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好,小飛餓了吧?娘給你把粥盛好了!”蘇三妹說道。


    “好的,謝謝娘!”莫雲飛也沒客氣,接過蘇三妹端來的粥就喝了起來。


    等莫雲飛吃了粥,蘇三妹才問莫雲飛:“小飛你去布莊是有什麽事嗎?”然後又高興的道:“小飛,你說的法子真不錯,娘今天可是縫了四件棉服,這鴨毛做的棉服又輕省又暖和,感覺比棉花強多了!”


    莫雲飛心想:那是啊!這可是地球人幾千年的智慧結晶能差了嗎?


    “小遲他們可開心了,下午都高興壞了,本來還說等你迴來要給你看看的,但是你迴來的太晚了,他們撐不住都睡下了!”蘇三妹展開笑顏。


    莫雲飛笑道:“他們喜歡就好!”


    看著家人開心莫大河心情也好,想起剛才莫雲飛說去布莊,莫大河關心的問道:“小飛你是想買衣服嗎?”


    “不是的,爹我是這麽想的,弟弟妹妹的衣服總不能隻有一身吧?好歹要有個替換的!布也是棉花做的,咱們買不起布,買不起棉花,那些碎布頭應該是沒關係的,咱們的被子也不夠厚,甚至連褥子都沒有,還有所以我就想著我們是不是可以從布莊買些碎布頭來,反正越碎對我們來說越好用,所以我們的棉服就可以用那些充當棉花填充進去!”莫雲飛道,也虧得她是理科生,知道棉花保暖的一點原理,不然還想不到這招。


    “這,能行嗎?”莫大河有些猶豫,雖然這個聽起來比鴨絨靠譜,但是鴨毛不花錢,這個要花錢啊,由不得他不慎重。


    莫大河猶豫,蘇三妹就更猶豫了。


    別看莫雲飛隻來這裏才兩天,可對夫妻倆的心理把握的準準的,莫雲飛肯定的道:“反正行不行的,咱們還是試試,而且那家店的掌櫃的說了,也可以不用錢買,直接用柴火換,爹,咱們家的柴火夠嗎?就按照市價來,一包碎布頭的話按一文錢算,一擔柴火按八文錢算!”


    “我問了那個小二哥,他們布莊有七八包的碎布頭,咱們用一擔柴火就能換了!”莫雲飛道。


    莫大河聞言就果決多了,對他來說,隻要不用錢,就不用那麽慎重,至於說柴火這東西麽?迴頭上山去撿撿就會有的。


    嚐到了鴨絨的好處,莫大河拍板了:“咱們家柴火多的是,不夠的話,我跟你娘迴頭去山上撿一撿,處理一下自家就能用了!”


    莫雲飛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莫大河想了一下,道:“那這樣,你告訴爹在哪家布莊,明天我跟你娘挑揀一下,湊夠一擔柴火,就挑去換!”


    “爹,你扛得動嗎?”莫雲飛反倒是有些遲疑了,畢竟莫大河可是個文弱書生!


    “怎麽扛不動?小瞧你爹了?”莫大河難得的有些硬氣!實際上不是他挑,也沒別人了,雖然是個文弱書生,可好歹是個男人不是?


    看著難得硬氣的莫大河,莫雲飛心想:看來不管哪裏的男人都忌諱別人說不行。


    莫雲飛問道:“我感覺我說也說不清楚,爹,朝陽布莊你知道在哪裏嗎?”


    莫大河搖搖頭,他又不是婦人,沒分家之前什麽都不用管,也不住在鎮上,怎麽會知道朝陽布莊在哪裏?


