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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被斯傑潘從背後緊緊抱著,九阿哥也能聽見那加了消音器的沉悶槍響!


    霎時,硝煙味兒彌漫!


    斯傑潘掏出那柄掌心雷,往後開了兩槍,壓住對方的火力,同時用俄語大叫:“石鎖!”


    說時遲那時快,石鎖從巷子那頭奔過來,他的手中端著那挺dp,火焰從槍口噴射出來,九阿哥聽見從身後傳來的慘叫聲!


    伴隨同時,槍聲也停了下來。


    九阿哥縮在斯傑潘的懷裏,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半天,斯傑潘終於鬆開他,啞聲道:“好了,沒事了。”


    九阿哥猛地迴頭看他,斯傑潘臉色非常蒼白,那雙藍色的眼睛因為驚恐和憤怒,亮得像暗夜星辰。


    “你怎麽樣?”九阿哥慌忙問,“有沒有受傷?”


    斯傑潘搖搖頭,他轉過身來:“喏,穿著防彈背心呢。”


    確實,九阿哥這才看見,斯傑潘的外套給子彈打得稀爛,裏麵露出了防彈背心。


    但是,防彈背心隻能保護身體,如果子彈射中頭部,該怎麽辦?九阿哥突然想,他剛才把自己整個兒護在底下,萬一……


    這時,石鎖從屍首那邊走過來,對斯傑潘說:“隻有一個,幹掉了。”


    斯傑潘問:“看得出是哪兒來的?”


    石鎖點點頭:“就是從安徽一路跟著我們到這兒的那個殺手。”


    九阿哥一驚:“從安徽跟過來的?是警方的人?”


    糟糕,難道是那兩個中校之一?


    斯傑潘卻搖搖頭:“不。是黑幫的,我得罪了某個人物,生意場的事。”


    然後他笑了笑:“走吧,把現場留給警察處理。”


    九阿哥無意間一瞥,卻看見斯傑潘的袖子紅了。


    “怎麽流血了?”他慌道。


    斯傑潘低頭看看:“哦,子彈的擦傷,沒關係。”


    三人迴到車裏,斯傑潘對石鎖說:“先送九爺迴家。”


    九阿哥一愣:“不迴賓館麽?你的半邊袖子都紅了。”


    “沒事。”斯傑潘微微一笑,“先把你送迴去吧。在外頭跑了一晚上了。你四哥恐怕正在家裏大發雷霆呢。”


    九阿哥沉默片刻,突然道:“其實你不信任我,是吧?”


    斯傑潘一愣。


    “不趕緊迴賓館包紮傷口,卻急著把我送迴家——你是怕我在你右手不能用力的時候。加害你?”


    被九阿哥一語道破天機,斯傑潘的臉色頓時尷尬起來:“你別多想,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好,既然你懷疑我,我也就不在這兒礙事了。”九阿哥說,“也別叫石鎖送我迴去了,我自己打的!”


    他說著,佯作惱怒,打開車門就要下車。


    斯傑潘慌了神,也顧不得受傷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手臂一用力,牽動傷口,疼得嘶嘶抽冷氣。


    九阿哥這才關上車門,然後他對石鎖說:“不迴我家。直接迴賓館。”


    三人到了賓館,九阿哥把外套脫下來,讓斯傑潘披著,以免被人看見他血紅的右邊胳膊,以及被打爛了的外套。


    進來房間,石鎖鎖好房門,九阿哥幫著斯傑潘把外套和防彈背心脫下來,又問石鎖有沒有止血的藥物。


    斯傑潘脫下襯衣,露出被子彈劃過的胳膊。傷口不輕,一大片肉給豁去了。九阿哥找來醫藥箱。給斯傑潘的傷口消了毒,又上了藥。


    期間,因為斯傑潘全程無防備,石鎖始終端著槍。守在九阿哥身旁。


    見他這樣,斯傑潘就說:“石鎖,不用這樣,把槍放下。”


    但石鎖搖搖頭,始終不肯。


    九阿哥似笑非笑道:“他是你的忠仆,自然是信不過我的。”


    斯傑潘卻認真道:“他不信你。我信你。”


    九阿哥也不吭聲,隻低著頭,給他仔細包紮好傷口,又找了件衣服讓斯傑潘穿上。


    “這兩天,你和普京一樣不能洗澡,你忍耐一下。明天,讓石鎖給你重新上一道藥。”


    然後九阿哥站起身,看看鍾:“我該走了。”


    斯傑潘揚著臉,望著他,小聲哀求:“你今晚不能留在這兒麽?”


    九阿哥盯著他!


    見他誤會了自己,斯傑潘慌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和石鎖在外麵,你和貓就睡裏麵的臥室……”


    “我還是迴去比較好。”九阿哥淡淡地說,“你不放心我。”


    “我哪有!”


    “你有。”九阿哥指了指他腰上,那把掌心雷,“你時刻把槍放在身上,就算我給你包傷口的時候,你的眼睛還在看這把槍,你不放心我。”


    斯傑潘被他說得呆了呆,用左手捂著臉:“……我不是不放心你,我隻是習慣了戒備……我從來沒有和人這麽近。我很緊張……”


    “所以今晚你就別緊張了,我這就走。”九阿哥走到門口,迴頭,又麵無表情望了望他,“我不會跟著你迴東北的,我可不想我們之間永遠都隔著一把槍。”


    從賓館出來,九阿哥沒來由的怒火衝天,衝著路口的垃圾桶狠狠一腳。


    咣當一聲,垃圾桶被他踹翻在地,九阿哥也不收拾,旁邊一對情侶鄙夷地看著他,他則索性衝人家大吼:“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剜出來!”


