。


    西玲以自己可以對著鏡子塗藥的理由,拒絕了西老夫人的好意,她怕讓太奶奶看見了她身上所有的傷痕後,這藥膳她要吃一年。


    “我幫你吧。”突然出現的餡餅叉腰著,惡聲惡氣。


    盤膝坐在床上的西玲靜靜地看了餡餅一會兒,把裝著藥膏的瓷盅推到了它跟前:“好。”


    餡餅轉了個圈,銀狐倉鼠就變成了半人高。


    瞥見西玲的視線盯著它,餡餅不自在地扭了扭身體:“這樣給你塗藥才方便。”


    “嗯,我知道,我隻是覺得,變大的銀狐倉鼠有點醜。”西玲解釋得挺認真的,一邊轉過身,脫掉了上衣。


    餡餅:(▼皿▼#)


    沒救了。


    這女人不行,少女心已經徹底死掉了。


    氣咻咻的餡餅沒有看見,背對著它的西玲眉眼間多了幾許溫和。


    認認真真給西玲塗藥的餡餅忽然覺得,把走上人生巔峰、稱霸世界的節奏走成養生種田的畫風也沒什麽不好,最起碼能保證西玲命長,萬象鏡也才有足夠的時間吸收空間之力修補自身。


    對,它才不是擔心西玲的死活。


    西玲垂眸玩起了自己的空間異能,無數肉眼不可見的、被切割的小立方體隨意地飄散在房間裏,又被她在瞬間組合、拆分成了其他形狀。


    還不夠,以她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足以成為她在1984和2024肆意囂張的靠山。


    還要……蟄伏。


    ◇◆◇


    西玲在1984和2024的養生(?)生活算是走上了正軌。


    在哲原眼裏,最近的西玲十分嗜睡,除了正常的睡覺時間外,她總會黏著他,蜷縮在沙發上睡覺,惹得奶糖也時常往她懷裏鑽,一人一貓睡得甚美。


    今天也是。


    本來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哲原,又一次注視著西玲的睡顏看入了神,如果不是她的氣色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好,他也不敢放任她嗜睡。


    在一旁的餡餅有些無聊地咬著小爪子,它本來還在擔心西玲一身藥味兒會露餡,沒想到她直接用空間異能貼身包裹住了自己,真是……狡詐。


    又是新的一天。


    一起做完了晨間的功課,西清向西玲感慨道:“阿晟和歡兒要正式開始學武了。”


    “他們知道嗎?”西玲淡聲問道。


    “知道啊,這事兒,在你迴來之前,你太爺爺和陳太奶奶就已經跟他們商量好了,而且,歡兒的天賦和根骨比阿晟好,你太爺爺打算讓她連西家的功夫也一起學了。”西清說得隨意。


    西玲頓在了原地。


    小陳歡的天賦和根骨比小西晟好?


    可她媽在她小時候說過,她沒能學會陳家的功夫,也教不了她,甚至,她媽也不會武。


    第20章


    “怎麽了?”見西玲沒有跟上來,西清迴頭看了眼,落在他身後的西玲逆著光,身上染了層暖色,發絲映著光影,教人看不清她的神情,隻不等他斂目,她就跟了上來。


    西玲搖了搖頭:“沒事。”


    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媽說教不了她陳家功夫的時候,是笑著的,如果不是先前聽到過陳老夫人說‘陳家的武學傳承也不能斷’,她也不會懷疑什麽。


    小時候不懂也沒多想,長大後學會了體貼也沒有再提起過,現在再迴憶起那一幕,她媽的神色分明是強忍著的難過。


    吃過早飯,西玲若有所思的旁觀了一場簡單又不失莊重的武道儀式。


    儀式結束後,小西晟和小陳歡就站到了一旁,西玲見眾人都沒有動作的意思,便也繼續安靜地佇立在原地。


    “西玲。”向來寡言的陳老夫人突然開口:“你願意學我陳家的功夫嗎?”


    西家和陳家從前都有外姓徒弟,陳老夫人就是已經逝世的陳老爺子的師妹,隻是前些年時局動蕩,西家和陳家都選擇了避世不出,也就再也沒有收過外姓徒弟了。


    冷不丁被點名的西玲微愣,眼底劃過抹疑惑:“您的意思是?”


