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搖籃向謝琅說了一聲,出門尋找綠蛟和嶽陽,傳音符多不過傳送千餘裏,一人一獸應該就這附近,綠蛟能察覺到她去向謝搖籃倒是不奇怪,畢竟她是他主人,隻是那貨生性憊懶,好吃懶做,謝搖籃從前一直以為他巴不得趕緊把她口袋裏小魚人榨完,然後就徹底甩開她。他尋來,謝搖籃有些詫異。


    謝琅看著謝搖籃化作長虹遁走,原地垂眼沉思了片刻,扭頭去尋找界主那廝去了,族內大小狐狸們驚聞叔祖帶了夫人迴來,一窩蜂湧來,但見謝琅行於羅紋石邊,腳邊澗泉咽嗚琴,可以洗耳,那人白衣銀發,鳳眼微睞,步伐懶散,可堪洗眼。雖說此景著實賞心悅目,可是那形單影隻身影,哪裏有他家娘子影子?!


    是以聞訊而來大家失落而歸。心中暗想:八成是誰謠傳吧……


    謝搖籃帶著萌萌,遁了不過百餘裏,迎麵就一陣腥風撲來,她定眼一看,麵前一片無邊無際藍色水國,綿延似到天際,水麵偶爾有攢聚一起黑點,如同無意之間低落上幾滴殘墨。這海麵此刻極其安靜溫馴,暮色橙光撲撒,連綿千萬裏,不知頭。


    此海即瀚海。


    她站海邊,猶豫了會兒,不知道朝哪個方向走,正巧這時候又一張傳音符破空而來,她抬手捏住,但聽見嶽陽有幾分怨念聲音:“謝姑娘你來,這廝咬碎了晚生全部傳音符,就剩下這麽一張了,晚生一個島上。周圍有還有別七個島嶼,連成一個圓圈。晚生不認識路,靈氣也禁不住浪費了。”


    綠蛟幽怨地嗷嗷叫,像是被什麽捆住了嘴巴。


    謝搖籃捏碎傳音符,閉眼探出神識,周遭萬餘裏景象收心底。海麵上有很多靈氣波動,甚至還有幾個強大渡劫後期人修和妖修,尋找一人一獸無異於大海撈針,她轉而開始尋找嶽陽所形容那個島嶼。


    她速度極,不過一次飛遁光景,人已經出現了嶽陽和綠蛟麵前。


    綠蛟被嶽陽用一道紅色長紗裹住了嘴巴,那紅色長紗顏色豔麗,紗尾上綴著七七四十九個紫色小巧鈴鐺,清脆如同珠玉碰撞,紅紗上寶光流轉,看起來起碼也是靈器級別。


    嶽陽見到謝搖籃已經到來,先是吃了一驚,隨後鬆了一口氣:“幸虧綠蛟說謝姑娘就附近,否則晚生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說著,收迴了纏著綠蛟嘴巴上紅紗。他一個青衣書生,渾身書卷氣,拿著這妖嬈紅紗,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嶽陽見她視線落手中法寶上,開心一笑,道:“此物晚生路上撿來,雖然不怎麽好看,不過好實用。”


    綠蛟立刻反駁他:“明明是別人寶物,你這書生硬搶來了!”


    嶽陽連連搖頭:“非也非也,晚生那時候恰巧手指被劃破,一滴血就滴入了紅紗之上,這紅紗當即認主,說明這紅紗先前無主,與晚生相遇,乃緣也。”


    萌萌從謝搖籃胸口鑽出個腦袋,連連感慨道:“果真是千萬年也沒有一個**聚氣運陣。”上品靈器級別法寶都是隨便撿。


    謝搖籃溫和道了恭喜,有淺淺羨慕之色,卻未起絲毫貪婪之心。嶽陽也暢地笑著,他喜歡這些和他一起從青冥界走出來人,個個都是心思澄澈之人,堪稱君子,相互之間不必心存算計,即便是那隻又臭又醜綠蛟,也曾他陷入那法寶紅紗爭奪風波之時,用尾巴卷著他地遁千餘裏,品行磊落可見一斑。


    似乎有點像儒修祖師所求大境界,嶽陽似乎觸碰到了一點點靈光。


    綠蛟扭頭不理嶽陽,他用尾巴尖抱著謝搖籃小腿肚子,雙眼亮晶晶道:“仙姑仙姑,咱打個商量,我以後少吃點,你別跟殷舊墨那混蛋一樣撇下我了成不?”


