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身形彪悍的旗主的帶領之下,兩人走進蒼天穀的深處,來到一座岩湖的湖畔。


    “嘩——”


    岩湖的湖麵,飄著赤色的霧靄,凝聚成一尊神聖的虛影,足有數十丈高,有著人形的身軀,卻長有兩顆頭顱,顯得有些猙獰。


    “拜見姚副宮主。”


    那位身形彪悍的旗主,立即單膝下跪,向湖中的神異虛影,恭恭敬敬的叩行禮。


    雖然有鎖龍鏈,捆綁在身上,張若塵卻還是跟著一起行禮。


    幽字天宮有兩位副宮主,一直以來都很少露麵,絕對算是血神教真正的大人物。


    姚生,就是兩位副宮主的其中之一。


    那道巨大的虛影,乃是姚生的一道聖魂分身,懸浮在水麵,吞吐著雲霧。


    四隻眼睛的眼眶中,湧出四道紫黑色的邪光,穿過岩湖,同時落在張若塵的身上。


    浩蕩磅礴的聖威,鋪天蓋地的碾壓而至,仿佛是要將張若塵鎮壓得趴在地上。


    這是一種威懾,在震懾張若塵的聖魂。


    若是,張若塵的心中有鬼,就會感到恐懼,沒有辦法說謊。即便說謊,也會露出破綻。


    姚副宮主開始問話:“神子死的那一天,你帶領一隊旗手離開大營,去了落風山?”


    “什麽……神子大人隕落了?”


    張若塵裝出一無所知的模樣,同時,也表現得十分孱弱,雙腿不停顫抖。


    “此事你無須知曉,直接迴答本聖的話便可。”


    那聲音,相當強勢。


    張若塵仿佛真的遭受聖威的壓製,有些哆嗦,道:“沒錯,屬下的確去過落風山。”


    “去幹什麽?”


    “無量旗王派遣屬下,前往落風山,剿滅血獸,據說,那是副宮主大人下的命令。”


    岩湖中,那一尊巨大的雙頭聖影,略微沉默了片刻,冷哼一聲:“兩位副宮主都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怎麽可能?”


    張若塵露出相當吃驚的模樣,道:“副宮主,屬下剛才的話,絕對沒有一句謊言。若是,你不相信,屬下現在就可以與無量旗王當麵對質。”


    姚副宮主的聲音,再次傳出,道:“你前往落風山的那一天,趙無量也已經失蹤,至今也沒有現身。”


    張若塵露出更加不解的神情,十分惶恐,連聲道:“副宮主明察,屬下與神子大人的死,一點關係也沒有。”


    “隻要你如實迴答本聖的問題,本聖自然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


    岩湖上空,雙頭聖影的另一顆頭顱,張開嘴巴,出頗為動聽的女子聲音,“顧臨風,既然你是去落風山剿滅血獸,為何帶出去的旗手全軍覆沒,而你卻失蹤了數天。這幾天,你去了什麽地方?”


    張若塵道:“屬下到達落風山的時候,遭遇了伏擊,所有旗手全部都被陣法殺死。屬下也是拚了性命,才衝出陣法,向絕古雪山的深處逃去。”


    “破陣的時候,屬下受了極重的傷勢,根本不知道逃到了什麽地方,最後暈厥過去。”


    “醒來後,並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天,屬下養好傷勢,就立即返迴蒼天穀,正要向無量旗王大人稟告,卻沒有想到……這幾天,幽字天宮居然生了這麽多的事。”?


    從始至終,四道紫黑色的光束,一直照射在張若塵的身上,給他製造壓迫力。


    周圍陷入沉默,就連姚副宮主也沒有繼續問。


    張若塵試探性的問道:“不知副宮主還有什麽需要詢問?”


    “暫時沒有。”?


    姚副宮主的聲音,依舊十分冰冷,沉聲道:“此事,還得繼續徹查,驗證你剛才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即便你與神子的死沒有關係,就憑你帶領出去的旗手全軍覆沒,也能治你重罪。”


    另一個頭顱,出女聲:“樹風旗主,你先將顧臨風押解下去,關入進鐵獄地牢。”


    “是。”


    那個身形十分彪悍的旗主,冷冷的瞪了張若塵一眼,道:“顧旗主,跟我走吧!”


    樹風旗主帶著張若塵離開之後,岩湖中,那尊巨大的聖影的兩顆頭顱,竟然相互交流起來。


    左邊的頭顱,出男子的聲音:“你怎麽看?”?


    “顧臨風應該沒有撒謊,此事,很有可能,真的是趙無量在布局。顧臨風頂多隻是趙無量挑選出來的替罪羊,隻可惜,趙無量的計劃應該沒能成功,出現了意外,要不然顧臨風也不可能活著逃了迴來。”右邊的頭顱,出女子的聲音。


    左邊的頭顱說道:“趙世奇將神子的半截身體帶迴的時候,曾說過,他們遭遇了一頭相當可怕的血獸。趙無量的計劃失敗,很有可能,就與那一頭血獸有關。”


    “趙無量失蹤了這麽久,說不一定,已經是死在血獸的腹中。”右邊的頭顱說道。


    姚副宮主自然不會相信,區區一個三階半聖,能夠有那麽大的膽子,敢暗害血神教的神子。


    即便有膽子,也不可能那麽強的實力。


    所以,在他看來,隻有趙無量才有那樣的實力和膽量。


    而且,所有矛頭,也都指向趙無量。


    ……


    …………


    鐵獄地牢,位於蒼天穀地底的百丈深處,完全是用精鐵鑄煉,其中一些牢獄的鐵欄杆,比碗口還要粗。


    地牢中,刻錄有密集的陣法銘紋,又有幽字天宮的第三營鎮守,別說是半聖,即便是聖者被關押進來,也很難逃出去。


    據說,犯下重罪的血神教教徒,全部都是關押到此地。


    顧臨風的修為,達到半聖境界,又是幽字天宮的旗主,在血神教,自然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屬於重犯。


    所以,他被關押在鐵獄的最底層,也就是第四層。


    “嘭!”


