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別說班長看不出來,就連每天住在他的下鋪的我,也沒有發現他的真實年齡。我的年齡當時在班級裏不是秘密,可能我和他是同齡人的原因吧,徐澤成當時非常的願意跟我說話,慢慢的我們也就熟絡了起來。


    我當時總喜歡他身上那種不服輸的勁頭,別人休息,班長單獨給我開小灶,他就在一旁給我加油打氣,當班長有事兒離開一會兒的時候,徐澤成就會偷偷摸摸的給我塞上一口饅頭,也會在我耳邊悄悄的說,沒關係,兄弟,忍忍,等我們強大了,就把班長給幹死。


    我當時隻是笑,笑他的幼稚,可是也不得不佩服他,因為這種話我連說都不敢說。


    可是徐澤成不但敢說,也真是這麽做的。


    我們在新兵營呆了一年,便被分配到了別的地方。這一年裏,不知道該歸功於班長給我開的小灶,還是軍隊的夥食,爸爸的個字越長越高,身體也越來越強壯。


    可能是突出的太明顯,我和徐澤成又被分到了同一個地方,一個備選特種兵的連隊。那裏的生活,要比在新兵營苦上十倍百倍。


    跑不完的負重越野,滾不玩的泥潭,過不完的鐵索,抗不完的木樁,澆不完的噴水。露天席地的黃土地上,教練震天響的喊聲就沒有停下來過。


    每天的飯甚至都是趴在泥地上吃的,晚上睡覺從來不敢睡死,也並不敢脫了衣服,因為誰也沒辦法保證教練會不會突然抽風,讓緊急集合,甚至往我們的宿舍裏扔煙霧彈……


    這些事情你原來問過我,可是爸爸並不願意講。當兵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可是最後沒有堅持下來卻不是一件可以說出口的事情,爸爸總是羞於啟口……


    可是,今天,爸爸不得不說了,到最終,特種兵的選拔爸爸並沒有選上,一起落選的還有徐澤成。事情源於最後一次的實戰演練,我和徐澤成當時在藍隊,負責攻擊,而當時的紅隊是真正特種部隊的人,他們負責防守。


    雖然我們經過了這麽多天的訓練,可是在真正的特種部隊麵前,我們根本不夠看,才短短兩天,我們便節節敗退,死傷嚴重。


    第三天,藍隊,就僅僅剩下了七個人,爸爸當時幸運,前兩天沒有遇到過紅隊的人,便這麽存活到了第三天。


    可是剩下的七個人對紅軍部隊,那就是以卵擊石,我們當時的局麵很明顯,那就是輸定了,紅隊贏,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其實我們輸,也是這次演練的預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當時的我們都是半大的小夥子,年輕氣盛,沒有人願意就這麽屈辱的輸掉的,所以就算是輸,也要最後在幹一把的。


    這話是徐澤成說的,後來他就成了我們僅剩下這七個人的小領導。他定的計劃,找到紅軍的總指揮,晚上的時候趁機偷襲。


    簡單的計劃,實行起來便猶如登天一樣的難度。我們當時身上都裝著定位係統,紅軍找到能立馬找到我們,在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會把我們包圍,一旦包圍,我們不可能突破出去。


    所以這便是頭等的難題,這個問題困擾著我們所有人,可是在徐澤成的眼裏根本就不是事兒,他讓我們把定位係統統統扔掉,這樣,我們躲進荒山裏,沒有人能找到我們。


    當時,這個話一說出來,我們便都認為他瘋了。因為演練當中不能拆除定位裝置是一項死規定,在進山之前,教練對我們千叮嚀萬囑咐過的。這個定位裝置,不光是紅軍探測我們位置的裝置,更是我們在荒山中有了危險,可以第一時間來救我們。


    可是徐澤成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真正的上了戰場,還在乎這些東西嗎?教練告訴過我們,這就是戰場,而上了戰場,唯一的目的就是贏。


    他這句話我一直記得很清楚,直到現在我都不覺得他這句話有什麽不妥,甚至覺得很正確。可是,除了徐澤成,沒有人願意違背教練定下來的規矩。


    就在爭論不休的時候,有人聽到了腳步聲,還有紅軍交談的聲音,他們已經找了過來,並且就在周圍了,這告訴我們,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要麽輸,要麽扔掉定位器。


