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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康熙要來,一幹人等全都嚇傻了!


    九阿哥嚇得魂不附體,他一把抱住宜妃:“額娘救命!千萬別讓皇上看見我這個樣子!”


    宜妃一時手足無措,倒是旁邊貼身宮女提醒:“主子,趕緊找地方把九阿哥藏起來!連同這洋人……不然傳出風聲就不好了!”


    “藏起來……藏哪兒呢?!”


    “藏在臥房吧!”那宮女說,“叫他們躲在床上!皇上必定不會進去看的!”


    宜妃這才恍然大悟,她慌忙令人帶著九阿哥和斯傑潘躲進後院的臥房,叫他們藏在自己的臥室裏。


    兩個頗得信任的宮女,大著膽子給九阿哥他們拿著地上零散的東西,又領著他們匆匆去臥室。


    為以防萬一,宮女把帳子打開,讓他們鑽到床上去,又把重重紗帳放下來。


    “萬一皇上心血來潮,非得過來瞧,九爺您就說頭疼惡心,見不得光,隻別讓皇上拉開帳子就是了。”


    九阿哥一笑:“碧桃,你對我總這麽好心。”


    豈料那名叫碧桃的宮女,卻淚漣漣道:“您的辮子都沒了,這往後可怎麽辦呢……”


    說罷,她放下帳子,飲泣而去。


    “她怎麽那麽傷心?”斯傑潘好奇地問。


    “我怎麽知道!”九阿哥沒好氣道,“不過是辮子沒了,又不是小弟弟沒了。”


    斯傑潘被他逗得笑起來。


    “你還笑得出!”九阿哥狠狠瞪了他一眼,“康熙就在前院兒呢!被他發現你藏在這裏,肯定給你哢嚓一下,人頭落地!”


    斯傑潘頓時不敢笑了。


    此刻是初夏,窗外花木扶疏,日光敞朗如流水奔瀉,九阿哥看屋簷下的影子,推斷約莫是午後一點的樣子。窗子開著,有微風不斷吹進臥室,夾雜著馥鬱花香,悠悠細細沁人心脾,是梔子,宜妃就愛梔子花。這兒沒別人,四下裏十分安靜。乳色的紗帳被吹得飄搖搖,輕輕鼓起,又緩慢地落下,偶有廊下黃鸝啁啾兩聲,於是更顯得靜。


    九阿哥盤腿坐在帳子裏,檢查著不慎帶過來的零散東西。


    “手機竟然也帶過來了,看,果然沒信號了。大清就這點不好,聯絡太不方便。錢包倒是沒丟,可惜這疊剛申請的信用卡,刷了還沒兩下就作廢了。手表也帶過來了,嘖嘖,勞力士在大清怕是一錢不值了。還有什麽?喲,給老十帶的牙線居然還揣兜裏呢,瞧瞧,我多愛這小子!隻可惜買的那一大包手信,都給扔酒店裏了。”


    斯傑潘慢慢湊過來,他拿起一個小紅筒:“這是啥?”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防狼噴霧。”


    斯傑潘笑起來:“這種東西怎麽會在你的兜裏?”


    “以防有人對我圖謀不軌。”


    斯傑潘更笑:“你是姑娘家麽?胤禟,你怎麽這麽膽小?”


    “這不是膽小這是以防萬一!混賬!你當然不知道總是在酒吧裏被人吃豆腐是什麽滋味!”


    斯傑潘忍笑道:“你這脾氣,被人吃豆腐,不得把對方打死了?”


    “蠢貨,打死了人,你給我收場啊?一拳打斷人家的鼻子當然簡單,可我就得去警局,一迴兩迴也罷了,總去警局不是辦法。又不能開槍,又不能使用管製刀具,所以還是這個管用。”


    他小聲絮叨著,又檢查儀器,又想,紅龍那邊該沒事吧?他們到底掉哪兒了?東西帶齊備了沒?


    斯傑潘在旁邊坐著,他慢慢把腿伸直,打了個哈欠:“好累啊,胤禟,我能躺下來麽?”


    九阿哥沒好氣道:“躺著吧。自己把被子拉過來蓋著,別著涼了。”


    於是斯傑潘躺下來,又把被子拉過來,低頭看那上麵的花樣,是並蒂蓮。


    “胤禟,你額娘的被子繡得真好看。其實你額娘長得也很好看。”


    九阿哥哼了一聲。


    “胤禟……”


    “幹嘛?”


    “你把辮子剪了,往後怎麽辦?”


