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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被胤祥開車送迴藍灣四季城,他和九阿哥他們說,他先把胤禛送迴去,眼下大家暫時不要討論,先讓他把情緒平複一下,好好吃點東西睡一覺,過兩天塵埃落定,再商量對策。


    路上,胤禛一言不發,隻是聽著胤祥告訴他事情的前前後後。胤祥看他沒有去“大鬧婚禮現場”的打算,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胤禛沒有失控,這就說明,他還有能力對付現狀。


    把車開到胤禛家樓下,胤祥還想陪著他一同上去,胤禛卻說,不用了。


    “我想一個人靜靜,把事情想清楚。”


    見他這樣說,胤祥也無法,隻得讓他一個人上樓去。


    胤禛到了家門口,一個月沒人,信箱裏的報刊信件密密插著,仿佛樹叢。胤禛也懶得細看,伸手將這一大把抓起來,開了門,將它們扔在客廳茶幾上。


    其中一個信封,啪的一聲跌在地上。


    胤禛走過去,撿起這枚紅色的信封,那上麵印著一個紅雙喜字。


    他的心,陡然一顫!


    撕開信封,是一份婚禮請柬,上麵用鋼筆寫著,愛新覺羅胤禛先生,我們將與五月三日下午三時,於靜海路天主榮光教堂舉行婚禮,屆時敬請光臨觀禮。


    落款是:愛新覺羅胤禩,茱莉亞。


    胤禛的手都抖起來了!


    這封請柬是手寫體,這筆字他認得,這是八阿哥的字!


    這是他親自寫下來,特意寄給他的!


    胤禛呆了呆,突然一看手表,已經四點半了。


    ……也就是說,婚禮結束了。


    胤禛頹然坐倒在沙發上,他靜靜盯著請柬上的照片,紅色請柬製作精美,上麵還附有一對新人的婚紗照,素色背景下。女子身著白色婚紗,手捧花束,男人身著黑色禮服,挽著她。站在她身旁。


    鏡頭裏,茱莉亞沒有笑,神色有些呆滯,像一尊蠟像。


    八阿哥則滿麵笑容,得意洋洋。


    那原本是他站著的位置。如今,卻換成了八阿哥……


    他已經山窮水盡了。


    胤禛迴來之後,連接著好幾天,他不見胤祥,也不見九阿哥和十阿哥,他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肯見。


    胤祥擔心他出事,不停打電話給他,胤禛說,我沒事。我隻是在想辦法。現在不要煩我。如果有需要,我會告訴你們。


    既然他這麽說,那幾個也隻好不再打電話。


    胤禛的內心並不平靜,他很憤怒,更有無窮的痛苦,但他明白,憤怒痛苦都沒有用。眼下他需要的是冷靜的頭腦。


    他撞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敵人:葉家,以及有葉家支持的八阿哥。


    如果憑著一股蠻力去對抗,結果隻會是以卵擊石。


    他必須想出最有利的對策,讓這塊強大的石頭。也能被擊得粉身碎骨。


    胤禛迴來的第三天,一個電話把他從埋頭的書房裏拎了出來。


    打電話給他的是老陸,他說,他知道胤禛已經平安無事了。因此他想好好和胤禛談談。


    胤禛想了想,答應了他的要求。


    “來江霖。”老陸很堅決地說,“阿真,不用在乎別人怎麽看,你隻管堂堂正正的迴來!”


    次日中午,胤禛迴到江霖。


    他沒走員工通道。直接從正門進入。當胤禛步入大廳時,所有的眼睛,都轉向了他。很多江霖的員工都看見了他,也認出了他,場內激起一片小小的喧嘩!


    胤禛對此卻視若無睹,仿佛全不在意,他徑自向電梯走去。


    從一樓大廳,直到27層的總裁辦公室,不間斷的竊竊私語仿佛瀑布,響徹胤禛的耳畔。他聽見了某些聲音,說他的女友另嫁富豪,說他有挪用公款的嫌疑,說他與董事會的邵天明內鬥失敗……但他始終目不斜視,神情泰然自若,就像從瀑布中間的橋梁走過去那樣,穿行於各種閑言碎語中。


    這就是我的人生麽?胤禛突然想,作為一個帝王,不知有多少謾罵指責縈繞在他的耳畔,直至死後數百年,仍舊嘵嘵不休——畢竟他是清史上最有爭議的皇帝。


    進來辦公室,胤禛輕聲道:“陸總。”


    老陸站起身,他摘下老花鏡,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胤禛,然後他點點頭:“還行,沒有垮掉。”


    胤禛微微一笑,他為什麽要垮呢?


    “坐吧。”老陸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胤禛坐下來,老陸將一份資料遞給他。


    “這就是據說你涉嫌挪用公款的全部資料,你自己看。”


    胤禛心裏一驚,趕忙翻開那疊厚厚的資料。不看則已,看到一半,他的後背都被汗給濕透了!