    “那這樣吧,爹你估摸著算一下時間,等我下學了,我帶你去,你挑著這個在私塾門口等我,你看行嗎?”莫雲霏想了想,道。


    “行!”莫大河道。


    古代的夜晚相當無聊,再加上他們家要省燈油,晚上都舍不得點,有事兒就自己摸索著前進,這讓莫雲飛尤其懷念現代的燈,以及已經在夜晚成為燈光汙染,燈光汙染的結果是哪怕在屋子裏關燈了,外麵的亮光也能照著屋子,讓你依稀辨出東西的輪廓出來,在這裏就不了,沒光亮,那就是烏漆嘛黑的,很容易被絆倒!


    莫雲飛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沒他想的那麽困難,其實想想也是,早上起那麽早,中午還沒得午休,可不就犯困嗎?


    第二天早上,照例喝著鴨粥,莫雲飛卻想吃頓幹飯,她懷念現代吃的白米飯了,想想就流口水,嘶,不想了,越想越會流口水!


    第十三章 日子艱難


    莫雲飛去上學以後,莫小遲也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昨晚的記憶迴想起來,莫小遲不禁有些後悔怎麽沒撐住睡著了呢?大哥迴來都沒有看到我穿的新衣服!


    莫小遲穿上輕飄飄的羽絨服說不出的高興,就是有些可惜莫雲飛沒看見。


    因為冬季沒衣服穿,所以現在莫家二房的孩子也不用起床,基本也不用怎麽管。


    莫小遲穿上衣服就跑到外麵去,他聽到外麵有響動。


    “爹,娘,大哥是不是走了?”莫小遲問道。


    “是啊,你大哥要去上學!”莫大河溫和的道:“你大哥讓我跟你說,她看到了你們的新棉服很漂亮,你們喜歡他也高興!”


    “嗯,嗯!”莫小遲聞言就開心起來了,就是個孩子!


    “小遲,你肚子餓不餓?餓了洗漱完就去吃吧,粥都在鍋裏!”蘇三妹停下撿柴火的手,擦了一下汗,說道。


    “娘,我知道了!”莫小遲聽說現在就能吃早飯,高興的往迴跑,感覺自從大哥把三嬸懟迴去以後,家裏現在天天有好事!


    “三妹,累不累?不然你歇會兒,你那腰還沒好全呢!”莫大河說道。


    “夫君不用擔心,我的腰昨天就好了!要是累了,會自己歇息的!”蘇三妹溫婉一笑。


    “那就好,你要是受不住就別撐著了,知道嗎?”莫大河說道。


    沒有一會兒家裏的蘿卜頭都起來了,莫家二房的茅草屋一反之前的寧靜,院子裏充滿了熱鬧,孩子們穿著新作的棉服別提有多開心了,在院子裏跑跑跳跳的,莫小遲跟莫小傑則懂事的過來幫忙撿柴火,聽說這些柴火要用來換碎布頭,也是給他們做衣服用的,他們都特別積極,就連五歲的莫詩瑩跟莫小辰玩夠了都懂事的過來幫忙!


    下午的時候,莫大河就照著莫雲霏說的,挑著一擔柴火,邊走邊停的往鎮上走去,也就是現在是一家之主了,才知道一家之主多難當。


    莫大河雖然軟弱,但對自己的自知之明顯然是很足的,知道自己體力不行,所以提早了很早出發。


    一路上正如莫大河所料的那樣,各種狀況百出,柴火挑得搖搖晃晃的,不是前高厚低,就是前低後高,要不就是左搖右晃,都沒跟著他想要的步伐走,然後節奏也不對,導致莫大河感覺這擔柴火要重上一倍的重量!


    莫雲飛今天一天在課堂的表現就算不上好了,課文不會背,還寫了錯別字,讓老師罰了又罰,別人布置的作業如果隻要寫兩遍,她就要翻倍寫四遍,手心感覺也被打了好幾下,然後字體被嫌棄了一天,還要被罰抄字,都是錯別字,這讓莫雲飛很憂傷!


    莫雲飛覺得這個真的不怪自己,自己寫習慣了簡體字了,誰知道還有一天需要寫繁體字啊,然後毛筆字也沒學過,寫成這樣,怪我嘍?


