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聖爐,足有一座宮殿那麽巨大,表麵浮現出層層血光,爆發出七耀圓滿力量。


    力量波動比金簪還要強大一些,尚沒落下,便是震得萬塢山外的大地,成片成片的裂開,花草樹木瞬間灰飛煙滅。


    萬塢山有陣法銘紋的保護,才沒被血祭聖爐的力量壓得垮塌。


    張若塵全身骨頭在“哢哢”響動,雙腳不受控製,向地底下沉,肉身似要被那股恐怖的力量震得粉碎。


    “七耀圓滿力量竟是如此強大,已經可以鎮殺九步聖王。”


    張若塵連忙調動精神力,注入進易皇骨杖。


    骨杖散發出滔天邪氣,化為一尊黑色骷髏,仰天長嘯。


    紀梵心則是先一步出手,紅唇輕念一聲:“水月天光鏡。”


    雪白如玉的手指,向上空一點。


    大量聖道規則交織在一起,與聖氣融合,化為一麵白色聖鏡,很像是一輪直徑數十丈的圓月,與血祭聖爐對碰。


    聖鏡光幕,隻是薄薄一層,張若塵很擔心它瞬間就會碎掉。


    出乎預料的是,爆發出七耀圓滿力量的血祭聖爐,竟是沒能將其攻破。


    《天光術法》一書,在千蕊界的地位,等同於昆侖界的六大奇書。


    水月天光鏡,正是《天光術法》上麵最強的防禦類中階聖術,融入的聖道規則越多,防禦力越是強大。


    除此之外,紀梵心還調動真理規則,加持在水月天光鏡上去,使其防禦力增強了數倍。


    “怎麽可能?”齊嘯天被驚住。


    在齊嘯天看來,那個女子似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擋住血祭聖爐。紀梵心的這一手,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


    “唰。”


    金簪飛迴,再次攻向齊嘯天。


    齊嘯天不得不收迴血祭聖爐,擋在身前,與金簪對碰。


    一連對碰數十擊,萬塢山被破壞得不成樣子,很多地方都在崩塌。即便是有八品防禦陣法的加持,也無法一直抵擋七耀圓滿力量的衝擊。


    齊嘯天萌生出退意,覺得自己多半不是那個女子的對手,繼續死磕,肯定會吃大虧。


    於是,齊嘯天向齊曾下令,讓他帶領不死血族的修士,先一步撤走。


    “還想走?”


    張若塵動用空間挪移,橫跨虛空,降臨到一眾不死血族修士之中,隨即,調動淨滅神火,從體內湧出。


    “是淨滅神火……快逃……”


    “臣焰級別的淨滅神火,我的血厄聖體……不……不……本聖不想死……”


    不死血族的修士,化為一個個火球,從天空墜落下來。


    聖王境界以下的不死血族,粘上臣焰級別的淨滅神火,必死無疑,瞬間就會化為飛灰。沒過多久,不死血族死傷無數,隻剩十二位不死血族聖王,還在逃命。


    “給我去死。”


    齊曾恨意滔天,雙目赤紅如血。


    那雙血瞳中,湧出兩道尖銳的光柱,如箭一般飛出,直衝向張若塵。


    那是一種中階聖術“赤練魔瞳”,威力無窮,可以斷山嶽,斬河流,即便隔著百裏,也能擊殺敵人。


    張若塵全力以赴催動體內聖氣,手中的沉淵古劍,畫出一個圓圈,形成劍幕,將那兩道血色眼神光柱擋住。


    緊接著,張若塵的手指捏成劍訣,向天空一指。


    強大的劍意散發出來,引得天地規則發生一定程度的改變。


    齊曾的頭頂上麵,突然出現大量雷電。


    “劈啪。”


    那些雷電扭纏在一起,化為一道雷電巨劍直插而下,擊在齊曾頭頂,雷電就像蛛網一般將他的身體籠罩。


    逸散出來的雷電餘波,則是衝擊在地麵,如同紫色水浪,向四方蔓延。


    所過之處,地麵變得焦黑。


    張若塵施展的這一招,乃是真一雷火劍訣,為昆侖界最頂級的劍訣之一。


    即便齊曾有百聖血鎧保護,遭受這一劍,也是受了極重的傷勢,單膝跪在了地上。血鎧中,他的身軀,已經是血肉模糊。


    “轟隆。”


    張若塵結出一道大手印,轟擊下去,將齊曾拍碎成了血泥。


    就連百聖血鎧,都化為金屬碎片。


    不過,被齊曾擋住這段時間,別的那些不死血族聖王,則是已經逃遠,有的甚至逃到五百裏外。


    “一位不死血族聖王,一旦展開報複,破壞力不容小覷。,絕不能放他們逃走,通通都得留下。”


    張若塵取出青天弓和白日箭,不斷開弓拉弦,如同一位絕代箭神,將那些逃走的不死血族一一擊殺,變成一團團血霧。


    看到這一幕,齊嘯天憤怒的咆哮,仿佛要吃人一般,吼道:“死瘸子,我要殺了你。”


    “就憑你,也想殺我?”


