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時間很過去,謝搖籃一行五人隱宗會開始前一天才到達隱宗所屬小島上,幾乎是後到達修士。


    嶽陽和齊寒煙一道去報名了,宿微則帶著謝搖籃和王衝一起去拜見師父。


    棲雲對待徒弟一向寬和:“及時趕到就好,為師已經自作主張先替你報了名,這是明日比賽號牌,你先迴去好好休息下。”


    “多謝師父。”


    謝搖籃身邊外邊小童帶領下,迴到自己房間,盤腿修煉了兩個時辰功法,忽覺渾身別扭,她睜開眼,發現綠蛟不知什麽時候自己拱出了靈獸袋,恢複了原來粗壯身軀,肥實身體幾乎把整個房間都塞滿了。


    他瞪著豎瞳,目不轉睛死死盯著謝搖籃,見她睜眼,立刻憂鬱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謝搖籃問道。


    “仙姑,我有心事。”綠蛟認真道。


    謝搖籃迴身看了一眼床上攤著爪子,睡得香甜萌萌,朝綠蛟招手:“出去說。”


    此時隱宗島上青冥界精英薈萃,可謂難得一見盛事,好多修士借此聯絡感情,所以島上非常熱鬧。


    謝搖籃和一對年輕金丹期道侶走了個碰頭,那男修看她是元嬰期修為,後退一步,道:“前輩先請。”


    修真界實力為尊,謝搖籃也早就習慣,輕輕點了個頭,就帶著綠蛟走了過去。綠蛟趴得低,對麵那對道侶並沒有看到他,待謝搖籃走過,兩人才發現路中間還蜿蜒遊著一條粗壯水桶腰,女修嚇得立刻就躲了男修身後,男修亦緊緊將她護身後,口中安慰道:“別怕,我。”


    那元嬰修士和這髒兮兮肥壯妖獸對話傳入二人耳朵中。


    “仙姑,人家真可難過。”


    “哦。”


    “特麽你就不能問老子一句為什麽難過嗎?”


    ···


    謝搖籃仰頭看著天上突然出現劫雲,和一直她腳邊翻滾綠蛟,心下立刻明白了幾分。


    八成是這貨要進階了,前些日子聽他說,他感應道這次進階會和天劫一起來。


    謝搖籃彎腰帶起綠蛟,手上捏了印訣,化作一道白光向附近人跡罕至山澗遁去。她將綠蛟放山間巨石上,立刻扒著儲物袋,看能不能找出來幾樣能幫助他渡劫法寶來。


    天上劫雲已經越來越重,大大出乎謝搖籃意外,本以為他們所躲地方,已經足夠隱蔽渡劫,卻不曾想到會有如此濃重劫雲。這甚至吸引了附近修士注意力,謝搖籃立刻放下儲物袋,又揮動滅渡周圍布置下層層禁製。


    綠蛟是出竅期妖獸,青冥界可算得上比較罕見了,出竅期妖獸渡劫一般選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之處,因為渡劫成功妖獸會分外虛弱,隻要普普通通一個人修,就能把它們撿走,強迫它們簽訂契約。


    所以一隻出竅期妖獸堂而皇之這麽多修士眼皮子底下渡劫,無異於臉上貼了幾個大字:“高階妖獸一隻,咯嘣脆,雞肉味,誰來都可以領走喲。”


    這個時候隱宗小島居住修士,即使是房間中修煉,也被劫雲聚集聲音吵醒,紛紛打開門向外觀看。


    天邊劫雲如今形勢已經堪比一個出竅期修士劫雲了,可是雲間醞釀天劫顏色又和人修大不相同,眾修士當即斷定附近應該有個出竅期妖獸渡劫。


    “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再這人修地盤上渡劫。”雲檀皺眉,對妙音門主說道,“師父,不如我帶幾個師妹去將那妖獸捉來,可好?”


    妙音門主皺眉道:“不可,這是隱宗地盤,如非必要,不要輕舉妄動,而且我觀那妖獸劫雲之下,竟然人修靈氣波動,還是不要去了,這妖獸,八成是有主人。”


    雲檀點頭,有些失落。


    而此刻,被劫雲包裹山頭之下,早已聚集了十幾個修士,隻待天劫過去,倘若那妖獸沒被劈死,他們就趁著那妖獸渾身乏力之時,就上去撿個漏。眾修士屏吸等待,看著黑雲中間似黃非黃,似橙非橙滾滾天雷醞釀得越來越多,聲勢也越來越大。


    山頂上,謝搖籃已經將自己儲物袋扒了個底朝天,勉強找了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買一個防禦符籙,看起來沒有多大用處。她打算再翻翻……


    但是正當這個時候,醞釀了很長時間第一道天劫轟然劈下,速度極,甚至來不及給人反應時間,謝搖籃眼角撇到綠蛟個膿包正趴巨石上縮成一團,腦袋埋尾巴底下,瑟瑟得發抖著,一副完全指望不上模樣,咬牙捏了符籙送上去,然後將腕上定海珠拋上去,隨便結了個陣法。


