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稀雨行,茫茫白霧起。


    抵達莽山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因為突然來了外人,因此莽山村上千村民或者說莽山派上千弟子已經聚在村口,阻擋了眾人進村。


    “如初,你怎麽迴事?怎麽還放了外人進來?”一位中年人質問道,看起來身份應該不低。


    “我……”張如初啞口無言。


    周大卻是抱拳行禮,朗朗說道:“在下落雲派當代掌門周大,今日特來拜山。”


    “落雲派?”


    “周大?”


    “他來幹什麽?”


    ……


    竊竊私語,交頭接耳,顯然對周大有所耳聞。


    中年人眼神不善,對於周大自是不太歡迎,旋即迴應道:“莽山派與落雲派可沒有什麽來往,周掌門還是離去吧!”


    “在下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可還未說明詳情,閣下便趕人走,隻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莽山派素來如此,何談待客?周掌門若是不去,莽山派上下隻好得罪請周掌門離開了。”


    周大看著這密密麻麻一千多人,若是強行衝撞,恐怕機會渺茫,但若是就這樣離開,又難以接受,畢竟周五周六的事還沒有完成。


    一時之間,周大等人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張如初見狀,悄聲說道:“其實莽山派有祖訓,但凡是非要進入莽山派者,可過三關,隻要能過這三關,莽山派上下,以尊客待之。”


    “過三關?哪三關?”周大問道。


    張如初搖搖頭,自己也不清楚什麽叫過三關,因為這條祖訓從傳下來時,從來沒有人能過三關,以至於後來所謂的過三關也就變成了一句口號,慢慢的被人譽為“不可為之”,到目前為止,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過三關這個概念。


    周大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什麽叫過三關,可既然有這個規矩,那就嚐試一下,總比直接被趕出去要好很多。


    前踏一步,周大抱拳行禮,說道:“莽山派既然不歡迎在下,那在下絕不勉強,但在下確實有要事拜訪,這進退兩難之境,在下隻好鬥膽試一試貴派的過三關。”


    “過三關?”中年人眉頭緊蹙,“周掌門,你確定嗎?這過三關乃祖師傳承,至今無人能過,且有性命之憂,通常來說隻要有人提出過三關,鄙派當無條件接受,今天且再行確認一番,周掌門是否真的要過三關?”


    周大有些遲疑,竟然會有性命之憂,恐怕這三關不是那麽容易過的,而且對方已經說了,至今無人能過,自己又算什麽?不過六流而已,之前難道就沒有經天緯地的能人?如果他們都過不了,自己憑什麽能過?可此刻說出去的話,周大怎麽收迴來?難道要告訴眾人,剛剛是在下開的玩笑?


    又是進退兩難。


    周五忽然站出來,說道:“大師兄,我來。”


    周大有些不悅,周五雖然有些愚忠,但這個時候,事關生死,周大絕不可能讓周五去送死。


    “為兄在此,有你說話的份嗎?滾迴去!”周大一聲低喝,令周五有些錯愕,隻好低頭退迴一步。


    “既然已經提了出來,在下自然接了,三關而已,請來吧!”周大硬著頭皮說道,看起來風輕雲淡,其實內心也隱隱不安。


    唐嬌很擔憂,對方說了有性命之憂,周大還是要接,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自己該怎麽辦?


    “周大,不要……”語氣中帶著哀求和期望。


    期望周大能改變主意,放棄這個冒險的遊戲。


    “唐老師不用擔心,在下命硬。”


    對麵中年人點點頭,旋即轉身離開了人群,想來應該是去準備這過三關需要的東西了。


    片刻後,中年人讓人抬來一個一人多高的木桶,放在周大麵前。


    “周掌門,這第一關名叫蟻噬,莽山中有無數種螞蟻,其中一種叫做莽山蟻,這種螞蟻本身並不具備太強的攻擊性,但在特定的環境下,攻擊性會變得極其強大,甚至可以說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第一關就是站在木桶中一個時辰,木桶中有吸引和刺激莽山蟻的藥物,當莽山蟻群過來後,就會對木桶中所有外物進行攻擊,曾經有人挑戰過,但出來時,隻剩下白骨,因此蟻噬者非強健體魄不能及,周掌門請吧!”


    這仿佛為周五量身打造,周五的身體硬度很高,刀槍不入,想來不會害怕蟻噬,正打算上前。


    中年人又道:“過三關這,非一人不可為,若是代替闖關者,這三關也就形同虛設。”


    周大伸手擋住了周五的去路,冷冷喝道:“退下!”