    “小飛,你怎麽了?沒事吧?”莫大河遠遠的就見莫雲飛一臉鬱悶的站在私塾外,就有些擔心。


    “爹,沒什麽,你挑累了吧?我來挑一會兒吧!”莫雲飛主動上前,難得的良心發現。


    “不用,你那身板還沒有這擔子高呢,別添亂了!”莫大河拒絕了,他怎麽舍得讓女兒挑東西呢!


    莫雲飛也沒強求,依照自己之前拿碗就摔了的模樣,確實很有可能,那自己還是不搗亂吧!


    領著莫大河到了朝陽布莊,恰好這會兒沒什麽人,蔣冰遠遠的就看見了昨天的小書生領著一個男子過來,肩上還挑著一擔東西。


    忙迎上來,等走近一看,不由得有些好笑:這是小書生帶著大書生嗎?父子倆長得倒是挺像的,隻是兒子更俊一些!


    蔣冰也看出莫大河不是幹活的料了,忙道:“客官,您今天來是要換碎布頭的嗎?”


    “是的,麻煩小哥兒了!”莫雲飛拱拱手。


    “那我來挑吧!”蔣冰說著,就接過莫大河趁機放下的扁擔,接過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蔣冰挑柴火的架勢一看就是熟手,比莫大河好看多了,架勢也足,人家輕輕鬆鬆的挑起柴火就往布莊的後院去,嘴裏還能輕鬆的說著話呢:“客官要的碎布頭都準備好了,就在屋子裏,我這柴火先挑去後院,再領你們取!”


    “好的,謝謝小哥兒!”父女倆自然是沒有異議了。


    一擔柴火換了八包碎布頭,莫雲飛還是挺滿意的,一路上就是莫雲飛跟莫大河換著挑,莫大河也真的撐不住了,從沒幹過這體力活!


    迴到家,天又黑了,蘇三妹頗有些不舍的點開油燈,莫大河則已經顧不上油燈的節約問題了,明明是冬季,可累得他汗都出了兩身,衣服都濕透了。


    第二天早上,莫大河差點爬不起來,實在是太累了,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渾身酸疼,尤其是兩個肩膀那裏,火辣辣的疼!


    蘇三妹掀開莫大河的肩膀,不禁一聲驚叫:“怎麽成了這樣?要是挑不動,不會歇會兒嗎?”隻見上麵一溜兒的水泡,兩個肩膀還紅彤彤的。


    莫大河歎口氣:“莫哭,是我太沒用了!”從來沒想過原來自己這麽的羸弱1


    莫大河要起來,蘇三妹卻是不讓,莫大河笑了笑,道:“沒事,迴頭就好了!凡是都有第一遭!”他不起來怎麽行?


    眼看著孩子的衣裳還沒有著落,離過年也沒多久,可要趕緊再給孩子們弄一身出來!


    莫大河穿上衣服,吃了飯,今天體力活他是做不了了,但是還可以做些不怎麽費體力的,比如說上山撿柴火!


    聽說要上山撿柴火,孩子們都吵著要去,莫大河不同意:“那山上有老虎,你們不怕被吃了啊?”


    “爹,我們不怕,有你保護我們!”莫詩瑩奶聲奶氣的道,這兩天吃的好一點,雖然還是皮包骨,但說話的中氣比之前足多了。


    “對!爹,你就讓我們去吧,不然我們在家裏也沒事幹,我們保證跟在你身後,乖乖的聽你的話,不吵不鬧!”莫小遲下著保證。


    第十四章 現代常識害死人


    蘇三妹看孩子們難得開心,也幫著勸:“夫君,不然讓孩子們跟著吧,難得能出來玩!”一入冬,孩子們基本上被拘在床上,也是不容易。


    “那好吧,那你們可要趕緊我,不要丟了!”莫大河寵溺的看著孩子們。


    莫家二房的孩子都很懂事,上了山,果然沒吵鬧,就是最小的莫詩瑩走得磕磕絆絆都沒有哭,還是莫小遲看不過去,給駝在背上。


    莫雲飛這邊上著課可不敢再不專心聽講了,迴頭是要被打手心的,還要去外麵罰站,太冷了!