    天劫幾乎是瞬間就把防禦符籙碎得渣都不剩下,緊接著就劈向了符籙下定海珠組成陣法。


    天劫之力極為威猛霸氣,甚至比人修天劫顯得加趕殺絕,天劫劈碎符籙那一瞬間,天威之力撲麵而來,壓得謝搖籃幾欲跪倒地。


    然而就當這個時候,奇異事情發生了,二十四顆被丟上空定海珠,彷佛子夜星辰一般結成一片光網,劈下天劫定海珠結成光網上飛遊走,然後被光網收線處定海珠數吸收,就像是吸收太陽光芒諸天星辰一般。


    雖然第一道天劫之力被定海珠吸收了大半,但是還有有小股漏網之魚,兩道拇指粗天劫對著定海珠底下一人一妖獸擊下,對於出竅期修為綠蛟來說,跟撓癢一樣,但是對於謝搖籃來說,就不是那麽一迴事了。


    她是元嬰期,這道天劫對她來說是跨階,任何跨階力量,都能對低階那個倒黴蛋造成毀滅性打擊,很不幸,謝搖籃就是那個倒黴蛋。


    一道天劫劈下,謝搖籃撲通一下跪倒地,頭發頓時呈現爆炸狀,胸腔內也是一陣血氣翻湧,眼前是陣陣發黑。


    大部分修道之人是先淬煉身體,再修道心,身體淬煉到極致之時,整個軀殼就如同法寶一般,即便是被純陽法寶用全力砸上去,也頂多濺出來一點火星。然而謝搖籃卻和大部分人相反,因為禪修洞府所得到心法缺失,謝琅對於禪修懂得也不是太多,所以就讓她先苦修道心,身體雖然隨著修為增高,改變了一些,但是依舊太弱。


    還沒等謝搖籃從地上爬起來,醞釀第二道天劫已經從雲間露頭,謝搖籃慌忙改變定海珠陣型,布成了一個聚靈陣。


    但願這聚靈陣對於聚集天劫也一樣有用……


    看到那邊依舊那隻草包依舊把頭埋進尾巴裏,謝搖籃陰森森扯出個笑容:“嬌嬌,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綠蛟忽地一下昂起了頭。


    他終於打起了一點雞血來抵抗第二道天劫,經過定海珠吸收過濾天劫打綠蛟皮上,像是蜘蛛網一般四散開來,綠蛟一邊發抖忍住疼痛,一邊舒展身體任由那蜘蛛網將自己包裹起來,接受天劫淬煉。


    第二道天劫,也過去了,然而後一道天劫,卻遲遲不肯來。


    劫雲之中翻滾黑雲似乎憤怒一般滾來滾去,依舊不停得凝聚力量。等山底下修士們一個接一個得散去,天色漸漸黑了,月亮升起來,又落下去,太陽慢吞吞露了個腦袋尖,然而那道天劫還是沒有劈下來。


    謝搖籃心驚膽戰,綠蛟也懼怕地咬著尾巴,他瑟瑟道:“我這些年來一直呆洞府裏睡覺,沒有欠人因果,沒有累計業障,我……我一直是條善良蛟。”


    綠蛟越想越焦急,甚至咬尾巴都不能緩解,他看向謝搖籃,尾巴一卷將她纏進了自己臭烘烘肚子底下,嗷嗷道:“老子害怕!!”


    隱宗大會開始鍾聲已經敲響,元嬰散修祁阿修上了擂台,鬥篷遮住他一半臉,隻露出一雙古井一半幽深眼睛,他握著自己劍,安靜等待對手。


    然而鍾聲落下,他對手還沒有來,台邊裁判朗聲道:“點香,一炷香時間內,倘若五百一十四號還不來,視為自動棄權。”


    一直圍這個擂台周圍,想要觀看難得元嬰期修士比鬥眾人,也掃興散去。


    而不遠處高台上,隱宗年輕宗主笑著對棲雲道:“看來棲雲真人這個徒兒架子頗大呢。”


    棲雲麵不改色道:“我家徒兒隻是小事上喜歡犯糊塗罷了。”


    擂台上,祁阿修也露出不耐煩表情,他生平討厭不守時人。此時,周圍修士已經數散去,裁判身邊懸空一枝香也燃燒到了底部。


    突然,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飛速遁來一道白光,正落擂台中間,看模樣似乎是個人,但是這人卻通體烏黑,像是墨水裏滾了一圈一樣,而且渾身還散發著臭烘烘味道。


    祁阿修和裁判都不約而同後退了一步。


    那坨碳突然開口問道:“我沒有晚吧?”聽聲音似乎是個女修,那碳坨子又喘了一口氣,解釋道,“我是五百一十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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