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淵城,主城府,一位城主,三位副城主,安靜的坐在大殿之內,氣氛顯得詭異而又沉重。


    “看來老夫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城主老者許久之後憂鬱說道。


    “沒有了這份收益,我們鬼淵城該如何活下去啊?城裏那麽多人要吃飯,沒有這秘境,而且現在大陣消散,已經暴露在世俗界,恐怕之後日子難過了。”一位副城主憂心忡忡的感歎。


    “國家定然會派人來的,不用想,之前江湖中那麽多門派,還不是被瓦解了,這裏也不是什麽旅遊景點,此後肯定沒法繼續維生,這些年我也存了些許錢財,到時候找個小城鎮買套房養養老也就是了。”另一位副城主說道,似乎並沒有太大抱怨。


    “你是可以安度晚年,那這城裏的其他人怎麽辦?若是去打打殺殺,不說政府層麵會幹涉,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也會出手,散修本就沒有什麽生存空間。”第三位副城主嘲諷道。


    “有手有腳,不能出去謀個生活?若是這般,跟蛀蟲有什麽區別?”第二位爭論道。


    “好了,你們別吵了,這樣,發個通告出去,秘境失效,那些前來探索之人,無論獲得什麽,那是緣分都帶走,鬼淵城不再收取什麽,而原鬼淵城居民,願意留下來接受國家安排的,就留下來,不願留下來的,那就各自安好吧,老夫這裏也沒多少錢,隻能自求多福了。”老城主說完,深深歎息,旋即背負著雙手緩緩離去。


    剩下三位副城主也是茫然,隨後便發下通告,又各自迴去收拾細軟,各奔東西。


    整個鬼淵城經過半天的喧囂後,走的走,留的留,此刻竟然顯得格外蕭條,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如今垃圾遍地,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偶爾傳來一些聲響,便見又是一家人背著行李,匆匆離去。


    此刻,巨大石門中,一副破財景象,殘垣斷壁的各種建築,無不散發出一種古老的氣息。


    周大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各種建築之間,感覺這裏就像是被戰爭銷毀了一樣,又像是被洗劫過,幾乎看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一些房間,能看到一些桌椅板凳,但也都是東倒西歪,灰塵拉滿。


    “真是怪異,這裏身處奇幻森林後方,而奇幻森林本身就很少有人通過,那這裏怎麽會變成這樣?即便以前有人來到這裏,也應該小心翼翼的吧。”周大把眼前看到的景象略微分析了一下,隨便是個人進來這裏,無非就是為了獲得一些資源傳承,沒必要把這裏砸的稀巴爛,就算最後沒得到什麽,心裏有氣,直接一把火燒了就是,何必打砸?浪費精力體力。


    似乎很大的地方,周大靠著左邊繼續前進,幾乎遇到的所有建築都是如此。


    片刻後,周大在一處破舊的房間中發現了一些端倪,“看來是一場滅門慘案,如果這裏原本是一個門派,那這鬼淵秘境中那些傳承,可能就是這個門派所有,合理的解釋,大概就是門派之中有人躲過了劫難,而後在外麵布置了這個秘境,以供傳承,至於是否有報仇雪恨,估計懸了,否則大可以再次組建門派,沒必要弄個秘境出來。”


    解釋的合理性,也隻是基於周大的推測,至於是不是真相,此刻看來,也沒有必要深究。


    白輕煙一群人踏進石門後,同樣愕然,隻是他們並沒有朝著左邊前進,反而是直接往中間前行,目的並非尋找什麽收獲,而是為了想辦法出去。


    片刻後,眾人來到了一座龐大的建築前,隻是這建築比其他地方更加破爛,幾乎有一半已經垮了下去。


    張如初一直拉著周五的衣角,似乎感覺有些害怕,而降魂派眾人也是左顧右盼,時刻保持著警惕性。


    “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啊,這麽破舊,也不見外麵那種傳承類的東西。”有人嘀咕道。


    白輕煙蹙眉不語,隻是這一幕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家族,雲南白家被大理段家毀滅的樣子,大概多年以後也就是這副模樣。


    “進去看看,不管怎麽樣,既來之則安之!”白輕煙吐了口氣,率先踏進了建築之中,眾人跟著上前。


    隻見那大廳之中,矗立著一道身影,看服裝,像是古代某個朝代的穿著,那道身影,手持一柄長劍,杵在地上,像是支撐著身體一樣,而衣服之內,並非一具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白骨。


