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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妃的事,茱莉亞通知了安德烈,請他辟開一個暫時性綠色醫療通道,等到雙方都準備得妥當了,茱莉亞就獨自將病重的年妃帶去了那邊。而且醫院方麵也做了保密工作,參與的醫護人員都是安德烈挑選的核心人群,知道真相,他們也做了短暫培訓,比如全部選擇了女性,做檢查時要稱唿年妃“娘娘”。但是不會有人告訴她這是在四百年之後。


    包括胤禛,也隻和年妃說,給她找了一些特殊的醫生,隻是檢查一下她的病情,所以不管周遭有多麽古怪,她都不要害怕,茱莉亞會一直陪著她。


    這一趟檢查,胤禛沒過去,隻要他離開大清,副本立即出現,那樣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胤禛獨自在宮裏呆了一天。


    次日,茱莉亞就帶著年妃迴來了。


    她帶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年妃的病情到了晚期,就連院方也沒什麽好辦法了。


    “一般而言就是做換肝手術,但是一來倉促之間沒有合適的來源,配型就得花時間,二來,即便做了換肝手術,按照她這樣的情況,通常效果也不好。”


    胤禛默默聽著,其實他剛才看茱莉亞迴來時那種沮喪的臉色,心中就已經料到了。


    “如果提早五年,可能還有希望。”茱莉亞暗淡著臉色,輕聲道,“隻可惜事到如今,已經太遲了。”


    胤禛點了點頭,他啞聲道:“那麽,你和安德烈的意見?”


    茱莉亞深吸了口氣:“是這樣,安德烈希望由你來決定,如果你堅持要給年妃做換肝手術,那麽我們這就去籌備****”


    胤禛搖搖頭:“何必讓她挨那一刀?不過是痛苦上再加一層痛苦,而且她又不是現代病患,準備手術的過程中,肯定得承受超出一般的恐懼,都到這個階段了,就讓她過兩天安生日子吧。”


    胤禛這意見,也是茱莉亞心裏的想法。


    “我帶迴來一些藥物。”茱莉亞輕聲說,“如果不手術,那就盡量保守治療,以減輕痛苦為主。”


    也是因為這,年妃和茱莉亞拉近了關係,她雖然並不清楚茱莉亞是什麽人,但知道她是個醫生,如今在皇上身邊,並且深得皇上寵愛——後麵這些,當然是宮女們偷偷說給她聽的。


    年妃沒有嫉妒茱莉亞,卻非常欣喜,她在病重之餘,就將唯一的孩子福惠交給了茱莉亞。


    她在病榻上說,自知命不久矣,生下的孩子也都先於她撒手人寰。


    “我就是個沒福分的,身邊隻剩了福惠。”年妃說著哽咽起來,她骨瘦如柴的手,牢牢抓著茱莉亞的手,“好妹妹,等我死了,福惠就跟著你,我叫他喊你額娘,求你千萬要護他周全。”


    茱莉亞對年妃並沒有多深的感情,早年還一度嫉妒她美貌如範冰冰。然而眼下被年妃拉著手,含淚囑托,一時也心酸不已,於是答應她,無論如何也要照顧福惠到他成年獨立。


    既然是被母親囑咐了,福惠慢慢也開始接納父皇身邊的這個女人,他按照吩咐,稱唿茱莉亞“韋姑姑”。福惠還小,沒什麽戒備心,所以沒多久就和茱莉亞親近起來。


    胤禛見此情景,很高興也很詫異,他說,茱莉亞為什麽這麽喜歡福惠呢?


    “因為他是你的兒子唄。”茱莉亞微微一笑,“不管他是從哪兒來的,畢竟是喊你皇阿瑪。再說你看看你自己,身邊要是兒女一大群,那也罷了,眼下就這麽一個小可憐,我不去疼他,又去疼誰?”


    胤禛也笑道:“弘曆是你生的,可我看你對弘曆反倒不如對福惠。”


    茱莉亞抱著睡著的福惠,摸著他圓滾滾的腦袋瓜,她仰臉一笑:“你還看不出來麽?弘曆根本不願意我迴來。”


    茱莉亞迴來,住在宮裏的弘曆自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剛開始那幾天,胤禛因為全部心神都放在茱莉亞那兒,一時竟沒察覺到弘曆的異樣。畢竟倆人久別重逢,他是連政務都拋在了一邊兒。


    等到太監跟他說四阿哥“病了”,幾天沒去上學,把自己鎖在屋裏不見人,胤禛這才覺得不對勁。


    在此之前,弘曆從來沒生過病,偶爾說“病了”不去上學,那也隻是找借口去做別的事。但是把自己鎖在屋裏不吃東西不見人,這種情況卻十分罕見。


    胤禛心知孩子發火了,隻好親自去“探病”。


    到了屋裏,弘曆果然躺在床上,身上是月白的內衣,一頭黑發散亂沒梳,被子蓋著,卻沒有睡。


    即便聽見了胤禛進來,少年也沒動,他還躺著,臉衝著窗戶紙,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旁邊太監嚇得冷汗淋漓,弘曆一向在胤禛麵前表現懶散,但是像今天這樣,就太過無禮了。


    胤禛卻沒說什麽,他先讓人退下了。


    屋裏就剩了父子倆。


    胤禛走過去,他想了想:“為什麽不去上課?”


    “不想去。”弘曆聲音平平的,“念的那些我都會,去也是浪費時間。”


    這倒是實話,胤禛有些無奈:“那為什麽不起身,不吃東西也不見人?”


    小小少年這才慢慢轉過臉來,他望著胤禛:“皇阿瑪難道不知道原因麽?”


