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劍,慢慢從黑暗裏走了出來,笑吟吟道:“明樞真人當初教你的辦法,我以為你不會用呢。”


    明樞真人?


    季煙微微一驚,猛地看向殷雪灼,語氣不由得激烈,“殷雪灼,你到底幹了什麽?!”


    殷雪灼沒低頭看她,隻是眯眼盯著孔瑜,滿身殺意。


    “幹什麽?”孔瑜笑著迴答他懷裏的季煙,“看來你很在乎這個魔頭啊,那我不妨告訴你,當年他實力不夠,明樞真人利用他單挑幾大宗門,你以為他是如何做到的?不過是魔化罷了,每魔化一層,他就會越來強一分,直到成魔,可成魔之後呢?”


    “成魔之後繼續魔化,便是逆天而行,若不及時迴頭,定會受到反噬。”


    “可你看看他,他當然不願意迴頭,因為他隻要迴頭。”孔瑜笑意一手,眼神倏然便得冰冷,抬起了手中的挽秋劍,“我就會重新把這個怪物關迴煉淵。”


    “哈哈哈哈,然後全天下人會感激我孔瑜一人,尊我為新任仙盟盟主,什麽殷妙柔,什麽季雲清,全都是過去了!”


    孔瑜仰頭狂笑,瘋瘋癲癲,想起可以拿迴屬於他的一切,渾身都興奮地發抖,表情非常可怕。


    季煙死死地瞪著孔瑜,心口狂跳,她感覺殷雪灼把她摟得更緊了,他什麽都沒有反駁,這也說明,孔瑜說的都是真的。


    她竭力沉下心來,忽然便笑了。


    “你不過是個炮灰罷了,真把自己當迴事了?看來你很喜歡狗啊,這麽愛吠?”季煙說:“逆天而行又怎麽樣,能打得你這個沒媽的玩意兒後悔被生出來,就足夠了。”


    真是……氣得她爆粗口了。


    果然也不是所有反派都很討喜,除了她的灼灼,其他人都是些什麽傻逼玩意兒。


    氣死她了。


    孔瑜被她一罵,臉色陡然陰沉,“你!死到臨頭,還在此嘴硬。”


    季煙冷哼,也許是和殷雪灼呆久了,她此刻的眼神,和殷雪灼如出一轍的讓對方恨得牙癢癢,“什麽逆天而行,你又知道天是什麽嗎?別在這裏瞎嗶嗶,秀你的智商了,更何況,就算會有什麽天譴,你以為我們會怕?”


    雖然什麽“我命由我不由天”之類的話,實在是有點古早狗血。


    但季煙確實不怕。


    逆天?天是什麽?她能來到這個世界,係統能掌控一切,天說不定就是那個腦殘係統罷了。


    逆天而行又怎麽樣,不過是一本書,季煙都是鬼門關走了好幾圈的人了。


    殷雪灼才是終極boss,這個孔瑜未免有點好笑。


    季煙一臉不屑地嘲諷孔瑜,殷雪灼卻忽然低下頭,眼神複雜地盯著季煙。


    她剛才說的是“我們”。


    不是永遠孤獨的“他”。


    她沒有撇開他,即使是知道後果也許不可控,她也一點都不害怕。


    多年如履薄冰,在黑暗裏掙紮了太多年,習慣了被人背叛厭惡。


    他其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能喜歡上一個人,他已經覺得十分荒誕。


    不敢奢求太多。


    可他喜歡的姑娘,說要和他一起逆天。


    殷雪灼忽然鬆開季煙身上的魔藤,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低頭親了一下她的唇。


    季煙:???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吻,親得著實懵了一下。


    大佬,你幹嘛呢,在說沉重的話題呢,你醒醒。


    要親也看看場合好不好?


    可殷雪灼親的很認真,甚至帶了幾分溫柔虔誠,他從前都是粗暴直接的,這樣的親吻讓她無所適從,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她忍不住伸手抱緊他,傳遞給他溫柔的安撫。


    殷雪灼低頭親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手掌在她臉上摩挲片刻,這才抬起頭,看向孔瑜。


    “蠢劍,”殷雪灼看向他手裏的劍,嘲諷道:“自降身價,為他所用,我倒是高看了你。”


    孔瑜:“……”殷雪灼這是在指桑罵槐吧?


    對號入座的孔瑜忽然盛怒,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手中的劍忽然嗡鳴了一下。


    挽秋劍很生氣,越顫越劇烈,忽然掙脫了孔瑜的手,浮在空中。


    它向來自傲,殷雪灼可以和它打,但就是不能侮辱它。


    它撂挑子不幹了。


    季煙:這都行,她服了。


    挽秋劍脫手,孔瑜忽然沒了神劍護體,他心裏一慌,眼底掠過一絲狠色,忽然揚袖,袖子裏飛快閃出無數道冷箭,朝季煙和殷雪灼襲來,季煙一看見那麽多道劍雨飛來,下意識抬手,掌心的九幽之火瞬間在她麵前築成高高的火牆,將劍雨全部擋住。


