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敢再輕易深入,擔心真的是在雨辰神廟的地底,一旦驚動詭異邪惡的老屍鬼,可比對上黑心魔主這個大神更恐怖十倍。


    張若塵開啟日晷,欲要幫助池瑤和白卿兒盡快恢複神氣和療養傷勢。


    但,意外卻發生。


    日晷沒有完全複原如初,隻能支撐一位真神在它覆蓋的區域內修煉。


    三人一旦同時修煉,區域內的時間,立即變得極度混亂。


    池瑤向臉色蒼白的白卿兒看了一眼,款款站立起來,走出日晷覆蓋的區域,道:“她傷得最重,讓她先修煉吧!”


    白卿兒修為隻是中位神初期,被黑心魔主的一塊天魔石刻神碑鎮壓,全靠燃燒神血,才能支撐住,沒有被鎮殺。


    在施展“七魂恐夢”的時候,更是被黑心魔主的強大神魂反噬,精神受創。


    張若塵和池瑤體內有白蒼血土的力量,傷勢恢複極快。


    隻是,催動神器,消耗了大量神氣。


    正是如此,三人之中,白卿兒最為虛弱。


    池瑤能夠主動將日晷讓給白卿兒,這讓張若塵感到意外。他可是知曉,池瑤性格強勢,從來都隻有與人相爭,還沒有主動退讓過。


    白卿兒顯然也有幾分詫異,也不知心中是什麽樣的情緒,眼神收斂迴去後,道:“多謝!”


    “張若塵,我們先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池瑤手持《六祖釋禪圖》,如此說道。


    張若塵明白,池瑤是有私密的話,想要進入《六祖釋禪圖》單獨與他講。


    他很想說,白卿兒不是外人,沒必要避開她。但想了想,此話一旦說出口,便是自尋無趣。


    二女的關係,剛剛緩和了一些,沒必要去重新激化。


    “等一等。”


    張若塵以通道前後十裏為界,刻下隱匿陣法銘紋和神紋。


    一旦有修士闖入,他可以在第一時間生出感應。


    張若塵剛剛分出一道精神力分身,便聽見池瑤的聲音:“真身進入圖卷世界。”


    “為何?”張若塵不解。


    談論秘事,一道分身已經足夠。


    池瑤一雙明亮的眼眸,流溢奇彩,衝他眨了眨,看上去有些狡猾的樣子。


    張若塵最終沒有繼續問,與池瑤一起,化為兩道神光,真身進入《六祖釋禪圖》。


    盤坐在日晷下方的白卿兒,向懸浮在半空的《六祖釋禪圖》看了一眼,生出一絲明悟,自言自語的道:“看來池瑤是有比日晷真快的方式恢複修為,不願與我這個情敵分享。這個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小心眼。挺好!”


    池瑤心眼雖小,可是卻擺在明麵上,不算惡毒,懂得輕重緩急,至少將日晷主動讓了出來。


    在感情上,誰又能真正做到大度?


    感情,終究是自私的。


    做為昆侖界的一代女皇,白卿兒相信,池瑤絕不是一個完全沒有城府的女子,絕不會輕易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之所以,池瑤在張若塵的麵前,表現得這麽直接。


    很有可能是因為,她知道,張若塵喜歡直接的表達,不喜歡女子在他麵前玩陰謀詭計,故意裝出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模樣。


    說到底,池瑤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挽迴張若塵的心。


    想到此處,白卿兒已是清楚認識到,接下來該如何麵對池瑤這個對手。她不想因為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鬥得你死我活,鬧得極其難堪。


    在她心中,神境大道勝於一切。


    可是,張若塵如果真的擋不住池瑤的攻勢,跟她一起離開,白卿兒自問會非常失落。


    ……


    《六祖釋禪圖》中的世界,既是六祖神境世界的一角,又融入了乾坤界,非常浩闊,與一座神聖大世界沒有區別。


    二人漫步至菩提樹下,看著盤坐在明鏡台上的六祖金光佛影。


    滿頭白發的孔蘭攸,秀麗端莊,背生絢爛孔雀翼,坐在明鏡台下,閉目修煉。她沒有感知到,也看不見張若塵和池瑤,因為後兩者乃是神靈。


    張若塵沒有去驚動孔蘭攸,道:“為何讓出日晷?”


    “大敵當前,若我還與她較勁,豈不是被她看輕了?但,白卿兒終究是心機深沉,為了修行,什麽事都做得出。這裏,不能帶她進來!”


    池瑤取出時空混沌蓮,騰飛而起,落到一座金色的湖泊中心,踩在水麵。


    六祖的神境世界中,每一條河,都是佛泉。每一株草,都是聖藥。每一寸泥土,都蘊含遠超神尊物質的佛性。


    池瑤將時空混沌蓮,種在湖中。


    蓮花搖顫。


    蓮底長出密密麻麻的白色根須,根須呈氣態,囊括整座佛泉湖泊。


    “嘩!”