    當時,認識到這個問題之後,立馬有一個人選擇了自殺,剩下的紛紛效仿,我當時也想自殺,可是就在那個時候,徐澤成的眼神冷冷掃過一圈,然後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拆掉了自己手腕上的定位器,扔出很遠。


    徐澤成當時的眼神,我一直都沒有忘,可能也正是因為那個眼神,我沒有自殺,和他做了一樣的選擇,當然,這其中也有在新兵營的時候,他對我的照顧。


    我與他一起,他是欣喜的,但是,他並沒有表現的很明顯,隻是拍著我肩膀,很鄭重的告訴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扔掉定位器的我們,就向荒山最中間位置出發。沒有了定位器,我們完全不需要擔心,就算是紅軍再強大,也不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在深山野嶺中找到我們。


    其實,當時,我很害怕,丟掉定位器,就意味著丟掉了最後一層的保障,而當時的我們,連幹糧都已經沒有了。


    徐澤成的話也越來越少,脾氣也越來越暴躁,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們兩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狼狽至極,他知道我餓,便爬樹去摘果子吃。


    我們就這麽靠著果子在荒山中度過了兩日,然後徐澤成很興奮,他說他想到了紅軍的大本營在哪?我有些無力的問他在哪,他用手指著天空,說是在天上,說他們很有可能就把指揮部設到了那裏。


    聽完他的話,我並沒有明白他在興奮什麽,總部設在天上,那難度對我們來說上升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我這麽說,徐澤成便神秘兮兮的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手榴彈來。我當時很驚訝,因為很早之前我們手裏的槍枝彈藥早就被搶走了。我問他是從哪裏弄來的,他說是從紅軍那邊順的。


    我當時真的很佩服他,在我們局勢明顯不堪的情況下,能從對方部隊順過來一顆手榴彈就很不容易了,居然還藏了這麽長的時間,沒有被人發現。


    可是手榴彈能炸飛機嗎?徐澤成跟我說,炸不了,就是嚇唬嚇唬他們,這就是我們的任務。


    可是對方的總部不是你說一說,就能出現在你麵前的。所以,便聽徐澤成的,先去找紅軍設在地麵上的假的指揮部。


    指揮部我們還沒有找到,我們便遇到了困難。


    我們遇到了地震,地震的規模很小,但是我不是很幸運。一塊石頭因為震感順著山頂滑落下來,我當時背對著,並沒有發現已經滾下來的石頭。當我發現的時候,眼睛裏是巨大的滾石,腦子裏都是懵的,一會兒覺得我就該這麽死了,一會兒又覺得我該逃,可是腿就是動不了。


    千鈞一髮之際,是徐澤成把我推開的。而他自己因為我的緣故,沒有躲開,被滾石砸了一下,砸到背上。


    所以,小沁,徐澤成對我來說,是有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四個字,被宋誌康寫的很重很重,宋伊沁沒有知覺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懂,又似乎不懂。


    再後來,我就慌了,徐澤成趴在地上,雖然沒有流血,可是一動也不能動,我不知道g該怎麽辦了,可是當時他比我還要淡定,甚至是趴在地上開始安慰我。


    見到我穩了下來,他才指揮我怎麽做,怎麽做。我聽著他的指示,慢慢的把他扶起來,然後背起來。


    他徐澤成傷到了骨頭,而且相當的嚴重,我知道他需要馬上得到治療,可是當時我們在荒山裏,就算是能走出去,最短也需要一天的時間。


    晚不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要背著徐澤成走出去才行。可是徐澤成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忘了去挫挫紅軍銳氣的想法。他當時一定要求我把他放下來,讓我自己去找到紅警的指揮部,然後扔炸彈。他把炸彈放到了我的手上,見我搖頭,跟我說,這要是在真正的戰場,必須要這樣做,這就是真正的戰場。


    可是這一套在我身上已經不管用了,什麽紅軍,什麽特種部隊我都不在乎了,爸爸當時腦子非常的亂,可是隻有一條線是清楚的,趕緊把徐澤成送到醫院,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情,自己的良心會一輩字不安分的。


    我再想背徐澤成的時候,徐澤成不配合,他說我是懦夫,不讓我背。我沒有管他說什麽,可是看著我受傷的炸彈,我想到了主意。


    我們違反了規定,現在肯定不光是紅軍在找我們,就是藍軍肯定也在找我們。


    拉下拉環,把手榴彈用力的拋上了天空,希望有人能看見,並且能夠找到他們吧。


    徐澤成對我私自把手榴彈用了的做法是非常不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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