    所以莫雲飛也隻能趁著下課的功夫苦惱到底要怎麽開源,前世她學的是理科,琴棋書畫就學過琴,不過是鋼琴,大學專業學的也是電子信息科學,簡直要哭暈在廁所了,在這古代沒有一樣能用的,莫雲飛深刻體會到什麽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莫家二房的茅草屋她有檢查過,要說唯一的一個優勢就是挨著小溪,所以莫家二房的鴨舍都建在小溪上!


    想到溪水,莫雲飛就想到了魚,這種季節要是能撈幾尾魚那都是極好的,如果是大的就賣人,小的就自己吃,誰讓家裏沒有餘糧呢!


    小溪後頭就是山了,說起來,倒是可以在山上挖幾個陷阱,可惜自己沒有辦法真的上山查看,不知道哪裏適合挖陷阱,隻能讓莫大河去做了,也不知道莫大河靠不靠得住,會不會做陷阱!


    人都是這樣,總覺得自己最讓人放心,最厲害了!


    莫雲飛還好意思嫌棄莫大河,她自己也沒有挖陷阱的經驗,就是讓她看她還能知道該去哪裏挖陷阱嗎?


    正想著呢,就聽著咣當咣當的聲音響起,得,又要上課了!


    曾老夫子皺著眉頭,拿著書還有一遝的紙走進來。


    學生們看著曾老夫子黑著的臉都噤如寒蟬,一看就知道曾老夫子心情不好。


    曾老夫子的心情確實是不好,啪的一戒尺拍在桌子上:“莫雲飛,站起來!”


    莫雲飛莫名其妙,她今天乖乖聽課,沒幹什麽壞事吧?


    曾老夫子問:“老夫且問你: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何意?”


    莫雲飛下意識的覺得這句話問得有坑,可她實在想不出這句話有什麽問題,要知道昨天布置的作業裏,就隻要這一句她看著眼熟好翻譯的,無他,現代常用啊。


    所以莫雲飛無辜的看著曾老夫子的黑臉,道:“夫子,這句話的意思是親愛的,我與你生死與共,我跟你說,我將牽著你的手,陪你永遠到老!”


    莫雲飛說完,課堂裏的同窗們頓時哄堂大笑,曾老夫子則氣得胡子都在抖:“胡鬧,簡直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莫雲飛再傻也知道自己翻譯錯了,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舉起手來!”顯然曾老夫子要打手心了。


    莫雲飛乖乖的伸手,也不敢再辯,從那些同學的反應顯然他翻譯錯了!


    見莫雲飛沒有辯解,認錯的態度良好,曾老夫子的臉色總算好看一點了,而且曾老夫子還是挺講理的,打完了莫雲飛還順帶著告訴他哪裏錯了。


    “天行,你來告訴雲飛: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何意!”曾老夫子說道。


    隻見一個穿著天藍色的棉服的少年站起來,看著身形高高瘦瘦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的是戰士們之間的戰友之誼,因為戰馬丟了,一同行軍的戰士坐在我身邊安慰我說:我們是共患難的兄弟,一同生死不分離,讓我們握緊雙手,在戰場上共生死!”


    莫雲飛目瞪口呆:這,說好的是用來比喻美好的愛情呢?想當初現代表白的時候,多少人是用這句話的?不都是說什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嗎?什麽時候這句話竟然是戰友之間!


    曾老夫子對方天行的迴答顯然很滿意,撫了撫自己的胡須,滿意的點頭:“甚好,坐下!”然後看向莫雲飛:“上課不認真聽講,罰抄《擊鼓》三遍,你可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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