    那火


    衝得極快,朝孔瑜麵門撲去。


    殷雪灼翅膀一扇,直接從九幽之火裏麵穿出,手指掐向孔瑜的脖子,孔瑜險險避開,但殷雪灼實在太快了,殷雪灼是一個連韶白手持挽秋劍才能險勝的存在,孔瑜這點兒修為,實在不堪一擊。


    “噗。”


    手指穿過心髒的聲音忽然響起,孔瑜睜大眼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隻手從他胸腔裏,硬生生地挖出了血淋淋的心髒。


    然後手指用力一捏,血順著手指淌下。


    殷雪灼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來,忽然捏開了孔瑜的嘴,將那顆被捏碎的血淋淋的心髒塞進了他的嘴裏。


    “真髒。”他表情嫌棄。


    孔瑜睜大眼睛,想要說話,嘴卻被堵住,空蕩蕩的胸腔裏不住地噴出血來,肉.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幹癟,然後轟然落地。


    就這麽死了。


    季煙深吸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氣——剛才的畫麵太血腥,她有點沒緩過神來。


    殷雪灼殺人就殺人,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弄得這麽惡心,她有點反胃了。


    但她根本沒有機會緩緩。


    隨著孔瑜一死,周圍最後的法陣忽然發生變化,周圍的山石忽然如同活了一般往後退去,地麵出現了巨大的縫隙,所有風朝縫隙裏麵湧去。


    巨大的吸力讓所有的活物站立不穩,連挽秋劍和殷雪灼都有些站不穩了,更別說季煙,季煙抱著殷雪灼的手臂一鬆,尖叫一聲,往縫隙裏跌去。


    “啊——”


    她的尖叫聲伴隨著刺目的劍光,挽秋劍和殷雪灼同時下掠,挽秋劍先一步變大,穩穩接住季煙。


    季煙趴在挽秋劍上,感覺身下的劍顫得越發厲害,她懵了一下,隨即被殷雪灼重新摟入懷中。


    這一切太快了,挽秋劍為什麽忽然救她,這裂縫又是什麽,她腦子裏滿是疑問,才站穩沒多久,殷雪灼忽然握緊挽秋劍的劍柄,將她帶著一起往裂縫下方掠去。


    她聽到了歌聲。


    清越悠長,溫柔動人,仿佛來自極為遙遠的夢境,又似乎在耳邊呢喃。


    原本的世界忽然崩塌。


    --


    穿越裂縫,卻不是在更深層的地底,而像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


    天地恢複平靜,無盡的黑暗終於散去,天地恢複明朗,一抬頭,可以


    看見天上流動的雲,和刺目的驕陽。


    這才是正常的世界。


    季煙跌坐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一邊是挽秋劍,一邊是站著打量四周的殷雪灼。


    她坐了好久好久,低頭看向身邊一動不動的挽秋劍,忍不住戳了一下。


    挽秋劍沒動。


    “咦?”她第一次這麽近的觀察這把劍,此刻覺得非常奇怪,“殷雪灼,它剛剛幹嘛要救我啊?它之前不是一直要殺我麽?”


    總不能是良心發現吧。


    殷雪灼:“挽秋劍當然想殺你,它是怕你死在別人手上,它吃不到了,這才保護你。”


    季煙:“……”這居然還是把病嬌屬性的劍?


    “不過。”殷雪灼說:“我一直不明白,它為何這麽想吞噬你,你體內沒有靈力,對它來說並無好處。”


    季煙:“……你嫌棄我哦。”


    不過這也確實,她和挽秋劍無冤無仇的,這把劍不是第一次針對她了。


    她忍不住使勁兒戳戳挽秋劍,這把劍忽然顫了一下,嚇得她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蹦起來躲到了殷雪灼身後。


    結果挽秋劍就這麽顫了一下,然後沒了動靜。


    季煙:“……”她好像慫過頭了。


    殷雪灼:“噗。”


    他笑了一會兒,忽然抬腳,毫不留情地踹了一把這劍,“這裏靈氣過於充沛,它的魔氣被壓住了,自然安分了。”


    季煙:“啊?它也有魔氣?”


    殷雪灼古怪一笑,“沾了我的血肉,怎會沒有魔氣,可笑的是,一把沾染魔氣的神劍,嗜殺成性,居然被那群正道如此稀罕。”


    季煙:“你別說了,我要吐了。”


    太惡心了,這群人到底圖什麽啊?


    季煙猶豫了一下,把挽秋劍拎了起來,十分壞心地問殷雪灼:“那你要不要趁它現在沒動靜,對它做點什麽,免得它之後還要和你打架。”


    她抬眼看向殷雪灼,忽然發現殷雪灼的樣子變得正常了點兒,一下子呆住了,“你……”


    “這裏靈力充沛,適合養傷。”殷雪灼抬手,掌心冒出一簇小火苗,照亮他漆黑的眸底。


    “你好點兒了?”季煙眼睛一亮,十分興奮,“哇”地尖叫一聲,勾住了他的脖子,“啊啊啊太好了!你之前那個樣子真的太讓人擔心了,沒事


    就好!”


    殷雪灼低低地“嗯”了一下,季煙這麽開心,他不以為然,唇角卻不自覺地彎了彎。


    “若沒猜錯,此處應該才是斷崖真正的樣子。”他說:“這裏的主人,應該才是最開始迷陣的製造者,防止外來者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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