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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娟被茱莉亞這番話說得大笑,她說,果然她該讓男朋友去向胤禛諮詢汽車事宜。胤禛活脫脫就是個114百事通。


    “什麽114?”茱莉亞也笑,“怪他雜書看得太多,腦子又一刻不停的轉。”


    “說到婦女之友,咱們這兒不也有一個麽?”杜娟說。


    茱莉亞把一勺飯塞進嘴裏:“知道知道,你們人文學院的明星葉老師,對吧。”


    “嗯,而且還沒結婚,連女朋友都沒有。就為了這,你看看這群小女生瘋魔的……”


    “那有什麽用?”茱莉亞苦笑道,“想嫁給葉遜?還不如去買彩票幾率高。”


    “不過葉遜本人倒是不那麽孤高。”杜娟說,“學校通知個什麽事兒啊,開個什麽會啊,從來不缺席,本來他是外聘的,其實參與不參與的無所謂,但他這人做事很認真,從來不敷衍。所以我聽說,學校有意想把他轉為正式的……”


    茱莉亞吃了一驚:“我這進的什麽學校!怎麽什麽爛人都能轉正?”


    “人家不是爛人。”杜娟瞪了她一眼,“葉遜有在好好讀書!人家是南加州大學的。”


    “屁!我早查過了,他在那所大學隻讀了三個月,就因為滋事被趕出來了!”


    “你那說的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後來出了車禍,人家洗心革麵了嘛。我聽說,他最近打算迴去把學位讀完——你想想,讀完了再迴來,估計直接到副教授都有可能,唉,誰叫人家是葉遜。”


    茱莉亞恨恨咬著湯勺,這世上總是有如此好運的家夥,上蒼都眷顧他,胡作非為二十幾年沒人管,一朝想要改邪歸正,全世界都給他鋪路。


    這讓她心裏愈發不爽。迴想她和胤禛他們幾個,死裏逃生從那喪屍世界過來,每一日都得艱苦打拚,一點點成就都是自己血汗換來的。這麽一來,再見著坐享其成的家夥,不生氣才怪。


    就因為揣著這樣的想法,茱莉亞跟著杜娟迴到人文學院辦公室,正好遇見葉遜鎖了辦公室的房門出來。她的表情都是淡淡的。


    杜娟倒是十分熱忱和葉遜打招唿,又問他吃了午飯沒有。她那麽熱情,茱莉亞就沒好氣地盯著她,心想,你再熱情幾分,我就把這事兒告訴大傻!


    仿佛看出她用意不善,葉遜隻淡然一笑,寒暄兩句就下樓去了。


    “你看看你,臉像冰塊似的。”杜娟怪她,“人家哪兒得罪你了?”


    “我看著這種生下來就含著金匙的人不爽。行不行啊?”


    杜娟白了她一眼:“本來還想拉你一起去玩的,看你這意思,不想去了?”


    茱莉亞一愣:“什麽出去玩?”


    “下個禮拜,我們幾個老師約好了去金鯉湖釣魚野炊,葉遜也去。”杜娟看看她,“你想不想去?”


    “是你們學院組織的?”茱莉亞猶豫道,“我又不是你們學院的人……”


    “沒關係。不是學院組織,是自發組織,而且就我們這批青椒,沒有老家夥。大傻肯定和我一塊兒去。別的老師也都帶著家屬呢,本來就是湊份子,各出各的錢,人多一點反而好。熱鬧。”


    青椒,就是青年教師,因為資曆淺工資少,也弄不到什麽研究項目,日子過得苦兮兮的,所以他們自嘲是青椒。


    “哦!那我去!”茱莉亞馬上舉手。她這幾天被璩嘉卉的事弄得心煩意亂的,周末本來就不想蹲在家裏對著胤祥,這下又有機會出去玩了。


    “先說好,葉遜答應了,他也去。你要是不待見他,那就沒辦法了。”


    茱莉亞琢磨了半天,說:“那我把阿真也帶上。”


    杜娟樂了:“那樣更好。”


    迴來和胤禛說起此事,誰知胤禛說他去不了,說下個禮拜得陪著老陸去參加一個企業家聯盟的會議,他脫不開身。


    茱莉亞想,既然答應了杜娟,那她怎麽也得去了。


    雖然不待見葉遜,但反正她是跟著杜娟,也不關那家夥什麽事。


    倒是胤禛,酸唧唧地說什麽“不要和葉孤城坐得太近”、“不要和人家有說有笑的”、“時刻記得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搞的茱莉亞哭笑不得——被稱為“婦女之友”的人,有資格說這些話麽?