    胤禛輕輕歎了口氣:“她一迴來,你就這樣。弘曆,茱莉亞做了什麽,讓你這麽討厭她?”


    “不是她做了什麽,而是她將要做什麽。”弘曆盯著胤禛,“她過來,是要把皇阿瑪帶走,對不對?”


    胤禛被他說得無語,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那是後一步的事情了。而且也還沒確定下來。”


    “那麽,皇阿瑪打算拿兒臣怎麽辦呢?”


    胤禛吃驚地望著兒子,弘曆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淚水在男孩的眼眶漾漾,像易碎的鑽石,一碰就裂開無數瓣。


    “是想把兒臣一個人扔在這兒?和那個假的皇阿瑪作伴,就像弘晸這麽多年過的日子那樣?”


    胤禛被弘曆說得一陣心酸,他走到榻前,慢慢坐下,抬手撫摸著弘曆的肩背,他能感覺到孩子的身體在輕輕發抖。


    弘曆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白,這讓胤禛連寬慰他的假話都想不出來。


    胤禛隻得吃力地說:“這不是還沒定麽?弘曆,咱們還可以想些辦法”


    弘曆忽然翻過身來,一把抱住胤禛:“別扔下我!你以前明明答應過的!”


    被這個溫熱的小身體緊緊抱著,胤禛再沒法堅持,他隻好啞聲道:“我不會走的,弘曆,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兒。”


    他確實辦不到,胤禛暗想,別說這麽多年父子的感情在這兒,單單弘曆一哭,他就沒法再堅持自己,隻好妥協,所以更無可能真的撇下弘曆從此不管。


    這是個讓胤禛非常頭疼的事,他和茱莉亞說,能不能把弘曆也帶走呢?他是一定要帶弘時走的,到時候把這孩子單獨留在這兒,弘曆就太可憐了。


    茱莉亞卻一臉為難,她遲疑道:“最好還是不要這麽做。”


    “為什麽?”胤禛有些生氣,“先前安德烈就說過,要我把弘曆留在這兒,可為什麽呢?為什麽非要把這孩子留在大清?”


    茱莉亞歎了口氣:“我不是不同意你帶走弘曆,雖然我個人而言,並不願意和弘曆接近,但即便我和安德烈都同意,恐怕此事也很難成行。”


    胤禛很吃驚,他不懂茱莉亞的意思,茱莉亞隻說,這隻是一些預感,具體原因她也說不清。


    胤禛想了想,突然問:“為什麽你不願意和弘曆接近?”


    “因為他恨我,非常恨。”茱莉亞說,“和他太接近,我會很危險。”


    胤禛對此不解,他知道弘曆不喜歡茱莉亞,從小就不喜歡,但是談到痛恨,總應該不至於。而且茱莉亞對所有人都很好,就連福惠這樣的存在,她也很自然的接納了,沒有一絲抵觸。


    唯獨對弘曆,一提起來,茱莉亞的神色就冷下去了,看來她是真的對這孩子沒感情。


    這讓胤禛傷心,這還是他頭一次和茱莉亞產生嚴重分歧。


    那天胤禛去上朝,茱莉亞獨自坐在屋裏看書,這時一個宮女打了簾子進來,手上端著一個瓷碗。


    “是什麽?”茱莉亞問。


    宮人笑盈盈道:“是萬歲爺今早吩咐膳房給您做的一碗酥酪。上朝之前萬歲爺又囑托了兩三遍呢。”


    茱莉亞忍不住笑:“偏他就喜歡生這些麻煩,一大早的,剛吃了飯,又吃什麽酥酪。”


    說著還是伸手接了,又順口問:“阿真幾時迴來?”


    這宮裏的都知道萬歲爺身邊突然來了個女人,說話不倫不類胤禛還從不怪罪,也不許她行禮也不讓她跪,從來都是你呀我的,而且居然還管皇上叫“阿真”,大家驚奇得不得了,可是皇帝自己毫不在意,也不許旁人責怪,於是大家就隻得這麽接受下來。


    於是那宮人笑道:“萬歲爺總得還有一個時辰左右才能迴來,若是事兒多,恐怕得一兩個時辰了。四阿哥也守著呢。”


    茱莉亞端起那碗酥酪,她忽然問:“你遇見四阿哥了?”


    宮人點點頭:“還問奴婢碗裏是什麽,還拿去聞了聞。”


    茱莉亞一聽,臉色頓時變了,她把碗蓋上,把酥酪放在了一邊。


    那宮人好奇:“怎麽了?”


    茱莉亞勉強一笑:“沒什麽,突然有點不舒服,先放著,等會兒我再吃。”


    正說著話,簾子一掀,福惠從外頭跑進來。


    茱莉亞一見他,就笑起來:“打哪兒來?”


    福惠笑嘻嘻地說:“從師傅那兒來。今天下學早,我想來看看姑姑。咦,這碗裏是什麽?”


    茱莉亞笑道,“是碗酥酪,不過已經涼了,味道不好不能吃了。福惠要是想吃,我叫廚房再給你做。”


    她站起身:“對了,你不是想要個鈴鐺麽?昨天你阿瑪給做了個銅鈴鐺,我看看給收哪兒去了。”


    茱莉亞走到對麵櫃子前,伸手拉開抽屜,找到了那鈴鐺,她一迴身,卻看見福惠在吃桌上那碗酥酪。


    茱莉亞驚叫了一聲,一下子撲過去:“不要吃這個!”


    但是已經晚了,福惠早已吞了一大口進去,他有點膽戰心驚放下勺子,還抹了抹嘴角,眼巴巴瞧著茱莉亞:“我就是想嚐嚐。”


    話還沒說完,孩子突然手抓著自己的衣襟,厲聲慘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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