    “當時事態緊急。”她認真解釋了兩句,將事後和那雜毛孔雀交手情況說予他聽,綠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是依舊腦子不開竅地咬定是謝搖籃嫌他吃得多才撇下他。


    謝搖籃曲起中指敲了敲他腦門,不欲再多說。正這時,她突然探到離兩人不遠處突然爆發一陣劇烈靈氣波動,一共三人,兩人約莫都是合體中期修為,另外一人稍微高些,是合體後期,但是十分虛弱,已到油燈枯之勢,謝搖籃撥開樹叢望去,心中頓時一驚。


    她捏起手印,隱遁去兩人一獸身形,因為她修為稍高,而那邊那位和她同階修士又重傷,也無人能察覺她隱藏。


    謝搖籃奇怪地看向那個方向,那三人之中,有兩個卻是熟人,一個是青冥界南海妙音門雲檀,另一個則是曾經去隱宗路上追殺過齊寒煙和嶽陽二人那個麵色慘白陰沉年輕修士。


    二人如今俱是合體中期,正圍攻一位合體後期男修,男修身穿道一宗弟子服,身上斑斑血跡,看起來撐不了太久了。


    謝搖籃和嶽陽對視一眼,都決定先靜觀其變。


    隻見那模樣落魄道一宗弟子一抹嘴角血跡,冷笑道:“你們想要什麽,管拿去就是,何必趕殺絕!”


    雲檀美豔臉上蕩漾出冷笑:“你以為我們會留著你命,待你有朝一日恢複靈氣,再報複於我?我們看起來像傻子嗎?”


    “雲檀,不必多說。”陰沉臉男修喝止她,提劍又攻向那道一宗弟子,雲檀點頭,抄那弟子後路,兩人同時出手,勢必要置這弟子於死地!


    道一宗弟子麵上表情明顯一發狠,他一拍儲物袋,祭出一件黑霧繚繞邪物,黑霧之中隱隱是一柄旗幡形狀,那弟子伸手握住旗幡柄部狠狠揮動,但見黑霧毒霧噴湧而出,似乎還裹著生魂幽怨尖叫聲朝雲檀和陰沉臉男修撲來。


    說時遲那時,陰沉臉男修甩袖丟出五個傀儡,迎風長成八尺高,兩個傀儡擋他麵前,三個擋雲檀身前,生魂和毒霧附傀儡身上片刻,就被傀儡吸收進了皮肉之間,已然被吞噬。


    謝搖籃驚訝,傀儡不過是沒有自主意識東西,沒有智力,隻靠一身蠻力取勝。但是這次看來,這些傀儡似乎自己進化,甚至還能自主吞噬,像是一個已經出現低端意識生物,著實奇怪。


    沒有被傀儡吞噬毒霧和生魂隻剩下極小一部分,毫無威脅力,那陰沉臉修士像拂去礙事蜘蛛網一樣拍開麵前黑霧。而謝搖籃自身散發禪修氣息,已足以讓那些孱弱生魂不敢近身,它們散入空中海水裏,無跡可尋。


    那道一宗弟子揮動旗幡,明顯已經是自己後一搏,他此刻以幡撐地,斑斑點點毒物生魂順著他手指往他身上爬去,他臉色清白交錯,明顯非常不好受。


    謝搖籃也斷定,他所拿法寶,必然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東西,隻是此次出手,敵沒殺到,反倒連累自己再無生機。


    陰沉臉男修道:“殺了。”