    那對男女被他嚇到,趕緊躲開了。


    他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惱火。


    今晚,斯傑潘救了他的命。


    這不是斯傑潘第一次救他了,上一個斯傑潘也救過他。當時他們被喪屍襲擊,九阿哥為了保護八阿哥,差點被喪屍襲擊,是斯傑潘給了那喪屍一槍,把他們兄弟從險境裏救出來。


    後來,紅龍私底下告訴九阿哥,斯傑潘是故意施恩給他的,其實他早就在鐵窗後麵看見九阿哥他們遭遇喪屍了。他就是用這種辦法邀買人心,以此收羅來一堆心腹:用強大的火力。救援手無寸鐵之人,然後再讓人家感恩於他,為他做牛做馬。


    盡管九阿哥知道斯傑潘的這種伎倆,他卻想。畢竟人家救了他,救了八阿哥,如果不是斯傑潘那一槍,他和八阿哥都完了。


    所以後來九阿哥屢屢忍讓、供其驅使,也是念在這一槍的恩情上。


    沒想到。今天斯傑潘又救了他。


    當然他也可以說,今天這殺手本就不是衝著他來的,如果不是和斯傑潘攪在一起,自己根本遇不上這危險。


    但是這麽涼薄無情,九阿哥怎麽都做不到。


    他很想和軍方說,我不幹了,你們另請高明吧。但他不能說。他知道軍方不可能答應,說了這話,軍方反而會疑心他和斯傑潘暗通款曲,那麽自己的處境就更糟糕了。


    這他媽叫什麽事兒!九阿哥恨恨地想。為什麽命運總是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


    接下來好幾天,九阿哥的心情都非常不好。


    他在家裏亂發脾氣,找茬指責十阿哥和胤祥,有時候連胤禛他也照樣和人吵。有一次十阿哥說話沒留神,又開他那“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的玩笑,九阿哥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十阿哥一耳光。


    這下,大家都看出他心情惡劣了,估計是在外頭撞見什麽不好的事情。後來九阿哥再一次的雞蛋裏挑骨頭,胤祥忍不住了。為自己辯白了幾句,九阿哥勃然大怒,把一碗熱騰騰的菜湯潑在了胤祥身上,燙得胤祥一下跳了起來。他動作太大,差點把飯桌給掀了。胤禛見狀,也大怒,說:“老九!你想幹什麽!”


    九阿哥猙獰一笑:“我想篡位!怎麽著?!萬歲爺要剮了我?”


    然後,他也不管胤禛說什麽,摔了門就出去了。


    下樓來。九阿哥聽見手機響,他怒火萬丈地接了電話:“找死啊!”


    對方一愣:“九爺?”


    是軍方的那個高個子上校。


    一聽是他,九阿哥更是火不打一處來:“有完沒完!斯傑潘沒聯絡我,我有什麽辦法!你們怎麽不盯著他去!”


    那邊,在短暫的沉默後,道:“九爺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九阿哥冷笑一聲:“你們要我殺人,還要我保持心情愉快?”


    那邊停了一下,才又道:“斯傑潘打算離開了,他定了下周一的私人飛機。”


    九阿哥一愣!


    “所以,九爺,你就隻剩四天時間了。”


    “完不成任務會怎麽樣?”九阿哥悻悻道,“難不成,你們打算殺我來交差?”


    高個子一笑:“當然不會。九爺若實在不肯,還是那句話,最後那天,我們會讓紅龍替補。”


    媽的!


    在電話那頭,高個子中校似乎省悟了什麽,他試探著問:“九爺,你下不去手?”


    九阿哥沒出聲。


    “我不相信九爺您是因為害怕才下不去手的。”高個子中校繼續道,“您有心理障礙,前兩天,斯傑潘用性命護你,你覺得自己對不住他。”


    一下被說中心事,九阿哥惱羞成怒:“我是那種拘泥小節的人麽!呸!我他媽從來就不會被人用這種方式收買!”


    “那就再好不過了。”高個子聲音嚴肅道,“九爺,您知道這趟如果放斯傑潘迴莫斯科,會有什麽結果麽?”


    “什麽結果?你們兩個上軍事法庭?”


    “我們兩個被上司申斥,這還是其次,往後,邊境地區被卷入黑幫械鬥,染上毒癮,死於走私槍/械的人就會更多了——您知道他這一路與各道上的人馬結交,收獲有多麽豐盛麽?”


    對方這樣鄭重,九阿哥也不好再發邪火了。


    “這也怪我們,事前沒有仔細向九爺您說明。如果徹底了解了斯傑潘之前做的那些事,您就不可能心慈手軟……”


    “我從來就不會心慈手軟。”九阿哥不軟不硬地給他反駁迴去,“他這幾天不來找我,我也沒轍。”


    高個子中校就笑道:“他會來找您的,放心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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