    旋即獨自上前,腳下微微用力,借著落雲功之力,輕飄飄的騰向半空,準確的落進木桶之中。


    這一手輕功之姿,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周五周六更是崇拜至極,畢竟他們還不知道什麽是輕功,也從來沒有使用過輕功。


    唐嬌忍不住捂住了嘴,眼睜睜看著周大進入木桶中,一顆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當然在場的所有人都心懸一線,不僅僅是周大這邊的人,莽山派的人同樣如此,過三關很多人這輩子都沒有看到過,除了對過三關產生的好奇之外,更多的是對過三關產生的恐懼,這第一關就已經讓不少人感覺到顫抖。


    有藥物的吸引,木桶周圍已經開始聚集起莽山蟻,隨後越來越多,開始朝著木桶上方攀爬,接著翻過木桶邊緣,直接沒入桶中。


    周大盤坐在木桶地步,一雙眼看著那些爬進來的莽山蟻,默默祈禱。


    “但願老子靠著落雲功能扛過去吧,一個時辰而已,老子的修複速度應該不慢,他媽的,來吧!”


    莽山蟻越來越多,密密麻麻,讓人不禁頭皮發麻,甚至退開數十米的距離,遠遠看去,那木桶此刻仿佛是一座蟻山。


    “這麽多莽山蟻,恐怕他……”


    “屍骨無存吧!”


    “過三關的第一關就這麽厲害,看來不用第二第三關了,落雲派不過如此啊!”


    “怕不是落雲派不過如此吧,這天下幾人能過這一關?豈不是說天下所有人都不過如此?至少這膽量,我是非常欣賞的。”


    “膽量?膽量再大又如何?人死了,膽量還有什麽用?”


    七嘴八舌,很多莽山派弟子議論紛紛。


    另外一邊。


    唐嬌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看著那座蟻山,除了害怕就是絕望,淚水連同雨水一同滑過臉頰。


    “周大……”有氣無力,連嘶吼的聲音都帶著沙啞。


    “哎!”薛輝思搖頭歎息,這哪有存活的餘地?


    周六目不轉睛的看著蟻山,內心深處總有一種信念,無敵的大師兄,怎麽可能會死?誰能殺死他?絕對沒有!靠著這股信念,周六倔強的站立著,整個身體處於緊繃狀態。


    周五同樣如此,對於周大,有著絕對盲從的信心,因為周五認為這種級別的攻擊力,連自己都傷不了,怎麽可能傷得了大師兄?


    ……


    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無數火把支撐著光亮,仍舊能把蟻山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藥物的有效性隻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藥物對莽山蟻失去作用,而後它們就會返迴原來的洞穴。


    不到十分鍾,莽山蟻退走,那木桶仍然矗立在眾人麵前。


    周大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衣服褲子早就消失不見,應該是被莽山蟻給吞噬或者撕碎成粉末了,畢竟數量太多,一隻一口也不夠它們分的,裸露的身體微微有些紅潤,走的地方還能看見被莽山蟻咬過的痕跡,隻不過在落雲功的作用下,那些痕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最後還原如初。


    周六第一個奔向木桶,借著火把的光芒,看見了木桶底部的周大,隻是沒穿衣服,有些不太自在。


    “大師兄沒事,大師兄沒事!我就知道大師兄一定沒事的,老五,還有沒有衣服,趕緊給大師兄一套。”周六興奮的叫喊著。


    周五搖搖頭,哪裏有什麽衣服,轉頭看向唐嬌,卻見唐嬌破涕為笑,但同樣搖了搖頭。


    周六頗有些尷尬,大師兄現在的樣子,怕是見不得人,旋即把目光對向中年人,“前輩,可否給套衣服?”


    中年人臉色不太好看,能從蟻噬中挺過來,已經有些給莽山派打臉了。


    “這第一關過了,一套衣服而已,誰給他一套,到時候補償。”中年人迴頭看看,隻可惜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自給自足尚不能溫飽,哪有多餘的東西給出來。


    沒有人主動站出來,中年人咽了咽唾沫,“張四,你家可有?”


    “沒有,這套衣服我都穿了幾個月了……”一人迴應道。


    “李三,你家還算富有,應該有多的吧!”


    “這……就算有,他周掌門也穿不得吧,體型相差那麽大,穿也穿不進去。”李三身材矮小,確實沒辦法讓周大穿他的衣服。


    中年人有些為難,莽山派本就排外,而且貧窮,還真的沒幾個人願意拿出來。


    周大盤坐在木桶底部,聽的真切,說道:“以物換物,把食物拿出來交換。”


    周六立馬行動,翻出背包,各種零食抖落出來,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周六大聲喊道:“誰要是能提供一套衣服,這些吃的就歸誰!”