    張若塵一掌打了出去,擊在牢獄的鐵壁上麵。


    刹那間,鐵壁上麵,飛出數十道粗大的黑色閃電,如同數十條黑色怒龍,全部都劈在張若塵的身上。


    張若塵立即釋放出聖魂領域,將所有電光全部擋住,即便如此,還是受了一些內傷。


    “好厲害的陣法,即便使用空間力量也很難破開,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漸漸的,張若塵平靜下來,盤坐在地,細細的思考。


    “隻要我一口咬定沒有殺死梅蘭竹,海冥法王肯定會想辦法救我。我這一枚棋子,對那個老魔頭,應該還有很大的用處。”


    張若塵不再多想,平心靜氣,開始修煉起來。


    大概三天後,咵啦咵啦的鐵靴聲,在鐵獄地牢的第四層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張若塵睜開雙目,隻見,鐵欄杆的外麵,站著一位身軀彪悍的人影,全身披著鎧甲,似一尊無敵的戰神。


    正是幽字天宮第三營,排名第一的旗主,樹風旗主。


    樹風旗主將禁錮牢獄的陣法打開,走了進來,俯視張若塵,聲音十分洪亮,道:“海冥法王親自出麵為你做擔保,算你小子運氣好。走吧!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張若塵站起身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道:“多謝。”


    離開鐵獄地牢,樹風旗主將張若塵帶出蒼天穀,向絕古雪山中行去,距離幽字天宮的大營,越來越遠。


    張若塵警惕起來,暗暗運轉聖氣。


    樹風旗主的修為極高,乃是一個高階半聖,聖覺相當敏銳,感應到張若塵體內的聖氣流動。


    他冷哼一聲:“本旗主若是要殺你,就憑你的那點修為,也能抵擋得住?”


    張若塵笑了笑,將聖氣收了起來,道:“樹風旗主到底是要帶我去哪裏?”


    “到了那裏,你自然就會知道。”


    兩人一直向前行去,度越來越快,距離蒼天穀已經有數百裏。


    終於,樹風旗主停下腳步,道:“到了!”


    遠處,有著一片崖壁,崖壁上,開滿了紅色的梅花。寒風出來,有著一片片鮮豔的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


    海冥法王的第十三弟子,藍夜,穿著一身黑袍,背著雙手,顯得十分精明幹練,站在崖下,向樹風旗主微微拱手,道:“多謝樹風兄。”


    “隻是舉手之勞,你們先談,本旗主還得立即趕迴幽字天宮。”


    隨即,樹風旗主化為一股狂風,卷起大片雪花,消失在一座座雪山之間。


    藍夜的眼神,變得十分冷沉,盯在張若塵的身上,道:“你倒是挺能闖禍,若不是師尊親自出麵,你已經身異處。”


    “神子的死,與我無關。”


    張若塵的態度,頗為強硬。


    “還敢頂嘴。”?藍夜的兩顆瞳孔寒光四射,右手的掌心,凝聚出一團寒冰煞氣,向張若塵的心口印擊過去。


    藍夜要教訓一下張若塵,讓他吃一些苦頭,今後,才會老實安分一些。


    這也是海冥法王的意思。


    就在藍夜出掌的時候,方圓數百丈的溫度,下降十倍,似乎就連空氣也被凍結住。


    張若塵不甘示弱,雙手結出印法,將體內的聖氣,源源不斷調動起來,打開雙掌的六竅。


    手掌心,湧出兩片血雲,都是呈現五指的形態。


    “七竅血冥掌。”


    雙掌同時擊了出去,與藍夜打出的掌印,對擊了一下。


    “轟隆。”?強大的掌力氣勁,將旁邊的崖壁,震得裂出密集的紋路。


    其中一些紋路,甚至足有數尺寬。


    有些詭異的是,生長在崖壁上的梅花樹,卻完好無損,隻有一片片鮮紅的花瓣飄落下來,飛在半空。


    “海冥法王肯定就是附近,他最喜梅花,必定是他使用聖氣,護住了崖壁上的梅花樹。”?察覺到這一點,張若塵立即將掌上的力量,收迴了一大半。


    隨即,他向後倒飛出去,在半空翻轉了兩圈,才又落到地麵。


    “噗嗤。”


    一口鮮血,從張若塵的嘴裏吐了出來,將地麵染得緋紅。


    藍夜也是向後退了一小步,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用頗為驚訝的眼神,看向對麵的張若塵。


    剛才,他雖然隻是使用出一成的力量,卻也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三階半聖能夠擋得住。


    “你的七竅血冥掌的威力,怎麽會那麽強?不對,你似乎打開了第六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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