    去野炊那天,大家坐的是學院的客車,人數不少,但如杜娟所言,全都是青椒,一個“德高望重”的都沒有。葉遜雖然還是開著他那豪車來的學校,但也和大家一樣坐客車,茱莉亞心想,哼,裝模作樣!擺出平民的姿態和同事一起去野炊,像是和大家親密無間,仿佛皇子紆尊降貴到民間私訪,邀買人心!


    她知道她得了什麽病:高度諷刺症。


    她最近心裏堵得慌,所以見什麽都來氣。


    車上人多,雖然本意是避開葉遜,和他坐得遠一點,但無奈一上車,杜娟就衝她招手,她把男友都推到前排去了,非要茱莉亞坐在她身邊。


    茱莉亞知道她是好心,因為她不是人文學院的,獨自一人會被大家冷落。所以,盡管斜對麵就是葉遜,她也隻好過去坐在杜娟身邊。


    一路上,她和杜娟小聲聊著天,偶爾也能聽見葉遜在和同事說話。


    “……康熙皇帝對臣工外圓內尖,也許和他常年容忍鼇拜有關。兒童期奠定的性格基礎很難更改,出了事,當庭翻臉,在他來說是件相當危險的事,所以保持外表的隨和寬容,是很有必要的。”


    茱莉亞聽見“康熙皇帝”四個字,不由豎起耳朵,原來葉遜在和人談清史。他身邊那個教師好像是教古典文學的,倆人又扯了一番吳梅村的詩詞,又談到王國維對吳梅村的評價。


    原來這人真的懂很多東西,茱莉亞暗想,原來他不光懂滿文,還懂詩詞歌賦。


    “……雍正一朝,文化藝術上的成果確實很出色,但政治方麵,今人對其誇大的部分比較多。”


    茱莉亞皺起眉頭,竟然敢批評雍正的政治!這葉遜膽子還真不小!


    她聽不下去了。索性曼聲道:“葉老師知道得真多。不過您這觀點,和正統史學家的觀點有所違背。”


    葉遜聽見旁邊有人插嘴,轉過頭來一看是她,便笑起來:“史學家有史學家的觀點。我嘛,有我自己的觀點。”


    茱莉亞心裏有氣,臉上卻笑盈盈道:“為什麽葉老師對雍正持貶低態度?我還從沒聽說雍正在治國上有什麽錯。”


    葉遜點點頭:“他在治國方麵,確實有些獨到的手段,但也不是所有的方麵都值得讚譽。後人說康乾盛世。他起了承前啟後的作用,但很少有人看見,他也埋下了很多不良的種子。”


    “譬如說?”


    “譬如他對旗人的政策。旗人本就是從關外來的,到康熙末年也不過百萬,漢人是數億。人數少,就得抱成團。他采取的卻是自相殘殺的策略,旗人自己窩裏反,漢人看著能不高興麽?他如此冷血對待親人,本身就是在大張旗鼓的削弱旗人內部力量。清末,旗人如散沙一般融進漢人群體。化得骨頭渣都不剩,到現在連滿文都消失了,他對此,必定得承擔一部分責任。”


    荒謬!瞎扯!胡說八道!


    茱莉亞聽得怒火萬丈,臉上卻不表現出來,仍舊笑盈盈道:“葉老師是因為教滿文,所以才會有這種感慨。但當初雍正對他的兄弟們下手,想必也是出於不得已……”


    “不得已?”葉遜一雙黑目盯著她,忽然,也一笑。“韋小姐喜歡看清穿劇?你是雍正的粉絲吧?”


    他這一句話,車裏人都笑起來。


    茱莉亞這下臉上掛不住了,她聽得懂這嘲笑的味道,車裏的全都是文史專業的老師。就她是理科生,葉遜是諷刺她隻知道看電視,根本不懂清朝曆史。


    但她努力收斂怒氣,冷冷道:“我是不是雍正的粉絲,這無所謂,我隻是依照常理去推斷。葉老師,邏輯這個東西,有時候比史書更有用……”


    “哦?是麽?”葉遜坐直身體,望著她,“那我就想請教一下了,到底八阿哥他們做了什麽事,最終必須遭受那樣的懲罰?”