    九阿哥答不上來。


    其實他今晚剪辮子,也是一時心血來潮,他就看不過去,不願意讓沈沛綸欺負斯傑潘,所以非得自己上場來演這麽一出。


    ……當時倒是沒考慮那麽多。


    自己也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呀,九阿哥暗想,今晚這是怎麽了?何必為了個外人,做這麽大的犧牲?


    “反正我把辮子帶迴來了。”九阿哥從塑料袋裏掏出辮子,晃了晃,“有總比沒有好。等頭發長到能紮起來,就把辮子接上去,應該看不出來。”


    “胤禟……”


    “又幹嘛?”


    “我是不是迴不去了?”斯傑潘把被子一直蒙到鼻子,兩隻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九阿哥,“我沒法再迴研究所了,是麽?”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你說呢?那輛幻影的司機肯定是俞謹的人,他肯定不知道我手裏有操作儀器,他是想讓我葬身大海。他連你在車上都顧不得了。他對你都這樣了,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你還想替他效忠啊?”


    斯傑潘用手抓著被子,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我知道,你在大清過得很鬱悶,其實大家都鬱悶,但那也比跌下懸崖好得多吧?往後的人生,咱再想辦法唄,總會有出路的。你這次是被我給拖累了,對不起,好吧我拖累了你不止一次。”


    “倒也沒怎麽……拖累。”斯傑潘小聲的,蔫蔫乎乎的說。


    過了一會兒。


    “胤禟……”


    “又怎麽了?”


    “你真的是個直的麽?”


    九阿哥一聽這話,火冒三丈,他順手就把那塊蘋果機扔出去,正好砸在斯傑潘的腦袋上,疼得他直咧嘴。


    “我他媽當然是直的!我是宇宙第一直!”


    斯傑潘雙手捂著頭,眼巴巴看著他:“可是,你看見今晚酒吧裏那些人看你的眼光了麽?那些人都是gay。”


    “嗯,你們都是鈣,我是氯化鈉!行了吧!”


    “不是呀。你真的沒看出來麽?他們都把你當成gay了,剛才你自己也說了,總被男人吃豆腐。其實一開始我也有這種疑惑……”


    斯傑潘收住口,因為九阿哥瞪了他一眼。


    其實九阿哥也知道,自己今晚演得有點過,他也看出來四周圍那如同蛛絲一樣,黏黏膩膩的目光,從那家酒吧裏走出來的時候,九阿哥甚至覺得,自己像從蜘蛛精的洞裏掙脫出來的。


    “我不是gay。”九阿哥終於心平氣和道,“我隻是氣場天生有點混亂罷了。”


    “胤禟……”


    “又幹嘛?”


    “今天,謝謝你。”斯傑潘把嘴蒙在被子裏,聲音嗡嗡的說,“其實今晚我挺解氣的。”


    九阿哥笑了一下,轉過頭,又去掰他的手機。


    在帳子裏悶得都快睡著了,宜妃這才帶著宮女過來臥室,掀開帳子。


    “快出來吧,你阿瑪走了,”她拍拍胸口,“他非得問,老九呢?先頭李德全說,老九往你這兒來了,怎麽沒見著人?我說你已經迴去了,他說,那麽快?是不是家裏有什麽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阿瑪看著就不高興了。”


    “哼,他不高興?我更不高興呢!我還不高興加沒頭腦呢!”


    “唉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麽了?說話這麽沒遮攔……”


    九阿哥從床上爬下來,一麵穿好皮鞋,一麵說:“額娘,幫幫忙,想辦法把我和這洋人送出宮去,我這樣子真不能再讓人看見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宜妃的眼淚又下來了:“你這到底是怎麽了?老九,你是上哪兒著了魔?辮子沒了不說,衣服都變得這麽短,褲子也這麽緊,這像什麽!醜得……醜得都沒法看啊!”


    九阿哥心想,愛馬仕還嫌醜?不愧是我額娘,這眼界高得都沒邊兒了!


    但此刻又不好解釋,他隻得安慰道:“沒事的,額娘,頭發還能再長。等會兒她們把衣服送過來,我重新換上,不就好了?”


    旁邊斯傑潘顫顫道:“其實我也覺得你這樣子不好看,你媽說得對,不如寬袍大袖……”


    “閉嘴!”九阿哥瞪他,“什麽時候輪到你發表意見了?我特麽和八爺一塊兒上過《時尚》的封麵!你敢說我不好看!”


    “我沒說你不好看!我是說你穿古裝更好看,真的,現代裝太單一,而且這種從西方傳來的風格其實不適合中國人。”


    “狗屁!全世界都適合的東西,拿到中國來就不適合了?!分明是你們這些洋鬼子居心不良!”九阿哥悻悻道,“中國人怎麽了?中國人就該被圈在動物園裏、幾百年不變的給你們觀光?”


