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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喪屍數量很多。


    它們一排排如傀儡往山上湧,雖然行動緩慢,但卻毫不畏死,就算同伴被殺,也不能阻擋它們前進的腳步。


    山林裏一時喊殺聲震天,斯傑潘帶來的人並不多,因為本就是為了搜索,誰也沒料到會出現這麽多喪屍,九阿哥自己也帶了長刀,他一麵殺喪屍,一麵還聽見斯傑潘命令手下“保護好九爺”,他氣得要死,衝他大吼:“誰要你保護!”


    斯傑潘瞥了他一眼:“是萬歲爺的吩咐。”


    九阿哥更生氣,但是喪屍一層層往上爬,他也沒空去和斯傑潘拌嘴。殺了十幾個喪屍之後,九阿哥能感覺自己明顯力所不逮,手臂沉得抬不起來。


    下一秒,腳下樹根一絆,九阿哥踉蹌著摔在地上,有喪屍一見他這兒有空缺,齜牙咧嘴就奔了過來!


    九阿哥暗叫不好,再想舉刀也已經遲了,正腦子一片空白,忽然有人影飛過來,一刀利索斬斷了那喪屍的頭顱。


    肮髒的血濺在地上。


    是斯傑潘。


    九阿哥怔怔望著他,而那人卻隻將刀往樹叢一抹。


    “九爺多年沒摸過刀劍,手生了。”洋人輕聲說。


    九阿哥低頭苦笑。


    “這麽說,你的身手這麽靈活,難道是殺了很多人?”九阿哥啞聲問。


    斯傑潘低頭望著他,眉尖微微一蹙,停了停,卻提高了聲音:“小魏!”


    九阿哥剛要說什麽,忽然他驚慌大叫:“背後!斯傑潘!背後!”


    誰知,斯傑潘竟置若罔聞一動不動,九阿哥支撐著起來,揮刀正要上前,卻有更靈活如飛猿的影子從遠處過來,寒光一閃,斬殺了斯傑潘身後的喪屍!


    然後那飛影如一片枯葉,輕輕落在斯傑潘身旁:“屬下在!”


    是那清俊的年輕小吏。


    斯傑潘沒迴頭,隻看看九阿哥:“九爺的安全,交給你。”


    “嗻!”


    九阿哥以刀尖抵住地麵,用長刀撐住自己,他又是驚愕,又是苦笑,半晌,才喃喃道:“這樣的人才,該隨身攜帶才是啊。上次在內務府,你身邊要是有小魏在,也用不著弄得那麽窘迫了。”


    斯傑潘看看小魏,他臉色不悅:“九爺此言差矣!小魏是大清官吏,並非下官私人保鏢,怎能隨身攜帶?”


    九阿哥疲憊地搖搖頭:“好好好,就你最忠心,大清第一忠臣。我覺悟太差,該檢討。”


    喪屍潮漸漸退去,斬殺了大半個時辰,林間遍地都是死去的怪物,等到再沒有喪屍的蹤跡了,胤祥將人馬集中清點,好在沒有誰受傷。


    “九哥,這樣子也沒法繼續找了,天晚了,咱們先下山去吧,囫圇找個地方歇息一夜,明天再繼續。”


    九阿哥同意了胤祥的意見。


    他拖著長刀,慢慢下山,在經過山腳時,九阿哥迴頭望了望,一具被捅破頭部的喪屍,倒在不遠處。它身上穿著普通村民的衣服,睜著古怪的眼睛,火把的光芒清晰地映照著它的臉。


    喪屍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淚痕。


    九阿哥忽然覺得莫名惡寒,他慌忙轉過頭去,不再看。


    下得山來,進了莊子,胤祥他們才發覺不妙,原先被鎖在屋裏的喪屍,全都不見了,隻見屋門大開,裏麵空空蕩蕩!


    “他們自己能開門?!”九阿哥問。


    “應該是不能的!”胤祥咬著牙道,“雖然有喪屍體征,但這群人並沒有變成喪屍,都是老實巴交的村民啊!村長和地保一家一家的談過,叫他們安心在家裏守著,我也和他們說過,為以防萬一,每家的門都得從外麵鎖死。他們也都答應了”


    “但是門被撞壞了。”斯傑潘彎腰,拾起地上的半塊木頭,“這是被強力撞開的。”


    九阿哥心中疑團越來越大,他終於還是道:“看來,這批人突然喪屍化了,剛才在山上圍攻我們的,恐怕就是他們。”


    “可他們鎖在家中已經有一個禮拜了!”胤祥的聲音在發抖,“之前都是好好的,能思維能說話,安德烈過來查看過兩次,也沒有發現變異的現象,怎麽突然之間喪屍化了呢?!”


    九阿哥答不上來,他的腦子裏,忽然閃現剛才的畫麵:喪屍臉上的那道淚痕


    還是斯傑潘做了總結:“眼下人困馬乏的,夜又這麽深,王爺,咱們權且在此處歇息一夜,等天亮了再作打算。”


    胤祥同意了。


    反正屋子都是空的,於是胤祥大致分配了一下,大家胡亂歇下來,又叫了兩個體力尚存的,快馬奔迴紫禁城通知胤禛。


    九阿哥依然和斯傑潘的那隊人馬在一起,他和斯傑潘同一個房間,“臨時室友”還有那個小魏。進來房間,九阿哥直皺眉,屋裏被關了太久的喪屍人群,空氣很臭。但是眼下,他們再沒更好的棲身之所了,隻能在這兒將就一夜。那晚,斯傑潘將唯一的一張土炕讓給了九阿哥,自己則將兩張條凳拚起來,打算暫時充當床鋪。