    雲檀點頭,長劍沒有任何花哨動作,直取那弟子手腕。弟子吃痛,鬆開了手中旗幡。此刻吸收完畢生魂傀儡突然出手,兩個拳頭砸下來,道一宗弟子再也扛不住,單膝跪地。


    雲檀反手提劍,看了沒看一眼,直接將劍尖從跪地弟子頭頂戳下,隻聽噗地一聲,她麵不改色地拔劍輕拭,白色衣袖上斑斑血跡也不乎。而那陰沉臉男修則直接扯下了那道一宗弟子儲物袋,又撿起了那柄旗幡。


    嶽陽道:“原來是殺人奪寶,那女修晚生見過,當年妙音門大師姐,美豔奪目,一舉一動皆蘊含這一股淩人傲氣,裙下仰慕者無數,到了這裏,卻幹出如此勾當,實可惜……”


    謝搖籃看了他一眼:“你想去感化她一二?”


    “實不相瞞,晚生也是雲檀姑娘仰慕者之一。”嶽陽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隻是如今見美人如此血腥,頓時再無綺念,晚生倘若要找娘子,還是喜歡溫婉嬌怯姑娘。”


    修真界女修想要長生路上走得久一點,哪個不得沾上一手血跡,無論原因是好是惡,沾上了就是沾上了。嶽陽心中娘子標準,恐怕也隻能夢裏想想了。


    謝搖籃卻沒有點破,看著對麵兩人將那道一宗弟子屍體收拾停當,估量了下她和嶽陽實力斬殺那個陰沉臉男修和他五個傀儡還要費些力氣,於是繼續躲著,伺機而動。


    恰逢這時,天地之間突然一陣晃動,腳下如同雷轟,嗡嗡聲連綿不絕。謝搖籃一時不慎,天搖地動之間,她和嶽陽不小心顯露了一直隱匿著身形,她心狠狠一跳,覺得這次八成又得跟那陰沉臉男修拚一次命了。


    那邊陰沉臉男修注視到此景,當即後退一步,他和雲檀對視一眼,飛化作一道長虹從原地消失。謝搖籃和嶽陽都沒預料到這種情況,他們畏懼於此人和他手中五個傀儡,一直隱藏身形,可是他見了他們卻又是一副老鼠見了貓樣子,似乎畏懼之心甚。


    天地之間很平靜下來,暮光依舊沉穩著籠罩大地,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很明顯又有了什麽不同。謝搖籃正欲和嶽陽,綠蛟一道離去,去查看下周圍情況,卻見雲檀含笑地走了過來。


    “謝道友,許久不見。”


    謝搖籃輕輕點了個頭。青冥大劫,總還有一線生機,雲檀活下來,她並不吃驚。


    “謝道友,什麽都看到了?”雲檀試探地問道。


    謝搖籃平靜看了她一眼,道:“是。”


    嶽陽飛地站了起來,拍打了身上塵土,劈裏啪啦像是竹筒倒豆子般地說道:“殺人奪寶這種事情畢竟不是正道,雲檀姑娘你還是好好修煉吧,倘若走上邪路,又怎麽對得起你師尊師姐師妹們!”


    雲檀美目一冷,眼神依舊看向謝搖籃。


    周圍海水飛向一個地方飛湧,謝搖籃分出一絲神識去觀察周圍情況,對於雲檀目光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雲檀突然笑出聲,應許是此地又見到老熟人讓她放下了些許心房,興許是近來連番追逐殺戮讓她有些疲倦。她從踏入此界開始,就一直做這種殺人奪寶事情。


    “三千世界,人人都要爭取那一線生機,你不殺人,人便殺你,非天地不仁,乃天地萬物同仁。我隻能如此,隻能如此……”她將劍背身後,神色依舊有些恍惚,她憶起青冥慘狀,憶起南海師門,“生死皆一念,浴血我為仙。你告訴我,以殺成道,難道就不是大道嗎?”


    謝搖籃終於開口:“你既已決定走下去,又何必要問旁人?”她出於本能,厭惡這種辯論。青冥界毀本身就是以殺渡劫後果,她無心包容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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