    隻是蠢蠢欲動間,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掉衣服,丟給周六,卷起那些食物就跑,一時間令人錯愕不已。


    周大穿好衣服,還算合身,就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點,不過還好,尚能避體遮醜。


    出了木桶,周大朝著中年人抱拳,“這第二關又是什麽?”


    “周掌門不愧是落雲派掌門,能從蟻噬中毫發無損的出來,令人敬佩,想必是煉就了一身銅皮鐵骨。”


    “過獎!”


    “好,第二關名叫龍淵,這龍乃是本派神物莽山烙鐵頭,村側禁地有一個天坑,天坑中全是本派飼養的烙鐵頭,其性兇猛,其毒無比,中毒者三分鍾全身麻痹,心髒驟停,必死無疑,闖關者須入天坑一個時辰,故而這第二關龍淵者非百毒不侵不能為,周掌門請吧!”


    周大心有餘悸,剛剛的蟻噬尚可用落雲功來化解,可這一關的毒又如何化解?這需要認真思考一番。


    “可否使用丹藥?”周大問道。


    “普通的避毒丹、解毒丹對烙鐵頭的毒沒有任何作用,周掌門若是自信能化解烙鐵頭的毒,盡管帶著便是。”


    周大點點頭,有總比沒有好,帶著各種解毒丹,周大便跟著中年人一路來到村側的一個籬笆圍住的地方,門口寫著“禁地”二字。


    “周掌門,進去之後,入天坑,一個時辰之後若是還活著,可自行出來,若是不到一個時辰,周掌門堅持不住出來了,算闖關失敗,來人,立火把,為周掌門借光。”


    旋即一群拿著火把的人,將火把插在籬笆周圍,以此令禁地足夠光亮。


    周大深深吸了口氣,在眾人擔憂的目光中,朝著禁地前進。


    天坑不大,直徑約十米,天坑不深,高度約三米,一眼看去,天坑中盤紮著若幹烙鐵頭,三角形的蛇頭能說明這種蛇帶著劇毒。


    它們肆意的吐著信子,收集著與眾不同的信息,當周大出現在坑邊時,幾乎所有烙鐵頭都仰起了頭。


    周大有些緊張,這麽多蛇,隻怕跳下去的瞬間就會被攻擊,一旦蛇毒入體,那些解毒丹是否有用,也未可知,周大不敢掉以輕心。


    先是是扔了一枚雄黃抗毒丹,發現這些烙鐵頭根本不為所動,那雄黃的氣息,似乎對烙鐵頭沒有太大驅逐作用。


    迴頭看了看籬笆外的眾人,唐嬌等人麵帶擔憂,而莽山派眾人卻有些得意和不屑。


    “九死一生之局,既然如此,就別怪老子殘忍了。”心中作出決定,周大豁然跳下天坑。


    頓時無數烙鐵頭顯示出興奮的情緒,每次莽山派喂養這些烙鐵頭的時候,都會驅趕一些活的動物過來,而這些烙鐵頭最興奮的就是進餐,此刻!猶如進餐。


    半空中周大雙手出現銀針,暗自運行落雲功,聚集在銀針上,不待落地,已然射出十來枚。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這七寸的位置大概就是蛇的心髒位置,若是把心髒都打爛了,焉有存活的道理。


    那些烙鐵頭本就沒有怎麽移動,因此周大的命中率很高,落地時,這站腳之處,直徑一米內沒有烙鐵頭。


    絕不拖延,周大不能坐以待斃,烙鐵頭自然不會放任自流。


    洶湧的蛇潮,四麵八方衝來,周大手中銀針不斷,強大的衝擊力,有時候能一針穿透十來條烙鐵頭,也有比較粗的銀針,帶著巨大力量將一堆烙鐵頭撞成肉泥。


    血腥與惡臭充斥在天坑中,那些死亡的、碎爛的烙鐵頭同時也會被同類吞噬,但大部分烙鐵頭的目標仍舊是天坑中唯一的外來物種,它們根本不怕死,似乎也不知道什麽是死。


    周大還是不敢放鬆,打鬥間,龍鼎忽然掉落出來,一道微微泛紅的光芒出現在龍鼎中。


    周大本想趁機把龍鼎撿起來,卻發現這個瞬間,所有烙鐵頭都一動不動了,它們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甚至還有些瑟瑟發抖的樣子。