    小魏悄無聲息在門口靠牆的地方蹲下來,將大氅罩住頭部,黑暗中,能看見他那雙細長明亮的眼睛,像寒夜的星。


    那造型,活像刺客信條。


    九阿哥心裏翻滾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又看看斯傑潘,他歎了口氣:“別睡條凳了,這土炕這麽寬,足夠兩個人的。”


    斯傑潘抬頭看看他,沒動窩。


    九阿哥索性翻身起來,他啞聲道:“難不成,你到現在還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斯傑潘神色一怔,半晌,才搖頭低聲道:“九爺誤會了。”


    “既然並非仇視我,那就不要睡條凳。”九阿哥幹脆坐起身來,“反正今晚我也睡不成,這張炕讓給你吧。”


    他說完,從懷裏掏出手機,打開一看,謝天謝地電量是滿的。


    雖然信號是零。


    他無法用手機和那邊聯係,隻有隨身的一個耳機,能夠和安德烈進行單頻道交流。


    斯傑潘慢慢走到他身邊,低頭看看那台手機:“九爺在幹什麽?”


    “趕工。”九阿哥頭也不抬地說,“睡也睡不著,不如加個班。”


    斯傑潘在他身邊坐下來,一時間,屋裏沒人說話。


    九阿哥轉頭看看他:“還呆著幹什麽?躺著睡你的唄。明天還有的忙呢。”


    斯傑潘無法,隻得脫下靴子,九阿哥又努了努嘴:“睡裏麵。”


    金發洋人呆了呆,神色裏有些判斷不出的意味,但他沒再爭論,乖乖睡在了土炕的裏麵。


    夜,非常靜,山村的夜晚連狗吠都聽不見,隻有偶爾的風聲從窗外刮過。這讓斯傑潘想起之前他在九阿哥家裏度過的那一夜,那個世界他很熟悉,雖然什麽都說不出,但他始終記得那種喧嘩,還有黑夜裏讓人睜不開眼的五光十色


    他側過臉來,看見九阿哥低頭一行行看著手機上的資料,那是斯傑潘看不懂的東西,那裏麵充滿了數據,意味不明的縮寫字母,還有各式各樣的表格和曲線


    手機的光芒很暗,巴掌大的一點光源,正好照在九阿哥的臉上。


    斯傑潘這才發現,九阿哥非常消瘦,瘦的皮包骨。正因為瘦,眼角和額頭的紋路也很深,顯得他異常的蒼老。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了斯傑潘的心頭


    “你真的不是他。”他忽然,輕聲說。


    九阿哥一愣,轉頭看看他:“誰?”


    “原先在這兒的那個你。”斯傑潘頓了頓,“你迴來之前的那個。”


    九阿哥會意過來,他不在意地點點頭:“哦,你是說副本。有區別嗎?”


    “嗯,你瘦了很多。”


    九阿哥放下手機,笑起來:“我自記事兒起,這輩子就沒胖過。”


    “副本比你胖,比你顯年輕,”斯傑潘說到這兒,語氣忽然有些凝滯,“他看上去比你有光彩得多。你剛迴來那會兒,我不知道,還以為你突然害了什麽大病,人一下子就瘦得脫了殼,氣色還那麽差。現在想來,原來是兩個人。”


    九阿哥看了他一會兒,複又轉過頭去,盯著手機:“他既沒有背井離鄉,也沒有失去過所有,當然富態又光彩。我趕不上他,這十年他比我享福。”


    他們在說這番話時,小魏始終低垂著頭,閉著雙目,仿佛對周圍一切響動充耳不聞。


    斯傑潘眨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九阿哥看了良久的資料,畢竟是太疲倦,隻覺頭暈眼花,他隻好鎖了屏,把身體仰倒在土炕上。


    “用不著這麽拚命。”斯傑潘突然說,“這兒不止你一個人,萬歲爺和怡親王會把弘晸少爺找迴來的。”


    九阿哥隻是微笑了一下,沒出聲。


    “你說你背井離鄉,失去所有,但是現在你迴來了,失去的也都找迴來了,幹什麽還是這樣鬱鬱寡歡?”斯傑潘又說,“就算那邊的世界需要你奔忙,你也用不著全都一個人扛著。”


    九阿哥笑起來:“多謝你,難得這樣替我講話。其實也不是我一個人扛的問題,隻不過”


    停了好久,他才又啞聲道:“我不想垮掉,我嚐過那滋味,我怕自己重蹈覆轍,如果再來一次,我可能真的就爬不起來了。”


    斯傑潘小聲說:“你該把這些事和萬歲爺說說。萬歲爺會幫你的。至少該和他說說。”


    九阿哥笑得更愉快:“原來我四哥已經成了聽告解的神父了嗎?這十年,虧得他是怎麽病牛拉破車,拚死掙命的把你給拉扯到如今”


    斯傑潘不悅起來:“九爺這樣說話,是大不敬!”


    九阿哥無所謂地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心裏就隻有你的萬歲爺,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這種心情。隻是,有些事情是關於我自己”


    房間裏,安靜了好一會兒。


    斯傑潘正想問他要說什麽,卻聽見九阿哥用一種夢囈般的聲音說:“斯傑潘,你覺得一個人真正無藥可救是到什麽樣的程度?”


    斯傑潘愣住:“無藥可救?這話怎麽說?”


    “就是無藥可救,徹底完蛋了。”九阿哥一笑,“我曾經走到了那一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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