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南嗤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沙發扶手,語氣冷淡中帶著一絲嘲諷——


    “你也別說得像對查美玲多有感情,你隻是覺得她是被當成寧家主母培養起來的,很得寧二夫人的青睞。”


    “查美玲從小就接受著你們兩個家族的資源傾力培養,現在再培養一個合格的寧家主母,時間成本太高,你也不能允許你未來的妻子有汙點罷了。”


    寧秉宇挑眉一笑,眼角眉梢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風流,神色坦然——


    “每個圈子有每個圈子的玩法,我不批判你,阿南也沒必要批判我,你我是君子,君子和而不同。”


    榮昭南看著寧秉宇,語氣冷淡:“偽君子也是君子。”


    “我不知道你們兄妹怎麽相處,但我了解寧媛。”榮昭南看向窗外的夜色,冷峻的側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她那個人不容易對人打開心扉,隻對真心對她好的人,她才會付出真心,被傷害了又會馬上收迴真心,像個蝸牛一樣躲進殼裏,恨不得和對方老死不相往來。”


    他頓了頓,深邃的眸子看向寧秉宇:“認定和此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必須打交道,她也不會再有半分真心,開始於利益的東西,結束於利益。”


    寧秉宇沉默了一下,看著榮昭南,過了片刻,才淡淡地說:“你們倒不愧是夫妻,對彼此倒是了解。”


    他雙手交疊,語氣聽不出喜怒,轉移了話題:“你什麽時候把查美玲押迴去?”


    “當然是盡快,但我需要帶著查申樓的線索迴去。”榮昭南冷冷地說。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花園,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查申樓勾結的境外勢力,可能已經滲透進了內地,我懷疑他們這次的目標,是寧家的航運路線。”


    寧秉宇也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兩人並肩而立,像是多年的老友,卻又帶著一絲無形的隔閡。


    他眉心微擰:“有確切的消息來源?”


    “八九不離十。”榮昭南轉過身,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寒光——


    “‘客人’會在內部加強防範,但你要早做準備,不光是查申樓這個人為了報複和利益,什麽事情都做得出,還有他背後那些更深的境外勢力比他更麻煩,別再犯上次的錯誤。”


    “我知道了。”寧秉宇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


    他要對抗的不光是查申樓,而是某些特殊勢力。


    “你自己小心點。”榮昭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向外走去。


    經過寧秉宇身邊時,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淡地說:“查美玲的事,你最好祈禱她能合作一點,否則……”


    寧秉宇看著窗外,涼薄一笑:“查美玲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不必顧忌我,公事公辦。”


    榮昭南腳步頓了頓,淡淡地說:“接下來幾天,我的人會以你雇傭的安保人員身份待在港府,你需要給我們準備附近落腳的地方,不然嚇到你別墅裏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寧秉宇輕咳一聲:“阿南說笑了,老爺子早就交代了,務必招待好老家人,你們住右邊的裙樓就好,那裏剛擴建好,還沒正式開始使用,我會交代人給你們布置好。”


    “可以。”榮昭南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寧秉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溫文一笑:“你們還需要什麽?要不要在港府走走?我讓人給你們當向導。”


    “不必了。”榮昭南冷淡地拒絕了寧秉宇的提議,“我們哪裏也不去,隨時候命等待查申樓的行蹤。”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們隻需要食物、水、換洗衣服和武器。”


    說完,他不再理會寧秉宇,徑直離開了書房。


    寧秉宇一人站在原地,看著窗外,微微擰緊了眉頭琢磨正事。


    看來,原本的貨運航線不能走了,否則說不定貨還沒出港就被他國扣了,或者對方不官方出麵,找當地黑勢力吞他們的貨也是倀鬼操作。


    ……


    榮昭南交代完了需要注意的事情,轉身下樓。


    他走到樓梯拐角,正要邁步,卻迎麵撞上一雙審視的眼睛。


    寧秉安此時穿了件淺灰色的、長款又柔軟的中式羊絨衫,更襯得他整個人溫潤如玉。


    “你是誰?”寧秉安微微蹙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不知道保鏢不能隨便進入主宅嗎?”


    榮昭南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寧秉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們是寧大少請迴來的英國安保專家,這幾天會在這裏,加固淺水灣這棟老宅的安保係統,確保萬無一失。”


    說著,他向前邁了一步,朝寧秉安伸出手,語氣客氣而疏離:“你好,秉安少爺,這幾天會經常碰麵,幸會。”


    寧秉安狐疑地看著他,安保專家?他怎麽看都像一群雇傭兵,而且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哪有半點英國紳士的樣子?


    他向來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給他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仿佛一身的血腥氣。


    但對方已經伸手,他也不好駁了麵子,隻能勉強伸出手,淡淡地迴了一句:“嗯。”


    然而,就在兩隻手握住的一瞬間,寧秉安臉色驟變。一股鑽心的劇痛從手腕處傳來,仿佛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啊!”他忍不住悶哼出聲,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放手!快放手!”寧秉安咬著牙,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榮昭南勾了勾唇角,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鬆開手,寧秉安的手腕立刻無力地垂了下去,像是斷線木偶一般。


    “不好意思,不知道秉安少爺這麽脆弱。”榮昭南語氣淡淡,“不小心把你手弄脫臼了。”


    “你…”寧秉安臉色蒼白,疼痛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秉安,你怎麽了?”這時,寧曼菲正好從外麵進來。


    看到這一幕,她頓時花容失色,慌忙跑過來,對著榮昭南怒目而視:“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對秉安下手!來人啊!快叫醫生!”


    榮昭南鬆開手,寧秉安的手腕無力地垂下,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不用那麽麻煩。”榮昭南語氣淡淡。他再次抓住寧秉安的手腕,在寧曼菲驚恐的目光中,用力一掰。


    “哢嚓”一聲,伴隨著寧秉安痛苦的悶哼,脫臼的手腕被接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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