    這場景顯得格外詭異,仿佛那持劍的白骨帶著一種森然的殺氣。


    “一具屍體而已。”周五大膽的說道,隨後朝著白骨走去,是打算一拳把白骨給打碎。


    “周兄且慢!”楚雄突然喝道。


    周五身體堅硬在前,迴頭不解的看著楚雄,隨即轉身看向楚雄,等待他的說辭。


    “雖然我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陷阱,但作為精神控製流派,哪怕是一具屍體,也可能會被操控,不得不防啊!”楚雄解釋道。


    “可這裏有其他人麽?你看滿屋子灰塵,甚至連個腳印都沒有,這裏顯然沒有人,何來操控一說。”周五雖然壯實,但也不是傻子,基本和分析能力還是有的。


    “這世間,能操控的可未必隻有人。”


    就在楚雄說完這句話時,隻見那白骨猛然轉動,手中長劍也順勢朝著周五刺來。


    “小心……”眾人脫口而出,卻也很難在這麽近的距離實施援救。


    巨大的危機感襲來,周五隻是稍微偏移了數寸的距離,便感覺一道冰冷入體,而後衝出胸口,努力低頭看去,隻見一柄血紅的劍尖。


    “啊!”張如初頓時發出一聲尖叫,而後不顧一切和衝了過去。


    也就在此刻,白輕煙身體如同鬼魅般出現,一掌拍向白骨。


    那白骨反應很快,抽出長劍格擋在胸前,隨即被白輕煙震退數步。


    周五頓時跪倒在地,鮮紅的血液從胸口不停地冒出。


    張如初臉色慘白的撲在周五身旁,雙手不停顫動的想要捂住那道傷口,可無論怎麽堵,那血液都能從指縫間溢出。


    白輕煙冷冷盯著白骨,頭也不迴的說道:“趕緊想辦法止血,把身上的丹藥都拿出來喂給他。”


    張如初這才記起丹藥,旋即掏出一瓶,也不管數量如何,隻管朝著周五嘴裏倒。


    這些丹藥都是周大煉製的最好的療傷藥,入口即化,龐大的藥力頃刻間滲透到周五胸口處,而後形成一層保護膜,暫時性的止住了血液,但貫穿整個胸口,那種致命傷,卻無法改變,也幸虧周五挪動了數寸,避開了心髒中央,但仍舊還是割破了心髒邊緣,這種傷,並不是這種初級療傷丹能治療的。


    周五用力抬起手,抓住了張如初的手,嘴裏有血冒出,隻是看向張如初的眼神,有一種莫名的情愫,讓周五忍住傷痛,咧嘴笑了出來。


    “你怎麽樣了?”張如初關切的問道。


    周五說不出話,隻是看著她笑,笑著笑著旋即便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白骨劍客隻是略微停頓,又立馬衝了上來,那極致的速度,破風般而出,令白輕煙也忍不住蹙眉。


    看似普通一擊,並沒有術法支撐,但就是這一擊,絕不遜色一流高手,她知道有些一流高手,並沒有走術法一道,而是追求極致,他們可以把術法融入武學之中,強大武學招數的力量,雖入不了大部分人的眼,但也別具一格,不能小覷。


    白輕煙幻化掌風,一道如同龍卷風般的小型旋風,直接推出,若是被擊中,那也必然重傷。


    隻是白骨劍客並沒有選擇閃避,一如既往地一劍刺來,瞬間與旋風對撞。


    那外表裹著的衣服瞬間毀滅,但那白骨,竟然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下一刻突破旋風,長劍直指白輕煙。


    眼見旋風無法阻擋白骨劍客,白輕煙玉足輕點,借力向後飄出,而那劍更是亦步亦趨離著白輕煙也隻有一尺之遠。


    此刻,楚雄與楚月雙雙搶入,兩人雖然不是一流境界,但也至少操控過一流傀儡,雖然此時身旁無傀儡輔助,但至少也能分擔白輕煙的壓力。


    “不要!”白輕煙忽然喝道。


    隻是顯然慢了一拍,那劍客隻是隨手側劈,楚家兄妹,頓時胸口中劍,而後雙雙倒飛,撞在破舊的牆壁上。


    隨即氣息奄奄,楚家其他弟子,見狀立馬跑了過去,又是喂丹藥,又是唿喚叫喊,隻是兩人一動不動,並沒有迴應。


    白輕煙憑借風係術法,竟然也隻能在劍客麵前閃避,那些隨手而出的術法根本無用,白骨劍客仿佛免疫了術法傷害,以至於對戰白輕煙顯得格外輕鬆。


    周大仍舊在觀察這個殘破不堪的門派舊址。


    忽然一道淒厲的慘叫傳來,讓周大莫名不適。


    “這聲音?聽起來很耳熟。”周大自言自語,旋即判定了聲音的方向,朝著中央走來。


    越是接近中央區域,越是感覺一陣壓抑,隻見遠處正好有兩道身影纏鬥,而兩道身影中,有一道竟然是一具白骨。


    而另外一道身影,竟然是白輕煙。


    周大頗有些意外,他們怎麽來到了這裏?