    “我想以先夫的名義收你為徒。”陳老夫人又咳嗽了幾聲,聲音虛弱:“原本,是不需要這般正式的,都是自家的孩子,不分彼此,咳咳咳……”


    “我來說吧。”西老爺子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眼見機帶著小西晟和小陳歡出去玩的西清,一張口就是單刀直入: “陳家需要一個正式的傳人,歡兒年紀太小了,你陳太奶奶身體不好,至多再撐個十幾年,指不定就等不到歡兒成年出師了,這西野山也沒別人可挑,就便宜你了。”


    西玲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卷曲,太姥姥還能再撐個十幾年?可就她所知,她的太姥姥是在她媽十一歲那年病逝的。


    “兄長。”陳老夫人有些無奈,她的師兄和西老爺子一樣,情商為負還毒舌,到老她都沒想明白這倆人到底是怎麽看對眼的,才能結成異姓兄弟。


    “我之所以,咳咳,想替先夫收你為徒,是因為你的天賦實在教人動心。”陳老夫人看著西玲,神色溫和,並沒有要逼迫西玲非同意不可的意思。


    “您的身體——”西玲餘光瞥見西老夫人的眼神暗示,頓了頓,自然地轉了話風:“我願意學,但是,我希望能拜陳太爺爺為師袓。”


    她也很好奇,曾經無緣得見的陳家功夫。


    下次去墓園看望她爸媽的時候,就告訴她媽,陳家的武學傳承能繼續延續下去的事吧。


    至於1984的事。


    嗯,總覺得在未來還能親眼見證她媽更多的黑曆史,就……暫時保密吧。


    “磨磨嘰嘰的。”西老太爺不耐煩的插話:“既然願意學,就拜師,有你挑剔得份兒嗎,還有精神琢磨些有的沒的,是我功課布置少了嗎。”


    “……”西玲覺得她還是能再掙紮一下的,順帶一提,西老爺子布置的功課,和她曾經在部隊裏往死裏練的體能訓練相比,輕鬆得跟玩兒似的。


    然而,每次在她想單獨加練的時候,西老夫人都會露出和善的笑容——路過。


    嘖。


    藥膳……還是能早點吃完比較好。


    “我覺得——”


    “沒你覺得的份兒。”


    “歡兒當不起長一輩的輩分。”陳老夫人好笑地看著互相瞪眼的西老爺子和西玲,輕笑道:“先夫是陳家第十二代傳人,所以,西玲你和歡兒便是陳家第十三代傳人,咳咳咳……”


    那小陳歡的父輩呢?西玲壓下心底的疑惑,微微抿唇,她倒是沒想過,兩家長輩的故事都如此複雜。


    “西玲,還不快改口。”西老夫人溫柔提醒。


    餡餅就靜靜地看著西玲作死。


    “師娘。”西玲淡定自若,肅容改口。


    沒關係。


    她還是小輩。


    “好、好、好。”陳老夫人疊聲喜道:“如此,你便是歡兒的師姐了,”


    “……”西玲摸了摸鼻子,就,有點兒後悔了:“師娘,還是我當師妹吧。”


    “歡兒連門都還沒入,算不得師姐。”陳老夫人笑道:“還有,往後輩分各算各的,你不用太過在意。”


    又帶著小陳歡和小西晟迴屋裏的西清忍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是知道西玲挺在意輩分問題的。


    一旁的餡餅牙疼似地捂著腮,‘師娘是我太姥姥’、‘比我小的師妹是我媽’,這關係怎一個亂字了得。


    它是真擔心西玲以後掉馬了,會被她太爺爺打斷腿。


    “擇日不如撞日,西玲的拜師禮,就定在今日吧。”西老爺子拍板定下了章程。


    陳老夫人毫無異議,其他人也樂見其成。


    對此沒有發言權、緊急自救失敗的西玲:“……”


    藥丸。


    餡餅伸出小爪子拍了拍西玲的肩膀,保重。


    師父,太姥爺,萬一,她是說萬一,以後她的真實身份曝光了,請保佑她不會被打斷腿,跪在陳老爺子牌位前的西玲誠心實意地磕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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