    湖中的精純佛氣,包括湖泊周圍泥土中的佛性力量,與一株株奇花異草的勁氣,都被白色根須吸收,匯聚向時空混沌蓮。


    蓮花的花瓣,越來越明亮。


    時空混沌蓮,乃是須彌聖僧在宇宙的起源之地海石星塢的深處,找到的至寶。它有這種特性,張若塵是知曉的。


    因為他曾經使用過。


    “時間被縮短了,空間中的一切精氣都被吸納過來。這便是我能夠在短短千年時間,修煉到上位神的秘密!走吧!”


    池瑤向張若塵看去。


    二人飛入進時空混沌蓮,修煉了起來。


    ……


    星空中,絕大部分區域都是黑暗的,無邊無際,修為再強也難以橫渡。


    “十萬年前,你一敗塗地,若非那個垂釣老兒出手,本天以將你擊斃,豈能容你到現在?”一道高大偉岸的赤須老者,身穿黃袍,站在星河之巔,俯看下方的無盡黑暗。


    酒鬼一身破爛,頭發亂糟糟的,站在黑暗之中,笑道:“商大胡子,少說大話。十萬年前,老子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想殺老子,怕也沒那麽容易。雨老頭多管閑事,瞎幾把出手,你還真以為自己想殺誰就能殺誰?”


    商天眉頭緊皺,顯然反感酒鬼的滿口糙話,道:“你退開吧!莫要自誤,那個釣魚的,不會再來救你,他自己很有可能都迴不來了!”


    酒鬼雙手叉腰,挺起下身,道:“封天之後,好大的口氣啊,嚇死人了。來啊,來打我啊,把我打死打殘。”


    說出手,便出手,商天一掌按了出去。


    星河廣闊,宇宙無邊。


    但商天這輕飄飄的一掌卻跨越億萬裏,出現到酒鬼的身周。


    是真正有億萬裏遙遠。


    酒鬼眼神一凜,道:“多少年了,怎麽還是隻有這幾招?所謂天荒八技,不如狗屁。”


    酒鬼站在原地不動,本是抓捏過來的大道天荒印,竟是無法聚合。


    “嗯?”


    商天的雙眼,如同兩顆恆星在閃耀,道:“難怪你敢與天相爭,原來是破入了九十階,達到天圓無缺的層次。你算是當今宇宙精神力的第八人了!天庭和地獄封天,居然漏掉了你。你是在何處破境的?”


    “怕了吧?”酒鬼道。


    商天道:“你不過剛剛天圓無缺,本天豈會懼你?便是你師父擎天親至,與本天也不過是半斤八兩。”


    酒鬼引動天地之力,欲要破開環繞身周的大道天荒印。


    但,精神力爆發出去,商天的那隻無形大手卻紋絲不動,沒有破碎,依舊禁錮著他。


    酒鬼心中暗凜,十萬年過去,商天的修為已攀升至更高的層次,難怪敢說可以與擎天分庭抗禮。


    “哈哈!老子破不了你的大道天荒印,但你也隻能留在此處動彈不得。可惜,你那四子,怕是要死硬了!”酒鬼笑道。


    商天露出笑容,道:“你居然笑得出來?難道你以為,本天會像擎天那樣不顧身份,向一個小輩出手?本天不屑為之。但,血絕也好,荒天也罷,終究隻是小孩子,在無量境之下,依舊還有人可以治他們。”


    “你說的是他?”


    酒鬼終於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知道商天所說的那人是誰。


    ……


    昆侖界,蟠桃樹下。


    樹上,桃花芬芳,靈霧成橋。


    木靈希拖著蚩刑天在桃林中快步疾行,催促道:“義父,快走吧,你自己說的,無論什麽事都肯定會幫我。見了太上,我們立即就去星桓天。”


    蚩刑天身穿魔鎧,頭顱方正,身軀比四個木靈希加起來還要魁梧。


    是小黑,帶著刑天罐去了羅祖雲山界,與木靈希一起,幫助蚩刑天脫困。


    不久前,張若塵在星桓天現身的消息,傳迴昆侖界。


    木靈希知曉後,立即便是去拜見蚩刑天,央求自己的這位吹牛能夠吹破天的義父,一起去星桓天找張若塵。


    蚩刑天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卻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所以打算去之前,找太上請教一二。畢竟,在他眼中,太上做事滴水不漏,比他自己靠譜。


    殞神島主站在蟠桃樹下,目望星空,腳下是一座古老玄奇的陣法。


    “拜見太上。”木靈希恭恭敬敬的行禮。


    蚩刑天直接走了過去,好奇的,順著殞神島主的目光向天空看去,見殞神島主一動不動,猶如石化了一般。他大吼一聲:“看什麽呢?”


    木靈希翻了一個白眼,覺得這位義父太放肆,一點禮貌都沒有。


    幸虧太上老人家性格好,不然,非要一巴掌,將他這渾人,拍翻在地上不可。


    “大軍開拔了,一共十三路,來自十三界。”殞神島主道。


    蚩刑天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天空望去,道:“什麽大軍,我怎麽看不見?”


    “天庭的大軍,開拔去往星桓天。新的戰場,就要出現了!”殞神島主輕聲歎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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