    “但你們該保留你們東方人獨特的味道……”


    “少來!抽鴉片裹小腳超有味兒呢!難道也要保留不成?我還告訴你,我們旗人不給女的裹小腳!這一點我們比漢人強!”


    斯傑潘小聲嘀咕:“你都扯哪兒去了?我沒那麽說呀。再說你不也不許我穿唐裝麽?說我穿長袍馬褂活像拍山寨廣告的……我都乖乖聽你的呢。”


    宜妃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她悄聲問:“老九,你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額娘不用放在心上。”九阿哥趕緊擺手,“我得迴去了,額娘,這段時間我沒法出門,過些日子頭發長好了,我再進宮來看您老人家。”


    一提他的辮子,宜妃就落淚:“那你這幾個月可怎麽熬啊!這裏裏外外的,叫人看見了……”


    九阿哥歎了口氣,為什麽大家都把辮子看得這麽重?是辮子又不是小弟弟,割了就不會長!


    然後九阿哥換上長袍馬褂,又弄了頂帽子,他用別針把那根辮子懸在帽子後麵,這樣,隻要他坐在轎子裏不亂晃,人家就看不出辮子和頭部其實是分離的。斯傑潘坐在他對麵,低著頭一個勁兒嗤嗤的樂。


    我這兒演滑稽戲呢我。九阿哥鬱悶死了。


    然後他就和斯傑潘偷偷摸摸上了轎子,也不敢大張旗鼓,一行人小心翼翼、避人耳目的從宮裏出來,迴了九阿哥府。


    都還沒進府呢,九阿哥就聽見前頭一片亂,人聲腳步聲混響成一團,不少人奔進奔出的,好像挺著急的樣子。


    他和斯傑潘下了轎子,正撞上管家吳十七從屋裏出來,一見九阿哥,吳十七趕緊站住,拿手胡亂抹著頭上的汗!


    “主子!您總算迴來了……您這辮子是怎麽了!”


    到了家,摘下帽子,辮子和腦袋頓時分離,吳十七看見主人短得如同僧侶的頭發,嚇得臉都成茄子了!


    “先別管這個,家裏幹什麽啊這麽亂!”


    “是……是有奇怪的東西從天而降,砸在咱後花園了,正趕上福晉奶奶在賞荷花,可把咱們福晉給嚇壞了!”


    “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一個那麽大的包!半間屋子那麽大!裏頭還鑽出倆妖怪來!一個紅頭發一個白頭發!”


    九阿哥一聽,眼睛睜得超大:“是紅龍他們!老吳,趕緊的!去八爺府上把我八哥叫來!”


    吳十七還沒迴答,屋裏,八阿哥從廳堂走了出來。


    “他早就把我叫過來了。”八阿哥搖著扇子,“別急,紅龍那邊已經沒事了,我正派人去叫四哥他們呢。”


    他走到九阿哥跟前,看看他,一皺眉:“你的辮子呢?”


    九阿哥摸摸頭:“遇上一點……呃,一點事故,剪了。”


    八阿哥無奈:“你不打算上朝了?”


    “唉,最近就裝病吧。往後慢慢長唄。”


    八阿哥又把目光轉向斯傑潘,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怎麽又跟過來了?”


    斯傑潘也很不好意思,低著頭尷尬道:“八爺,我又……又來了。”


    “而且可能再迴不去了。”九阿哥說,“出了意外,被俞謹暗算,我們差點死了,死裏逃生這才迴來的,剛才還掉在我額娘的宮裏了。”


    “別站門口,先進去吧。”


    於是八阿哥和九阿哥連同斯傑潘,一塊兒去了據說“掉下奇怪東西”的後花園。


    果然,就在荷花池子旁邊,九阿哥看見半拉豎著的帳篷,另一邊還沒搭好,紅龍和阿銀正那兒撐杆子呢。


    九阿哥這才放下心來。


    一見他迴來,紅龍這才鬆了口氣:“九爺可算迴來了,剛才我們倆成了孫悟空,把你這阿哥府鬧了個底朝天。”


    “怎麽樣?東西都帶過來了麽?”


    “都帶過來了,雖然事出倉促,好在剛剛趕得上。”紅龍說著,笑了笑,“不過,我們好像把福晉給嚇著了,她暈過去了。”


    阿銀在一旁說:“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一時找不到九爺您,我就想,先把八爺找過來再說。”


    九阿哥點頭道:“等會兒我過去瞧瞧她。抱歉,這麽倉促把你們帶過來,我當時在車上,俞謹把我和斯傑潘鎖在車裏,要往懸崖下麵推,我們逃不出來,隻能臨時啟動機關。”


    紅龍和阿銀都嚇了一跳。


    “我們落在九阿哥的額娘那兒了。”斯傑潘眨眨眼睛,“我們剛剛是從紫禁城迴來的。”


    紅龍笑:“沒撞上康熙皇帝麽?”


