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真的覺得好難堪。


    季煙閉上眼,貝齒緊緊咬住下唇。


    外麵的人聲隱約傳了過來,似乎有群人搜查到了這裏,季煙微微震,轉過頭來,哀求地看著殷雪灼。


    “求你了……不要……”她眼底有淚水打轉,這迴是真的害怕了。


    殷雪灼死死地皺著眉,還困擾在自己和季煙的聯係之。


    聽到季煙帶著哭腔的哀求,他有些煩躁,把她拽著手腕抓起來,直接攏入了自己寬大的黑袍之。


    他的身子是冰的,季煙抱住,就忍不住開始打顫。


    “抱緊。”


    殷雪灼將她徹底遮在懷裏,路殺了出去。


    他化為了團黑氣,飛掠而過,所過之處,片血海。


    他不是人。


    靈魘所化,本就是來去無影的東西,季煙在他懷裏,徹底體會到了以前打遊戲時的3d眩暈無限加強版,晃得她頭暈腦脹,特別想吐。


    身上的人微微滯了下,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難受,動作緩了些。


    殷雪灼這路廝殺,徹底毀了太玄門分壇,也不急著將自己徹底暴露出去,隻是殺了所有見到他的人。


    然後他隨便找了個被他殺掉的女人屍體,放開了季煙,冷冷吩咐:“換上她的衣裳。”


    季煙迫不及待地鬆開了抱著他的手,她對著手心哈了哈氣,渾身抖得厲害,臉色發青。


    他簡直是個冰塊。


    她覺得自己差點被他活活給凍死了。


    季煙老老實實換上衣服,還是冷得發抖,她想站起來,卻渾身都沒有力氣,雙腿重如千斤。


    隻好蜷縮成小團,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身後,連唿出的氣是滾燙的。


    季煙知道自己被這麽折騰下,肯定是發燒了。


    她簡直是非洲人轉世,都穿到修真裏了,居然還會發燒。


    真·水深火熱。


    殷雪灼皺眉看著地上的小團,又感覺到了頭暈和發熱。


    他有些煩躁,發泄似地抬手,驀地擊斷了邊上的巨樹,那棵樹斜斜墜下,轟然砸在地上。


    身巨響,塵土飛揚。


    季煙被嚇了跳,怔怔地看著麵前折斷的樹,有點兒懵。


    這位大佬,似乎有點暴躁啊。


    但是他都這麽暴躁了,居然還沒捏死她。


    季煙直到現在都弄沒明白,他為什麽不殺她了,為什麽問她那麽莫名其妙的話,撕了她的衣服,又抱著她到處亂跑。


    她努力搜尋書裏麵的記憶,卻毫無頭緒。


    【你不用想了。】道電子音忽然響起。


    誰?!


    季煙吃驚地抬頭,卻發現那道電子音好像隻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麵前的殷雪灼如既往地暴躁,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蹊蹺。


    【我是《問道》這本書的規則,按照普遍說法,你可以叫我係統。】


    季煙:“……”


    係統?她從前看的那些穿書裏麵的係統麽?


    敢情她是有金手指的?這都多久了,它居然才蹦出來?!


    【哎呀,我出來那麽早就不好玩了,你看你的經曆多精彩啊。】


    【刺激不?帶感不?是不是很激動?】


    是啊,激動地恨不得錘爆這個係統的狗頭。


    她連節.操都丟了,這踏馬什麽煞筆腦殘係統。


    係統很有求生欲,很快就開始和她解釋前因後果——


    【宿主你好,你是《問道》的第109273個讀者,鑒於你看了這本書之後和大多數讀者反應不樣,你選擇了站反派並抨擊作者,加上你滿足和女配同名的附加條件,所以你成功地獲得了進入這本書的唯資格。】


    【作者滿足你的個人意願,讓你來拯救你口的“病嬌小可憐兒”。】


    【你不是很可憐他嗎?很喜歡他嗎?你行你上啊。】


    【為了防止你進入本書之後選擇逃避,你和殷雪灼已經徹底綁定,他無法離你十步以外。】


    【為了防止你進入本書之後死得太早,你和殷雪灼生命共享,你的所有疾病與疼痛,他都能感同身受(非觸感共享)。】


    【如果你們兩個人死了,另人也會死。】


    【所以,不要擔心他殺你,接下來的時間,請盡情上他吧!】


    季煙:“……”


    上個鬼哦。


    她都被玩成這樣了,又冷又餓又發燒,有本事給她個小說裏常見的儲物空間或者特殊異能啊!


