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吳楠起身要去給她弄吃的,宋伊沁連忙把人給拉住然後用力的搖了搖頭,「吳叔叔,我已經吃過飯了,是在首長叔叔那裏吃的,您別忙活了。」


    吳楠皺了皺眉頭,問道,「首長叔叔?」


    「林國政叔叔。」


    那位父親的老戰友,現在是軍區的首長,就叫這個名字,而且是林國政親口告訴她的,還把他的私人手機號碼也給了她,她離開的時候,雖然匆忙,但是這位首長,也是萬般的叮囑宋伊沁,讓她在生活上有什麽困難的時候去找她。


    「林國政,」吳楠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又像是陷入了迴憶當中,過了一會兒,從迴憶當中迴過神來,拍拍宋伊沁的肩膀,坐在了宋伊沁的對麵,「孩子,你去找了林國政?」


    宋伊沁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吳叔叔,我去了部隊,找到了林國政叔叔,然後向他打聽到了你的聯繫方式。」


    「他現在怎麽樣?」


    這話問的,宋伊沁覺得有些怪異,既然他們之間相互有著聯繫,吳楠為什麽會不知道林國政的現狀如何呢?


    不過,疑問歸疑問,宋伊沁也沒有問出來,隻是答道,「林國政叔叔挺好的,是部隊的首長,」說完,宋伊沁還笑著加了一句,「林國政叔叔非常的有威嚴。」


    吳楠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可不是嗎,他那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天天都板著一張臉,跟誰欠了他的錢不還一樣,跟你父親那種好脾氣可差遠了。」


    又提到了宋伊沁的父親,吳楠像是說快了,說禿嚕嘴了一樣,等他說完,立即覺得不對勁兒,又連忙說道,「瞧我這張嘴,你看看,竟說些讓人不痛快的話來,孩子,你別介意,叔叔這個人就是這樣。」


    「不不不,」宋伊沁搖著手,「吳叔叔,我真的不介意,您別這樣,我還希望您能跟我講一講我父親在部隊時候的樣子呢,他之前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從來沒有和你說過?」吳楠有些吃驚。


    「是啊。」


    吳楠眯了眯眼睛,然後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神情甚是無奈,「你父親這樣做,我也能理解,畢竟之前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想讓你知道吧。」


    「對,」宋伊沁點了點頭,「我還是在我父親去世之後,找到他留給我最後的信,我才知道我的父親之前當過兵。」


    「好孩子,那你來跟我講一講,你的父親是怎麽去世的?」


    「我……」宋伊沁有點兒猶豫了。


    「怎麽了?」看出來宋伊沁的猶豫,吳楠往前傾了傾身子,覺得宋伊沁有什麽難言之隱,「你父親他……」


    宋伊沁抬起頭來,看向吳楠,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問道,「吳叔叔,您知道徐澤成這個人嗎?」


    「徐澤成?」吳楠皺了皺眉頭,「當然知道,和我們在同一屆當兵的,你父親當時和他的關係最好,他徐澤成當初因為在一次實戰演練的時候,因為私自違反規定,再加上受的傷,需要離開軍營,但是他受傷是為了救你的父親,而你的父親為了感激徐澤成,或者說是為了和徐澤成共進退吧,跟著徐澤成離開了軍隊。當年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孩子,你清楚嗎?」


    在把這個真實的情況從一個外人的嘴裏說出來,宋伊沁心裏是五味雜陳,愣是一個字都說出來,隻能點了點頭。


    「你父親告訴你了,是嗎?」


    宋伊沁做著深唿吸,把腦海裏那點心軟全部都拋到腦後邊,然後說道,「是,我父親在心裏都跟我說了,而且我父親告訴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宋伊沁直愣愣的看著對麵的吳楠,「要我放棄復仇,好好的活下去。」


    「復仇?」吳楠一瞬間就明白了宋伊沁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你的父親是被別人害死的?」而不是生老病死的正常死亡,然後吳楠腦海裏又閃過一種可能,「你提到了徐澤成,難不成,是徐澤成害死了你的父親?」


    宋伊沁咬了咬嘴唇,反問道,「我要是真的這麽告訴您,您會相信我嗎?」


    不出宋伊沁所料的,吳楠的確搖了搖頭,而且是十分不相信的可能,「不會的,孩子,這裏邊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的。」