    龍鼎的紅色光芒,猶如攝心的神物,數千烙鐵頭居然連信子都不敢伸出來。


    周大很好奇,手中銀針仍舊死死捏著,擔心這些烙鐵頭突然發難。


    亦步亦趨的走到龍鼎前,正準備撿起來,忽然間天坑深處,肉眼看不清的地方,有聲音響起,接著這些烙鐵頭,紛紛讓開,仿佛是一種儀式,在迎接著什麽。


    周大不敢掉以輕心,目光鎖定黑暗,手中暗自蓄積暖流,若有不協,則先下手搶奪時間。


    黑暗中出現一對巨大的綠色光芒,左右搖擺著接近,這絕對是一條巨大的蛇,周大可以肯定,如此巨大的蛇,隻怕自己那銀針術根本破不開它的防禦。


    果不其然,一個約莫一米大小的蛇頭出現在周大視線之中,這條巨蛇若是張開口,恐怕能一口吞了自己。


    銀針瞬間射出,最起碼有三四十枚,而且每一枚銀針中都夾帶著暖流。


    周大希望出現奇跡,希望這些銀針能把蛇頭紮成爛泥,隻可惜,目睹銀針射去,那些銀針擊打在蛇頭上,並沒有紮進去,反而是四麵八方彈了出去。


    蛇頭似乎並沒有因此被激怒,一雙眼很人性化的看了周大一眼,旋即便轉移目光,盯著龍鼎。


    周大不敢異動,這條巨蛇不是他能對付的,隻能眼睜睜看著。


    巨蛇盯著龍鼎大概一刻鍾時間,突然間張開巨嘴,吐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珠子,珠子直接落進龍鼎中。


    周大與龍鼎有血脈相連的關係,能感受到龍鼎的變化,看著龍鼎,卻見那黑色珠子竟然開始變化,在龍鼎中越變越小,最後凝聚成一枚小小的白色珠子。


    巨蛇吞吐著蛇信子,眼神中流露出滿意的色彩,旋即慢慢退迴黑暗的山洞。


    那些烙鐵頭仍舊不敢動彈,周大撿起龍鼎,拿起白色珠子,能感覺到這枚珠子有著強大的氣息,那種氣息周大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麽,更無法判斷珠子有毒與否,作用是什麽,但這麽大一條蛇吐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凡品。


    現在這個狀態非常不錯,烙鐵頭不會進攻,自己很安全,隻要等夠一個時辰就完事。


    至於天坑中發生的這一幕,周大決定保持沉默,收好白色珠子,周大盤坐在坑底,默默運行落雲功,補充消耗的暖流,內心有些好奇,那黑暗的通道盡頭會是什麽?是那條巨蛇的老巢嗎?那巨蛇平時吃些什麽?那裏麵會有些什麽?如此巨大的蛇,周圍一定有不少的天材地寶。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夜間的雨越下越大,無數人淋著雨等待著,火把在雨中搖曳,似乎快要被淋熄。


    “時間將到,如果周掌門無法出來,這第二關算是失敗了,至於屍骨,莽山派也無法交接,請你們心裏做好準備。”中年人臉色冷漠的說道。


    正當這話說完之時,天坑中卻傳來周大的迴應。


    “不勞費心,在下還在。”


    聲音結束,周大卻也騰飛出來,穩穩站立在天坑邊緣,旋即走向眾人。


    此時此刻,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大,按道理來說這不可能,誰能走出龍淵?


    一些老人很多年前見過有人過三關,有人確實挺過了第一關,可從來沒有人挺過第二關,因此這第二關被列為死亡關,甚至連門派掌門都未必能走出第二關,可是這種神話般的傳說,如今卻被周大給打破了,不僅沒有死,而且還毫發無傷。


    安靜,隻剩窸窸雨打葉聲。


    “周掌門不愧是人中龍鳳,這龍淵竟然都能安然度過。”中年人臉色不太好看,周大越是厲害,越令人心悸。


    “僥幸而已,前輩請出第三關吧!”


    中年人深深唿吸,轉身離去,眾人跟隨,一路來到村口。


    中年人手上拿著一個八麵體,看起來像一個小玩意。


    “周掌門,這第三關,名叫玲瓏,是先祖偶然所得,根據流傳下來的傳言說,這東西就叫玲瓏,傳承至今,隻有先祖打開過一次,後來再無人能破此物,更不知道如何打開,故而作為第三關的關卡,同樣限時一個時辰,所以,玲瓏者非心思巧妙不能破,周掌門請吧!”