    張若塵再次拉開青天弓,將白日箭對準齊嘯天。


    “嘣。”


    張若塵的鬆開弓弦,頓時,一股強大的氣浪,四散而開,使得方圓數百丈都是飛沙走石。


    白日箭化為一道光梭,拖著長長的尾巴,擊向齊嘯天的眉心。


    齊嘯天一拳轟出,與白日箭對撞在一起,將其崩飛出去。


    齊嘯天冷笑一聲:“在本帝子看來,你射出的箭,與小孩子射出的木箭一樣可笑。”


    張若塵收迴白日箭,聳肩一笑:“像你這個輕敵自傲的家夥,居然可以活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奇跡。”


    以張若塵現在的修為,爆發出來的力量,畢竟是有限,射殺不了齊嘯天那種級別的強者,是很正常的事。


    但,白日箭上,卻刻錄有時間印記。


    箭,或許無法射殺敵人,可隻要時間印記,落到敵人身上,就能斬掉敵人大量壽元,使得敵人進入虛弱狀態。


    張若塵清楚看見,一道時間印記,落在了齊嘯天身上。


    齊嘯天本來是在嘲笑張若塵不自量力,可是下一刻,一股虛弱感蔓延全身,兩股顫顫,渾身冒虛汗,竟是有些掌控不住血祭聖爐。


    “怎麽會這樣?我中毒了嗎?不對,這是……”


    “噗嗤。”


    紀梵心打出的金簪,擊穿齊嘯天的腹部,形成一個對穿的血孔。


    齊嘯天整個人就像是泄氣的皮球一般,氣勢越來越弱,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先前,他還隻是覺得,今天很倒黴,竟然遇到瘸子和那個神秘女子這樣強勁的敵人。


    可是現在,他已經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逃。


    立即逃。


    齊嘯天吞服下一口大聖聖血,恢複了一些力量,連忙收起血祭聖爐,扇著背上的血翼,化為一道血光,衝入雲層,想要逃走。


    與此同時,那位陣法聖師朱匣,將萬塢山中的陣法,全部啟動。


    他想憑借陣法,困住紀梵心,為逃命爭取時間。


    紀梵心迴過頭,向張若塵盯了一眼,道:“那個陣法聖師,交給你來收拾,我去取齊嘯天的性命。”


    “沒問題。”張若塵笑道。


    朱匣坐在金色的三頭蝙蝠上麵,飛在半空急速遠遁,聽到張若塵和紀梵心的對話,心中不禁暗笑。


    “那個瘸子也太自以為是,老夫可不是齊曾。你若真的追上來,正好將你擒住,煉成一具血奴。”


    朱匣根本不怕張若塵,怕的是紀梵心。


    但是,紀梵心已經被萬塢山的陣法困住,沒有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不可能出得來。


    “轟隆。”


    萬塢山的方向,響起一聲巨響。


    朱匣的臉色一變,連忙轉過頭望去。隻見,那個神秘女子,竟是衝破層層陣法,宛如飛天仙子一般,衝入進雲中,前去追殺齊嘯天。


    “這……怎麽可能?元光金龜陣、三才玄黃陣都是八品陣法,還有好幾座七品陣法,居然都困不住她。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朱匣連忙給三頭蝙蝠下命令,讓它換一個方向逃。


    那個神秘女子,一旦斬了齊嘯天,肯定還會對付他。


    在此之前,他必須逃得越遠越好。


    其實先前,紀梵心一直都隻是使用聖道力量,與齊嘯天交手,所以才讓朱匣覺得,他們二人的實力在伯仲之間。


    實際上,紀梵心的精神力造詣,更加強大。


    剛才紀梵心就是使用精神力,破開了那些陣法。


    “你要逃去哪裏?”


    朱匣的頭頂上方,響起一道聲音。


    張若塵從虛空中走出,拖著一道數十丈長的劍瀑,直劈下去。頓時,有成千上萬道劍氣凝聚出來,在這片天地間穿梭。


    朱匣連忙舉起手中的聖杖,向上空一點。


    “嘩——”


    一座圓形的陣盤顯現出來,緩緩旋轉,與瀑布一般的劍氣對碰在一起,抵擋住張若塵的攻擊。


    “瘸子,你追上來,就是找死。”


    朱匣那張幹癟的老臉,露出一道猙獰的笑意,輕念一聲:“萬向鬼鎖。”


    那座陣盤中,響起“嘩啦啦”的聲音,數十條水桶粗細的鎖鏈,衝天而起,宛如鋼鐵巨龍,向張若塵纏繞過去。


    “都說陣法聖師的手段多,很難對付,果然是有些麻煩。”


    張若塵再次施展空間挪移,出現到朱匣的身後,一劍如黑色流光,刺了過去。


    朱匣眼睛餘光一瞥,隨即雙臂展開,八卦陣袍上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銘紋,形成一座金色陣法。


    沉淵古劍擊在陣紋上,就如刺入一個漩渦,將劍和張若塵都向漩渦裏麵拉扯。


    “嘩。”


    朱匣快速脫下八卦陣袍,嘴裏念出一個“收”字,將張若塵收入進了袍中。


    “哈哈,就憑你一個瘸子,也想跟一位陣法聖師鬥,不自量力。”


    朱匣手中的八卦陣袍,是由青犼獸皇皮煉製而成,即便是萬紋聖器也撕裂不開。展開是衣袍,收起來是一根袋子,有無數銘紋交織在上麵,可以禁錮九步聖王級別的強者。


    朱匣落到三頭蝙蝠背上,繼續向天邊飛去。


    但是,他手中的衣袋,卻是不停震動,時而變大,時而變小,撐得奇形怪狀,仿佛是要破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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