    茱莉亞哼了一聲:“如果他們什麽事都沒做,雍正也犯不著做這種性價比超低的事情吧?好端端的誰會去殺人?當然是因為雍正感覺到了危險,一個皇帝感覺到危險,你覺得那是因為什麽呢?”


    “你的意思是,八阿哥想謀反?”葉遜的笑意頗值得玩味,“那麽,證據呢?”


    “……”


    “韋小姐,你是理科生,據說你們理科生在講邏輯的同時,也非常講求證據的。你把八阿哥謀反的證據找出來我看看,行不行?”


    茱莉亞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別說清史裏沒有八阿哥確鑿的謀反證據,就算有,她一個根本沒看過清史稿的外行,怎麽可能知道!


    眼看著場麵火藥味濃起來,有老師就打圓場道:“行了行了,每天在課堂上學生們爭,怎麽出去玩,你們也爭起來了?”


    “就是啊,原來四爺黨和八爺黨到現在還沒消停,曆史真可怕!”


    這麽一說,大家哄堂大笑,氣氛稍許緩和了一些。


    茱莉亞握著拳頭,氣得眼睛裏火星直冒,她恨不得嚷嚷說:正牌的兩個八爺黨就在我家坐著呢!連他們都能與雍正和睦相處,你這個三百年後的外人有什麽資格插嘴!


    看她氣成那樣,杜娟趕緊打岔:“別說這個了,茱莉亞,阿真今天怎麽沒來?”


    “他被老板叫去開會了。”茱莉亞恨恨道,“真是的!要是他今天在場,肯定能把局麵掰過來!”


    偏偏這話又被葉遜聽見了,他還不依不饒:“原來韋小姐的男友是曆史學家?”


    “我家阿真不是曆史學家,隻是個地產公司的主管。”


    她這麽一說,有人在低聲笑。


    茱莉亞聽見了,更生氣,她聲音生硬地說:“但是要說到對清史的熟悉,恐怕沒人能超過他。”


    葉遜仍舊微笑:“是麽。原來現在這麽流行自學成才啊,對了,我也記得好些農民工舉著牌子站在中科院門口,說他們從撲克牌中,發現了宇宙真理呢。”


    全車再度哄笑一團,包括司機都笑得不行。


    茱莉亞都被他這話給氣死了!


    “葉老師的滿文不也是自學成才的麽?”她不鹹不淡地說,“滿文如今都成了死語言了,您這自學難度,恐怕更大吧?”


    “不好意思,我不是自學的。”葉遜的微笑還是那麽好看,“我有師傅教。”


    “那請問葉老師的師傅是從哪裏來的?三百年前麽?”茱莉亞不軟不硬地問。


    葉遜風度依然很好,微笑不減:“這個嘛,恕我無可奉告。”


    杜娟在一邊聽得又氣又笑,她低聲道:“你和人葉遜吵什麽啊?再說了,你們吵點有價值的話題行不行?怎麽竟然為了雍正吵架?一個三百年前的死人,值得嘛。”


    茱莉亞差點順口說出來:“他不是三百年前的死人!”


    但她好歹生生給咽下去了。


    就為了去的路上這番爭執,茱莉亞憋了一肚子火,野炊也沒有玩好,釣魚釣了一半,魚也脫鉤跑掉了。


    “你今天運氣是真不咋地。”杜娟安慰她,“估計是因為阿真不在這兒,今天要是他來就好了。”


    “就是就是。”杜娟的男友,茱莉亞的師兄也安慰她,“別搭理那個姓葉的!有倆臭錢了不起啊!”


    他因為女友和葉遜多說了兩句話,心裏犯醋,所以和茱莉亞同仇敵愾。


    茱莉亞鬱悶,沒有說什麽,她心想,葉遜厲害的不是有錢,而是他的毒舌。


    這家夥,毒舌起來不亞於胤禛。


    也不知他倆撞在一塊兒,又是什麽場景——估計就是彗星撞地球,完整重現災難片現場,比謝耳朵遇見卷福還要可怕。


    下午迴去的途中,茱莉亞索性裝睡,她心想,以後再也不參加人文學院的聚會了!阿真說得對!這世上最討厭的就是唧唧歪歪的窮酸文人!


    好容易熬到五點半,客車迴到學院,誰知剛要下車,茱莉亞忽然接到電話,是十阿哥打來的。


    “不好了,茱莉亞!”他在那邊哭,“老十三出事了!”


    “他怎麽了!”


    “他又進局子了!”十阿哥哭道,“是警局給我來的電話!老十三闖大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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