    隻是這個疑問,現在無法得到答案,但他們的打鬥很明顯能看出,白輕煙一直處於弱勢。


    周大立馬衝了過來,手中凝聚了十來枚銀針,體內暖流運行,控製在手掌之間,眼見一道空隙,銀針出手,飛速朝著白骨射去。


    白骨劍客蕩出一道劍花,順勢將銀針擊落,似乎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周大。


    “快跑!”白輕煙深知白骨劍客的速度和實力,以周大此刻的狀態絕對不是白骨劍客的對手。


    話剛落,那白骨劍客便一劍朝著周大刺來,速度仍舊極快。


    原本遠看白輕煙和白骨打鬥,不覺得如何,但身臨其境才發現,這種速度,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反應速度,甚至想要挪動身體,估計不會超過三寸距離。


    一股死亡的氣息逼近,讓周大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那一劍實在太快,快到似乎隻有眼睛才能捕捉,甚至淩駕於一枚子彈的速度。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長劍即將刺中自己的瞬間,一道身影猛然出現,擋在了周大麵前。


    而後隻見一柄鮮紅的劍尖透出身體,停在了周大胸前。


    白輕煙順勢雙手抓住劍尖,似乎用盡了所有力量,竟然讓白骨劍客無法拔出長劍。


    白輕煙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周大,眼神中帶著決然,也帶著解脫。


    “可……可惜,我的孩子……”白輕煙艱難的說出幾個字。


    這一瞬間,周大低頭看向了白輕煙的腹部,那裏微微隆起。


    一股莫名的情緒,莫名的心悸,莫名的傷痛,讓周大眼眶紅潤起來。


    白骨劍客加大了力量,那長劍正一點一點被拔出白輕煙的身體,哪怕白輕煙憑借一股決然的意誌,也無法阻止。


    周大豁然抬頭,雙眼通紅的看著白骨,體內狂暴的暖流,無處宣泄。


    一個錯身,周大含怒一擊,一拳落在白骨劍客身上。


    求生!


    周大不知道這一拳到底打出多少次,但絕不是三流境界的極限,因為這一拳下去,體內暖流幾乎被抽空。


    白骨劍客胸口瞬間坍塌,那持劍的手,也被這巨大的衝擊力震開。


    後退數步,白骨劍客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和手,隨後那空洞的眼眶中,發出一抹猩紅,似乎已經怒了。


    哪怕沒有劍,白骨劍客仍舊是一流高手,同樣能爆出一流的實力。


    周大冷冷看著白骨劍客,不停地吞著丹藥,落雲功更是不遺餘力的運轉,試圖恢複身體的虛弱。


    隻是片刻,白骨劍客化掌為拳,朝著周大衝來。


    周大靠著丹藥,強行堆積出一種臨界點,尤其是那前些年煉製的怒氣丹能讓人瞬間提升一倍的戰鬥力,周大更是一把一把的吞下。


    狂躁的藥性,讓周大幾乎失去理智。


    迎著白骨劍客的一拳,周大同樣一拳,刹那間,兩拳對撞。


    哢嚓!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周大手臂彎曲,那骨頭衝著皮肉都露了出來,鮮血淋漓。


    白骨劍客同樣拳頭粉碎,手指已經不見了幾根,手臂折斷。


    巨大的疼痛,讓周大瞬間清醒了一絲,好在丹藥和落雲功都起到了修複的作用,並沒有讓周大整條手臂折斷,但此刻也無法提起。


    白骨劍客又一次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斷臂,眼眶中的猩紅更加旺盛,甚至連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


    下一刻,白骨劍客左手出拳,帶出一股殘忍的破壞力。


    周大不敢留手,同樣是左手,運轉了無窮力量,轟然迎接。


    哢嚓!


    一如既往。


    周大雙手垂下,帶著一抹殘忍的笑容,而白骨的左手同樣斷裂,小臂掉落在地。


    白骨劍客沒有疼痛,雙手被廢,還有腳。


    周大同樣還有腳。


    兩道身影,同時踢出一腳,小腿對撞,幾乎也是同時斷裂。


    白骨劍客摔倒在地,周大同樣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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