    宋伊沁搖了搖頭,「吳叔叔,我知道,這對您來說一時很難相信,我之前也是跟您一樣的反應。」宋伊沁說完,吳楠還想勸勸她,這裏邊一定是誤會,但是宋伊沁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繼續乘勝追擊的問道,「吳叔叔,你知道當年我父親和徐這層離開軍隊之後去做了什麽嗎?」


    吳楠看著宋伊沁,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當年他們走的急,我們都沒有來得及道別,後來也就失去了聯繫。」當年的戰友之間的那種情分,一直是他心底裏珍藏著的最珍貴的東西,這些年來,留任的留任,退伍的退伍,也都散了個七七八八吧,其實這也是人間常情,無論是什麽樣的感情,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但是散了歸散了,吳楠總相信,或者說他們這些個老戰友總相信,總要有一天他們會再一次的聚在一起,或許是十年後,又或許是二十年後,再或許是他們白髮蒼蒼的時候。


    但是,怎麽能夠想到,會在這麽一天,被之前情比金堅的老戰友的女兒找到,並且帶給他這麽一個噩耗。


    「徐澤成去做了生意,經了商。」宋伊沁說完,又說道,「我的父親的確像是您說的那樣,因為那次的演練事故,非常感謝徐澤成,決心要陪徐澤成一起,無論徐澤成做什麽,但是,因為我父親私自離開部隊,導致徐澤成根本不願意搭理我的父親。」


    宋伊沁講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吳楠默默的聽著,沒有表態,宋伊沁接著說道,「後來我父親和徐澤成分別創立了自己公司,並且都做得有模有樣,。徐澤成也似乎是原諒了我的父親,自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的父親就不止一次的告訴我,那個是徐伯伯,他們是好朋友,我們兩家的關係在外人看來,就是世交的那一種。所以從小到大,我甚至都把徐澤成當成了我的幹爸。但是就在我大學剛剛畢業的時候,我們家的公司破產,而我的父親,從最高的樓頂,當著我的麵,一躍而下。」


    這些經歷,當初經歷的時候就心如死灰一般,宋伊沁不太願意想起來,也不太願意親口講出來,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講著不舒服,聽著的人也舒服不到哪裏去,吳楠怎麽會想到,他們當年意氣風發的老戰友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吳楠的表情很痛苦,但是宋伊沁並沒有停下來,繼續說道,「吳叔叔,因為您是我父親信任的戰友,所以我今天來和您說這些。我們家裏的公司,破產的十分蹊蹺,我在處理好我父親的喪事之後,著手調查,您知道嗎?我調查到的每一條線索,都指向了我最不希望是那個人的身上,也就是我們父親口口聲聲說的好朋友,徐澤成身上。」


    雖然知道宋伊沁很有可能說的都是真的,但是吳楠卻沒有辦法接受,「孩子,這說不定是兇手故意把假的線索拋給你,然後讓你誤會徐澤成。」


    「吳叔叔,我也希望是您說的這樣,我也自欺欺人的這樣想過,但是,在我父親葬禮上的時候,徐澤成扔給了我一筆錢,當著眾人的麵羞辱了一番之後離開,後來,更是不惜一切代價的要置我於死地,但是被我逃脫,而他的親生兒子和女兒,利用我急於找線索的心情,把我騙到一處荒山,準備對我不利,我運氣好,又再次的逃脫。」


    宋伊沁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這兩次逃脫,說是運氣好,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丈夫對我的竭力保護,」


    「你的丈夫?」


    「他是陸天擎,」


    這迴吳楠又是吃了一驚,「習遠山的外孫?」


    宋伊沁點了點頭,問道。「您認識他?」


    吳楠搖了搖頭,隻是說道,「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罷了,」然後,嘆了口氣,讓宋伊沁繼續往下說。


    「您知道陸天擎是習遠山的外孫,那您應該也知道陸天擎出身不凡,徐澤成是想把他的女兒嫁給陸天擎,但是陸天擎並不接受,徐澤成夥同另外一個人,製造出來不少的笑話。」


    宋伊沁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說出來徐澤成和簡茵當時的目的,計劃,行為,針對的誰,但是吳楠都能明白。


    「之後事情不如他們預期的發展,徐澤成對陸天擎起了殺心,但是沒有成功,他轉而求其次,殺害了他夥同的那個人,並把要殺害陸天擎的行為栽贓到他夥同的那個人身上。」


    說到這裏,宋伊沁停了下來,吳楠接著問道,「然後呢?徐……他還做出來其他的過分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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