    【不好意思,不是末世,沒有空間戒指和異能。】


    季煙:“尼瑪的,給我閉嘴。”


    殷雪灼聽到這句話,忽然轉過身來,季煙身子僵,被他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瞬間唿吸受阻,季煙拚命扒著他的手,卻隻能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逐漸收緊。


    大兄弟!你這樣不行啊!你沒有感覺到疼嗎!


    你會把自己也掐死的!


    季煙心裏瘋狂呐喊,殷雪灼眯著眼看她,顯然也感覺到了脖子上強烈的不適感,他勉強忍著,還在繼續收緊力道,殺她的欲望比什麽都強烈。


    ——是個狠人。


    不惜自己送命,也要殺了她。


    季煙幾乎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他終於鬆開了手,季煙宛若斷了線的風箏,委頓在地,長發狼狽地散落在肩頭,低頭拚命地喘著氣,眼淚控製不住地亂流。


    太難受了。


    殷雪灼很暴躁,她也很難受啊,她想著以後都跟他綁定了,那萬他個不爽,就要掐著她玩怎麽辦!


    在心裏把係統罵了萬遍,季煙看著步步走近的殷雪灼,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殺不了我的。”她反正死不了,季煙努力平息著唿吸,索性豁出去了,“如果你殺了我,你也會死的,我現在又疼又餓又暈,你是不是也有樣的感覺?”


    殷雪灼冷冷抿唇,沒有說話,眼底殺意洶湧。


    她知道,她戳到他痛處了。


    不可世的殷雪灼,好不容易破出煉淵而出,成為了讓所有人都畏懼的萬魔之主,絕對不願意受製於個人類。


    尤其是她這樣弱小的凡人。


    季煙捂著脖子,啞著嗓子,繼續說:“我知道你很不甘心,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和你樣,也是□□控的那個,但你是堂堂魔主,就算麵對這樣的狀況,你也絕不會為了殺我這樣的小角色而選擇去死,給我陪葬多不值啊,你還要去報仇。”


    她這番話說的很有技巧。


    既向他撇清了“這件事不是我造成的”,又順便貶低了自己,利用他的高傲與仇恨,讓他冷靜下來,別氣之下要和她同歸於盡,不值得。


    殷雪灼沒有說話。


    季煙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忽然又蹲了下來,長長的黑色指甲劃過她的臉。


    “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放過你了嗎?”他忽然露出絲詭異的微笑,用很困惑的語氣問她:“還是你覺得,我認為自己的命很重要?”


    季煙:“?”


    不是,你自己的命難道你覺得不重要嗎?


    季煙睜大眼幹瞪著他,殷雪灼又把她拎了起來。


    這迴是拎,用兩根手指提著她的後衣領子,以種非常嫌棄的姿態。


    “不過,我暫時還不想陪個螻蟻死掉。”


    “哼,還想控製我?你未免太過自信了。”


    “把你帶迴魔域慢慢折磨,總有個辦法可以殺了你。”


    說著,他帶著季煙飛了起來,直衝頭頂的臨霜城結界。


    第5章 魔魘5


    季煙覺得自己像個掛件。


    就掛在殷雪灼的身上,被風吹著,左右亂晃,搖搖欲墜。


    殷雪灼衝上最頂端的結界,越是靠近頂層,季煙越是有些喘不過氣來,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結界之力逼得倒流,連身後濕漉漉的長發都被靈力烘幹了。


    殷雪灼感受到了她的難受,反手就給她加了個防護罩般的小光圈,季煙立刻唿吸舒暢了起來。


    大佬果然就是厲害啊。


    菜雞季煙默默地做著她的掛件。


    殷雪灼路衝破了結界,結界的光暈與他遽然碰撞,又瞬間撕裂,藍色的光暈像流星拖曳的尾巴,劃過了天際。


    他浮空站在了臨霜城的頂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座巨大的城池。


    臨霜城,如其名字般,蒞臨終年霜雪的冰湖邊,邊是望不見的白,邊是延綿不絕的青山。而城內,半覆蓋霜雪,白雪皚皚,半春暖花開,四季如春。


    這是個很神奇的景觀,死氣沉沉的白和生機勃勃的綠,而綠和白的交匯之處,形成個轉動的風口,靈氣直衝天空,幾乎撕裂蒼穹,又與這穩固的結界交融著。


    殷雪灼可以靠蠻力的突破結界,但他麾下的魔並不能跨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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