    “差一點。我們躲在胤禟他額娘的床上,才瞞過去的。皇帝一直不肯走,我們倆躲在被子裏,都快睡著了。”


    九阿哥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朝他瞪了一眼:“少說兩句成不成!”


    正這時,吳十七上前來報說,十阿哥和四阿哥都過來了。


    “九哥!”十阿哥快步繞過水榭,連奔帶跑到了九阿哥跟前,“你可算迴來了!”


    然後,他的目光就落在斯傑潘身上。


    十阿哥就嚷嚷起來:“你怎麽又來了!陰魂不散啊你!”


    斯傑潘更尷尬,他支支吾吾道:“對不起,我……我又來了。”


    這時候胤禛和安德烈也趕到了。


    “路上沒出事吧?”胤禛先問九阿哥。


    “九死一生。”


    九阿哥先給胤禛他們介紹了紅龍和阿銀。


    一群人猶豫了半天,最終決定采取握手的方式——雖然不倫不類,也總比讓紅龍和阿銀跪地磕頭更好。


    因為和平行世界的那兩個都很熟悉,所以雖然紅龍和阿銀是第一次見胤禛他們,後者卻好像對他們十分熟悉,甚至表現得像久別重逢。這讓這兩個現代人十分驚訝。


    九阿哥笑起來:“他們認識的是另一個世界的紅龍和阿銀。”


    紅龍恍然大悟:“難怪呢,八爺一見我就知道我是誰了。”


    “還是先迴屋裏說話吧。”九阿哥說,“東西放這兒,等會兒再收拾,而且你們都得換身衣服,不然府裏會拿你們當怪物看的。”


    於是一群人迴到屋裏,九阿哥叫吳十七帶著紅龍他們三個去後麵,給他們找合適的衣褲鞋襪。


    等他們走了,十阿哥才不高興地說:“九哥,為什麽又把斯傑潘帶過來?不是說了,這趟把他送迴研究所麽?”


    “這不是沒辦法嘛,我也不想的。”九阿哥說到這兒,又趕緊問安德烈,“對了,縫隙的事情……”


    “不是斯傑潘造成的。”安德烈說,“當初我猜得果然沒錯,縫隙是老陸造成的。斯傑潘身上並沒有任何機關。”


    九阿哥這才鬆了口氣:“和我想的一樣,看來斯傑潘還真不是俞謹的爪牙。”


    於是九阿哥簡略的把他們在哥本哈根遇險的事情,和那幾個說了,當然他隱去了沈沛綸那一段。


    十阿哥聽完,別別扭扭地說:“就是說,他往後就得一直呆在大清了?!”


    “不然你把他往哪兒攆?”九阿哥瞪了他一眼,“別不知好歹,他幫了咱不少忙。”


    十阿哥不說什麽了,不過看臉色還是不大高興。


    看他這樣,九阿哥隻得掏出口袋裏的牙線:“給,路上給你買的。你不是總埋怨大清沒這玩意兒麽?這一大盒,差不多可以用三個月了吧。”


    十阿哥這才喜笑顏開,他接過牙線盒,又嘟囔道:“都去了哥本哈根了,就給買一盒牙線啊?小氣!好歹帶點兒正宗的牛油曲奇呀!”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我差點葬身大海,你還想要什麽?”


    八阿哥道:“老十你也夠了,你九哥能平安迴來就好。別的都是小事情。”


    九阿哥歎了口氣:“其實真買了不少東西呢,給這家夥買了美術鉛筆還有油彩什麽的,還給八哥買了好些漫畫和小說,給四哥買了個新出的太陽能pad,我足足往裏塞了三百g的東西。我還給老十三買了一大堆男裝時尚雜誌,還買了套範思哲的衣服呢……可惜,都給扔酒店裏了。”


    說得十阿哥一個勁兒眼饞心癢,又問八阿哥,自己能不能過去一趟,把落在酒店的東西都打包帶迴來。


    “對了,還有這個。”九阿哥掏出手機,扔給十阿哥,“拿去玩兒吧,可惜隻有一格電了。”


    十阿哥高興壞了,一把接過手機:“哦哦!蘋果!老早我就想要這個!”


    九阿哥忍笑道:“別拿著滿世界嘚瑟,小心被皇阿瑪瞧見。”


    “他瞧見了我也不怕。”十阿哥一翹鼻子,“我就說,是戒尺!新款的戒尺!”


    “傻瓜,那不一拍就碎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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