    這是一份集偽造、篡改、做假證、栽贓、偷換概念等等各種伎倆於一體的可怕東西,上麵連他洗錢的海外賬戶都列出來了。而且從這份資料來看,做這件事的人,可謂處心積慮,對方甚至連胤禛剛進入江霖的實習期情況都納入進來了。單單從這份東西所呈現的效果來看,不明原因的人會認為胤禛此人用心極為險惡,野心極為驚人,城府深不可測,簡直就是抱著奪取整個江霖的念頭進入江霖的……這就是個不世出的野心家。


    這是一個編織得十分嚴密的網,時間漫長,而且是從高處落下的。單憑胤禛一己之力,想為自己申辯清白,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如此嚴重的汙名之下,受害方就連一聲都發不出。


    “你得罪了非常糟糕的人。”老陸沉聲道,“對方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下這麽大的力氣,就是要置你於死地。”


    這份資料,老陸是在獲釋後用盡辦法弄到手的,他對胤禛說,要不是因為從他一進江霖起,自己就時刻盯著他,直接把控著他的動向,如果胤禛是像普通員工那樣,和高層隔得十萬八千裏,那麽這份東西,就連老陸都會堅信不疑。


    “這裏麵肯定有邵天明的手腳,當然不止他一個,他還沒那麽大的能耐。”老陸冷笑道,“你真該看看那天我迴來時他那張臉。他被葉家給用完即扔了。”


    邵天明已經被逐出江霖董事會,陸菱也在和他辦理離婚手續。得知自己被葉家給耍了之後,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饒,請老陸再網開一麵。


    “這份東西能到我手裏,也多虧他把肚子裏的存貨吐了出來,拔出蘿卜帶出泥,這次,也把董事會的好幾個人給牽連了,甚至還包括兩個部門總監。可悲啊!一切就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竟絲毫沒察覺!”


    老陸停了停,又繼續道:“所以這份東西就是這麽‘刑訊逼供’出來的。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替你洗刷清白。像這種程度的構陷,是成心不給你留活路的。”


    胤禛翻完了資料,沉默著,將它放在桌上。


    “所以今天找你來,一是想問問你,接下來的打算。”老陸說,“如果你願意的話,還是迴江霖來。正好空出了兩個總監的位置,你挑一個。其次,我還想認真問問你,到底是什麽緣故讓葉遜父子盯上你?難道僅僅是為了茱莉亞?我總覺得這也太出格了,花這麽大力氣、耗費這麽多資金、拉攏這麽多人對付一個普通員工,這不正常也不合邏輯,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哪怕雇兇殺人也不至於要這麽大代價。”


    胤禛沉默良久,才道:“關於您的第一個問題,不,陸總,我不打算再迴江霖。如今這種狀況下,我再迴江霖來,對您,對公司,都很不利。況且我自己,眼下也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沒法再迴來工作了。”


    老陸聽他這樣說,點點頭:“也好。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如果缺錢,也盡管說吧,別不好意思。”


    胤禛笑了笑:“錢,我暫時還不缺。我打算把房子賣掉,這樣手頭就能寬裕好多,況且停止了工作,我也沒法再應付銀行貸款……”


    老陸急了:“你這又是何必!剛剛裝修好的怎麽能賣?這樣,房子的事,我來處理……”


    胤禛一擺手:“此事,陸總不要插手。我現在處境相當不妙,如果您再和我搭上聯係,江霖很可能會繼續受損。我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


    老陸很困惑地望著他:“從一進江霖起,你就說過,你是個沒有身份的人,你什麽都不能告訴我。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是什麽都不能說麽?難道我就沒有一點可以幫上忙的地方?”


    老陸的語氣十分誠懇,胤禛的心裏,微微一動。


    他低下頭,思忖良久,心裏起了激烈的鬥爭!


    老陸見他這樣,趁熱打鐵道:“阿真,為難的時候,不要一個人扛。為什麽不把實情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點什麽。”


    胤禛輕輕歎了口氣:“陸總,我不是不肯把實情告訴你,而是,就算我說了,您也不會相信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信!”老陸馬上說,“我難道是那種思維狹隘的人麽?不管你說得有多離奇,我自己都會有判斷!”


    見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胤禛終於下了決心。


    “好吧,在講述一切之前,我想請問您,知道平行宇宙這種東西麽?”


    老陸一愣,他點點頭:“這我知道,科幻小說裏麵經常會提到的。”


    “然而這不是科幻小說。就我所知,在不同的時候,存在著同樣的人,陸菱,您,圓圓,以及邵天明。”胤禛說,“當然還有其他人,也包括我。但現狀是,我和茱莉亞他們,跨越了一個時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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