    周大沒有立即去接這玲瓏,看著中年人,淡淡說道:“貴派這過三關,恐怕根本不是考驗,而是拒絕拜訪的三把利刃,蟻噬者非強健體魄不能及,龍淵者非百毒不侵不能為,玲瓏者非心思巧妙不能破,能破其一者,百裏挑一,能破其二者,萬中無一,能破其三者,隻怕無人能及,就算真有人能破了這三關,貴派上下卻說以貴客待之,試問,有這種能力,天下何門何派不以貴客待之?今日在下確有其事,貴派這諸多規矩,在下看來,所謀甚大……”


    “周掌門,這是規矩使然,本就可以不用闖關,自行離去便是,莽山派看在同為江湖中人,不與為難,若是其他外人,闖進莽山派,焉有存活的道理?這第三關,周掌門接還是不接?倘若不接,那請自便!”


    “既然如此,在下那就試試這第三關,若是解不出來,破不開這玲瓏,在下自然帶人離開。”


    周大心如明鏡,莽山派之所以不與外界交流,恐怕深藏重大秘密,否則窮困潦倒到這種境地,都不願意出山?


    這些心思,周大暫時隻能收進內心,隻有真正進入莽山派之後,或許才有機會揭開這層神秘的麵紗。


    拿著玲瓏,周大反複查看,這是一個由八個正三角形包圍的菱椎體,結構非常穩固,邊緣沒有一點點縫隙,想要破開這八麵體,有些無從下手。


    材質不知是何物,不太像常見的金屬。


    看似無從下手,但中年人說莽山派老祖曾經打來過,就說明這玲瓏一定有什麽機巧之法可以打開。


    隻是那應該是什麽辦法?


    周大拿著玲瓏,陷入沉思之中,雨水落下,滑過臉龐,又從下巴處合成一條線落在地麵上。


    “莽山派為什麽要守在這荒山野嶺?為什麽要拒絕與外界接觸?倘若需要拜訪為何又要設下三道關卡?”周大想不通這些問題,目前接觸的隻有三道關卡。


    “如果需要和莽山派產生聯係,唯一的辦法就是過三關,如果此路不通,莽山派何必設下這三關呢?直接對外封閉不就可以了嗎?如此推斷,莽山派老祖一定是想要告訴世人,這裏有重大機密,但這個消息絕不能就這麽輕易告訴世人,隻有通過三關才能獲得知曉的辦法。”周大認為這種推斷很合理。


    周大來迴徘徊,看著手中的玲瓏,頭腦中有些感觸。


    “不可能無緣無故,一切都應該具備一定的邏輯順序才對。”


    思緒快速轉動,前兩關的景象快速閃過腦海,不停的重複播放,仿佛這天地都圍繞著周大在轉動。


    忽然間,畫麵定格下來,畫麵中最後隻剩下一隻螞蟻和一條蛇。


    過三關為何要用這兩種動物?是不是別有用意?抑或就是破解玲瓏的關鍵所在?周大很想從這其中發現一些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一個時辰即將來臨,而周大仍舊沒有破解玲瓏的奧秘,此刻反而顯得格外沉重,尤其是莽山派,或許隻有真正過了時間,他們才敢放鬆吧。


    周大拿著玲瓏八麵體,忽然間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


    這笑讓所有莽山派弟子忍不住心中發顫,每個人都看的出來,這種笑容應該是破解之後的如釋重負,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說周大已經破天荒的過了三關,成為莽山派貴客?


    隻見周大將玲瓏立於手指間,另外一隻手捏著玲瓏頂端尖角,先是用力朝著中間擠,看起來這個動作沒有任何變化,但偏偏周大又拿捏著兩端尖角朝外扯。


    忽然間玲瓏發出哢嚓一聲,兩頭裂開一條口子。


    這個時候並不代表玲瓏已經解開,周大馬上又換尖角位置到中間,同樣一擠一拉,尖角又開了一條口子,周大再換兩處尖角,同樣如此。


    八麵體,六個尖角,兩兩一對,三次之後,玲瓏全部裂開,八個麵直接彈起八個正三角形,到此刻為止,玲瓏已經全部展開。


    一抹光亮從玲瓏內部射出,令人睜不開雙眼,也看不到玲瓏內部到底有什麽,即便是周大也不能看清楚。


    光華之後,一枚黝黑的珠子出現在玲瓏內部,周大非常好奇,這枚珠子和剛剛從龍淵中獲得的白色珠子同樣具備非常濃烈的氣息,絕非凡品。


    一黑一白,不等眾人適應,周大已然把黑色珠子據為己有。


    “前輩,這三關已過,想必晚輩要拜訪貴派掌門,應當可行吧!”


    “可以!”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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